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 結標淡希 危
魔法禁書目錄世界，沒有窗戶的大樓內。
泡在維生裝置的透明容器里的亞雷斯塔看著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青年，沉默不語。
顧昀澤也在看著倒吊在容器中的亞雷斯塔。
和在命運副本里看到的一樣，給人以一種極其矛盾且復雜的感覺，既像男性又像女性，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
這并非是氣質上的問題，而是亞雷斯塔身上封存了無數的可能性，每一種可能性都是一個不同的亞雷斯塔。
根據顧昀澤在命運副本里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些可能性總共有十億八三零九萬二八六七種，換而言之有這么多種的亞雷斯塔·克勞利存在。
這些亞雷斯塔中包括老人、孩子、少女、青年、圣人、罪犯等等個體。
他們都是“亞雷斯塔”這個人的不同可能性。
雖然顧昀澤也不明白為什么亞雷斯塔的可能性中會包含少女（而且他后來真的變成少女了），但是至少很有趣不是嗎？
“閣下來到這里…”
被顧昀澤五花大綁的愛華斯開口，但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更多的繩子綁成了粽子，嘴也被封上了。
“我不是來找你的，安靜點。”
顧昀澤看都沒看愛華斯。
“那么，閣下就是來找我的了？”
電子合成音從亞雷斯塔身處的裝置中發出，冰冷且不帶絲毫感情。
“當然，除了剛剛的樹形圖設計者殘骸，我還有件事想要你幫忙，”顧昀澤微笑道，“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
“好，”亞雷斯塔點頭，“那我拒絕。”
顧昀澤臉上的微笑僵住了。
“啪——！”
他打了個響指，魔禁世界的時間線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閣下來…”
被顧昀澤五花大綁的愛華斯開口，但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更多的繩子綁成了粽子，嘴也被封上了。
“我不是說過讓你安靜點了嗎？”
顧昀澤瞥了一眼愛華斯。
被捆成粽子的愛華斯：？？？
“除了剛剛的樹形圖設計者殘骸，我還有件事想要你幫忙，”顧昀澤看向亞雷斯塔，微笑道：“當然，你可以拒絕。”
“我接受，請講吧。”
亞雷斯塔干脆利落地同意了。
顧昀澤也滿意地收回了掌心足以碾碎整個魔禁世界的小型磨盤。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請你照顧一下上條當麻，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應該不會遇到什么大的危險，但畢竟你是地頭蛇，有你幫忙肯定不是件壞事，怎么樣，可以嗎？”
“可以。”
亞雷斯塔的回答依舊干脆利落。
當天晚上，上條當麻的宿舍里。
白色的修女正在廚房大吃特吃，上條當麻和顧昀澤在廚房外相對而坐，中間是一張矮桌。
“你的意思是，你明明已經徹底毀掉了樹形圖設計者，但是亞雷斯塔卻依舊搞出來了一個可以使用的‘樹形圖設計者殘骸’用來引動原本將會發生的劇情，對吧？”
桌子上，顧昀澤坐在上條當麻的對面問道。
“嗯，”上條當麻點頭，“本來‘樹形圖設計者殘骸爭奪’事件應該已經不會發生了，但是現在亞雷斯塔突然來了這么一手，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殘骸爭奪事件和他的計劃應該沒有什么關系才對！”
“這一點我也搞不太明白，”顧昀澤腆著張臉開口道，“亞雷斯塔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管了！不管他想做什么，阻止這場毫無意義的戰斗就對了！”
上條當麻也沒準備去猜測亞雷斯塔的計劃，反正他知道以他的智商肯定是玩不過亞雷斯塔的，干脆也就不去想這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了。
“如果你要阻止的，那就得趕快了，”顧昀澤打了個哈欠，“白井黑子已經在第一次和結標淡希遭遇并作戰的那個小巷子里了，結標淡希應該馬上就到。”
上條當麻：！！！
“不是應該是明天嗎？！”
“這個時候你還按命運副本里的時間算？這次明顯是亞雷斯塔主動搞事啊。”
顧昀澤翻了個白眼。
“可惡！”
上條當麻立刻起身，抬腳就要沖向宿舍門口。
“哎！你這么跑過去黃花菜都涼了，”顧昀澤叫住了他，“還是我直接送你過去吧、”
“直接送？”
