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格修正拳
“噼里啪啦~”電流的聲音在小小的宿舍里回蕩，御坂美琴面色不善的看著上條當麻。
“喂…我說你啊，為什么會找到我的宿舍里來呢？”常盤臺的電擊公主咬牙切齒地問道。
天知道當她打開宿舍的通訊器，看到來訪者是那個刺猬頭時，心情是多么的爆炸。
這些天來積累的種種負面情緒，差一點點就爆發在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黑子則是用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眼神看向上條當麻。
一個男人在快晚上的時候，來一個女生的宿舍找她，這只該死的類人猿跟她的敬愛的姐姐大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等等，嗶哩嗶哩，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
“如果你不能在進入女校宿舍這件事上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
“我們要阻止絕對能力者實驗！”
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上條當麻就一個健步沖上去，抓住了御坂美琴的手腕，消除了她身上差點暴走的雷電。
“為什么？”身上雷電被消除的御坂美琴輕聲對著上條當麻問道。
“你說什么？”由于御坂美琴的聲音太小，上條當麻又問了一遍。
“為什么你會知道做這件事啊！！！！！！”這次，是撕心裂肺哭喊。
被抓住了一只手的御坂美琴，用另一只手瘋狂的捶打著上條。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獨自背負著一切的少女，在聽到這句話后，心情陡然崩潰。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讓喧雜的氣氛寂靜下來。
“很抱歉這么做，如果你氣不順的話，我可以在事后讓你打回來。”上條當麻看著正在無聲哭泣的她，“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去救你的妹妹們。”
“姐姐大人，還有這位先生，能不能告訴黑子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一旁的黑子完全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么情況。
站在她的視角，那只刺猬頭的類人猿只是跟自己的姐姐大人說了一句，她的情緒就完全失控了。
雖然不知道那只類人猿用什么辦法終止驅散了姐姐大人身上雷電，但這不重要。
她只知道，那個從幾天前開始，就愈發的沉默不對勁起來的姐姐大人，現在情緒非常的不穩定。
所以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個，上條當麻，放開我吧，我不會再不冷靜了。”被打了一巴掌后就一直低垂著頭的御坂美琴，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哦哦，好。”上條立刻松開手。
御坂美琴坐到黑子面前。
“姐姐大人…”黑子預感到了美琴將要說什么。
“雖然很抱歉，但是可以請你先離開一下嗎？黑子。”
“姐姐大人！我…”黑子拒絕的話一下子卡住了。
御坂美琴的眼睛看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看著御坂美琴的眼睛。
那雙平時充滿了自信，神采飛揚的眼睛，現在卻流露出了某種似乎一觸即碎的東西。
是哀求。
“好…”艱難地說出一個字，黑子發動能力離開了。
御坂美琴失魂落魄地走到上條當麻身前。
他沒有問御坂美琴為什么讓黑子離開，他知道的。
“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她強撐起來的氣勢令上條突然感到有些心疼。
“一個神秘的家伙給我的，我們要阻止這場實驗。”
“阻止？你不是來譴責我的嗎？”
“我不是來譴責你的，我不會譴責你，我是來和你聯手阻止這場實驗的。”
“不應該這樣的，你應該譴責我，你應該咒罵我，都是因為我那些孩子才會被…”
她的聲音開始帶上明顯的哭腔，“才會被…制造出來，如果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們不會經歷那樣的痛苦，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和最開始的歇斯底里不同，她現在只是用著很細小的聲音在哭訴，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
如果上條在這個時候咒罵或者打她一頓，說不定反而能夠讓她覺得好受些。
但他并沒有這樣做。
“不，不是這樣的，這并不是你的錯，御坂，”上條打斷了她的話，“雖然我很想長篇大論地安慰你，但現在最要緊的是去拯救你的妹妹們不是嗎？”
“你…不怪我…明明我是害死了一萬人的罪魁禍首，為什么…”
“罪魁禍首不是你，是開啟這個實驗的混蛋。而且我相信你的妹妹們，那些被你賦予了生命的妹妹們，是不會因此此責怪你的。”上條當麻道，“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阻止這場試驗，去結束這個悲劇。”
“我已經毀掉了很多個實驗室了，可是這沒有任何用處，實驗依舊在看不到的地方繼續進行著，甚至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實驗室是毀不完的，學園都市里能做這種實驗的實驗室太多了。”上條當麻道，“但我們還有一個辦法，絕對可以結束這個實驗。”
“什么？”
“一方通行。”上條當麻回道，“一切計劃都是以他為中心展開的，只要殺死超電磁炮128次或其復制體兩萬次，就可以成為絕對能力者。”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誕生lv6，”上條當麻道，“但如果一方通行這個最強的lv5上出現了問題呢？”
“你想殺了他？不可能的…”贏不了的，御坂美琴早就收集了一方通行的資料，他的強大是壓倒性的，自己和他戰斗的話最多只能撐一百八十五招就會死…
“等等！我辦法了！不…”興奮的御坂美琴突然開口，但隨即就意識到了自己身邊還有上條當麻在。
“你想用生命去結束實驗對不對？”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明明是自己剛想到的，御坂美琴覺得不可思議。
殺死超電磁炮128次或殺死其復制體兩萬次，就能夠讓一方通行進化為絕對能力者。
這個lv6的進化方法是樹形圖設計者計算出來的，是綜合了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的戰斗力才得出來的方案。
依照‘樹狀圖設計者’的預測，一方通行與超電磁炮的戰斗，就算御坂美琴徹底防御，也會在第一百八十五招死亡。
但是，如果勝負更早就決定了呢?如果最初的一招就讓御坂美琴敗北，接下來只能狼狽地爬在地上逃命呢?
