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了老家,徐同道他們自然想去老家的老房子看看。
母親葛小竹提議,徐同道等人就跟著去了。
老家的老房子,本來就破舊,最近又好幾年沒有住人,房子就更破得不像樣了。
打開大門,徐同道看見滿地都是灰塵,還有從門縫里被風刮進家里的樹葉、塑料袋等垃圾。
家具上,也都覆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墻角處,隨處可見蜘蛛網。
抬頭看屋頂,也是蛛網處處,房梁和椽條上,有些地方還發了霉,還能看見不少老鼠洞。
“唉,咱們家老房子都變成這樣了,這、這已經不能住人了呀!”
葛小竹唏噓感慨,神色挺失落的。
徐同道、徐同路、葛玉珠、魏春蘭…都沒有接話,尤其是徐同道他們兄妹仨,看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變成眼前這副破敗的模樣,心里都是五味雜陳。
唯一開心的人,是徐安安。
才3歲的徐安安,來到這里,處處讓她覺得新奇,滿地亂跑,看見地上的樹葉,彎腰想撿、看見地上的塑料袋,也彎腰想撿,看見墻根下的老鼠洞,也好奇地彎腰湊近了,往里張望,蠢蠢欲動的小手,明顯是伸進老鼠洞里搗兩下。
當然,她一樣也沒得逞,都被姑姑葛玉珠攔住了。
葛小竹打開后門,看了看后面的廚房,也亂糟糟的,不成樣子了。
徐同道跟著來到屋后,環目四顧,原以為早就淡忘的兒時記憶,此時因為看見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很多記憶畫面,又都在他腦中浮現。
看完廚房,從廚房出來的母親葛小竹,嘆息著,來到他面前,張了張嘴,遲疑著跟他說:“小道,你、你能不能拿點錢,把咱們這老房子重新建一下?你看咱們村里,其他人家房子都好好的,就咱們家房子變成這個樣子,知道的,知道咱們家出去買房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沒人了。
你想想呀,逢年過節的時候,別人家的親戚來咱們村里的時候,看見咱們家房子這個樣子,會不會問‘這家人沒人了嗎?’,你說別人要是這么問,對咱們家,是不是不討好口彩呀?你說呢?”
別說,徐同道本來沒覺得老家房子破敗,有什么。
但聽母親這么一說,他心里還真有點膈應。
眉頭都皺了。
他下意識回頭看看不遠處的女兒徐安安,還有妻子魏春蘭懷里的兒子,覺得要是真有這么那么問,從迷信的角度來講,可能還真對他這一雙兒女不好。
雖然他并不迷信。
但“這家人沒人了嗎?”這樣的話,確實令他心里很膈應。
“可是,我就算重新建一套新房,咱們家也沒人住啊,常年沒人住,建了不是浪費嗎?”
他有點猶豫。
葛小竹啞然。
片刻后,她擠出一抹笑容,說:“小道…我、我想再過幾年,等安安和樂樂大一點,我就回來這里養老,我、我老了還是想回來的。”
落葉歸根?
老娘也有這樣的傳統觀念嗎?
徐同道有點意外,卻又不是很意外。
沉吟片刻,他招手把弟弟徐同路、妹妹葛玉珠,妻子魏春蘭都喊過來。
“媽剛才跟我說,她想讓我把老房子推倒重建一下,她說過幾年,她想回來這里養老,你們是什么意見?都說說吧!”
這件事上,他覺得有必要跟他們商議一下。
畢竟,對他們來說,老家的房子推倒重建,算得上是家里的大事了。
“媽,你想回來?大哥那里你住的不是挺好嗎?大哥的別墅那么大,又不是沒地方給你住,你干嘛還想回來呀?”
葛玉珠第一個提出疑問。
葛小竹嘆了口氣,笑了笑,說:“我還是住不慣城市里,我還是想回來呀,城市里平時想串個門,找人說個話都難,我還是想回來。”
“這…”
葛玉珠沒話說了,目光看向徐同道和徐同路。
徐同路笑了笑,說:“也行!大哥,我覺得媽既然想回來,那你就拿點錢,把老房子重新建一下唄!我覺得也挺好的,你們想啊!以后安安和樂樂他們每年寒暑假的時候,都能回老家這里來度個假什么的,你們不覺得挺好嗎?
要不然,他們一直在城市里長大,以后長大了,還真可能連韭菜和小麥苗都分不清。”
說到這里,徐同路對母親葛小竹展顏一笑,“媽,我支持你!”
好吧!
徐同路這理由,確實有點觸動徐同道。
以前他小的時候,就聽村里人說過一個笑話——以前知識份子下鄉的時候,有人看見地里的小麥苗,以為是韭菜,就割了一些回去炒著吃…
因為這個笑話,徐同道小時候還真特別對比過小麥苗和韭菜,別說,看上去還真挺像的!
如今,他有兒女了,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女以后長大了,也鬧出那樣的笑話。
如果孩子們一直在城市里長大,以后別說小麥苗和韭菜能不能分得清,農村的很多東西,比如雞鴨鵝、豬牛羊,這些東西,可能真沒什么機會見。
心里想著這些,徐同道目光看向魏春蘭。
看見魏春蘭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剛才的顧慮,根本就是多余。
因為魏春蘭的父母也都是農村的,以后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帶著孩子去外公、外婆村里,見識農村的種種。
魏春蘭莞爾一笑,點頭道:“我也覺得挺好的,既然媽媽想回來,那咱們就尊重她的意見唄?”
徐同道:“…”
大家的意見差不多已經統一了。
既然如此,徐同道也就點了頭,“行吧!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回頭讓人把這房子重建一下,到時候再圍一個大院子,暫時不裝修,等媽什么時候準備回來了,再裝修!行吧?”
他這一表態,母親葛小竹就松了口氣,露出由衷的笑容。
徐同路、葛玉珠等人也都笑著說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徐同道既然這么說了,這件事在他心里就立即提上了安排日程。
因為根據他重生前的記憶,再過兩年,他們老家這邊好像就不允許建設新房了。
所以,既然決定建新房,就得趁早,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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