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銘宇本還想和張萍道別,可張萍不知在想什么,看著天空一動不動,肖銘宇也就打消了和張萍告別的心思。
看張萍的樣子,肖銘宇都有點擔心,這個女孩會不會像夜空中的鳥兒那樣,下一秒就振翅飛走了?
她若真是夜空中的鳥兒,以她那毫不掩飾的霸道勁,應是一只如鷹一樣的兇禽吧,肖銘宇心里搖頭好笑,我這都想的什么呀。
另外四人不知瘋到哪里去了,肖銘宇拜托沃琳代他向那四人告別,推著肖克剛,和程文一起下山去了。
距古塔不遠處,和沃琳她們相對的另一側下山的臺階上,一溜兒坐著另外四個人。
四人聊著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機,郎少敏撞了一下李博的胳膊:“可以呀,李博,竟然知道山上有電信的信號塔,你是不是經常上山來玩?”
李博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我并不知道山上有電信的信號塔,隨口說的。”
“你不知道?”郎少敏不解,“那你為什么要那么說?”
李博冷哼:“我那么說,是不想跟著你丟人,人家不過是一個貴一點的手機,就把你眼皮子淺得大呼小叫,丟醫院的人!丟咱們科的人!丟沃老師的人!”
“唉,我怎么就丟醫院的人,丟咱們科的人了?”郎少敏不服,“又關沃琳什么事?”
“確實是丟人,”費娜麗最先反應過來,“那個程文是外貿公司的,你和程文比,是丟醫院的人,當醫生的就這副窮酸相啊?張醫生是婦產科的,和張醫生比,是丟咱們科的人,放療科的人怎么這樣?程文是沃琳姐的老鄉,這不就又丟了沃琳姐的人了嗎?”
段周威起哄,嘿嘿笑:“有道理哈,確實是這么回事。”
郎少敏不服:“這怎么能叫丟人呢,我不也經常和你們比嗎,玩笑而已呀?”
李博站起,往下蹦了一個臺階,道:“和我們比,是玩笑,和別人比,你以為是玩笑,別人不一定這么認為,再說,你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真羨慕,還是假玩笑。”
郎少敏撇嘴:“我就是真羨慕怎么了,人家的東西確實好,羨慕能使人進步嘛!”
費娜麗哈哈笑:“李博難得說這么多話,還是白說了,你的嘴皮子永遠沒有郎少敏的臉皮厚,他的臉皮不止厚,還堅韌無比,唾沫都淹不透。”
“嘿嘿,甘拜下風,甘拜下風!”段周威繼續添火。
李博不理這三人,一階一階地往下蹦,越蹦越遠。
費娜麗沖李博喊:“你不會打算從這邊下山回去了吧,沃琳姐和張醫生還在上邊呢。”
李博沒有吭聲,又一階一階地蹦了上來,蹦到三人跟前的時候,氣都不帶喘的。
“哇,李博你這么厲害呀?”郎少敏來了興致,也學著李博蹦。
往下蹦容易,往上蹦就費勁了,往上蹦了十個臺階不到,郎少敏已沒力氣了。
“我來試試?”
“我也來。”
段周威和費娜麗也加入了蹦臺階行列。
結果,段周威還不如郎少敏呢。
費娜麗勉強沿李博的路線蹦了一遭,也累得不想動了。
“我就不信了,我還不如一個女孩子家。”郎少敏不服,重振雄風,再來。
段周威認慫:“我不來了,明天還得加班呢,到時候腿痛就難受了。”
郎少敏和費娜麗比賽,段周威計數,李博冷眼旁觀,偶爾提點幾句,四人繼續玩鬧。
古塔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李博看了眼手表,默默往上走,其余三人也不玩了,都跟上了李博。
沃琳此時坐在草地上,張萍躺在草地上,頭枕著沃琳的腿,像是睡著了。
郎少敏對張萍嗤之以鼻:“爬這么點山就把你累成這樣,要是爬那種高山呢,你還不得早早趴下。”
張萍打了個哈欠,說話眼睛都沒睜:“我今天連著做了四臺手術,剛下班就被兔子纏上了,又跑又跳的,能堅持走到山頂來,我都佩服我自己。”
“佩服,佩服!”郎少敏沖張萍抱拳,哈哈笑,“所以啊,你收入比我高是理所應當的,誰讓我不上晚夜班,不做手術,周末也不上班呢。”
張萍哼哼:“氣我是吧,顯擺你輕松是吧,羨慕我收入高是吧,我訪問你一下,要是有機會給你和我換一下科室,你是選擇換到婦科,產科,還是繼續留在放療科,我自己到哪個科都行,反正我就是不上班也有錢買幾千塊錢的手機,誰讓我家就我一個孩子呢。”
郎少敏毫不猶豫:“我才不和你換呢,我就是對放療感興趣,才選擇做放療醫生的。”
“這不就結了,你說了一晚上廢話,就這句最靠譜。”張萍坐起身,“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不像你們周末可以睡懶覺。”
一路下山,張萍基本是半掛在沃琳身上的,開始時眼睛還半睜半閉,后來干脆完全閉上了眼睛,兩條腿機械性隨著沃琳走。
沃琳玩笑:“你就不怕我走著走著自己掉壕里?”
張萍懶洋洋道:“反正我的全部身心都交給你了,你掉壕里我就跟著你到壕里睡覺。”
回到醫院,沃琳要送張萍回去,張萍甩甩腦袋,站直身子,強打精神道:“我得先去科里一趟,我總感覺我的一個患者有點不對頭,去看看。”
“剛好,我也要去科里,咱們還能同一段路。”沃琳扶著張萍的胳膊往醫療區走。
李博問沃琳:“沃老師,這么晚了,您去科里干什么?”
沃琳道:“我明天有事,原本想著下午下班后給機器做質控的,這會兒做也不晚。”
自己的計劃自己給做了變化,不過反正她已習慣了晚上加班,現在還不到夜里十一點,質控做得順利的話,十二點之前就能回宿舍了。
李博道:“明天給患者做完治療后,我慢慢搞質控,練練手,您要是不放心我,周一開始治療前,您檢查一遍。”
沃琳想了想:“也行,那就明天辛苦你了。”
雖然張萍說她自己一個人能行,沃琳還是堅持把張萍送到了婦科住院部門口,看著張萍進了病房,她才離開。
回到宿舍的沃琳,把自己拾掇利索后,剛剛入睡,就被張萍的電話吵醒。
張萍明說話都不利索:“幸虧,幸虧我來了,要不就出大事了,嚇,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