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氣溫已經沒有寒冷的感覺。
徐同道開車回沙洲縣城的這天下午,水鳥市晴空萬里,抬頭就能看見湛藍的天空,和朵朵棉花糖一般的白云。
這樣的天氣,容易讓人心情飛揚。
尤其是一路上,開車的徐同道放眼望去,路邊的曠野中,那一片片綠油油的油菜和小麥。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綠色,這樣的季節,讓他驀然記起這是一個適合放風箏的季節,草長鶯飛的季節。
可惜,他好像沒有時間。
但一路上看了那么多好風景,回到沙洲縣城的他,心情是很好的。
直到…面包車從吳亞麗的小樓前經過時,看見她的小樓大門是鎖著的。
她不在家?
這讓他心里有點失望。
于是,面包車往他的道林燒烤駛去。
眼看道林燒烤已經在望,他忽然瞥見吳亞麗的身影,一身白色運動服的她,和女兒在她母親的報亭門前玩耍。
她的身影,用事實詮釋了一個道理——女要俏、一身孝。
本來就漂亮的她,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真的如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寬松的運動服,也掩飾不住她那霸道的好身材,忽然看見她在這里,徐同道一驚,嘴角不自覺地就微微上揚。
好像愛情。
她也看見了他。
準確地說,她是先注意到他的面包車,然后才看見車窗里正在開車的他。
面包車速度再慢,也是發動機驅動的,所以他倆四目相接的時間只有那么一瞬,但他確定她看見他了。
她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其實,徐同道和她相處的過程中,很多次看著她那張美麗的臉龐和霸道的身材,心里都會生出一個疑惑——這樣的女人,為什么也會被丈夫拋棄呢?
常年兩地分居,夫妻感情變淡,他可以理解。
但他無法理解這么漂亮的老婆,她前夫竟然也舍得拋棄?
面包車開到道林燒烤店面前,停下。
徐同道拿著手包,大步走進店里,他雖然想馬上去見吳亞麗,但這光天化日的,總要注意一下影響。
如果他剛到自己店門口,不首先進自己店里,反而去吳亞麗母親的報亭那兒,且不說別人會怎么想,他燒烤店里的那些人,會怎么想?
形象還是要要的。
大半個小時后,他找了個借口,“我去買包煙!”
借著這個借口,他從店里出來,徑直往王阿姨的報亭走去。
遠遠的,他看見她的白色身影依然在報亭前面陪著女兒玩耍,與剛才不同的是,此時她是背對著他這邊,坐在一只小馬扎上,和站在她面前的女兒玩著什么。
等到他穿過馬路,走到她身后近處,才聽見她的聲音。
“城門城門幾丈高?”
“二十八丈高。”她女兒芽芽笑嘻嘻地答。
吳亞麗:“騎大馬帶大刀,問你吃橘子吃香蕉?”
芽芽:“吃橘子!”
話音未落,母女倆都笑出聲來,只從聲音,徐同道就能感受到她們的喜悅。
忽然聽見這么一首耳熟能詳的兒歌,徐同道眼角也因為笑意而變彎,他小時候也玩過這樣的游戲,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如果不是今天忽然在這里聽到,他都忘了這首兒歌。
只是,吳亞麗教女兒的這首兒歌,好像有點殘缺不全,但具體差了哪幾句?他自己又記不起來了。
“姐,好久不見!”
他走到報亭窗口那兒,先和吳亞麗打了個招呼。
吳亞麗轉臉望來,看見他時,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微微變了下,眼神有一瞬間的心慌,連忙看了眼報亭里的母親,然后才穩住心神,笑吟吟地點頭回應,“呀,是小徐呀?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你好!”
或許是因為母親在報亭里,她此時的表情和語氣都是克制的。
徐同道:“嗯,最近我是很少回來,芽芽,還記得我嗎?叫叔叔?”
芽芽撲在吳亞麗懷里,扭頭又緊張又好奇地盯著他看,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芽芽!喊叔叔!”
報亭里,傳來王阿姨的聲音。
芽芽這才張口喊了聲:“叔叔。”
“哎,乖!”
徐同道滿臉笑容地回應。
報亭里的王阿姨:“小徐呀,聽說你去市里發財去了,怎么樣?生意做得還好吧?”
徐同道目光轉向她,臉上的笑容不減,“王阿姨,你是聽誰說的啊?你消息夠靈通的!”
說著,他一邊低頭掏錢夾,一邊說:“生意還行吧!王阿姨,給我拿一包云煙,謝謝!”
“噯,好!”
王阿姨彎腰從柜臺里拿出一包煙給他,“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呵呵,我天天在這里賣東西,什么消息聽不到呀?不過,你這孩子也確實厲害,小小年紀,開了那個燒烤店不說,還能去市里做生意,真的好厲害!”
徐同道謙虛地笑著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去混口飯吃。”
“哎,小徐,你現在有時間嗎?”
身后忽然傳來吳亞麗的詢問。
徐同道和王阿姨都好奇看向她。
徐同道:“怎么了?姐,有事啊?”
吳亞麗卻看向報亭里的王阿姨,“媽,我前兩天不是跟你說了,我家廚房的水龍頭有點漏水嘛。”
說著,她的目光才轉向徐同道,“小徐,你能幫我去看看嗎?我那水龍頭漏水好幾天了,一直在漏,我還說什么時候找個人幫我去修一修呢,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王阿姨:“這…亞麗,小徐他現在生意做大了,忙得很呢,哪有時間幫你去修什么水管呀!”
王阿姨似乎不好意思。
但徐同道卻表現得很樂于助人,連忙說:“沒有!王阿姨,你這話說的,咱們又不是外人,對吧?亞麗姐能讓我去幫她看看,那是看得起我,有!有!亞麗姐,我有時間,咱們現在去嗎?”
王阿姨:“這多不好意思呀!你看這事鬧的…”
她嘴上這么說,但徐同道卻看見她臉上都是高興的笑容。
吳亞麗臉頰微紅著、微笑著站起身,對王阿姨說:“媽,那芽芽就先放在這里給你照顧了,我帶小徐去我那里看看?”
王阿姨馬上快步從報亭里出來,“去吧!去吧!來!芽芽,到外婆這里來!快,快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