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長生手中動作突然一頓,剛才那些還感到不耐煩的合歡宗弟子們全都精神一振,眼前一亮。
“嗯?難不成有貨?”
“好像是,那龜紋石開始變色了。”
“啊?還真瞎貓碰上死耗子,讓他撞到詭了?
不少人口中驚呼,不敢相信顧長生用這種方式賭詭石,都能開出壽詭。
見龜紋石顏色突然有變,顧長生手上的動作也慢了許多。
手指碾磨間,一粒粒土黃中夾雜著些許灰黑色的石粉,斷斷續續而落。
不再像之前那般一直飄落不斷。
然而,隨著這第六塊龜紋石的石質外殼被磨去。
顧長生手中,只留下了一小截枯爛的根狀物。
眼見此幕,圍觀的眾合歡宗弟子紛紛呼出一口氣,虛驚一場。
“我去,還以為真能開出活詭呢。”
“可惜了,是個已經腐爛的死壽詭。”
“他傻你們也傻啊,賭詭石有那么容易嗎?不然這賭場還賺什么錢?”
“不過這小子的運氣已經算不錯了,第一次買詭石,就能賭到個死詭,尋常人可沒這運氣。”
賭詭石賭到最后一無所獲,在這些有經驗的賭徒看來,那是十有八九的事。
他們這些人幾乎每周就要來這一次,有什么情況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哪怕親眼看著顧長生賭出了死詭,也沒多少太大的波瀾。
顧長生依舊沒有說話。
而是繼續取起第七塊龜紋石,按之前的方式再次碾磨起來。
而這一次,僅僅只過去了十數息的時間。
龜紋石表面的粗糙石皮就消耗殆盡,露出了一大塊坑坑洼洼的土黃色石塊。
那石塊看上去并不堅硬。
倒像是一層灰土粘連在什么東西上面,從而形成的一團塊狀物。
石塊的表面,更是隱有一條條發白的根須探出了頭。
并且還在隨著顧長生手掌的不斷碾磨,微微移動。
“嗯?竟然又有東西?”
“不會又是死詭吧?”
“看樣子應該是了,不過跟剛才那塊比起來好像還是有些不一樣。”
看到手中龜紋石內一條條根須隱隱探出,顧長生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微微意動。
他已經切身感知到了。
就在這團石塊內,存有一絲微弱的生命氣息。
這定是活的壽詭無疑!
顧長生繼續揉搓起手中的石塊,但動作變得比之前還要更為輕柔。
漆黑玄光如墨,裹著一粒粒泥塊變成細粉,飄落而下。
顧長生手中的石塊,此時已經變得只比巴掌還大一點了。
而且有一小截狀如人參的根狀物,開始從其中浮現出來。
“我去,不會真有活的壽詭吧?”
看到這一幕,不少合歡宗弟子都驚奇地瞪大了雙眼。
“詭石在沒有完全開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還有些人依舊不相信其中有詭,但語氣聽起來卻是已經不太敢確定了。
“可是好像里面真有活的壽詭,難道你們沒看到那些根須自己在動嗎?”
還有少部分弟子,已經開始激動得小聲叫喊起來了。
顧長生手中的石塊越來越小,那一截根狀物也即將就要浮現出全貌。
就在石塊變得只有拳頭大小的時候,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的慕容初突然出聲道:
“小子,別再開了,這塊龜紋石我買了!”
見慕容初終于按捺不住,顧長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動作突然停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慕容初身上。
“這塊詭石我已經花錢買下來了,等到現在快開出來你才說這話,是不是太晚了?”
顧長生微微揚起眉頭,目光一斜,冷笑道:
“還是說你想破壞賭石的規矩,從我手里強買了?”
“強買?何來強買之說?”
慕容初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顧長生面前,指著他手里的龜紋石道:
“這賭場里的買賣,向來就是誰能拿得出的錢多,就賣給誰。”
“你這塊詭石,本就是一開始放在我身前,被我看中的那塊,只不過你捷足先登給拿走了。”
慕容初雙眼瞇起,語氣不容商量道:
“不過既然現在它還沒開出來,那我便出五十枚荒玄幣買下它,完全符合賭場的規矩。”
“慕容公子說得對,我們賭場處理交易紛爭時,從來都是價高者得。”
一旁的柳萱也在這時湊了上來,替慕容初說話。
“要是你現在再出過一個價,比慕容公子還要更高的話,那這塊詭石自然就賣給你。”
“如果拿不出來,那這塊詭石可就是慕容公子的了!”
柳萱的語氣也十分強橫。
分明就是抓住顧長生已經不可能再拿得出五十枚荒玄幣出來。
“呵,這龜紋石可是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買下來的。”
顧長生說話的時候,底氣顯得不是很足,生硬磕絆。
眼神看上去也有些發虛,一副看起來就明顯拿不出錢的樣子。
“我就不相信,你們這賭場還有已經賣出手的貨,拿回去賣給別人的規矩。”
說完,顧長生轉頭看向周圍的合歡宗弟子,拿他們當成自己的擋箭牌。
“旁邊這些弟子,可都是在親眼旁觀的!”
“難不成你是要在這合歡宗里,當眾欺負我這個新來的?”
然而被顧長生求助的目光一一掃過,圍觀的眾弟子卻紛紛都把目光轉過。
要么就低下頭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方才那句的話。
很明顯,相較于不算占理的慕容初,沒有一個人敢替顧長生聲張說話。
這也正是事實。
在這合歡宗里,有誰敢去惹背后站著一峰之主的慕容初。
“哈哈哈哈,你說的不錯。”
一眾合歡宗弟子的反應落在慕容初眼里,讓他更有了從顧長生手里強買詭石的底氣。
“就算我真壞了這坊市的規矩,你這個都不算是合歡宗弟子的人,又能如何?”
“沒有直接從你手里拿走,出五十枚荒玄幣,已經算是給你面子。”
“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這些錢我可就直接給賭場了,你一分都別想拿。”
顧長生看了慕容初一眼,沉默半晌后,又重新轉過頭。
“我就是不給又如何?有種的,你直接動手來搶啊!”
沒有再去理會慕容初,他抓緊時間,強行繼續把手里的龜紋石給開完。
幾乎就只是在幾個呼吸之后,龜紋石就徹底裂開。
而后,一只活的壽詭,展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