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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9章 沒誰強迫得了沃老師

  郎少敏和李博吃過飯后,不約而同又返回物理室,繼續跟著學習。

  袁莉莉不放心郎少敏,緊隨郎少敏到了二樓,見壽衛國也在,她沒有進物理室,直接扭頭回家。

  有壽衛國在,袁莉莉自然不怕郎少敏和沃琳擦出火花,而且袁莉莉也有點怕壽衛國。

  她也說不清是什么原因,無論她哪次看到壽衛國,壽衛國看起來都是一團和氣,可她就是感覺壽衛國身上有種煞氣,讓她望而卻步。

  直到半夜,治療計劃才最終敲定,壽衛國先送彭院長和李博回卉語苑。

  郎少敏和費娜麗一樣,在醫院旁邊租了房子,幾分鐘就能走到家。

  沃琳剛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壽衛國對彭院長有意見:“沃琳通宵修機器都沒這么累,這活兒太費腦子,以后再有這事,我可要強迫沃琳不準加班了。”

  彭院長打著哈欠道:“就咱們放療科現在的技術和規模,這么復雜的計劃一兩年都不一定遇得到一個,就是真遇見了,我也會建議患者去大醫院,這次不是湊巧嗎,我師母非要我給她放療。

  “其實最主要的是,沃琳自己太拼,她要是不愿意費這個腦子,不用你強迫她不要加班,她自己就早回家了。”

  一直當背景板的李博,冷不防來了一句:“沒誰強迫得了沃老師!”

  彭院長哈哈笑:“李博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沃琳她自己愿意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我三令五申,科室的書不出放療樓,沃琳她聽了沒有,我就不信你家沒有科室的公用書。”

  沃琳一路睡得很沉,到家后,壽衛國沒有叫醒沃琳,直接抱沃琳進臥室,若不是怕沃琳睡得不舒服,他連睡衣都不會幫沃琳換,就怕把沃琳折騰醒得半睡半醒,睡得不安穩,更累。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忙碌,上午沃琳和李博合作,李博打印出全部二十六個鉛擋塊的圖紙,沃琳用雕刻機雕刻靶區模塊,兩人相互替換著做鉛擋塊。

  因鉛擋塊數目太多,兩人反復核實多遍,以免弄錯順序和方向。

  要知道,一般的計劃適形擋塊最多是五個,樊教授一個人的計劃就二十六個鉛擋塊,一旦順序弄錯,得不到預期效果不說,造成誤差是肯定的,若造成局部靶區劑量超大,后果是不可逆的。

  利用中午休息時間,沃琳和李博將二十六個鉛擋塊搬到直加機房,兩人輪流將所有鉛擋塊黏在了托盤上。

  因鉛擋塊多,用時長,下午做適形放療時,把樊教授放到最后一個做。

  彭院長提前和樊教授說好:“您在機器下面躺的時間是別人的好幾倍,可能比較累,您可不能埋怨。”

  被體膜束縛著躺在擺位托架上,本就不自在,還要躺很長時間,能不累嗎。

  怕樊教授打退堂鼓,彭院長緊接著補充:“您只是躺著,我們的技師可是要進出二十六趟哪,比您累多了。”

  華教授和沃琳聊天:“聽你們彭院說,這個計劃是你做的?”

  沃琳道:“是彭院教我做的。”

  她這倒不是故作謙虛,她心里真是這么想的,有感而發。

  最初的計劃雛形確實是她自己琢磨的,但計劃的最終確定,彭院長給了她不少建議,對她的幫助很大。

  在適形計劃系統廠家培訓時,廠家物理師只給她講了計劃流程和最基本的計劃方法,真正開始使用適形放療技術后,彭院長給了她不少提示,如果沒有彭院長這個引路人,她要走很多彎路。

  華教授對彭院長笑道:“你說的沒錯,這小姑娘是挺實在。”

  一句“是彭院教我做的”,就沒了下文,既沒有說明自己從彭院的教學中學到了什么,也沒有順勢而為來幾句對彭院長的敬仰之詞。

  兩位教授住在賓館沒事可干,天天就問彭院長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放療,彭院長為了安撫兩位教授,可不就得說治療計劃怎么難做嗎。

  而兩位教授對彭院長所說的物理師的唯一的印象,就是只笑不說話,彭院長就解釋說沃琳做事實在,不喜浮夸,還有就是,人狠話不多。

  能不狠嗎,一下子弄出這么一堆鉛擋塊來,一個人的鉛擋塊,放柜子里占六個人的位置。

  彭院長就勢鼓勵樊教授:“所以呀,師母您不能辜負了我們物理師和技師的辛苦,一定要堅持,絕對有比您所預期的效果還要好的療效。”

  “行行行,不辜負你們物理師和技師的辛苦,還有你的辛苦。”樊教授嫌彭院長啰嗦,不過擺位時挺配合。

  這是開展三維適形放療技術以來,最復雜的一個治療計劃,不止兩個放療醫生,一個物理師,三個技師都參與了治療,就連平時呆在三樓后裝室護師段映美,也全程跟隨參與。

  有了段映美,其他人除了技術上的事外,基本不用操心要說什么話,或怎么說話來安撫樊教授的事。

  要保持一個姿勢在機器下面瞪眼躺一個多小時,別說已七十多歲的樊教授了,就是身康體健的年輕人,恐怕越到后面都越會沒耐心,會煩躁。

  彭院長決定:“樊教授放療期間,就辛苦段映美也參與擺位。”

  一周五天,不是每天都有做后裝的患者,且一般都是上午做后裝,下午段映美除了處理科務雜事,基本沒事,參與擺位不會耽擱正常工作。

  段映美轉來放療科之前,彭院長就和她說清楚了,放療科所有人員都一個人當幾個人用,如果段映美只想做護士的本職工作,其他工作不參與的話,就不用來放療科了。

  只是樊教授的放療放在全天最后一個,且持續時間較長,做完放療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彭院長這才道聲辛苦,畢竟還有他自己的人情在里頭。

  段映美臉有羞愧,道:“彭院,您這么說,我都要無地自容了,平時大家都加班,就我一個人享福,現在我只能算偶爾加班,哪里就敢稱辛苦。”

  樊教授做完治療,確實累,從擺位托架上坐起來時,身體明顯比之前要僵硬,坐了一會兒才從直加床上下來。

  看著樊教授這個樣子,沃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做這么復雜的計劃,對患者真的好嗎。

  彭院長鼓勵沃琳:“患者累只是暫時的,別看樊教授這會兒沒精神,等過會兒緩過勁來,又是活蹦亂跳一老太太。”

  樊教授累歸累,卻不失周到,和華教授一起,挨個兒向機房里的人到過謝之后才出機房,出機房之后,又向其他人道過謝,這才坐在大廳椅子上休息。

  然后,兩位教授在彭院長的陪同下去了腫瘤科,辦理住院。

  因加班而耽擱回家給孩子喂奶的費娜麗,不但沒抱怨,還一個勁咋舌:“教授就是不一樣,人家自己還是個病人呢,都累成那樣了,還要給咱們道謝,一個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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