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基地,淺層。
紅與銀的沖擊再度撞擊在一起,游魚抽身退離數步,面甲下露出一抹笑容:
“怎么?你的蟲子要用完了么?”
此刻已經完全變成蟲型機械怪物的蜒鴆嘶鳴一聲,蹬蹬后退兩步。
此刻那些從大量足肢中蔓延出來的納米刀刃已經被破壞大半,在“螢火蟲”的啃食下斷面一片被腐蝕的痕跡,對游魚來說,勝利似乎唾手可得。
一旁觀戰已久的拉頓哈迪和吉吉特也略微松了一口氣,不過看著眼前這只金屬怪物,又看了看自己的模樣,拉頓哈迪心中總有些不祥的預感。和世界樹的敵人長的太像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哈…哈哈哈…”
蜒鴆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那聲音就像是在電磁波中高速震蕩的彈簧片,讓人耳朵發麻:
“…我不得不承認,你這些偽劣的蟲子,的確讓我出乎意料…”
“偽劣?是哪位腦蟲先生正在痛不欲生?”游魚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并冷哼了一聲。
紅色的光粒子正在蜒鴆的身上游離飛舞,尤其是它軀體上受損嚴重的部位,兩種微型工業造物正在微觀下廝殺著,以不定時的頻率爆開極小的紅銀火花。此刻的蜒鴆,看上去就像臺即將報廢的異色機器人。
“你是對的…但不是我身上的‘蟲子’快要用完了…”
猙獰的頭顱微微前伸,銀點流溢的雙目微微一亮:
“是你身上的…”
游魚雙目一閃,充盈著螢火蟲的利爪瞬間撕裂空氣,四道巨大的紅色光痕同數柄抬起的納米刀刃撞擊在一起,炸開洶涌的各色粒子:
“蒙拓城暴動已經全部解決,雖然我不知道你還在打什么小算盤,但是你的自大注定會讓你死在這里。”
“我的自大?!”
利爪和大量刀刃相接,銀色和猩紅的能量粒子跳動在二者之間,一邊是晉升者猙獰的面甲,另一邊則是完全化作金屬怪物的頭顱,它裂開納米工業構筑的口器,那些細密的金屬關節脈動著,跳動著摩擦而出的金色火花,吐出的話語讓游魚心底一沉:
“你那些去追捕我分離體的手下,是不是還沒有傳來消息?不得不承認,你讓我顯得很狼狽,但很遺憾的是,我依然站在這里。莫非這就是世界樹對我的仁慈么?”
晉升者面甲紅光一閃,背后脊椎結構的金屬披肩擦著火花解體開來,化作無數機械根須穿刺蜒鴆的身軀,同時四面八方的墻面也鉆出更多的機械根須死死抓住了蜒鴆的身體,在螢火蟲的幫助下瘋狂破壞著它的納米身軀,游魚也在下一刻刺出紅光爆棚的利爪——
嗙!!!
粒子飛濺,金鐵交鳴。蜒鴆發出震蕩空氣的嘶鳴揮舞無數刀刃再度抵住游魚的又一次爪擊,陰沉地笑了:
“你的手下沒有傳來消息,但是你卻被我堵在這里無法離開,而此刻除了我之外,還有三名奧爾芬蟲人活躍在你的基地中。再除去我的分離體,還有一只和腦蟲同級的奧爾芬蟲人已經到達了你們的世界樹核心…”
游魚沒有說話,但再度變招并愈發兇猛的攻擊已經暴露了他的心理活動。充盈紅光的利爪瘋狂進攻著眼前的奧爾芬蟲人,爆炸的飛羽,螢火蟲沖擊,沖擊單元,加上四面八方的世界樹根須…他用出了他所能用出的所有攻擊。
而蜒鴆也尖嘯一聲,身軀炸開大量的納米蟲為其開辟出一圈安全地帶,獰笑著在看似狹小的空間中高速游走,閃避格擋著游魚的一切攻擊。
各種爆破瞬間充斥在整個空間中,一邊的拉頓哈迪和吉吉特慌亂大叫著四處躲閃,戰況似乎在這個為蜒鴆親造的牢籠中進一步升級。
“你著急了!沒錯,你根本沒辦法真正掌握這些紅色的偽物,這根本不屬于你!”
蜒鴆大笑閃過一片飛射而來的爆羽,在那爆炸開來的火光中探出一根足肢,瞬間刺穿了地上的拉頓哈迪,又一把撈起吉吉特丟向了游魚。
后者不閃不避一把拍飛吉吉特,胸口咧開的形似萬鬼纏身的大嘴咆哮著噴發出猩紅光柱,蜒鴆大量的足肢密密麻麻地點在地上扭曲著避開,后方的幻肢墻壁頓時一片紅熱,它大笑著刺穿墻壁撕裂而出沖向外部空間:
“你甚至無法讓這些墻壁里的偽物阻擋我的腳步!你正在變弱…而我的同胞已經一步步深入整個世界樹,將你們連根拔除!你叫游魚是么?如果千面回來看到這一幕,他會不會很傷心將這一切都交給你?”
