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衛國濕漉漉的大手抹了齊途一臉水:“對,今晚我跟兔子一起,賴在沃琳阿姨這里吃餃子,我沒什么東西回送的,就送包餃子吧。”
“哇,太好了,伯伯做的菜比沃琳阿姨做的好吃,包的餃子肯定也比沃琳阿姨包的好吃。”齊途秒變兔子,拍著雙手蹦跳著歡呼,自動忽略了壽衛國說他賴在沃琳這里吃餃子的話題,也不追究壽衛國怎么知道他給沃琳帶了回禮。
“就是就是,”張萍立即和齊途統一戰線,“壽隊長的手藝絕對高了沃琳十個檔次不止。”
沃琳雙手做鷹爪狀,作勢去抓這一大一小:“你們這兩個叛徒,真是有奶便是娘,我還在跟前呢,你倆就這么當面把我賣了,以后別想我再做好吃的給你倆吃,哼!”
壽衛國笑呵呵地看著眼前兩大一小笑鬧成一團,他找出姜、蔥、蒜苗,去水槽邊洗。
等壽衛國回到沃琳宿舍,沃琳已經將鍋坐在了爐子上,準備燒開水焯野菜。
壽衛國從冰箱里拿出一塊鹵肉,剁碎,放在盆里,再把蔥、姜、蒜苗切碎,和鹵肉放在一起,他弄好這一切,沃琳的野菜也已經焯好。
“你去和他們玩吧,其他的,我來。”壽衛國接過沃琳手里泡著野菜的冷水盆。
沃琳很嫌棄地瞄了一眼在咬耳朵的張萍和齊途:“這倆幼稚鬼,和他們有什么玩的,你拌餡,我和面,兩個人干活總比一個人快,也沒那么無聊。”
“行,面和軟一點,”壽衛國囑咐沃琳,“面和得太硬了的話,要煮軟用的時間就長,蔬菜餡煮久了可就不好了,想蔬菜餡好吃,就不能煮太久,兔子年紀小,硬面不好消化。”
“哦。”沃琳瞬間明白。
家里有兩個侄子呢,這一點她還是容易理解的。
對于三個大人來說,餃子面硬一點才好吃,有嚼頭,可誰讓這里有個小盆友呢,要優先保護祖國的花朵不是?
沃琳邊和面,邊向壽衛國請教拌餃子餡有沒有什么訣竅,要不怎么沃琳覺得自己放的料也不比壽衛國少哪樣啊,怎么拌出來的餃子餡就是沒有壽衛國拌的好吃。
壽衛國侃侃而談:“這能有什么訣竅,包餃子次數多了,慢慢摸索出了怎么配料適合自己的口味而已。所謂的好吃,不就是自己的味覺舒坦嗎。
“別人所說的好吃,不一定適合你自己的味覺,不適合的,別人說的再好吃,那也不好吃。就說糖餡餃子吧,喜歡甜食的人吃不夠,對于你這個不太熱衷于甜食的人,估計兩個糖餡餃子都吃不下。”
“這倒是,”沃琳覺得壽衛國說得很有道理,“我吃餃子就喜歡餡兒味道稍微咸一點,外面賣的餃子味道偏淡,別人說得再好吃,我也覺得不香,如果不是有時實在懶得做飯,我才不會去外面吃餃子呢。”
兩人各自忙活,邊干活邊閑聊,忽然覺得身后變得特別得安靜,不由同時轉過身去。
沃琳被身后兩雙大眼瞪得有點懵:“你倆演木偶戲呢,一動不動的,這個天可是快黑了,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齊途表示很無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張萍阿姨突然就看著你和伯伯不說話了,我就是在看張萍阿姨在看什么。”
張萍表情夸張,搖頭感嘆:“哇,太和諧了,夫唱婦隨,婦唱夫隨,歲月靜好呀!”
“你沒發燒吧,睜眼說胡話!”沃琳哭笑不得,要把手上的面往張萍臉上糊。
張萍躲開沃琳的魔爪,一本正經道:“剛才看你們兩個,一個和面,一個拌餡,邊干活邊閑聊,閑適安然,一起生活多年的夫妻都沒你們兩個這么和諧,反正你們一個未娶,一個未嫁,不如考慮考慮?”
“考慮你個頭,”沃琳給張萍的話氣樂,“我看是你閑適安然過頭了,想兼職當媒婆了!”
上回張萍說李博對沃琳不錯,那意思是要沃琳考慮考慮李博,這回又說沃琳和壽衛國有夫妻相,要沃琳考慮考慮。
張萍辯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家伙迷糊又一根筋,搞不清楚狀況就跟人家談戀愛,分手了也轉不過彎來,我怕你錯過對你好的人,耽擱了你自己。”
先是那個叫簡慷的,不過是熱心帶沃琳看了幾次病,給沃琳熬了幾次藥,沃琳就迷糊地上勾,和人家談起了戀愛,還好那人有眼無珠,移情別戀,自動消失,沒釀成惡果。
再就是韓霆,韓霆對沃琳好的時候那是真的好,可剛愎自用的時候也是真的傷害沃琳,還好沃琳狠心主動分手,可那又怎么樣呢,至今為止,沃琳對那家伙還是念念不忘。
越想,張萍越覺得自己不能任由沃琳這么下去,急躁中呼吸都開始變得不勻乎了。
“可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給我隨意拉郎配呀,”沃琳一看張萍的樣子,就知道張萍又陷進了自我分析中不可自拔,她很是無奈,“衛國哥把我當做沈老師和李磊一樣待。”
沈老師,是李磊的姐姐沈嫻,至于姐弟倆為啥不同姓,且沈嫻沒有隨父母任何一方的姓,前情在《震痛隨筆》中有詳細描寫,這里不再贅述。
沃琳心里很感動,她明白張萍是真心為她好,興許最初張萍只是在開玩笑,可說著說著,張萍真就急眼了。
“拉郎配也不是什么壞事,”張萍忽地嬉笑,“說不定拉著拉著,就給你拉出一段好姻緣呢,你說是吧,壽隊長?”
壽衛國笑笑,沒說話。
“是呀,是呀,”沃琳替接了張萍的話茬,“你能不能給我拉出好姻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這變臉的功夫越來越深,說鬧就鬧,說笑就笑,你不去唱戲還真是屈才了呢。”
她對壽衛國苦笑:“衛國哥,不用理她,要是真和她這個人來瘋較真下去,咱今晚的餃子也不用吃了。”
壽衛國再次笑笑,回身繼續拌餡。
沃琳瞪了張萍一眼,也繼續和面。
然而,因為剛才張萍那番話,宿舍里的氣氛再不復之前的閑適,而是有些尷尬。
沃琳和壽衛國各自干著自己的事,想聊天吧,又都覺得說什么都是沒話找話,而張萍和齊途也不再鬧騰,宿舍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靜得讓人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