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霸道的一氣道盟
狐妖世界，離淵市，伏氏集團大廈頂層，占據了大半個頂層面積的總裁辦公室內。
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出頭，保養的極好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正在簽署著摞列成高高一沓的文件，身側站著一個披散著黑色長發的漂亮女秘書。
辦公室中很安靜，除了男人和女人的呼吸聲外，就只有“沙沙”的書寫聲。
下方紛紛攘攘的抗議聲根本傳不到這么高的樓層，甚至于從這里俯瞰下去，那些抗議的人們跟一群黑壓壓地聚集在地上的螞蟻并沒有什么不同。
許久之后，男人停下動作，將昂貴的手工鋼筆放在桌面上，身子后仰，靠在松軟的辦公椅靠背上。
漂亮的女秘書立刻上前，溫柔地為他按摩而太陽穴。
“下面的情況怎么樣了？”
享受著女秘書的按摩，男人端起手邊半涼的香竹箐輕呷一口，問道。
“還…還好，”女秘書俏臉一紅，眼含秋水，“昨晚您真的很厲害…”
“咳咳…”
男人的茶剛入口中，還未來得及咽下，聽到女秘書的話，差點把嘴里的茶湯噴出來。
“我是問樓下的情況。”
他不得不出言糾正道。
“哦！”秘書的臉更紅了，雙頰的顏色幾乎接近涂了口紅的嘴唇，但還是立刻回道，“剛剛已經通知了一氣道盟，現在應該快趕到了，下面的人應該很快就會被驅散。”
“嗯，”男人淡定地點了點頭，又飲了一口淺綠的茶湯，“一氣道盟每年收咱們那么多供奉，該出力的時候自然也要出力。”
“但是因為排放污濁靈力的事，現在市里對咱們不滿的市民已經很多了，就算驅散了這批游行的，其他的人也有可能…”
女秘書不無擔心道。
“這不用擔心，咱們養那些個戲子是白養的嗎？讓他們在鏡頭前和那些個‘范斯’還是‘粉絲’什么的說說不就好了？”
男人無所謂道。
“不行的，現在這一招的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咱們推出去的那些戲子，連帶著被戲子吸引到的‘粉絲’在普通人里名聲都快爛透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徹底沒法用了。”
秘書苦惱道。
“名聲爛就爛唄，換個方式照樣能用，”男人給秘書指點迷津，“名聲爛也有爛的用法，名聲爛那就讓他們想辦法挑起那些市民的怒火，讓市民去和他們的粉絲對罵。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對一件事生氣，就沒精力對另一件事憤怒了，等風頭過去，污濁靈力的事自然也就沒多少人在意了。”
“懂了！”
一旁的秘書頓時驚為天人，心說自家總裁可真是不當人子。
“對了，記得繼續造勢，把蘇氏的名聲給我徹底毀掉，讓全市的市民都知道當年蘇氏泄露污濁靈力的事情，不要讓蘇氏有半點東山再起的機會。”
男人語氣冷然道。
“是！”
女秘書點頭，抱著價格不菲的文件夾匆匆離去。
下方，伏氏集團大廈周圍。
一氣道盟的道士駕馭著法寶，懸浮在聚集抗議的人群上空，氣勢凜然。
下方噤若寒蟬的示威人群中，滿臉病容的男人走出來，對著上空領頭的中年修士行禮。
“大人，在下是前蘇氏集團董事長的蘇翰墨，這次的示威游行是我發起的，因為…”
“是他？！”
蘇翰墨說到一半，中年修士便在心頭起了幾分驚異。
他盤坐在寬大的飛劍上，低頭俯視著蘇翰墨，眉頭皺起。
蘇翰墨對他沒什么印象，但是他是認識蘇翰墨的。
或者準確一點說，他認識小時候的蘇翰墨。
他和蘇翰墨的爺爺蘇賢算是老朋友了，他們認識的時候，蘇氏還如日中天，是離淵市第一大商業集團。
后來蘇氏突逢變故，他的老朋友地位一落千丈，又受到了污濁靈力的侵染，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他和蘇氏之間也就沒了聯系。
不成想今天竟然在這里碰見了老朋友的孫子。