“空間傳送這種小技巧我還是會一點的，”顧昀澤道，“你先把幻想殺手收起來，省得到時候人過去了，留一只手在這，這樣會很奇怪的。”
“好。”
上條當麻點點頭，集中精力將幻想殺手暫時無效化——托顧昀澤的福，他得到了任務獎勵。
其中的“進化之軀”適應了幻想殺手，不僅讓幻想殺手面積擴大的消耗大大減小，而且還獲得了可以自由將幻想殺手的效果暫時取消的能力。
但不幸的是他的不幸并未因此有所緩解，是以上條當麻也沒有一直保持取消幻想殺手的狀態——既然取不取消都是一樣的倒霉，何必再白費力氣。
（顧某：咳咳…雨我無瓜！無瓜！）
“好了，”上條當麻看向顧昀澤，“麻煩你了谷歌。”
“沒什么，一點小忙而已，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顧昀澤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空間傳送我掌握的還不是很熟練，可能傳送過程中會有一點點難受，你要忍耐一下哦。”
上條當麻脊背和后腦頓時涼了一下，他剛想說什么，但是下一刻，眼前便陡然黑了下去。
魔禁世界，某條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身穿常盤臺校服的白井黑子坐在一個巨大的金屬手提箱上，她穿著夏季的短袖校服，袖口下露出大半截纖細潔白的手臂，袖口上別著“風紀委員”的袖章。
巷子旁邊倒著八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其中四個被風紀委員們使用的非金屬制手銬束縛著（上條當麻表示這個手銬雖然是非金屬的，但實際上遠比金屬的手銬更難掙脫）。
另外四個卻是被用廢棄的纜線幫助雙手的——畢竟以風紀委員的工作性質而言，很少會遇到需要用超過四副手銬的情況，白井黑子身上帶的手銬用完之后自然只能就地取材。
她安靜地坐在手提箱上等待警備隊的到來，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朝手機的小螢幕上一看，是御坂美琴。
白井急忙轉頭望向地上的男人們。他們似乎都還沒醒來，但如果有人是裝昏迷的，不小心他們被聽見對話的話，恐怕會留下不必要的麻煩。
問題是，作為風紀委員又不能隨便因私人理由而隨便離開現場。經過一番掙扎之后，她決定像講悄悄話一樣以手掩著嘴巴，然后按下了通話鍵。
“啊，黑子…收訊似乎不太好，你現在在哪里”
“咦呃…一個不太方便對他人透露的地方。”
“恩？啊，你還在工作中真抱歉，打擾你工作了。”
“沒關系的姐姐大人，請問有什么事”
“沒什么，既然你還在工作那就算了。聽學妹說，舍監今天很有可能會發動突襲檢查，我本來想叫你幫我把房間內的私人物品藏起來。”
“咦姊姊，您現在不在宿舍里”
“恩，是啊。那我拜托別人好了，我會叫她順便把你的私人物品也收一收，行嗎”
“啊…什…什么姐…姐姐大人!您要拜托別人…請等一下，姐姐!請不要奪走我接受擁抱獎勵的權利!我會盡快趕回宿舍的!”
“哈？誰告訴你有擁抱獎勵這回事了何況你不是還在工作不過今晚似乎會下雨，如果不想淋雨的話就快完成職務回來吧，拜拜。”
對方無情地切斷了通話。
白井黑子愣愣地看著手機，感覺彷佛遭到了拋棄，內心大受打擊。
此時，一聲極輕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啊…對了，剛剛忙著戰斗，都忘記拉起禁止進入的封鎖線了。）
白井黑子坐在旅行箱上，漫不經心地想著。
下一瞬間，支撐著體重的觸感突然消失了。
就好像不小心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霎時間出現了令人不安的失重感，白井黑子的視線快速翻轉，背部朝著污穢的地面落下。
“騰——”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托在白井黑子腰背之間，為她免去了摔倒在的下場。
緊接著，她的耳邊似乎傳來一個人的手掌突然用力握住某種堅硬物體的聲音。
白井黑子微微睜大眼睛，轉頭看過去，視線中是一只男性的手，那只手此刻正攥著一個有著白色陶質握柄和亮銀色插起的葡萄酒開瓶器。
開瓶器的下端是呈螺旋狀扭曲的鐵線，鋒利的尖端指著白井黑子的肩膀，距離不超過兩公分。
在白井黑子做出反應之前，那只手就已經拿著開瓶器遠離了白井，將其遠遠地向后拋飛了出去。
“怎么樣？你還好吧？”
年輕的男性聲音在白井黑子的耳邊響起，聽聲音說話的人年紀并不大，應該是個高中生。
他的一只手此刻正扶在白井黑子的身后，支撐住了她即將倒下的身體。
“沒…沒事…”背上的感覺讓白井的心情稍微波動了一下，但隨后她就強迫自己恢復了冷靜——她是空間移動能力的持有者，只有足夠冷靜才能發動這個需要復雜計算的超能力。
“沒事就好。”
少年的手毫不留情地移開了，白井黑子輕輕落到了地上，后背和布滿灰塵的冰涼地面親密接觸，被茶色頭發覆蓋后腦勺也輕輕敲在了水泥地面上，發出微弱的聲音。
