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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漲漲的發散型

  這么麻煩嗎?沉洛年張口結舌地說:「這…」

  「瑪蓮說得夸張了些。」奇雅說:「但大概就是這樣。」

這是什么組織啊,政府機關干嘛幫他們查?話說回來,他們到處除妖也沒人管,應該和政  府有一定的聯系,只不知道是…

「還有。如果你犯了戒律、為非作歹、恃強凌弱,門中的處罰可是很嚴厲的喔。」瑪蓮板  起臉說。

  「知道了。」沉洛年點頭。

  「你這家伙怎么一點精神都沒有!」瑪蓮瞪眼說:「別懶洋洋的!」

伹沉洛年本就是這種無所謂的個性,要他裝認真町有點困難,他勉強坐正了些,皺起眉頭  說:「好啦。」

「有干勁一點!另外正式的誓約,入門儀式的時候再做。」瑪蓮不大高興,轉頭問奇雅  說:「沒了吧?」

  「門派歷史。」奇雅說。

「對喔,還有這個…」看沉洛年沒勁,瑪蓮似乎也有點懶得說,皺起眉頭說:「我們是  道武門白宗子弟。」

  「白宗?道武門?」沉洛年說。

「對,因為當初創立宗派的祖師姓白。」瑪蓮又說:「現在的宗長,是當初來臺祖師的后  代。」

  「姓白就叫白宗?」沉洛年點頭,這倒也挺易懂的。

  「白宗是道武門的其中一個分支。」瑪蓮說:「祖師當初隨著國民政府來臺后創建的。」

  「所以本來的門派還在大陸啰?」沉洛年問。

  「嗯。」瑪蓮說「不過那邊會大亂一段時間,那時兩邊就失去聯絡了,后來也沒消息,

  說不定總門在大陸已經失傳了,但應該還有其他的分支宗派。」

  「喔。」沉洛年點頭。

「道武門,出自道系,祖師宗承蜀中鶴鳴山,那是…對了,漢未的時候。」瑪蓮想了想又接著說:「那時候天下大亂、妖孽橫行,祖師游遍天下,道武兼修,后來找出以道入武之  法,創立道武門,至今已傅一千八百年。」

  這么久了?真的假的?沉洛年疑惑地想。

  「你以為我在騙人嗎?」瑪蓮看出沉洛年表情不對,哼聲說。

  「我只是想…怎么沒聽過?」沉洛年盡量表現得有干勁。

「道武門武技聽說曾經很多人學,但不知道為什么又變很少人了,后來為「避免引人注意,傳承越來越隱密。」瑪蓮說:「直到一年前,臺灣的三門宗長碰面,得知妖氛將起,宗長才改了土意,想多收點門徒應付未來變故…聽說在預言中,世界會經歷很大很大的變亂  喔!」

  「三門?妖氛?預言?」沉洛年大皺眉頭。

  「哎呀,越扯越遠,聽不懂的你就先跳過。」瑪蓮不耐煩地說。

  沉洛年只好應是。

「回到道武門。」瑪蓮屈指說:「道武門傳到臺灣的有何、李、白三宗,其中我們白宗的  修行方式是專修派,何、李兩門走的是兼修派。」

  沉洛年接口說:「專修是…」

「那個也先別問,以后再說!」瑪蓮一拍手,回頭對奇雅說:「歷史說完了,可以測試他  體質適不適當了吧?」

  「嗯…」奇雅看著沉洛年說:「可能有點不舒服。」

  沉洛年可不喜歡不舒服,詫異地說:「要做什么?」

奇雅不回答,從運動服的口袋中,取出個指頭大小、造型古樸的銀色金屬瓶,對沈洛年  說:「手朝上,放桌上。」

  手?沉洛年伸出右手,放任桌上。

  奇雅扭開瓶蓋,對著沉洛年的右手倒出一滴仿佛水銀般的銀白色液體,滴在沈洛年掌心。

  沉洛年覺得一陣冰涼,只見那液體就這么迅速地往內滲入,一轉眼就消失不見。

  「靠?這是怎么同事?」瑪蓮睜大眼睛湊近嚷:「沒施術就進去了?」

  表情不多的奇雅,也露出訝異的神色,看了沉洛年一眼說:「有什么感覺?」

  「沒有感覺。」沉洛年搖頭。

  「有脹脹或者是緊緊的感覺嗎?」瑪蓮又問。

  「手掌嗎?」沉洛年說。

  「當然啦,不然我問哪邊,笨蛋!」瑪蓮瞪眼。

  「好像沒有…」沉洛年頓了頓說:「脹或緊是什么意思?什么感覺?」

「說你笨還不承認!脹就是肚子很脹的脹,緊就是腰帶很緊的緊,一個往內縮一個住外  撐。」瑪蓮罵說:「這代表你的基本屬性是發散還是內眾。」

  「別急。」奇雅搖頭說:「我還沒施術引炁,怎么會有感應?」

「也是…」瑪蓮訝異地說:「但至少確定他體質適合,不過首次融合不是至少要搞半小  時以上嗎?奇雅你聽過這種事嗎?」

  「沒有。」奇雅搖搖頭,想想說:「我換。種辦法。」

  「冉試一次嗎?」瑪蓮問。

  「嗯。」奇雅點點頭,對著已經將手縮回去的沉洛年說:「手。」

  沉洛年只好又把手伸出來,奇雅搖頭說:「換手。」

  沉洛年微微一怔,換上左手。

  「有傷口?」奇雅看到無名指上的oK繃,微微皺眉。

  「這樣不好吧?」瑪蓮也大皺眉頭:「還是用右手?」

  「這么快連續兩次不好。」奇雅微微搖頭。

  「等等…」沉洛年說:「這不是傷口,沒關系的。」

「那你貼這干嘛?」瑪蓮不禁瞪眼:「裝飾品嗎?你是某種娘娘腔變態嗎?這繃帶又不見  得好看!」

  沉洛年還來不及回答,奇雅已經緩緩說:「沒傷的話,打開我看。」

  沉洛年無可奈何,只好撕卜oK繃,露出里面的血冰戒。

看到血冰成,奇雅和瑪蓮眼睛同時一亮,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瑪蓮首先說:「靠!好漂  亮,哪兒來的?多少錢啊?叫什么玉?怎能做這么薄?不會壞嗎?」