他承認自己是個很勢力的人，當初和蘇賢成為朋友也是因為看上了對方身為蘇氏董事長的地位，蘇氏一倒，和蘇賢之間的交情就被他隨手拋到了腦后。
但是人畢竟不是草木，不可能完全無情，他和蘇賢終究還是有著十幾年的情分在。
他確實是勢力眼，也確實收了伏氏不知道多少“供奉”，此刻投桃報李來為他們解決麻煩。
但是他畢竟是離淵市一氣道盟的高層，地位頗高，收了好處意思意思也就得了，根本沒必要為伏氏盡心盡力。
伏氏集團想讓他重重地懲罰這次游行的組織者，也就是“罪魁禍首”，以此震懾其他人，殺雞儆猴。
但是這次的“罪魁禍首”畢竟是他老朋友的唯一的孫子，也是蘇氏家族最后的一根獨苗，極短暫的猶豫后，他決定放過對方，從人群里抓個替罪羊給出去。
不過放過歸放過，流程還是不能少的。
中年修士心念電轉，短短半秒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下方的蘇翰墨一句話都還沒說完。
“就是你組織了這場擾亂秩序的游行？真是大膽！”
心中已有了決斷的中年修士居高臨下，大手一揮，一道法術流光徑直沒入蘇翰墨額頭，蘇翰墨兩眼一翻，很干脆地暈了過去。
相比于妖怪，人類修士的大半實力確實都在法寶上，但是他這種級別的修士，如果只是想要對付區區一個普通人的話，一道小小的法術足矣。
人群外的睚眥雙拳下意識地攥緊，隨后緩緩松開。
“蘇先生！蘇先生您怎么樣？！”
“蘇先生！”
“快叫急救車！”
站在蘇翰墨身邊的幾個年輕人立刻七手八腳地接住軟到下來的蘇翰墨，其中一個留著利落紅發的年輕人滿臉怒容，在確認身邊的同伴扶穩了蘇翰墨之后直接上前一步，仰頭怒視著頭頂的中年修士。
“誰允許你們在這里游行，擾亂城市秩序的？本座在一氣道盟的檔案里可沒查到你們這場游行的批準！”
半空中的中年修士氣勢洶洶地質問。
“我們從半年前就開始申請了，申請了十幾次，你們一氣道盟一次都沒同意過！”
上前一步的紅發青年怒聲道。
他的話引起了人群的共鳴，其他人也跟著嚷起來。
“開始拒絕的時候好歹還給個理由，后來連理由都不給了！”
“何止不給理由，最后幾次甚至都不讓我們進去了！”
“你們一氣道盟也太霸道了吧！”
“就是！太霸道了！”
“哼！”半空中的中年修士冷哼一聲，法力涌入身下的寬刃飛劍，自身氣息與法寶氣息勾連周天，本就強盛的氣勢頓時如烈火烹油一般再度高漲，如海嘯般鋪天蓋地向著下方鎮壓而去。
下方的人群被這比之前還要強盛許多的氣勢一沖，頓時面如金紙，個別體質或意識稍差的，甚至不聲不響地暈了過去。
人群前方，被重點照顧的紅發青年額前滲出冷汗，渾身上下仿佛都被一種莫大的壓力籠罩著。
他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暈過去，短短幾秒的功夫，冷汗便浸透了他的衣服。
中年修士身后的四個年輕模樣的修士看著下方的人群面露不忍，想要勸說中年修士，卻又懾于對方往日的威嚴不敢上前。
“混蛋…”
被中年修士的氣勢重點照顧的紅發青年咬牙低聲咒罵。
不是他不敢高聲，而是在中年修士配合其法寶施展的強橫氣勢中，承受著巨大壓力的他已經沒辦法正常說話了。
那一聲“混蛋”被深深地壓在了他的喉嚨里。
但是細微的聲音還是被修為深厚的中年修士注意到了，他目光一冷，紅發青年身上的壓力再漲三分。
本快堅持不住的紅發青年被這氣勢一壓，反倒感覺身體深處猛地涌出了一股灼熱滾燙的力量，這股力量伴隨著他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
“混蛋！”
紅發青年怒吼著釋放出自己的憤怒或體內涌出的灼熱力量，一道三尺有余的赤紅火焰從他的口中噴出，伴隨著憤怒的嘶吼向著中年修士飆射而去，眨眼之間便已接近目標。
“嗯？”
中年修士微微皺眉，面對近在咫尺的火箭，他法力勾連身下的寬刃飛劍，數十道劍氣瞬間在身前激發，將飛射而來的火箭絞得粉碎。
“妖力？你前世簽過涂山的再世續緣？”看著下方憤怒過后面色隱有幾分驚疑的紅發青年，中年修士皺眉，“好你個凡人，仗著再世續緣從妖怪那里得來的妖力，竟然膽敢襲擊一氣道盟的執法者！”
“妖怪？”
