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一間審訊室里,頭發略顯蓬亂的白美鳳坐在鐵椅子上,對面一男一女兩名警務人員,正在對她審訊。
主審的是男警,女警做筆錄。
男警:“姓名?”
白美鳳微微低下頭,“白、白美鳳。”
男警:“性別?”
她沒敢吐槽,啞然兩秒后,吶吶地答:“女的。”
男警:“年齡?”
基本信息問完后,審訊進入正題。
男警:“有人指控你在五年前,也就是1998年,與人密謀殺了受害人徐衛西,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沉默,悄然彌漫。
男警皺眉,忍不住抬手敲了敲桌子,“白美鳳!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有人指控你與人密謀殺害徐衛西,你是承認?還是否認?請盡快回答!”
白美鳳身軀微微一抖,頭低得更低了。
片刻后。
白美鳳低聲回答:“人…不是我殺的,是白金根殺的。”
男警:“你確定?白美鳳,我提醒你,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紀錄在案,撒謊的話,只會讓你罪加一等!所以,你不要抱任何的僥幸心理!”
又是一陣沉默之后,白美鳳低聲重復:“人真不是我殺的,是白金根殺的。”
男警:“好!那你現在詳細描述一下那天晚上的案發經過!”
白美鳳:“案發經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小叔子…”
男警:“請說人名!不要用‘小叔子’之類的稱呼來代稱。”
片刻后,白美鳳重新開始說:“那天晚上,我小叔子徐衛西,忽然很急的拍我家的門,我去給他開門,他進來后,看見、看見白金根藏在我房間,他、他們就打了起來,然后、然后沒打幾下,他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后來白金根說,要把他沉到他的魚塘里,那樣就沒人知道了。”
審訊室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后,男警皺眉:“沒了?說完了?”
白美鳳訝然抬頭,吶吶地說:“說、說完了。”
男警又一次敲桌子,“詳細!我讓你詳細說,你剛才說的詳細嗎?行了!還是我來問吧!”
頓了頓,男警開始提問:“白美鳳!那天晚上徐衛西去找你的時候,大概是幾點鐘?”
白美鳳想了想,“應該…應該快12點了。”
男警:“快12點了,白金根還在你的房間里?那么晚了,他為什么還在你的房間?”
白美鳳頭又低了下去,吶吶地說:“他、他來我這里過夜。”
男警:“他一個大男人去你那里過夜?你們當時是男女朋友關系?”
大概是羞于啟齒。
好一會兒后,白美鳳才低聲回答:“算、算是吧!”
男警:“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請不要說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現在請你重新回答,到底是還是不是?”
白美鳳默然兩秒,低聲答:“是。”
男警:“徐衛西進門后,看見白金根,有沒有爭吵?”
白美鳳微微偏頭回憶,片刻后,點頭,“有。”
男警:“他們為什么爭吵?他們當時爭吵的內容是什么?”
白美鳳蹙眉,神情透著幾分猶豫。
數秒后,搖搖頭,“我記不得了,幾年前的事了,我真記不得了。”
男警皺眉,又一次抬手敲了敲桌子,并提高嗓門:“你撒謊!那天晚上你們親手殺了一個人,所有的記憶都會變得非常深刻,你不記得了?你在撒謊!白美鳳!我剛才提醒過你,撒謊,只會讓你罪加一等!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請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那天晚上,他們為什么爭吵?爭吵的內容是什么?”
白美鳳被嚇得微微一哆嗦。
臉色更白了。
頭也低得更低了。
男警再三催促,她才低聲回答:“那天晚上…衛西…徐衛西進門后,忽然聽見我房間里有茶杯摔碎在地上的聲音,當時、當時他一驚,就沖過去打開我房門,他以為、以為我房里進賊了。
結果…一開房門,他就看見白金根在里面,而且、而且…”
說到這里,她吞吞吐吐的,又不想說了。
男警沉聲追問:“而且什么?”
白美鳳咬了咬嘴唇,臉上現出幾分羞愧之色,閉上眼睛,答:“而且,當時白金根正好穿著他大哥的衣服,衛西、徐衛西當時一見白金根穿著他大哥的衣服,當場就發作了,一邊沖上去,一邊怒罵,然后就一邊爭吵,一邊動了起來。”
男警、女警相視一眼。
男警重新看向白美鳳,追問:“白美鳳!你說清楚點,當時白金根穿的誰大哥的衣服?還有,徐衛西當時看見白金根穿著那身衣服,為什么會那么憤怒?請你解釋原因!”
白美鳳依然閉著眼睛,“是、是徐衛西他大哥徐衛東的衣服,那、那天晚上,白金根從魚塘那里來我家,他身上出了一身汗,身上衣服也臟了,我、我就弄了些水,讓他洗了個澡。”
頓了頓,又說:“徐衛東,是我丈夫,當時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家里還有他幾套衣服,那天晚上…白金根沒換洗衣服,我沒多想,就把徐衛東的衣服拿給他穿了。
我沒想到,徐衛西會突然來我家。”
男警和女警的臉色都變得很驚訝。
女警忍不住問:“就因為白金根當時穿著徐衛西大哥徐衛東的衣服?所以他們就打起來了?而且還打出了人命?”
白美鳳默默地點點頭。
男警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忽然問:“白美鳳!你剛才說,你當時沒想到徐衛西當天晚上會去你那里,也就是說——如果你知道徐衛西當天晚上會去你那里,你就不會讓白金根穿徐衛西大哥的衣服?也就是說:你知道只要徐衛西看見白金根穿他大哥的衣服,他們就一定會打起來?是不是?”
白美鳳默然數秒,無聲點頭。
男警:“為什么?因為你們當地的風俗嗎?”
好一會兒后,白美鳳:“不完全是風俗的問題,主要是…主要是因為…白金根他…他以前和徐衛東打過兩次架,他們、他們是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