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成仙——我們必須成仙——!”
“我們的老祖宗用鮮血鋪成的道路,不能斷絕于我們這一代呀——!”
一陣撕心裂肺,如同哭喪般的吶喊,將昏迷的林水心給完全震醒。
“這世界已經面目全非,那些狗凡人當權者勾結詭道魔教鎮壓我們正統修仙者,我們難道要被他們一直欺壓下去嗎?!”
林水心皺了皺眉,這才發現自己被放置在一個剔透的水晶棺里,周圍鋪滿了不知名的奇異花朵,充斥著一股異香。
每一次呼吸,都會讓林水心的大腦神經抽痛,但他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
我是誰?我這是在哪??
他又是斜眼看了一下身邊這個如同傳銷頭目般,穿著道袍的男子——他雖然聲音慷慨,但臉上卻是掛滿了淚珠,演技十分了得。
遠處模糊的視野之下,昏暗的殿內,一群人跪伏在地上,隱隱有些哭泣聲配合著他的話語傳來。
而現在,演講正要到高潮。
“但現在!時代即將重新輪回,我們天春教,費勁千辛萬苦,死傷了無數道友,終于發現了不朽骸仙重新降臨于玄生大陸的軀體!!”
然后林水心清楚地看到那穿道袍的演講者,左手食指指向了棺材里的自己。
“狂歡吧,吶喊吧,只要五十銀,你就能參加這場分享不朽仙軀的盛宴!你將直接獲得來自大陸唯一飛升者的力量!!你將成為拯救玄生界眾生的下一代傳奇!!!”
所以…
林水心大概明白了這男的意思,只要給他們天春教五十銀,就能參加生吞活剝了自己的盛宴嗎?!
這一定是噩夢。
林水心馬上就明白,一定是那啥仙骸玩太久了,累暈過去,還做了這樣光怪陸離的夢。
一般情況下,意識到是在做夢,應該就快醒了。
林水心強迫自己的身體動起來,并想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恰如一具死尸。
不好…
這是還被鬼壓床了啊!
腦子醒了,身體沒醒,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而這種情況下,就是要掙扎起來,給身體更多的提示,才能醒得越快。
所以,部分在底下正在接受洗腦的教徒,隱約看到這水晶棺左右顫動了起來。
但還沒人能去細細思考,一聲槍響打破了這昏暗室內的詭異氣氛。
“砰——”
聽到這里,林水心就不慌了。
有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穿越了,穿到仙骸的世界里了。
但那個古典仙俠世界,自然是不存在槍械的,自己完全是在杞人憂天。
那么…下一個問題來了。
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也是沒槍的吧?就連煙花爆竹都禁了挺久了。
“他媽的刁民,還敢修仙,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準備放跑了!”
厲聲命令之下,瞬間槍響一片。
伴隨著哭喊聲、慘叫聲和大喝聲,昏暗的室內瞬間熱鬧非凡。
而林水心的腦海中,此時則是十分溫馨地彈出了提示。
歡迎唯一飛升者來到二周目道侶、仙法、寶物等數據已經繼承但因靈分四處,靈力無法恢復,您將以LV1不朽骸仙的身份開始二周目游戲 在三條簡短但信息量超大的提示過后,林水心不得不確定了一個信息——
自己好像真的穿越了。
沒想到所謂的二周目,竟然是直接穿越到仙骸這款游戲中嗎?!
在這樣的提示下,林水心發現身體好像可以動了,呼吸也比剛才流暢了許多,所以…
剛才不能動是因為游戲在播過場動畫是吧?
但現在就算身體恢復了自由,林水心也一點都不想移動。
在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作為一個死人,比作為一個活人要安全得多。
趁著外面還在吵鬧,林水心嘗試去打開游戲的面板。
但不知道是因為游戲變成了現實,還是作為一個LV1的所謂不朽骸仙還太弱小——曾經那冗雜繁瑣的面板,此時竟是變得十分簡化,技能、功法、天賦、物品幾乎全部都不顯示…
倒是那四個掛著愛心的絕世美人的頭像,作為游戲的根基,此時都還十分清晰地掛在面板上,仿佛還等著自己去攻略。
不過,那四個粉色的圓滿愛心此時都是灰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等級太低無法訪問。
反正林水心也無意去嘗試點開。
畢竟…此一時彼一時。
自己若是真以飛升之后的數據去見她們,那自然是能隨意拿捏欺負她們的;但現在時移世易,雖然是仙人之體,卻未能繼承靈力只是個LV1的廢仙,在搞清楚狀況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更別談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畢竟…在游戲里還好說,但要是變成現實世界,自己做的那些挫事…
想想都怕,林水心決定先放眼當下。
既然功法不顯示,那只能憑印象去發動了。
考慮現在的情況,林水心發動了一個不算太難的小仙法:視界術。
畢竟現在還想繼續裝一下棺材里的死人,但外面發生了什么,林水心十分好奇。
不一會兒,靈力艱難地涌動了起來,林水心看到了這會場內正在發生的事情——
那些修真者,已經有一半都被那群穿著制服夾克的人給綁了起來;而另一半,則是死在了刀槍之下,屋內此時彌漫著一股火藥和污血融合而成的怪異味道。
林水心最在意的不是人的死活,而是那群來者的著裝。
他們穿的制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款仙俠游戲里該有的東西,有著一股機械的做舊風,就仿佛是從蒸汽朋克世界的片場里竄過來的奇異隊伍。
剛才那個穿著道袍慷慨激昂演講著的男子,此時正跪在那群人面前,身上有幾處非致命的槍傷,臉上也變得鼻青臉腫,實屬狼狽。
他對面,為首的一個四十多歲,體格壯碩的男子,正在居高臨下地審著他,表情輕蔑而戲謔。
“所以說,你根本不是修士,只是打著不朽骸仙的名義…來騙人的?呵,現在的騙子,什么都敢拿來開玩笑…”
那個道袍男聽罷,立馬跟面前的男子磕頭起來。
“隊長饒命,隊長饒命啊!我就是財迷心竅,想賺點兒小錢而已!修仙…我哪敢啊?再說我根本沒有靈根,不信你查,我絕對是一個好生的凡人啊!”
但那隊長只是冷笑了一聲。
“呵,敢打出不朽骸仙的名號,我還以為是號人物,怎么是個草包啊?”隊長拍了拍道袍男的臉,憐憫地搖了搖頭,轉而對身后的人吩咐了起來,“這人帶回去,直接下死囚,無論用什么手段,從他嘴里撬點東西出來;其余的人,一個個查有沒有靈根,沒有的讓家里拿錢來贖人,有的帶回去一并審訊…”
這隊長的表情,在此時又是一轉,十分微妙地笑著。
“要他們招些什么東西,明白嗎?”
“明白!”
回應的,是整齊劃一的聲音,之后一個謹慎的聲音小聲問道:
“那具尸體呢?”
隊長對這個問題只是嗤之以鼻。
“鬼知道是從哪里的小診所拖出來的爛死人。羽,你留下來把他燒了;其余人收隊,審完這批,我們就能升官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