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一道‘驚夢’加強版‘破體無形劍氣’是被蔡般若這一招擋住了。
不止擋住了,還在重重消磨。
蔡般若的‘高唐指’就如在疾風勁雨的作畫,豪情恣意。
但也算逼蔡般若應了一招。
風亦飛見蔡般若擋得輕松自如,當機立斷,也不再留情,心念電轉,又一個幽黯巨碩的漩渦在蔡般若身側虛空中突兀出現。
漆黑劍氣凌厲無匹的穿出。
這一記劍氣貼得極近,破空一出,勁氣已激得蔡般若怒發賁張,須髭飛揚。
蔡般若清嘯出口,指影綻放如蓮花開合。
高唐如一夢!
彈指奪天工!
指勁如萬千雨點,又如展開了一卷星河。
每一點指勁,融在其中,就像千百只拳頭一般,發出尖厲的呼嘯之聲,刺耳劃過,狂風飚卷,尖嘯飛越,匯集交熾,竟在‘破體無形劍氣’要及體之際,自四面八方聚合,沖突合擊。
這一道劍氣仍是被擋住了。
天降寒梅不禁驚訝萬分,風亦飛的‘破體無形劍氣’竟是與‘高唐指’的勁力兩相消弭。
先前還擔心,風亦飛施展出的劍氣會擋不住,陷入樊籠,難以逃脫。
此際看來,是白為他擔憂了,不止抵住了‘一石擊破水中天’,更還逼得師尊使出了高唐指中威力更強的一式,‘風刀雨箭一場空’。
風亦飛也自動容,這道破體無形劍氣竟是轟不開那萬千指勁,每一點指勁都似在為勁力而激蕩,風嘯雨訴里以“震蕩”之力將無比凝聚的死靈之氣給擊潰,打散。
天機龍頭張三爸的‘封神指’是簡潔異常,旨在于封,封一切勁力,封一切招式,蔡般若的‘高唐指’卻是無比的繁復,對上迅疾無論,直接無比的‘破體無形劍氣’,以繁破簡,令人大有“恍恍如聞魔雷驚,時時只見龍蛇走”之感。
與‘驚神指’的‘雨水’是不同的,兩相比較,‘雨水’是小巫見大巫,蔡般若的‘高唐指’擊出的每一點“雨滴”都在單獨而戰,卻又交相合縱,天衣無縫的聯成了一片畫卷,難以擊破。
茶攤上的江湖中人已是看得驚容滿面,張口結舌。
那漆黑的,代表死亡的怨念,凝聚的死靈之劍氣,便是離得老遠,也讓人不禁心寒。
多年來,江湖上一直口耳相傳,皆道破體無形劍氣厲害無比,但究竟這門奇功有多厲害,如何驚絕,卻沒有多少人曾親眼目睹。
見過的,許多都已經死了。
能從燕狂徒、關七手下逃生的人委實不多。
如今,卻已能窺得全貌。
風亦飛甚至都不需做出什么動作,那詭譎萬分的邪異劍氣就已隨念而生,破空而出。
除了那輕微的一聲‘蜂鳴’,沒有任何先兆,在悄沒聲色間就離奇的迫近眉睫,勢不可擋。
光是做出反應招架都是極難,何況這死靈之劍中還蘊含著可怖的殺力。
本想著要襲殺蔡璟,揚名立萬的江湖豪客皆暗自心驚。
還好,風亦飛對上的是五澤盟之主,雄踞長江流域的一方雄主,蔡般若!
任誰也看得出來,兩道‘破體無形劍氣’徒勞無功。
蔡般若第二招更已將劍氣轟散,化作了無數幽黑氣流交相飄飛逸散。
風刀、雨箭勢頭弱了許多,卻仍在。
風聲沙沙,雨聲瀝瀝,仍有殺傷萬物之力。
卻在此時,深邃幽黯的黑暗漩渦出現在了風雨之中。
那漩渦似足以將任何事物都徹底粉碎。
谷</span卷旋的無匹勁力將風刀、雨箭盡數引動,像將之化作了漩渦的一部分,黑色電流穿射流飛,凌厲霸絕的漆黑劍氣轟開了風雨,疾轟向蔡般若。
旁人都看得出來,風亦飛又怎會看不出來,兩道‘破體無形劍氣’確實無法奈何得了蔡般若。
還是低估了他。
但,已經迫得蔡般若出了兩招應敵,這一記‘破體無形劍氣’再出,他總要出第三招了。
就算劍氣被轟散,三招之約也過了。
蔡般若揚聲吐氣,十指急拂,指勁漫空,竟讓人生起了錯覺。
憑空出現了一片海,驚濤駭浪沖天而起,巨浪高覆而下。
其中還似有著足以滅殺萬物、滅絕生靈的無匹力量。
就像猛然間,開了一片天河。
天降寒梅得蔡般若真傳,自是明白,這已是‘高唐指’的至強殺招之一,‘來疑滄海盡成空’。
風亦飛居然能逼得師尊全力出手,不留一點余地?
三招都出了。
原本是要風亦飛接招的,比拼下來,竟是讓師尊硬接了三招?
霸道強橫的黑色劍氣在指勁凝結成的“海浪”下瓦解,崩散。
勁力交拼產生的沖擊波一圈圈蕩開。
地面被一層又一層的刮去。
三記有‘驚夢’加持的‘破體無形劍氣’皆遭轟散,蔡般若仍是形若無事一般,五指箕張,橫空一掄,漫空狂飆的勁力便已消散。
若是生死相拼,他是絕對有余力再攻殺風亦飛的。
風亦飛的殺手锏都已全部用完,破體無形劍氣是能再用,但用出來,也沒有‘驚夢’加成下,那么大的威力了。
心中凜然,蔡般若實在是強得離譜。
對比他被十二連環塢壓制之時,他肯定又變強了。
興許就是被壓制太多年,一朝得志,去了心障,反讓他功力修為大進。
“你,很不錯!”蔡般若沉聲道,“三招已過,去罷!”
打了個手勢,五澤盟中人立時讓開,分出了條去路。
“謝謝蔡前輩!”風亦飛拱手行了一禮,一縱身,就掠回到了血河車上。
掃視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茶攤上的一眾江湖豪客都紛紛低下了頭。
風亦飛連出三道劍氣,能與蔡般若這雄霸一方的絕頂豪雄硬拼,他們哪還敢造次。
蔡般若都依諾放行了,再起爭端,可沒人敢去接風亦飛的‘破體無形劍氣’。
風亦飛又向蔡狂道別,抱拳拱手之際,還向著天降寒梅微笑了下,以表感謝。
見天降寒梅也回以一笑,這才驅策血河車率領著車隊疾馳而出。
蔡般若一行人一走,各個江湖豪客也是意興索然,各分東西。
那茶攤老板,一個看著駝背躬身的老頭兒卻是左右望望,見四下已無人逗留,忽地摸出了張字條,以炭筆書寫了起來。
不多時,就已寫畢,小心的將紙條疊好,又在一個箱子里掏出了只信鴿,將紙條兒塞在信鴿腳上銅環中,放了出去。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