  「我…不大清楚。」沉洛年有點意外,瑪蓮看起來大刺刺的,沒想到也喜歡首飾。

  奇雅手往前伸,想想又停下,抬頭說:「可以碰嗎?」

  「可以。」沉洛年點了點頭。

  奇雅伸出食指輕觸著血冰戒面,一面仔細地打量。

「我也摸摸。」瑪蓮手也伸了過來,她可沒奇雅這么客氣,捏著沉洛年指頭亂轉,上下翻看,一面笑嘻嘻說:「涼玉?冷玉?都不對。沒見過這種材質,真是玉嗎?你這大男人怎么戴  紅色戒指啊,賣我吧?」

  如果能拔下來就送你…想歸想,沉洛年可不好這么說,只能苦笑說:「不行。」

「咦,有特殊意義嗎?總不會和誰私訂終身吧?」瑪蓮皺皺眉頭說:「這指頭代表訂婚還  是結婚?呿!我也搞不大清楚。」

  見兩人都盯著自己手指看,沉洛年有點尷尬地說:,確定沒有傷口吧,我貼起來了。」

「這么漂亮干嘛貼起來?」瑪蓮惑然說:「不適合戴的時候就取下呀,尤其戰斗的時候記  得別戴,敲壞多可惜?」

  「知道。」沉洛年一面貼上,一面敷衍。

  「沒傷就好。」奇雅恢復了平靜,左手由下方輕捉著沉洛年的手掌,右手拿著那罐銀瓶,

  看著沉洛年說:「開始了,仔細體會。」

  「是。」沉洛年望著她那比自己還小一號的手,感覺到有點冰涼。

突然一股力量從奇雅左手泛出,力量逐漸擴張,輕柔而緩慢地包住沉洛年的手,跟著右手  一側,又滴出了一滴水銀狀液體。

  這次因為那股力量阻擋,液體沒直接接觸到沉洛年的手掌,就這么離手半分,懸空飄著。

奇雅放下銀瓶,右手接近,又泛出。股力量,兩股力鮭在沈洛年手上相會,將那液體擠成一片半透明的銀色薄膜,這一瞬間,奇雅將下方的力量抽去,薄膜就這么貼上了沉洛年的手兩邊一接觸,就像剛剛一樣,薄膜馬上被沉洛年的手掌吸收,消失不見,此時奇雅的力量突然龐大起來,手掌周圍的空氣隱隱產生改變,似乎有種怪異的氣氛,沉洛年吃了一驚,卻又  看不出所以然來,不知如何是好。

  「吸收好快!你快感覺是脹還是緊?往外散還是往內壓?」瑪蓮嚷。

沒感覺啊…沉洛年心念一轉,暗暗懷疑,莫非因為渾沌原息的關系,所以這種術法也對  自己無效?

  正想老實回答,沉洛年看著兩人的神色,又覺得不大妥當,看樣子他們不大能接受失敗,

  可能會搞到成功為止…

聽他們的口氣,這法門似乎是想找出自己體質是發散還是內聚,照懷真所言,渾沌原息的  性質本是外散,那應該就是發散吧?

  沉洛年掙扎片刻,終于說:「好像…應該是往外的…」

  「往外,脹脹的?真的?哇!」瑪蓮睜大眼睛問。

  會不會二選一又選錯了?沉洛年心中暗暗叫糟,心虛地說:「應該是吧。」

「啊—發散型的男生耶,很少見。」瑪蓮坐同座位說:「那你可能在瑋珊組待不久  啰。」

  「為什么?」沉洛年意外地說。

「一倜組只需要一個發散型的。」瑪蓮說:「等你熟練之后,找個內聚型的搭檔,另外成  立一個小組吧?這樣比較有效率。」

  「我不明白。」沉洛年說。

  「不急。」奇雅說:「瑋珊會安排。」一面把銀瓶收了起來。

「你真奇怪。」瑪蓮上下看著沉洛年:「這妖質大家都擠好半天才能擠進去,你怎么像海  綿吸水一樣吸進去啊?」

  」不知道。」沉洛年搖頭。

「如果變體的時候也這么順利,那可就輕松多了。」瑪蓮回頭對奇雅說:「奇雅!該  做的都做完了吧?」

  「嗯。」奇雅輕扯開衣袖,看看手表說:「還早。」

  「是啊,因為不用擠妖質啊。」瑪蓮抓抓頭說:「喂!小子,你還有沒有什么想問的?」

聽不懂的多了,不過該從哪邊開始問?沉洛年一想,說:「變體是什么意思?剛剛那  叫作妖質的東西又是什么?」

  瑪蓮微微一愣,看著奇雅說:「可以說嗎?」

  奇雅似乎有點遲疑,但想廠想,還是微微點廠點頭。

「你也真會問。」瑪蓮同過頭說:「妖質,就是妖怪死亡后,用道術煉化萃取出來的妖怪原始本質,如果把大量的妖質擠到你身體里面…嘿嘿…就能使你的軀體妖化,那就叫變  體!」

  「妖化?變妖怪嗎?不好吧…」沉洛年張大嘴巴。

  看沉洛年果然嚇一跳,瑪蓮咧開嘴,得意地笑說,「雖然說妖化,但只是身體內外強化,

  沒有副作用的啦,阿弟別怕。」

  「所以我的手…」沉洛年望著自己的左右手,有點忐忑。

  「剛剛那一點,效果很短暫啦。」瑪蓮說:「要一定的量,才能產生永久變化。」

  「這就是所謂的以道入武嗎?」沉洛年不禁皺眉,這比較像是科學怪人吧?

