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同步率…降低了啊。
明日香默默心想。
真嗣的同步率竟然變得那么高。
好像今天什么糟糕的事都集中在了一起,人在倒霉的時候,往往會發生不止一件倒霉事,今天不過是又驗證了一遍這個道理。
第十使徒從天穹墜落于近點之時。
精神狀態較差的明日香,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等紫綠色涂裝的初號機率先頂上,她才意識到使徒已經開始入侵了。
二號機迅速迎擊。
德國大小姐在心里為自己剛剛慢半拍的反應說了聲抱歉。失去真嗣后,她現在就只剩下二號機了,必須要承擔起駕駛員的責任來…可她還是為這段感情糾結著。
而明日香剛一頂住。
同步的二號機就有巨大的壓力襲來。
之前真嗣那邊,他還下意識地在通訊頻道里痛哼一聲,光聽著就很疼。
明日香現在就感受到了同樣的疼痛,這種劇烈的疼痛下,哪還有精力思考,什么真嗣什么欺騙什么傷心的事都被拋開了,AT力場展開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三臺機體的半身都快被壓進地里面。
如果不是機體的硬度足夠,還有AT力場在,恐怕現在已經變成三個肉餅。
數秒過后。
那股壓力逐漸減弱,機體變得輕松起來。
三人的AT力場終于勉強撐住了第十使徒的沖擊,最大的危機已經解除,連疼痛也開始隨著壓力減弱,該是吹響反攻號角的時刻了。但明日香卻焉焉地沒什么開心的感覺。
她今天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
可這時異變突生。
強烈的白光閃了起來,亮度完全能夠字面意義上地亮瞎人的眼睛。好在借助機體的視角,駕駛員的眼睛沒有受到多少損傷,只是三個人腦海里同時升起一個想法,這該不會是…
下一刻預感成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
漫天的煙塵連帶著爆炸的狂風直升云霄,遠遠望去猶如一場對人類極其危險的沙塵暴,如果有人在市中心往這邊看,就能看到一朵顯眼的巨大蘑菇云。
三臺機體瞬間被煙塵覆蓋。
里面的情況如何,根本肉眼觀察不出來。唯一的好消息,是地下都市沒有遭到爆炸的破壞。
駕駛員們怎么樣了?
指揮室里的所有人都為這三個人擔心起來,如此巨大的爆炸之下,eva機體們…
葛城美里焦急地在通訊頻道里問:
“你們怎么樣了?”
“…應該沒什么大礙。”
男孩回答。
萬能的AT力場保護了駕駛員們,剛剛的爆炸只不過是使徒的困獸猶斗。
煙塵里的可見度極低。
連初號機都只能勉強看清周圍。
旁邊的兩臺機體,零號機和二號機的模樣凄慘無比,外面的涂裝裝甲幾乎全部掉落,里面的生物皮膚上有很明顯的爆炸傷,實在不能說是沒有大礙。
好在沒有缺胳膊少腿的情況下,最多是精神痛苦,駕駛員們的身體只要修養幾天就可以恢復——他已經有經驗了。
初號機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但因為同步率過高的原因,碇真嗣在疼痛上感受到的程度更深,幾乎疼得齜牙咧嘴,幸好在駕駛艙里,沒人能夠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至于來入侵的第十使徒?
它甚至連灰都沒留下。
——第十使徒。
殲滅!
而用于供電的機體電纜什么的,直接就在爆炸中消失不見了,五分鐘斷電后,只能等工作人員過來回收機體,運回本部去。
三臺機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
維修是個大活。
本部里的人們今天又要加班了,可以想象未來幾天,本部忙碌得像蜜蜂般的狀態。好在第十使徒已經被消滅,又是成功守護住第三新東京市的一天。
而指揮室那邊。
明明通過通訊頻道,和計算機顯示的駕駛員生命特征的數據,確認駕駛員沒事,但葛城美里卻還是立刻急匆匆地跑出了指揮室。
赤木律子跟在身后,金發麗人問:
“你去做什么?”
“我要去親眼確認一下,在這里悠閑地等結果我可忍不住。”
“…一起吧。”
兩位成年女性都小步跑了起來。
搭乘了最快的車,她們是第一批次到現場的。
看見三臺機體的受損狀態后,赤木律子嘖了下嘴,什么也沒說地走了,她就是維修這方面的負責人,雖然打敗使徒讓她心情不錯,但如果能不加班就好了。
葛城美里則是帶著幾個急救人員,把看上去似乎完好無損的駕駛員們,都送去了醫院。
三個人一起上了救護車。
車里還有急救人員在,并不是什么聊天的時機。
和第十使徒的戰斗——也許稱不上戰斗,只是單純的挨打——時間過了很久,黃昏早已經是過去時了。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
直到醫院的檢測報告出來,主治醫生說除了碇真嗣需要住院外,其他兩個女孩子都只需要靜養幾天后,葛城美里才放駕駛員們離開。
他可真是倒霉透頂。
碇真嗣心說到最后只有自己一個人,因為同步率過高,神經同步的共感過強,導致疼痛極為強烈,還需要在醫院里躺上幾天,真是個幸福的煩惱。
高同步率的作戰好處他還沒享受到,倒是先一步體驗到壞處了。
這次駕駛初號機的感覺,和以往都不大相同。
靈活性極大提升。
操控機體的延遲低到微不可察。
可惜這一次的作戰計劃是正面抗下,好讓第三新東京市不會遭受沖擊,沒有多少技巧方面,只能等訓練、或者在下一次和使徒的戰斗中細細感受了。
碇真嗣一邊心想一邊躺在病床上,忽然覺得少了點什么。
上一次躺在醫院里的時候。
綾波麗就來探視過。
這次以兩人的關系,不用想都知道女孩會怎么做。
可惜了,在病房里不好做一些事情。兩個人只能等回去了。想到這的一瞬間,碇真嗣心里竟莫名升上來股罪惡感。原本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女孩,在他這個大壞蛋的不懈努力下,終于也染上了烏漆麻黑的顏色。
他安心地在病床上躺了兩三個小時。
然后碇真嗣一骨碌地坐起來。
依靠在床的背板上,身體還在幻痛的他,無論怎么苦思冥想都得不出答案。
因為綾波麗沒有來。
真是奇了怪了,女孩去哪里了?
就在碇真嗣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時,醫院的一個走廊里,兩個女孩子正在展開一場短暫的對話。明明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可誰都沒有乖乖地聽從醫療報告。
綾波麗抬眼看去。
明日香正背靠在墻壁上等她,這是在打使徒之前說好的,她們兩個,今天看來必須要因為碇真嗣對質一番了。
熬到現在,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