雖然不知道什么是再世續緣，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么突然能吐出火焰，但是中年道士的話還是讓他大致明白了些東西。
只是下一秒，他的臉色便驟然轉黑，好不畏懼地抬頭對著半空中的中年修士怒罵：“你們還有臉說別人是妖怪？我看你們這群和伏氏集團勾結的妖道，才是真正的妖怪！”
“妖道？”
中年修士先是一愣，繼而大怒，周身劍光流轉不休，語氣徹底轉冷，殺氣森然。
“原本看在你有涂山再世續緣契約在身，本座想要饒你一次。可既然你迫不及待想要想找死，那本座便成全你。”
端坐在寬刃飛劍上的中年修士并起劍指，一劃一引，周身離散的劍光頓時乳燕歸巢般在他的指尖匯聚成一道劍氣。
指尖一甩，劍氣一分化四，洞穿空氣，直奔紅發青年四肢而去。
隨手一道劍氣揮出，中年修士被罵妖道的陰郁心情頓時舒緩了許多。
他其實并不敢當街殺人，他既沒這么大的膽子也沒這么大的權力。
但是將一個普通人重傷還是可以的。
雖然這個青年身上有其他妖怪的妖力，說明他有個前世的妖怪戀人當靠山。
但是再世續緣需要的通常都是妖怪一半的妖力，就他體內那點微末妖力，別說那個妖怪剩下的妖力應該和他體內的差不多，就算翻上十倍，他也有把握鎮壓。
四道劍氣幾乎已經觸及到了紅發青年的衣服，但是卻在千鈞一發之際陡然停滯，隨后消散無形，未能傷其分毫。
中年修士一驚，定睛看去，那個臉上混雜著驚怒之色的紅發青年周身竟然不知何時悄然浮現出了一金一藍兩道半透明的光膜。
那兩道光膜每一道都洋溢著強大深沉的法力波動，別說只是他隨手發出的一道劍氣，就算是真正動用法寶，他恐怕也要費些力氣才能破開。
在不遠處，兩道分別和紅發青年身上的防護對應的法力正肆無忌憚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哼…這個城市的一氣道盟已經囂張到這種地步了嗎？竟然連你這樣的貨色都敢自稱為‘本座’了？”
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聲從斜前方響起，人群外，白月初指尖夾著一張半透明的金色符箓，符箓上融熠著的淡金色毫光與紅發青年身上的金色光膜如出一轍。
中年修士看向白月初，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身后便又想起了另一道少年的聲音。
“雖然本少爺知道偌大的一個一氣道盟難免會出幾個害群之馬，但是沒想到一場旅游竟然能本少爺碰到你這樣的極品，實在是讓本少爺大開眼界，不虛此行啊。”
中年修士身后的少年一口一個“本少爺”，語氣傲慢地令人惱火。
他忍不住轉過頭去，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來了。
他的身后，一個穿著一氣道盟樣式，做工與細節卻要奢侈華貴無數倍的少年冷笑著靠站在一根路燈上，抬起一只手掌，指縫間垂下一個泛著幽藍光暈的吊墜。
吊墜上幽藍的光暈與紅發青年身上的藍色光膜一模一樣，周圍還懸浮著四五道尺許長的幽藍劍影。
這些劍影每一道都有著幾乎可以洞穿大妖身軀的威力，此刻全部指著中年修士的后心，隱隱帶給他一種死亡般的威脅。
而相比于那些分金斷玉的劍氣，更令中年修士感到驚懼的，確實那個傲慢少年腰間垂下的劍形吊墜。
那是一氣道盟中當前最為強盛的家族——王家的身份信物。
瞥了一眼遠處突然冒出來的王富貴，顧昀澤眼角微挑，強忍住了放開感知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什么熟人的沖動。
畢竟全圖掛開多了也是會影響游戲體驗的。
將目光放在人群前方被白月初和王富貴不約而同地護住的紅發青年，顧昀澤神色隱隱有些古怪。
又一個簽了涂山再世續緣的人類他身上的妖力似乎有些古怪啊。
顧昀澤摩挲著下巴，一邊心說不知道哪個倒霉蛋會接到有關這個人的委托，一邊不自覺地把目光往白月初的身上瞥。
白月初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