  「當然不只是這樣。」瑪連說:習這只是過程,目的是為了納炁。」

  「納氣?」沉洛年說。

  「不是氣喔,是炁!同音不同字,納炁!」瑪蓮邊說,邊在桌面卜寫著。

  「炁?原來這字和氣讀法一樣?」沉洛年沒見過這個字,有點迷惑。

  「這個可有學問了啦,讓阿姊告訴你。」瑪蓮得意地說:「炁上面這個冕呢,古字通元,

元者無也,炁就是無形之火,也就是無形的能量,那其實就是武者修煉的內功,后來這字  和呼吸的氣混用,人人都說氣功,反而不明白原來的意義。」

  「改變體質就會有炁嗎?」沉洛年問。

  「那是兩回事。」瑪蓮揮手說:「你怎么扯在一起了。」

  「呃?」沉洛年又迷惑了。

  「你看過武俠小說或功夫電影吧?聽說過氣功嗎?」瑪蓮問。

  「看過。」沉洛年忙點頭,過去有一段時間他常看武俠小說打發時間。

「小說雖然寫得夸張了些,但現實中修煉炁功,就像小說里面寫的一樣,需要長久累積的。」瑪蓮說:「但是我們道武兼修的祖師卻發現,練武者修煉的炁,和修道者追求的道術之力,雖然形式不間,本質卻是相同的…雖然看似來自宇宙萬物,其實在那之前,是來自虛無  飄渺的道境。」

  「道境?」沉洛年聽得頭越來越大,和懷真口中的仙界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只是個名詞啦,反正說得復雜點你又聽不懂了,簡單說,可以利用道術,從道境取得大  量的炁!」瑪蓮說。

  「取得大量的炁?」沉洛年說:「所以就不用練功了?」

「沒錯!」瑪蓮一拍桌說:「祖師當初發現這一點,馬上做了測試,但是接受測試的弟  子,卻當場七孔流血、經脈碎裂而亡。」

  「嗄?」沉洛年又吃一驚。

  「哈哈哈!」瑪蓮哈哈大笑說:「你表情真好笑。」

  沉洛年一呆,尷尬地說:「是騙我的嗎?」

「不是啦。」瑪蓮笑說:「因為那位前輩的犧牲,祖師也找到了原閑,正常修煉的過程  中,不只是累積炁,也借著儲存的炁不斷地調整、改變身體…雖然祖師找到了取炁的捷徑,

  但普通沒修煉過的人,卻沒能力承受這么強大的能量,而能承受的人,卻又不需要捷徑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瑪蓮說到這兒,故意停下,等著沉洛年接話,沉洛年果然懂了,接口說:「所以先強化體  質,之后再引入炁?」

「對啦。這可是最高機密,萬萬不能對門外的人說,以后你要是獲傳此法,當然更不可以外傳。」瑪蓮板起臉說:「這可是道武門的大秘密,道武門的門徒,只要短短數日,就可以超  越一般練武者一輩子苦修,所以一直到這武術衰微的時代,本門還能保持傅承。」

難怪懷真會說賴、葉兩人仿佛修煉數十年的修行者…沉洛年想通這一點,不禁說:「那  怎會沒有名氣呢?既然有實力,有必要這么隱蔽嗎?」

  「咦?」瑪蓮一時答不出來,只好轉頭看著奇雅說:「為什么」

  「妖質太少。」奇雅說。

「對啦!」瑪蓮一拍額頭,對著沉洛年說:「以前妖怪可難找了,徒弟不好收,這兩個月  才突然好找起來,這件事可就說來話長,現在別問。」

  也許這才是道武門由盛而衰的原因吧?這方面沉洛年反而有點概念,所以他只點了點頭。

  「既然你是發散型的,就不能選重武器了。」瑪蓮突然又笑說:「就和奇雅、瑋珊一樣,

  選個漂亮匕首吧?」

「漂亮匕首?」沉洛年想起板橋車站看到的場景,望著奇雅說:「我上次有看到,那是魔  法嗎?」

  奇雅只微微搖了搖頭,瑪蓮則笑說:「不足,那是道術。」

「細節變體后再說。」奇雅從衣服口袋中,取出那把漂亮的匕酋,遞給沉洛年說:「看  看?」

好精致的小刀,沉洛年接過,仔細看過去,那雖然稱為匕首,但造型細長,一體成形,刀身和握把是同一塊金屬打造,外觀和拆信刀差不多,除了刀口的部分,其他地方則經過了霧化  處理,尾部還有些精巧的雕飾。

  對自己來說,握把似乎小了點,沉洛年掂了掂重量說:「挺輕的。」

瑪蓮接口說:「發散型使用的武器小點好,但為以防萬一,要保留最基本的攻防能力,所  以做成匕首型,其實很少用到啦,除非旁邊的組員在發呆!」

  「原來如此。」沉洛年將匕首還給奇雅。

  「走吧。」奇雅收起匕首,一面說。

  「回家嗎?太好了,今天提早收工。」瑪蓮背起背包囔。

  「沒事了嗎?」沉洛年訝然問。

「沒事了,你明天記得去找瑋珊。」瑪蓮往外走,一面還念:「靠,帶新手這么麻煩,他  們怎么不嫌累啊?收了一個又一個。」

  奇雅則對沈洛年微微點了點頭,也跟著轉身去了。

就把自己這樣扔在這兒?沉洛年苦笑了笑,拿起書包,也跟著離開這彩葉丙餐廳,爬下樓梯,卻見大樓騎樓外,奇雅正跨坐住一臺油箱純白、其他一色黑的越野機車上,這時車子已經  發動,她正戴上安全帽,而站在一旁的瑪蓮,也正拿著安全帽要戴。