即將發動能力的白井黑子被迫終止了計算，雖然因為距離足夠低，摔倒的這一下并不疼，但是足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仰面躺在地上的白井黑子眼前看見了大樓與大樓所切割出來的四角形夜空，以及一張令她印象深刻的臉。
“是你？！”
她有些驚訝的發問，隨后能力發動，施展空間移動。移動距離只有數公分，但是躺倒在地上的身體呈九十度旋轉，如此一來，等于一瞬間站了起來。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重心，她低頭看向那個只見過一面的人。
因為剛才接住了摔倒的白井，此刻他仍保持著半蹲在地上姿勢，哪怕看不到臉，但是從那標志性刺猬頭發型上，白井黑子依舊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
不久前突然闖入她和姐姐大人的宿舍并將姐姐大人帶走的刺猬頭！
雖然他擅自帶走了自己的姐姐大人這一點極為在意，但是從那以后御坂美琴的情緒確實從極度低落一下子變得晴朗了起來，從這一點上白井黑子還是很感謝這個人的。
況且剛剛他似乎還救了自己。
“先…”
“嘔…”
白井黑子想要開口，但是下一刻，半蹲在地上的刺猬頭猛地低下頭開始嘔吐，由于劇烈地嘔吐，他的眼淚和淚水一并跟著滴下。
白井黑子：…
和我的肢體接觸讓你感到很惡心嗎？
“啊嘞？居然沒事，”不遠處，一個身旁擺著白色旅行箱的少女發出愉悅的笑聲，“看樣子你這個刺猬頭似乎也是一個擁有空間移動類型能力的人啊。”
少女身高比白井略高。頭發在頭后綁成兩束，身上穿著西裝式學生制服，不過是冬季制服。
西裝式制服外套并未穿上，而是披在肩頭，扣子也沒扣上。制服外套里面并沒有穿衣服，上半身只有胸部附近有一條像內衣一樣的淡粉紅色布條，像包繃帶般纏著。
腰上掛著腰帶，但那并不具備固定裙子的效果，只是裝飾品。
腰帶的材質不是皮革，而是由許多金屬片所組成，上面有個圓環，插著一根長度超過四十公分，直徑約三公分的兼具警棍功能的黑色金屬軍用手電筒。
“僅僅只是一次移動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嗎？看來你對這個能力似乎有什么陰影啊？”
少女看著不斷在地上嘔吐的上條當麻說道，她自己就曾經因為對空間移動類能力操作失誤而身受重傷，因此也留下了只要移動自己就會感受到強烈的眩暈、惡心的心理作用。
思及至此，她倒是對那個突然隨后劇烈嘔吐的少年升起了一絲惻隱與同病相憐之心。
但實際上上條當麻的嘔吐和心理陰影沒并沒有什么關系，他的嘔吐是顧昀澤的空間傳送的“副作用”導致的，現在他覺得周圍天旋地轉，仿佛他剛剛被放進洗衣機里離心甩干了上百次一樣。
“咳咳…”
勉強止住了嘔吐，上條當麻抬起頭。
原本還想說些什么結標淡希頓時覺得自己血液凝固在了血管里。
作為理事長的帶路人與傳話人，結標淡希對于學園都市的最強者一方通行被打敗一事知道的情報還是比較多的。
比如一方通行是被人一招打敗的，比如打敗一方通行的是一個留著刺猬頭高中生，再比如…
打敗一方通行的人現在就在她的面前，而前不久她還將《絕對能力者實驗計劃書》狠狠地“pia”在了這個人的臉上…
要死要死要死…
看著那張不久前在情報里出現過并被標注為“極度危險”的臉，結標淡希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飛奔逃走。
那個開瓶器本該直接被傳送到白井黑子的肩膀里，但是卻出現在別人的手里，結標淡希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失誤，畢竟空間能力發動困難，有失誤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是現在她很肯定，這一定是那個僅一招就戰勝了一方通行的人所做的手腳。
不過好在對方的狀態看起來并不怎么好，這讓結標淡希松了一口氣。
她抓起手邊的手提箱轉頭想要逃離，但是轉頭的瞬間，她發現自己身后的巷口已經悄無聲息地多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一方通行。
淺銀色的月光下，白發白衣的少年對著她露出核善的微笑：“蠢貨，你想去哪啊？”
“嘎…”
由于驚嚇而下意識地從喉嚨里發出聲音的結標淡希轉頭，一個留著黑色刺猬頭的少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在結標淡希眼里，搖搖欲墜的少年身上的氣勢幾乎如同黑色的惡龍一般升騰而起，與漆黑的夜幕交融，散發著無窮的惡意。
結標淡希：…
我現在跪下求饒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