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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不受歡迎的人

  (加更,還欠七更,今天繼續三更)

  假設成默并沒有對高月美說出沈幼乙接下來的會叫“四個6”,也沒有猜出沈幼乙骰盅里的骰子是1、3、4、5、6的話,那這不過是場普通的勝利,但在成默悄悄跟高月美說出了他推測的結果之后,那么這種勝利就意義非凡了。

  對于不了解的人來說這很神奇,但對于成默這種高智商人士來說,其實并不算很難,尤其是此刻成默還處在載體狀態下,比本體的思維還要快捷,記憶里還要強大的多情況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比如計算出五個骰子出現1點到出現6點的概率,幾乎在成默腦子里就是瞬間的事情,實際上算出沈幼乙骰鐘里的骰子點數,相對21點算牌要簡單太多。

  曾經有一部叫做《決勝二十一點》的好萊塢電影,就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這個真實事件就是在上世紀90年代,華裔“賭圣”馬愷文就讀于麻省理工學院。靠著如“英特爾芯片”一般神準的算牌能力,和班上一幫鬼才學生橫掃美國各地賭城,跟莊家斗智,大玩“21點”游戲。手氣絕佳時,他們一晚就可以贏走近百萬美元。由于屢戰屢勝,馬愷文等人后來上了賭場的黑名單,成為“不受歡迎的人”。

  成默也看過這部電影,他還自己研究了一下二十一點算牌,得出的結論就是準確得來說,數學方法,尤其是概率論,所帶來的價值不在于提高賭博中贏的幾率,而在于在一個相對比較長的賭博過程中,提高獲得收益的概率,類似于一種高風險的投資博弈。

  在與賭場的較量中,因為賭場的資金可以說是無限的,所以只要繼續賭就不可能贏,不僅如此,很多賭場還禁止數學高手在玩“二十一點”中算牌,而二十一點和百家樂是賭場里是輸的最少的兩種賭博游戲。

  按照概率計算,根據規則不同,賭客在玩了五百盤左右的二十一點或者百家樂之后,大概會輸0.53左右。

  至于其他的賭博游戲,至少輸10以上,玩的越久輸的越多。

  所以,除了極個別不貪心的幸運兒,沒有人能夠從賭場帶走錢。

  不過,當成默面前的對手不是賭場這種訓練有素的莊家時,他既懂得概率學,有擅長心理學,那就真如同開了天眼一般。

  特別是大話骰這種賭博游戲,其實更多的是心里的博弈,而成默掌握有巨大的信息不對稱優勢,因此高月美或者沈幼乙這種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贏得過他。

  不過在此時此刻,眾人并沒有發現他們中間坐著一個怪物。

  高月美在揭開了沈幼乙的骰鐘之后,立刻就抬手遮住了情不自禁張大的嘴巴,如果不是了解沈幼乙這個人,她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成默和沈幼乙兩個人聯合起來在搞鬼。

  說實話中午發生的事情,雖然對高月美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她也勉強自己相信了林之諾的說法,可在腦海中時常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還會覺得這也許是騙局,只是林之諾還沒有露出獠牙,她就無法確定。

  但在這一刻開始,高月美覺得成默也許真的就是神人——像都教授那樣的神人。

  她按捺住想問成默還會一些什么神通的沖動,只是帶著微笑轉頭偷偷的瞄了成默俊美的側臉幾下,然后又不自覺的朝著成默靠近了一點,兩個人的手臂已經只有一線之隔,似乎馬上就觸碰到一起了。

  井醒和沈幼乙并沒聽到成默和高月美的對話,并沒有覺得成默有什么神奇之處,但井醒把高月美的表情和兩人略顯的親昵的姿態都記在了腦海里,他從來沒有見過高月美和那個男人坐的如此近過,甚至身體都已經貼在了一起,這讓井醒心頭仿佛有把鋸子在拉扯,慢慢的在將他的心割成兩半。

  但井醒在表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若無其事的笑著對成默道:“林小弟,這把我贏定了,你信不信?”說完井醒就揮舞起骰鐘,將放在桌面上的五個骰子一下就掃了進去,然后他快速的搖擺起骰鐘,讓骰子在里面旋轉,不掉下來。

  井醒的動作十分的瀟灑流暢,很有香江賭片的味道。

  從井醒說的這句話,以及搖骰子這么裝逼的姿勢上,成默就知道了井醒一定是個不錯的玩家,他說這句話并不是囂張,而是想通過交談來判斷對方的性格,老實的人、幽默的人,較容易沖動的人回答都會不一樣,在玩骰子的時候,這一點也會表現出來,其實聰明人都知道,在玩大話骰的時候,最重要的并不是猜對方的點數,而是通過性格把握對方的心里,從而贏得心理博弈。

  成默聽到井醒的話,只是面無表情的輕輕說道:“不信。”說完成默也輕輕的仿佛隨意一般的搖了好幾下骰盅,他清楚井醒這種搖骰子的方式除了裝逼毫無作用,實際上動作越小,控制骰子的點數就越精準。

  成默晃動的幅度看似很大,實際上他精準的控制著力道,讓骰鐘在畫圈,而不是左右搖擺,這樣的動作和力道,就如同強行給骰子增加重力,讓骰子里面像灌注了水銀一般,于是剛才被他稍稍撥動了一下的骰子就全部只是在平面旋轉,讓成默能夠比較精準的控制點數。