游魚奮起直追,蜒鴆獰笑著提著手中驚叫不斷的拉頓哈迪在整個基地中穿梭,鋒利的納米蟲足腐蝕掉世界樹根須撕開一道又一道大口,那些從世界樹根核中涌現的螢火蟲似乎越來越少,難以阻擋它的突進。
“混蛋…”
再度在螢火蟲網絡中下達無數指令后,游魚猛踩腳下迸發硅基態蟲洞瞬間跨越數百米突進到蜒鴆身前。沖天而起的硅基態蟲洞爆發大量的紅光撞飛了肆意妄為的蜒鴆,噴吐出游魚的身軀一爪撕向他:
“去死,怪胎!”
大量的蟲足將蜒鴆詭異頂起,無數生長納米刀刃的足肢層層疊疊擋在了游魚身前,充盈在游魚爪尖的紅色能量將那些刀刃一片片撕裂腐蝕,高速靠近著蜒鴆。
眼見游魚的攻擊已經無法在物理層面阻擋,蜒鴆尖嘯一聲噴發洶涌而出的納米沖擊,同時身軀化作升騰而起的納米蟲龍卷就要再度逃遁,但從游魚身上爆發大量的螢火蟲瞬間封鎖了他的所有退路并將其重新逼回本體,利爪瞬間穿透他的頭顱——
刺耳的慘叫聲波震蕩著空氣,波動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四面八方的世界樹根須咔咔作響鉆出無數形狀復雜的儀器,從中放射出波頻不相同卻又同樣刺耳的聲波,兩股力量在空氣中相撞如狂風大作的湖面般乍起狂亂的漣漪,又瞬間平息下去。
一番激烈交鋒下來,雙方攻勢百出,各種科技武器響成一片,蜒鴆的身軀在解體和重組中重置了數次,最終依然回到物理層面上面對步步逼近的利爪。
而游魚因自己的失誤而讓蜒鴆從牢籠中逃了出來,此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過眼前必殺的機會。雙臂中移植的螢火蟲罐巢全數激發,背后的子體前突干擾,胸前噴吐洶涌光波,就要將蜒鴆在這一瞬間徹底湮滅。
蜒鴆瘋狂后退,掙扎,大量的足肢被無數攻擊瞬間摧毀,又高速重組,但依然抵擋不住越來越近的攻勢。當后方退無可退,它發出一聲最為尖利的嘶鳴,伴隨著狂暴銀色蟲潮的爆發,圓形沖擊波四散開來,洶涌撞擊在游魚身前的游離螢火蟲上,在他身形短暫滯停的瞬間,一道銀色的軀體被豎在了狂暴的利爪前——
拉頓哈迪。
這名奇遇連連的邦加少年此刻可謂是倒霉透頂,落入蜒鴆的束縛之中被卷入二人的戰斗,被各種吊在半空中要來晃去,肩膀還被反復穿刺苦不堪言,眼見逮住自己的怪胎終于要被干掉了,此刻被人當成盾牌擋在身前頓時亂了陣腳,瘋狂地掙扎了起來。
雖然通過世界樹根須目擊了拉頓哈迪遭遇蜒鴆的一幕,但對游魚來說,他可不會為了一個和納米蟲人造型一致的家伙停下自己的攻擊,立刻滅掉眼前的納米蟲人才是重中之重。
猩紅的利爪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當即就要將二人雙雙撕裂。而就在這一瞬間,拉頓哈迪銀色面甲下驚恐的面容停滯了。
他能感覺到隨著這致命攻擊的靠近,他身上那些銀色的東西正在發出慘叫,被溶解,被摧毀。而在這個瞬間,他的頭顱也即將被摧毀。
這是自己想要見證的世界樹么?而為了殺掉自己身后的怪物,這個世界便是如此殘忍?
一時之間他的心情無比復雜,但他更加不甘的,還是自己即將消逝的生命。
他才剛來到蒙拓城,甚至還沒有踏上拯救邦加的第一步就要死在這里。
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目光被一抹刺目的紅光吸引了,甚至讓他短暫忘卻了身前的刺痛——
那是世界樹根須拼合構筑的地板,它們開始解體,并構筑通道,隨著那毫秒般接近停滯的時間流逝而展開,并噴發出大量洶涌的紅光。它們環繞著三人,化作沖擊推開了那名世界樹高層,略過了自己的耳畔,狠狠的轟擊在身后的怪物上。
轟——!!!!