這兩人總是穿著褲裝,騎越野車也沒什么稀奇,但為什么那油箱上面用黑字寫著「臺北縣警察局巡邏車」啊?這組織和政府機關的關系也未免太深厚了吧?下次會不會有人開警車出瑪蓮跨上機車的時候,看到沉洛年,還對他揮了揮手,沉洛年訝異地走近,還沒開口,瑪  蓮已經笑說:「這是警察采買的時候一起買的,你畢業以后想不想也買一臺呀?」

  「這要二十歲以上。」奇雅淡淡地說:「他還早。」

「對喔,這是大型重機。」瑪蓮揮手說:「你才十七歲吧?慢慢來,奇雅也剛拿到駕照不  久。」

  「這…上面怎么寫著警察局巡邏車?后面還有警笛?」沉洛年瞪大眼睛。

「這樣比較方便。」瑪蓮嘻嘻一笑,坐穩微微翹起的后座,扶正那有點累贅的大背包,再緊抱著奇雅的腰,想想突然板起臉說:「小子,你這家伙懶懶散散的,可別扯瑋珊和一心的后  腿喔!」

  「知道了。」沉洛年說。

  「再見。」奇雅左手對沈洛年揚了揚,不再多說,油門一催便絕塵而去。

  第二天,沉洛年記得昨日的約定,放學后依約走向教師大樓的地下室。

記得那兒是個小演講廳,偶爾有特別的電影播放,也會讓學生去那兒觀賞,其他時間大多  關閉著,不知為什么會約在那兒?

  沉洛年走到大樓前,正要往下轉,身后突然傅來聲音:「洛年?」

  沉洛年一怔回頭,卻見葉瑋珊出現在自己身后,沉洛年尷尬地笑了笑說:「學姊…嗯,

  瑋珊。」第一次這樣叫,還是有一一一分不習慣。

  「聽說你也是發散型的?」葉瑋珊走近,和沈洛年并肩往下走。

  其實有點像扯謊,沉洛年有點心虛地說:「好像是。」

「嗯,很好啊。」葉瑋珊說:「按照過去慣例,等你學會了基礎,就可以另外建立一個小  組…但是未來情勢有變,未必須要這樣做。」

  「哦?」沉洛年不明白。

「到時候再說吧。」葉瑋珊淡淡一笑,一面推開門一面說:「我和校長借了這個地方訓練  大家,以后你也要留下練習,家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沉洛年走入地下室,見里面椅子都已搬空,賴一心、侯添良等四人部在,除  賴一心以外,另外二人都正忙著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似乎在演練著某些固定的動作。

只見侯添良拿著一柄武士刀,張志文拿著把近人高的雙手巨劍,至于黃宗儒,右手拿著把  寬短刀,左手卻莫名其妙拿個金屬茶桶蓋,不知是什么意思。

除了那個茶桶蓋之外,三人手中的武器,也挺怪摸怪樣的,上面不知為何貼上了一層膠  帶,只茌不同位置,分別露出一小片金屬面。

三人前方,以粗大橡皮筋綁上一塊瓶蓋大小的金屬片,橡皮筋的上下端,則固定在地板和天花板兩端,只見他們做著固定的動作,不斷地往前揮砍,每當砍到金屬片當的一聲之后,又  退回原來的站姿,看到沉洛年進入時,也只轉頭打了個招呼,又繼續做著一樣的動作。

  「洛年!」賴一心走近笑說:「歡迎。」

  「他們在干嘛?」沉洛年問。

「練習。」賴一心說:「力量、反應、速度都可以借著變體的過程提升,但是姿勢和準確  度只能不斷練習。」

  「怎么武器部不一樣?」沉洛年感覺有點好玩。

「武器是讓他們自由選擇的。」賴一心微微皺眉說:「我是比較建議長武器…不過只有  忠文的雙手劍算半個長兵器,但那種大寬劍又不大好攜帶…」

「我以后做個背帶,斜背在身后。」瘦瘦的張志文猛力一揮雙手巨劍,當的一下,他前方  金屬片不斷搖動中,他又恢復原來的姿勢。

  「因為他最喜歡的漫畫,正妹主角用那種武器啦。」在一旁揮著武士刀的侯添良說。

「你還不是因為某個動畫的蘿莉才用武士刀的?」張志文反唇相譏,兩人雖然在斗嘴,但  動作卻一直不停。

  「那宗儒呢?那蓋子是…」沉洛年忍不住問。

「那是無敵大的標準配備。」張志文立即嘿嘿笑了起來,黃宗儒臉一紅,沒吭聲,只繼續  揮舞著手中的寬短刀,攻擊那金屬片。

  「他說要拿盾牌。」賴一心苦笑說:「我在練習用武器庫中找不到,只好用這代替。」

「你也太隨便他們了。」葉瑋珊低聲埋怨說:「都用長槍不是很好嗎?你使用的經驗又最  豐富。」

「大家武器不同,也許可以有相輔相成的效果啊。」賴一心呵呵說:「選自己喜歡的還是  比較好。」

  「相輔相成?不要變成一團混亂就好了。」葉瑋珊皺眉說。

  「不會啦。」賴一心笑說:「我會找出配合的辦法,沒問題。」

  「嗯。」葉瑋珊點點頭,走到一個柜子旁打開,不知在里面翻找著什么東西。

「他們已經變體了嗎?」沉洛年見每個人動作都很迅速,仿佛手中揮動的只是根羽毛,不  由得有點訝異。

  「還沒呀,怎么了?」賴一心說。

  「難道武器很輕?」沉洛年說。

  「是很輕。」賴一心說:「鋁合金殼,空心的,等變體了才會打造他們要的武器。」

  「空心」

「因為變體引炁之后,他們拿起員正的武器,感覺就差不多這么輕了。」賴一心說:「現  在這樣練剛好。」

變體之后這么好嗎?沉洛年心中惴惴,自己體質特殊,吸收了妖質也沒效果,說不定不能  引炁,到時候會不會被趕出門派?