  轉了好幾下之后,成默抬起骰盅,迅速的看了一眼,這速度快的高月美根本沒有能看的清成默的骰盅里是些點數。成默目力驚人,自然看見了底下沒有完全達到他想要的結果,但沒有關系,他還會一招,他在放下骰盅的那快速的一瞬間,用骰盅的邊沿壓了骰子的一角,讓骰子換面并且無響聲。

  對于一般來說這一招需要練一段時間才能記住骰子相鄰的點數,但這對成默來說這個不要太容易,至于無聲換面對于他來說也一點都不難,他要動手腳,動作可以快到別人根本看不清楚。

  之所以這一次要用作弊的手段,是因為成默對井醒這個人并不了解,所以必須使出一些盤外招數,來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賭博這種事情,就算概率學和心理學在厲害,也抗不過對方運氣好,因此出千才是保證百分之百勝率的唯一方法。

  在用了無聲切面之后,成默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骰盅里是兩個1,三個2,對于成默來說這樣點數要輸很難。

  井醒也結束了他花哨的表演,將骰盅重重的砸在了茶幾上,他看著成默的俊美的臉笑了笑,淡定自若的說道:“三個6。”上一把沈幼乙也是在第一次中喊的“三個6”。

  成默并不熟悉井醒,不能立刻準確的從已經有防備的井醒臉上讀出內容,微表情能夠提供的有效信息十分的少,但沒關系,他已經出了老千,可以和井醒剛到低,于是他面無表情的道:“四個2。”

  “四個6。”井醒沒有揭開骰盅重新看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道。

  似乎這一局成了上一局的翻版,不過只是似乎而已,成默并沒有要開井醒的想法,他毫不猶豫的加碼道:“五個2...”

  聽道成默喊到了“五個2”,這一次井醒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后也面無表情的喊了“五個6。”

  成默也假作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井醒的骰鐘,像是下了決心一般的說道:“六個2。”成默猜測井醒骰盅底下應該有一個1和三個6,或者兩個1和兩個6,其中前者的概率比較大,而另外一個數字是幾無從判斷,但肯定不是2。

  “搖出五個2的機率只有千分之四。”井醒笑了笑,“開你的,我不信你你是豹子。”井醒并沒有揭開自己的骰盅讓成默看,而是伸手直接開了成默的骰盅。

  揭開之后,看道三個2兩個1,井醒臉色稍微變了一變,然后馬上又笑了起來,搖著頭道:“運氣真好,居然真是豹子.....”

  高月美見成默居然真是五個2的豹子,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成默的胳膊尖叫著跳了起來,她帶著自豪的笑容大聲說道:“喝酒!喝酒!”

  井醒笑了著舉起酒杯和沈幼乙碰了一下杯子,“下一局我們贏回來!”

  而高月美則松開了抓著成默胳膊的手,坐了下來半轉著身子向成默舉起了雙手,示意擊掌。

  但是成默只是看了高月美一眼,一臉莫名其妙的問道:“做什么?”他是真不懂高月美舉起手來是什么意思。

  這叫高月美有些窘迫,只能強行從半舉著手等待擊掌,變成了笑容尷尬的輕輕鼓掌,“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你真厲害.....”

  接下來就成了成默的個人表演時間,會概率學,會心理學和微表情,又會出老千的成默,上演了零失誤的大屠殺,讓豪言下一局贏回來的井醒,一局都沒有贏過。

  隨著成默和高月美一直在贏,沈幼乙和井醒一直在喝,所有都把目光轉到了正在對戰的四個人身上,除了朱老師,還在一個人低頭喝悶酒,高月美沒有叫他一起玩游戲,讓他很受傷,看著一旁的高月美坐在成默身邊笑靨如花,朱老師的心在滴血。

  如果高月美是和身旁的井醒親密一點,朱老師覺得還算正常,但是她和林之諾這種娘娘腔如此曖昧,叫他實在不能理解。

  但是他又無可奈何。

  在沈幼乙和井醒喝到了第十一杯的時候,井醒不動聲色的和成默換了骰子和骰盅,但并沒有意義,還是輸。

  即使高月美幫她代了幾杯,沈幼乙也已經雙頰紅潤,精致又優雅的面容上帶著微醺的姿容,實在是美不勝收,沈幼乙搖著手表示實在不行了,要休息一下,雖然喝路易十三的杯子不大,里面有冰塊不說,還只到了一半,但她酒量一般,還要繼續這樣輸下去鐵定要醉。

  井醒酒量相當不錯,他并不想就此認輸,開始了和成默的單挑,試圖贏他一局,或者說是找出他是如何出千的奧秘,可又喝了七、八杯,依舊徒勞無功。

  接下來,十多個不信邪的男男女女開始輪番上陣和成默對賭,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贏過開了掛的成默.....

  一群人知道成默肯定有名堂,但是完全瞧不出成默的破綻,只能嘖嘖稱奇,紛紛七嘴八舌的詢問成默到底是怎么弄的。

  這時已經很有些醉意的朱老師把酒杯重重的往茶幾上一砸,制造出了巨大的聲響,等一圈人把目光轉到他這里的時候,他站了起看著成默冷笑著大聲說道:“一個在酒吧上班的服務生會用色子作弊很稀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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