拉頓哈迪眼中毫秒般流逝的場景在另外二人看來卻是電光火石之間爆發的,游魚被一記編譯沖擊推開,而蜒鴆則被洶涌的螢火蟲風暴席卷,匯聚。
它們如龍卷一般包圍了蜒鴆,在微觀上捕食著數以億計的納米蟲。那根穿刺抓住拉頓哈迪的納米足肢被高速腐蝕殆盡,拉頓哈迪的身軀掉在了地上。
他坐倒在地,愣愣地看著眼前發出慘叫,被猩紅風暴吞噬的怪物。它的身軀在紅色浪潮中高速消失,密密麻麻地炸裂著紅色的火光,它們在啃咬它的一切,每一口下去都是小到微米的爆破體積。那些爆破席卷全身,最終將它的身軀和慘叫一并消蝕——
一枚表面布滿細密溝壑的科技彈珠“叮當”落在了地面上,在紅色的風暴中國一下一下彈跳著,滾落在了拉頓哈迪的腿邊。
他愣愣地將手伸向那東西,就在快要觸摸到那東西的瞬間,手指停頓了一下,但又堅定地將其撿了起來,在游魚有些驚訝的目光中起身,并遞給身前逐漸匯聚成型的猙獰紅影:
“千…千面先生,您的東西…”
螢火蟲密集作響的拼和聲中,猩紅分身構筑完畢,高達三米的身軀俯瞰著這個疑似納米蟲的銀色人影,圖靈將這枚蜒鴆的納米蟲核心“點”了起來。
之所以是“點”,是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小了,需要讓他的兩根手指化作在微觀上也足以稱作鋒利的利爪,才能精確地將其“點”起來。
而一邊的游魚甚至根本沒看到二人手中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察覺到眼前的人就是頂頭BOSS后,立馬爬了起來沖刺到跟前:
“抱歉,千面先生,還需要您…親自出手。”
“沒關系,這是和‘骨蠻’一個等級的奧爾芬蟲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隨后他瞥了眼四周的亂象,“就是破壞稍微大了點。滅活牢籠沒用么?”
“不…我的罐巢快空了,用的有些急了…”
“這樣啊,也算是可預測的結果之一,畢竟初戰就要對上這樣的角色。不過,倒不如說螢火蟲的研究方向取得了十足的成功…”圖靈捏起手中極小的納米蟲核心,在光芒下觀察著,一邊的游魚也立馬借坡下驢:
“那是自然,您的戰爭科技必定橫掃一切,其尖端性又怎么是蟲巢所能比的?”
看著面甲打開的游魚,圖靈歪了歪腦袋:
“這馬屁誰教你的?龐豹教的?”
游魚頓時口塞,不過圖靈沒多說閑話:
“修整蒙拓基地和蒙拓城主城,這個銀色的東西交給我。”
“是。”游魚應下,看向一邊有些呆愣的拉頓哈迪,“還請這位先生諒解,剛才的確是被逼無奈。”
千面表露出了對拉頓哈迪的興趣,加上之前蜒鴆對拉頓哈迪的態度游魚也知道這個有點呆愣的“納米蟲人”不是個路人角色,作為人精的他自然是先道個歉。倒是拉頓哈迪被游魚的道歉給怔了一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對方已經鉆進硅基態蟲洞中離開了。
而四面八方各種被破壞的墻壁和地面,以及天花板也開始高速修復。拉頓哈迪也被眼前這對他來說神奇的一幕所吸引,目光掃視著那些世界樹根須強大的基建效果,直到四周煥然一新。
“很有趣是么?”
千面的聲音驚醒了拉頓哈迪,他連忙對著圖靈跪倒在地,做了個讓圖靈有些驚訝的跪拜禮:
“贊美您,偉大的千面先生!感謝您拯救了我的生命!!!”
“哦?”
即便是納米蟲面甲的變音,圖靈也能聽出來里面的聲音有些稚嫩。原本他在世界樹根須視覺中注意到對方存在的時候,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并因為其有些古怪的行為認定他絕非納米蟲人,也不是蠅女那種性格古怪的存在。
圖靈下意識想使用感官目鏡掃描一番,但螢火蟲分身的弊端此刻就體現出來了,這具身體可沒有感官目鏡。他索性向前一步仔細觀察,探出爪子伸向對方的面甲,讓他驚愕的是,這在螢火蟲靠近刺激下的納米蟲頭顱,居然逐漸分開,里面露出了一張小黑臉:
“邦加人?”
見自己無法控制的面甲在對方的外力操控下頓時溶解,拉頓哈迪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隨后雙目一亮:
“我叫拉頓哈迪!我來自南部的帝爾特勞教營,在您和米克頓軍隊交戰的時候我就躲在廢墟里面!長老說我的血脈很特殊,我想這能成為我的籌碼,讓我加入世界樹!”