  「洛年…到這兒來。」葉瑋珊在一旁招呼。

沉洛年一怔轉頭,卻見葉瑋珊在墻旁的桌子上,攤開了一片黑色大皮夾,沉洛年和賴一心走近,見里面排了十余支大小形狀不同的金屬匕首,葉瑋珊一面說:「匕首比較輕,可以比較  早拿著成品…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你也帶匕首來了?」賴一心笑說。

「對啊,洛年你仔細選。」葉瑋珊補充說:「要能順利使用炁,平常就必須不斷將炁貫通  自己的武器,讓武器適應自己的炁息,所以最好固定一把。」

原來是這樣,這些雖然長短不等,造型有異,但和奇雅的匕首其實都大同小異,似乎都卜  分細致,很像女孩子用的,沉洛年忍不住說:「部是一體成形的?握把是金屬的不怕滑手嗎?

  還有…會不會太細了點?」

「通體同材質的武器,貫穿炁的時候比較容易。」賴一心突然從身后取出一把有刀鞘的匕首,拔出遞過去說:「怕滑手的話,可以選有易握造型的…我建議這把,切削感應該不  錯。」

原來和炁也有關系?沉洛年接過,上下端詳,賴一心選的這把匕首,刀面薄寬,刀身黝黑,護手只有單邊,雖是同材質一體成形,但握把上有易握曲線,抓在手中的感覺很實在,老實說,這把比較像沉洛年心目中的「匕首」,葉瑋珊帶來的那些都和奇雅的匕首類似,比較像  漂亮、稍大的拆信刀,實在不像匕酋。

  「你也帶了一支?」葉瑋珊似乎有點意外,微微皺眉說:「會不會太大了些?發散型的武器比較像法器,很少真的拿來砍劈…」

「可是說不定也有機會用到不是嗎?」賴一心興沖沖地對沈洛年說:「你覺得怎樣?這支  好吧?我叮是選了很久。」

「我是用這種的。」葉瑋珊從左手袖口中取出一支亮銀白色棍狀物,沉洛年仔細一看,才發現也是一支匕首,這匕首比奇雅的還細,卜半截渾圓造型,上方的細長刀面更別提了,似乎沒開鋒過,畢竟不用刀鞘就可以隨意藏在衣袖中,可知沒什么銳利度,遠看起來,還比較像指揮「這種輕巧又好攜帶。」葉瑋珊說:「一心那種實在太…唔…」說列一半,葉瑋珊似  乎想到什么,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賴一心問。

「算了,就用一心建議的匕首吧,反正還沒變體,不能以炁貫通,過陣了想換還可以  換。」葉瑋珊突然轉了念頭,把其他匕酋收了起來。

  沉洛年和賴一心反而有點意外,不知道葉瑋珊怎么變了心意。

  「我這種法杖型匕首不好施力,不適合練習肉搏攻防技巧,要變體之后才能修煉道術。」

葉瑋珊望肇還在苦練的二人,低聲說:「你們差不多時間來的,加上還沒變體,總不好讓你在  旁沒事做,還是先和他們一起練習好了。」

「我也是這樣想。」賴一心高興地說:「多學點功夫也不錯,瑋珊要不要順便換支匕首一  起練?」

  「我免了,你這種練法累死人。」葉瑋珊一頓說:「你們員要練的話,不能直接用這支,

  鋒刀會壞掉。」

「我有準備練習用的。」賴一心得意地又從身后抽出一支匕首,果然是一樣造型的沒開鋒  鋁合金匕首。

  自己豈不是白帶了一大包?葉瑋珊白了賴一心一眼,收起了那包漂亮的匕旨。

「開始吧。」賴一心先在沈洛年右手臂上綁了一個電池,其中一條電線接上匕首,跟著拉  著沉洛年到三人旁邊,開始上下綁起橡皮筋,架上金屬片。

走近看,沉洛年才注意到,那金屬片還連著一條電線,通到下面一個類似電子計數器的東西,賴一心一面弄一面說:「等會兒把另外一條線接到計數器,只要砍到這金屬片,通電就會  計數。」

  「喔?」意思就是要砍準才算數了?

