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XXX怎么想?
這是個經典問題了。如果問這話的是上司,問的對象是同事,你就得考慮是不是要升職加薪、或者是要被優化輸送給社會了。但問這話的是加持良治,他的問題也是莫名其妙的,碇真嗣盡量考慮著自己的措辭,但一不小心還是吐槽了一下:
“美里小姐?感覺還好啊,雖然有的時候不太穩重,但大多數時候還是蠻靠譜的。”
當初把他送上戰場的時候。
因為要把作戰的責任交給小孩子的緣故,葛城美里還心懷愧疚呢。
“靠譜?”前面的司機加持良治笑了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真是個稀奇的評價,她要是聽到的話,說不定會樂得找不著北。在年輕人的眼里,我們竟然也能成為靠譜的前輩了。”
兩人在車上的對話基本只有這些。
不知過了多久。
目的地終于到達,眼前是一片山坡,綠油油的植物們旺盛生長著。
停好車后,加持領著他來到一片梯田上。
這里是一片西瓜地。
站在田埂上,注視著那片生機勃勃的西瓜地,它們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那綠意盎然的藤蔓與圓潤的西瓜組成了一幅美麗的田園畫卷。
碇真嗣一直生活在城市里,這種鄉村的美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
而且。
西瓜啊…
雖然是很好吃,但在日本超市里的價格貴的要死。哪怕是在意口腹之欲的碇真嗣,也覺得沒必要買價格這么高的東西。
西瓜地豎著的牌子上寫著加持良治,宣示著這片土地的主人。
“來這里做什么?”碇真嗣問。
“戴上。”
浪蕩子遞過來一副手套和一個遮陽的斗笠。
兩人穿戴好之后,加持良治率先下了西瓜田,他像個熟練的農夫那樣,在西瓜田里拔起了雜草,見狀碇真嗣也只好跟上,幫他一起伺候這片西瓜田。
烈日炎炎。
拔掉又一根雜草后,碇真嗣有點無語。
這個天氣他應該待在公寓里吹冷氣,實在不行就抱著綾波一起吹冷氣,而不是陪一個大男人在西瓜地里辛勤勞作。突然帶他來這里,是當什么免費勞動力嘛…他原本還以為會有什么電影一般的發展,比如突然去找個公路飆車,面對警察的追捕,最后兩人露出本部的身份,東京的警察恭恭敬敬地送他們離開。
哪怕加持突然帶著他去搶銀行,也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
結果是來西瓜地除草。
這是在參加什么社會實踐嗎?
熱得出了一點汗后,也不知道拔草要拔到什么時候,碇真嗣直起身來看了眼天色,他的耐心其實還不錯,但這樣突然帶他來這里,然后什么也不說地開始拔草,是個人就會開始著急。
那邊的加持良治問:
“累了嗎?”
“還好。”
碇真嗣心想你不急我也不急。
而這時彎腰拔出一根雜草的加持良治,他忽然說,
“替我保護好葛城。”
這話也太沒頭沒尾了。
碇真嗣馬上好奇地看過去,他心想這個藝術家一般的男人,終于要開口說出他的目的了嗎,不由得問:
“美里小姐需要被保護嗎?”
加持良治的意思。
就仿佛周圍有什么巨大的危險,以至于連本部的作戰部部長都有危險,可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對本部里的人造成威脅呢?
是指使徒嗎?
碇真嗣莫名覺得對方并不是那個意思,他順著話題問下去:
“而且加持先生伱為什么會把這件事交給我呢?”
“因為這事我做不到,只有你才能做到。”
浪蕩子搖搖頭說。
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
碇真嗣想了想,一剎那間他以為是因為初號機駕駛員的身份,可打敗使徒是份內的事,況且真是那樣的話應該去找明日香才對,畢竟那兩個女性關系肯定更好。所以他馬上在心里又否決了這個猜測。可除此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嗎?
“加持先生,有什么秘密可以告訴我嗎?”