到時候研究員們就會覺得樹形圖設計者出錯了，實驗就進行不下去了。
運用虛張聲勢，運用演技，讓研究者們相信整個“實驗”的基礎，也就是“演算結果”是錯誤的。
雖然到時候只要讓樹狀圖設計者重新演算，實驗還是很有可能會進行下去。
但前幾天樹形圖設計者已經被徹底擊毀了，它已經沒辦法在次演算了。
“但這并不保險，如果他們察覺到你在演戲呢，甚至于即便他們認為演算出錯了卻依舊要繼續…”
“那有什么辦法呢！現在的我…只能這么做了啊…”她如此悲鳴著。
“我不是說了我有辦法嗎？是建立在一方通行是最強能力者的前提下開始的”，上條當麻用手強迫御坂美琴看向自己，“但如果讓研究員覺得一方通行沒那么強呢？”
“如果君臨二百三十萬人頂端的一方通行被一個小小的lv0打敗了呢？”上條當麻說：“比如他要是被我敗了呢，我可是貨真價實的lv0啊…”
“你…不…不可能的！你贏不了的！他是怪物！你會死的！！”御坂美琴開始激動起來。
“不，我會贏的，但是，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我能做什么…”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上條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你不是想救你的妹妹們嗎？那為什么要坐在地上哭？你的心靈難道被擊潰了嗎？！”
“不…我…”是啊，自己現在一定滿臉眼淚鼻涕，狼狽的可憐吧。
看著那個突然冒出來打了她一巴掌后又自說自話的刺猬頭，御坂美琴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為什么會幫我？”她感到不解。
“為了我自己。”
“什么？”御坂美琴覺得自己聽錯了，“這件事跟你應該沒有任何關系才…”
“為了我自己”，他又重復了一次，“因為我想這么做，所以就這么做了。”
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看著這個被自己“追殺”了好多次的刺猬頭，御坂美琴把這句話埋在了心里。
“出發吧，離下一場實驗開始還有三個小時，我知道在哪，我們去阻止它。”
“好。”
“但是你不能出手，否則就什么都沒意義了，lv0戰勝lv5會變成lv5與lv0戰勝另一個lv5…”
“…”我應該阻止他的，他贏不了，他會死的，可是，我為什么說不來，我為什么說不出讓他別去的話。
御坂美琴的內心掙扎著，我為什么說不出阻止他的話，為什么…明明不應該讓他拿生命去冒險的…
“因為我想這么做，所以就這么做了。”少年的話再一次在她的心底響起。
“走吧。”他這么說著。
“嗯。”她這么回應著。
列車派車場，真是個諷刺的地方，早了好幾天，卻還是在和劇情里一樣的地方開打。
上條當麻揍亞雷斯塔的愿望開始日益旺盛。
當一方通行來到實驗場的時候，他驚奇的發現今天自己的獵物竟然并沒有到。
“怕死了嗎？”這么想著，他的心情莫名的輕松了一點點。
不過，雖然獵物沒到，但卻有一個長著刺猬頭的無關人士待在那里。
算了，不用管他，去找獵物吧，找到了最好，找不到…或許更好。
一方通行準備轉身離開。
“喂，一方通行，來打一場吧。”那個刺猬頭說。
“哦？你…”一方通行只說了兩個字，因為那個不知死活的刺猬頭向他沖過來了。
“無聊…”他的心中這么想著，一腳跺在地上，無數的碎石飛濺，然后他看著那個刺猬頭用靈敏的不像話的身手躲過了所有碎石，然后沖到了他的身前。
“算了，讓他自己把自己打骨折，然后躺在地上哀嚎好了，實驗比較重要。”這是一方通行在昏過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一拳打暈了一方通行的上條當麻揮揮手，示意躲在一邊的御坂美琴出來。
御坂美琴牽著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女從一大堆集裝箱后面走出來。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場戰斗對她而言太詭異了。
號稱最強能力者，能力是操控矢量一方通行，在一腳跺飛了一大片石子后，被那個少年沖到身前一拳打暈。
他真的是一方通行？那個可以笑著消滅一支軍隊的一方通行?
少女的心里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這場戰斗用隨便和滑稽來形容，可能是最恰當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上條當麻其實并不擅長打嘴炮，況且他已經手下留情了，在幻想殺手面前，一方的矢量防御是無效的。
所以當上條當麻躲開石子沖到他面前后，他被打暈了。
上條當麻真的手下留情了，他可以一拳打碎防彈玻璃，但他放過了一方的頭蓋骨。
戰斗結束。
一場如同滑稽劇一般的戰斗，解決了一個少女即將崩潰的心靈。
上條當麻應該為此而感到自豪。
如果他不是那么不幸的話。
“小心！”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如此呼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被強力的碎石破壞了平衡的集裝箱堆，掩埋了附近的刺猬頭少年。
在同一方通行一樣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上條當麻想的是:“我明明今天中午才剛剛從醫院里出來…”
這一次上條當麻并沒有說出那句“不幸啊！”
究其原因的話，大概是因為他已經失去意識了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