賴一心綁妥了,拿著膠帶走近,把匕首包起,只露出尖端說:「只有這兒碰到金屬片才會  出現數字,匕首的正握上刺動作是這樣。」賴一心拿著真品匕首,對沈洛年示范。

  「這樣?」沉洛年一面模仿。

賴一心調整了一卜沉洛年的動作,讓他又做了幾次,這才說:「好,先刺五百次,每次都  回到原點,起始動作如何不要緊,但出手要練習到十分流暢。」

  五百次?起始動作不要緊?這算什么修煉法?沉洛年不禁呆了一呆。

「動作快喔!」賴一心拍了拍手,退開幾步說:「先講究順暢和準度,再追求速度,打空  太多次的話,我會增加次數喔!」

  呃…反正就刺吧…沉洛年無可奈何,只好開始往前突刺。

「嘿嘿,匕首耶。」左手邊的侯添良笑說:「喂!無敵大、蚊子,我們的打怪小隊里面有  刺客了。」

張志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停下手腳,抱著肚子笑說:「色猴你說什么打怪小  隊?」

  「匕首啊,不是刺客專用的嗎?」侯添良把武上刀擱在肩頭,對著沉洛年呶呶嘴。

黃宗儒沒吭聲,只是苦笑搖頭,又是一刀刺出,此時他停下動作,把恰好顯示五百的計數器歸零,接著調整金屬片高度、更換武器膠帶的位置,把本來露出金屬的尖端,換成寬刀前方  約四分之一處,再換種揮擊的方式,繼續敲打金屬片。

「干!無敵大練完第一招了。」侯添良看自己的計數器只有四百出頭,不敢再說笑,一面  揮著空殼武士刀說:「我的武器比較重,不公平。」

  「屁啦!我的最重。」數字只有二百多的張志文也連忙開始動手,揮動那雙手劍繼續砍。

每個人的招式,都是賴一心教的嗎?他每種武器都會嗎?沉洛年看看計數器,還在兩位  數,當下不敢多想,努力地往前突刺,讓那金屬片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一面刺,沉洛年越覺得不怎么輕松,先別說偶爾失神刺不準的事情,穩穩地刺出收回,少說也要二、三秒,加上等金屬片穩定的時間,打百下不就是快要半小時過去了?就算鋁制匕首  比較輕,這樣揮卜去手臂受得丫嗎?

  不過…望向一旁二人,自己的武器可是最輕的了,而且他們似乎還不只要練一招…

  「洛年,別太用勁,手臂放松點。」賴一心喊:「一直用力撐不久的。」

  「可是放太松比較不準…」沉洛年說。

  「就是要練到放松也能打準啊。」賴一心笑說:「用意不用勁。」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沉洛年又刺了一刀以后說:「不能用槍炮炸彈嗎?我比較想用  槍…手槍、步槍、沖鋒槍都可以,如果可以用狙擊搶更棒。」反正躲遠遠不上戰場最好。

「不行。」賴一心說:「火藥武器不能傳遞炁,所以槍炮威力不夠,強大火力的武器,輪  不到我們用。」

「這問題我問過了啦,洛年。」張志文一面笑著說,一面一劍猛揮出去,當的一下讓金屬  片大搖特搖。

  「呃…」沉洛年只好繼續戳。

  「加油啊。」賴一心說:「練完第一招你就先吃飯,今天讓你學兩招。」

  嗄?自己也不只一招?沉洛年不禁有點后悔了。

第6章賞月抓妖十月一日星期四,恰逢陰歷八月十五,是今年的中秋節,這一天,學校當然放假,但葉璋  珊卻和眾人半開玩笑地商議,要大家一起出門賞月抓妖怪。

卻是每月的農歷十五月圓時,某些特定的地方、符合某些條件下,有機會出現妖怪,過去還只有兩成左右的機會,但是到了最近這種狀況,出現的可能性自然大幅提高,也就變成道武  門門人每月的固定活動。

但這次十五恰好是中秋節,是許多人在家中團聚的日子,而沉洛年等人還沒正式加入,更  未變體,去也只是參觀,所以葉瑋珊雖希望大家參加,也不勉強。

沉洛年雖然家里沒人,不用過什么中秋節,卻也不怎么想去,只是為了某個不好說的隱憂,不得不跟;而另外二人考慮后,侯添良和張志文兩人都表示家中已有計畫,不能參與,反而是看似乖小孩的黃宗儒很快就答應了。于是葉瑋珊便交代沉、黃兩人,當日下午五點,穿著  運動服和登山鞋,在新店捷運站前會合。

沉洛年去新店的次數不多,對路程不大熟悉,所以稍微提早了點出門,當他到達車站出口  的時候,只不過四點半左右。

站在新店站前,沉洛年一面在人潮中尋找著有沒有值得欣賞的美女,一面慣性地揮了揮右  手,隨即想起今天不用練功,不禁微微苦笑。

  這八天來,匕首的動作,從兩招學到七招,分別是正握時候的上刺、斜刺、側刺、反刺,

以及反握時的下刺、直刺、橫切七種動作,至于什么時候適合用哪種動作,賴一心倒沒有細說,只要求沉洛年每招每日五百下,據他說,等熟練了速度自然會越來越快,到時候就可以增  加每招的揮動次數,直到又快又準為止。

學全七招后,沉洛年從此每天放學后得花四個多小時揮砍,至于那「增加時間」能力,不  但無用,而且漸漸讓沉洛年感覺到有些累贅。

卻是這種能力,只要精神集中的程度稍高,便會自主啟動,又不能隨意調整成兩倍、三倍等稍慢的流速,沉洛年自己估計,這能力將時間拉長的程度,一啟動就增加不少,隨著集中力  的提高,還能提高更多,但越提高就覺得精神越疲憊,平常非常不適合連用。

而正如懷真所言,自己的實際速度如果沒提高,時間流速變慢,也只是發呆而已,頂多是打棒球、乒乓球之類運動的時候,比較容易打中,假如果沒技術,打中以后飛到哪邊去,一樣  沒法控制。

如果練習匕首時使用,當然可以提高精準度,似這種能力只要使用個五分鐘,對腦部的負擔就等于連續集中注意力數十分鐘,很快就會頭昏腦脹,根本支持不久,何況眼巴巴看著自己  慢動作往前揮動,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更別提住這狀況下,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還變成十分占怪難懂,雖然勉能辨認,卻很吃力。