碇真嗣也難得嘆了口氣,
“本來我對現在的情況,自認為了解得差不多了,可最近大家好像都瞞著我什么,害得我現在也有點糊里糊涂了。”
比如綾波背后的秘密。
他倒也沒放棄過這方面,可女孩的資料是一片空白,他在第三新東京市又不是土生土長,要說從哪里探究秘密,又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有時候碇真嗣甚至擺爛地想。
要不干脆去地下都市里,見見那只吸引著其他使徒來入侵的第一使徒亞當?
“秘密啊…”加持良治也和他一樣嘆了口氣,“我也很想告訴你,但理智告訴我,最好還是不要讓年輕人們知道太多事情,那樣只會感受到痛苦。”
“可事情到底還是在那里,只是被隱瞞了起來。”
碇真嗣搖頭否定他的觀點。
但他顯然沒說服對方,因為浪蕩子只是露出個笑容,仿佛背負著什么沉重黑暗地說:“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這話聽起來也太像訣別了。
這個名為加持良治的男人,從剛開始出現到現在,身上布滿了謎團,僅僅見過幾面的人,上來就和你說,你要保護好你的一位熟人,你問他有沒有什么要告訴自己的秘密,結果什么都不說,任誰來都會不知所措。
碇真嗣愣了愣。
他搖搖頭,沒有應下任何承諾,
“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先問問本人的意見比較好。”
“…說的也是呢。”
沉默了下,加持良治釋懷地笑了笑。
“但是,”碇真嗣看著他的眼睛,說了一句出乎浪蕩子意料的話,“我并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在那之后。
在西瓜地里拔草的苦逼社會實踐終于結束了。
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就這樣回了本部。
碇真嗣坐在后座,倒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坐在副駕駛上,因為完全看不清加持良治的臉色如何。車輛即將到達的時候,遠處依稀能看見葛城美里的身影,她不耐煩地踱著步,顯然在等待著兩人、
但加持良治看起來,卻似乎沒有一起回去的打算,他停好車后就直接告別了。
碇真嗣不由得問:
“加持先生就這么走了嗎?美里小姐看起來在等你的樣子。”
“她這是要興師問罪啊,所以我就先走了哦。”浪蕩子挑了挑眉,“這可是大人的狡猾哦,真嗣君你要學著點。”
結果到最后。
只有碇真嗣一個人面對葛城美里。
都市麗人看了看他的旁邊,沒發現前男友加持良治后,竟然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喲,真嗣君,那家伙做了什么壞事嗎?我可以幫你出口惡氣。”
“沒發生什么,但還是謝謝美里小姐了。”
碇真嗣善良地說。
至于加持良治在西瓜地里,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他想了想,看著眼前的都市麗人,還是那副靚麗的模樣,那副女上尉的英姿是極少存在的姿態,終于還是沒說出口。當然如果是綾波麗在面前,尤其是昨晚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碇真嗣肯定就什么都說了。
他倒是也能稍微理解,剛剛加持啥也不說的心情了。
而聽到他沒事的話后,葛城美里的臉上似乎也為此松了口氣,一會兒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對碇真嗣說:
“對了,我這邊為了慶祝升職還要辦一場慶祝會,真嗣君要不要來?”
“慶祝會?”
“我晉升少校了哦,以后就不是上尉了。”
嶄新出場的女少校笑瞇瞇地說,
她肩膀上的軍銜章,的確有所變化。
那是少校的標志。
和使徒作戰這么多次,她身為作戰部部長,升職進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碇真嗣連忙恭喜,葛城美里也客氣地回應。
她邀請地說:“所以真嗣君,要不要去慶祝會?”
“可以嗎?”碇真嗣點頭答應下來,“我到時候一定會去的。”
兩人的關系還算可以。
參與這場慶祝會也是情理之中,應該不會出現那種“明明我只是按照禮儀客套一下,結果這個人竟然隨便就答應下來了”的尷尬,話說明日香是和美里小姐住一起呢,之前他都沒有進公寓里,主要是那幾次的情況都太尷尬了,他那時候就像個拐帶女孩子的不良少年一樣。
“好,那明天記得來我的公寓里哦。”
女少校揮著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