帝爾特勞教營?奧爾芬輻射血脈?!
圖靈頓時抓起拉頓哈迪的手臂,讓構筑爪子的螢火蟲處于穩定狀態,打量著他身上的納米蟲裝甲:
“你這身裝甲是怎么回事?那個納米蟲人給你的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們聚落的每個人都能使用這些血脈里的銀色力量,長老告訴我們,這是先祖的力量,也是偉大圖騰的恩賜…”
圖靈頓時了然。
在蒙拓城礦洞發現那個納米蟲構筑的小祭壇時,他就有所猜測,蟲巢或許很久以前就在邦加布局,利用當地人的迷信崇拜來向邦加人體內注入納米蟲進行奧爾芬血脈實驗。
眼前這個自稱拉頓哈迪的邦加少年,說不定就來自一個長久崇拜蟲巢祭壇的聚落。
“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
“不,每個人都能用先祖的力量讓我們力大無窮,但是今天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拉頓哈迪雖然有些怯意,但不卑不亢地回答圖靈。
打量著其身上的,細看之下,拉頓哈迪的納米外骨骼雖然也包含了不少昆蟲形象在里面,但更偏向于人形,而非納米蟲人本體那種機械蟲怪。
而且拉頓哈迪的形象給他一種獵人的感覺,頭盔后方還垂著長長的銀色發辮。
“有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千面?”
對于這個不卑不亢的少年,圖靈興趣頗深。其行為也可以說是很具B數和禮貌,和平日里見到的那種蒙拓城里亂撒尿的邦加小孩兒明顯是兩種生物。
“直覺。我就是來這里找您的。”拉頓哈迪恭恭敬敬地回答,隨后又伏在地上重重一拜,“千面先生,這些事情并不急,請你救救我的朋友!他先在還在…”
“你說的朋友,是這個么?”
硅基態蟲洞出現,一個皮膚相對來說白一些的邦加青年從里面滾了出來。拉頓哈迪頓時撲了上去,對方有些意識模糊地睜開了雙眼:
“…拉頓哈迪?你沒事?咳咳…那…那些怪物呢!?”
“都結束了,吉吉特!千面先生回來了,他救了我們!”
千面先生?
吉吉特頓時就嚇醒了,這才注意到旁邊恐怖的紅色人影,頓時就是一個哆嗦想要爬起來,但被圖靈制止了:
“躺著吧,世界樹對蒙拓城居民不會吝嗇,你會得到整個邦加最好的治療。”
吉吉特還有些惶恐,一邊的拉頓哈迪安撫著同伴,再度沖著圖靈開口:
“千面先生,我有一個請求,能讓吉吉特也加入世界樹么?”
圖靈頓時笑了:
“我甚至都沒有同意讓你加入,你就要再帶一個人?你知道對于西北地區的人而言,尤其是邦加人而言,這意味著什么嗎?”
拉頓哈迪重重地點了點頭:
“未來!和知識!”
“我一路從南邊過來,西北地區的人們崇敬您,他們愿意為您工作,因為您有能夠讓邦加強大的知識!”
這個回答讓圖靈愈發意外了,頓時興趣又多了幾分,利爪一揮讓巨大的硅基態蟲洞將三人吞入,宛如電梯般高速下降:
“知識?”
“我的長老告訴我,知識就是力量。我想,擁有知識的世界樹就是力量的象征,是我應該追逐的存在。長老還告訴我,我是邦加的未來。我想我一定很重要,那么對于您來說,我應該有所價值。所以我想加入世界樹,跟在您的身后,這樣才能得到更多的知識拯救邦加!”
“格局不錯。”
圖靈看似淡淡地說道,隨后又看向了那個叫吉吉特的淺褐色邦加人:
“我可以讓你加入世界樹,因為你的確擁有讓我欣賞的價值。但是你的朋友…最多只能成為編外雇傭兵。而且他的體格并不好,那代表他將接受非常殘酷的訓練。”
拉頓哈迪張了張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吉吉特,對方露出了一絲微笑,并拍了拍他的手臂:
“謝謝你,朋友。我想我現在這樣就挺不錯的…我只是個普通的難民,雇傭兵什么的…就算了吧。我這輩子唯一干過的有點優越的事情就是去的國家比較多而已…”
“去的國家比較多?”圖靈疑惑。
你一個天天被戰爭坑害的難民,還能出國?
而拉肚哈迪則是雙眼一亮,猛地說道:
“千面先生!他是邦加大總統的兒子!大家都知道!!!”
螢火蟲身軀頓了頓,隨后爆發高亮的紅光:
“邦加大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