話說回來,懷真到哪兒去了?上次她七日就來找自己,這次可經過九天了,自己的渾沌原息會不會又太多了?最近傍晚—原息容易外散的時間,自己都在地下室揮匕首,雖然因為  賴、葉兩人也在比較安心,但仍讓人有點心神不寧。

這也就是今日沉洛年雖然不想來,卻不敢不來的原因,否則若今日傍晚自己身旁冒出妖  怪,那叮有點麻煩。

「洛年。」黃宗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沉洛年回頭一看,見他正有點靦腆地微笑說:「他  們…還沒到?」

「嗯,還沒看到。」沉洛年也有點陌生的感覺,過去這一個多星期,雖然每天放學后都在一起相處練功,但沉洛年本就不常主動說話,黃宗儒更是很少開口,兩人幾乎沒聊過,其實還  挺生疏的。

  兩人沉默并立了片刻,黃宗儒想了想,才突然說:「你昨天說,今大家里沒人。」

  「嗯?」沉洛年微微一愣,回過神說:「是啊,我叔叔不常在家。」

  「那…」黃宗儒吞了一口口水才說:「你姊呢?」

  不會吧?繞這個彎是為了問懷真嗎?沉洛年啼笑皆非地說:「她沒秈我住在一起。」

  「喔。」黃宗儒呆了片刻,臉上有點泛紅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嗯。」沉洛年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隨便應了一聲。

  過了片刻,黃宗儒又說:「你姊在外地念書嗎?」

  真是怪了,懷真到底是什么仙,怎么只看一眼就能被她迷住?莫非是狐貍精之類的東丙?

對啊,這倒有點可能,第一次見面那巨獸像狼又像狗,若說是狐貍也挺像的,對了,不能叫狐  貍精,得叫狐仙才成…沉洛年一面想一面說:「其實我也不人清楚她在做什么。」

  「怎會這樣?」黃宗儒意外地說。

「因為她不想說,我也不想問。」沉洛年不想多談懷真的事情,隨口說:「對了,宗儒你  怎會想參加這打妖怪的門派?不怕嗎?」

  黃宗儒微微一愣,低頭想了想,有點尷尬地說:「會怕。」

  沉洛年喔了一聲。

兩人沉默了片剡,黃宗儒突然慢慢地說:「我膽子很小。但是如果做好心理準備、有把握的話,就不會膽小了…這門派可以讓我變強,只要強,我就不會怕,所以我練功的時候很努  力,只要夠強,就沒問題。」

  好像第一次聽黃宗儒說這么多話,沉洛年想了想說:「某些地方和我有點像。」

  「是嗎?」黃宗儒有點意外。

「沒把握的事情,我也習慣躲遠點。」沉洛年說:「和你不同的是—就算我有把握,但  是若很麻煩,我還是會躲遠點。」

「可是你之前救了我…」黃宗儒有點意外,看著沉洛年說:「我還常常想,如果有一  天,能像你一樣勇敢…就算打不過也不怕,那就更好了。」

「那是誤會。」沉洛年搖頭說:「我有時候…會失去理智,那不是我自己想做的,并不  是勇敢。」

  「這叫…雙重人格嗎?」黃宗儒吃了一驚,上下看著沉洛年。

  怎么想到這種地方去了?沉洛年搖手說:「單純是失去理智而已。」

  「真的嗎?」黃宗儒詫異地說:「不是…騙我的吧。」

「騙你干嘛?」反正間著,就隨便聊聊,沉洛年說,「比如初中時畢業旅行…有天下午在溪旁自由活動,有不少人跑去水淺處玩水…我也在那附近,那時前面有個女生突然腳一  滑,跌到水里掙扎,我就馬上跳下去,把她救了起來。」

  「啊。」黃宗儒說:「很勇敢啊。」

「但是上來之后,我的手表壞了,全身衣服、鞋子、鈔票、證件都濕了。」沉洛年沒好氣  地說:「更重要的是——那兒的水根本只到她胸口,只要站穩就沒事了。」

  「呃…」黃宗儒不知該說什么。

「反正如果我能冷靜點就好了,慢個兩秒鐘,至少可以把皮包手表拿下來,如果多想五秒鐘,她說不定已經站穩了,不,媽的,多想五秒鐘我就不會下去了!」沉洛年敲了敲自己腦袋說:「一直到救她上岸,我回過神來才發現,溪旁的幾十個人只有我一個下水,我那一瞬間覺  得自己好像白癡,這缺點我一直想改,就是改不掉。」

  「唔…」黃宗儒想了想說:「我倒覺得不一定要改。」

「那是你只聽到這個例了,還有更慘的。」沉洛年卷袖瞪眼說:「去年有次叔叔帶我去他朋友家的par「y玩,我去廁所時,媽的突然聽到旁邊房間一串很慘烈的尖叫,我頭一昏,馬上沖  了進去…」

  「然后呢?」黃宗儒忙問。

  「別提了…」沉洛年嘟囔地說:「那時該先敲門問一下的。」

  「到底是什么?」黃宗儒被勾起了好奇心。

「兩個光溜溜的人疊在一起啦!」沉洛年想起來就生氣,憤憤地說:「誰知道那不是慘  叫?…媽的也不鎖門!」

  「原來真會那樣叫?蚊子告訴我A片里部是喊假的說。」黃宗儒大表訝異。

  「是喊假的嗎?我不知道。」沉洛年可也沒經驗,詫異地說。

  「什么喊假的?」身后突然傳來葉瑋珊的悅耳聲音。

  兩少年大吃一驚,黃宗儒還差點跳了起來,沉洛年忙說:「沒有!」

  黃宗儒也跟著紅著臉說:「沒事、沒事。」

  葉瑋珊望望兩人,沒追究下去,回頭對賴一心說:「坐計程車去吧?」

  「我去招呼。」賴一心微笑著往外走,攔下了一臺計程車,載著四人往山區行駛。

車子駛到一條陡峭的山林小路外停下,眾人付了車資,沿著凹凸不平的林道往上走。一面走,葉瑋珊一面說:「我們未成年,不方便使用交通工具,所以宗長把最近的一個點安排給我  們,以前我和一心都在挺遠的地方捕妖,來回很花時間o」

「月圓之夜的妖怪,比你們看過的都強喔。」賴一心一面認真地說:「你們只是觀摩,也  沒帶武器,別靠太近,危險.」

「嗯,但強的妖怪,能提煉的妖質也會比較多。」葉瑋珊頓了頓對賴一心說,「加上奇  雅、瑪蓮送的份,我們現在累積的…差不多快夠三個人用吧?」

  「對!今天的妖怪如果比較強大,收服后,他們四個人就可以一起變體。」賴一心笑說。

  「過強的反而不容易提煉妖質。」葉瑋珊搖頭說:「而且也不大可能這么早就出現。」

葉、賴兩人在后面一面聊天一面輕松地往上踱步,但黃宗儒可是氣喘如牛、汗流浹背,沉  洛年也是大汗淋漓,沒好上多少,兩人誰也沒力氣開口。

  走著走著,最前面的沉洛年突然一怔,停下腳步。

  黃宗儒本是望著沉洛年腳后跟走,見狀抬頭,也跟著吃了一驚。

  卻是不遠前方,居然停著兩臺大型的軍用貨車,里面幾十個土兵拿著半自動步槍排排坐,

兩方目光一對,都有點意外,士兵們大多訝異地看著四人,沉洛年則是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前  「咦?」葉瑋珊穿過兩人,一面往前走一面說:「是在等我們嗎?」

  「是葉組長嗎?」前方車子打開門,一個軍裝青年走下說:「請問有沒有帶著證件?」

  葉瑋珊從斜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張東西,遞過去說:「怎么回事?」

青年看過之后,恭敬地還過證件說:「上面指示,葉組長這次會帶新手來,要我們順路帶  你們一程。」

  葉瑋珊說:「請問您是…」

  「我姓吳,階級是中尉。」吳中尉說:「四位可以分別坐在兩輛車的車頭座位…」

  「別客氣,我們四個一起擠車尾就好。」賴一心接口笑說。

「這樣嗎?」吳中尉也下勉強,安排了一下,讓四人在第一輛車的尾端,和十幾個阿兵哥坐住一起,那些上兵約莫二十出頭,似乎也不知道這次是來干什么的,但也許是受了軍令,雖  然不少人好奇地打量四人,卻沒人開口。

沉洛年和黃宗儒兩人部有點迷惑,下過對看一眼,總覺得這時候不適合提出問題,也就閉  著嘴不吭聲。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眼看周圍天色漸黑,后車的黃色人燈已經開啟,眾人正隨著路況搖動的時候,突然一個士兵怪叫了一聲,眾人日光集中,卻見他滿臉驚駭,正伸指往自己鼻子  里面不知掏摸著什么東西。

  「干嘛?」他旁邊另一個士兵皺眉低聲說:「小心回去被關禁閉。」

那士兵卻沒停下動作,突然他手往外急甩,一道慘綠色的光帶隨著他的手指,從鼻孔中抽  了出來,還在一面變長增粗,男子一面驚呼一面不斷甩手,看來十分慌張。

  「別動。」葉瑋珊已經探手入袖,取出那回窄的匕首,對著那綠色光帶一指輕叱:

  「矢!」

沉洛年只覺得一股力道倏然向著葉瑋珊的匕首集中,旋即在刃端化成一束銳利的炁息沖  出,直接撞上那光帶和士兵手指接觸的尖端。

  光帶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響,被那股力道擊飛,磅的一聲撞上前方的金屬車殼,同一瞬間,

已經取出銀槍接妥的賴一心,手一伸,銀槍穿過還沒來得及開始慌亂的人群,槍尖已將那光帶  釘上車殼,只見光帶稍微顫動了片刻,又漸漸縮小,跟著連光芒都消失廠。

  「怎么了?」前后相通的車窗打開,吳中尉詫異地發問。

  「抓到一只小的。」賴一心笑說:「沒什么。」

  「抓到?」吳中尉吃驚地說:「任務結柬了嗎?」

  「不,這只是恰好出現的。」這時葉瑋珊已經拿著下帕接近,一面把那怪東西收了起來,

  一面說:「任務還沒開始。」

  吳中尉臉色變了變,想了想,還是沒繼續問下去。

葉、賴兩人不管周圍士兵驚訝的臉色,回到后面的座位,賴一心一面收拾那妖體,一面高  興地說:「運氣真好,就任旁邊出現,還沒變大就逮到了,輕松不少。」

  葉瑋珊也微微點頭,一面看了沉洛年一眼,又低下頭沉思。

事實上,剛剛正是日夜交替,沉洛年的渾沌原息照著老規矩倏然失控外散,就在收攏前瞬間,那東西就出現了,沉洛年心虛之余,不免暗暗擔心,終于開始出問題了,若是懷真還不  來吸點走,明天開始,是不是每天傍晚都會有妖怪冒出來?

車子晃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賴一心領著眾人跳卜貨車,沉洛年四面一望,只見林道依然往上延伸,左邊是往下的斷崖,前方右邊的山壁下,卻有一塊頗寬的空地,這空地上似乎曾有  建筑物,看得出過去建筑地面的痕跡,不過除此之外,其他部分都已消失。

  而往遠處看,空山寂寂,一片清冷,除了森林還是森林,似乎也沒什么顯著的目標。

那約三十名的上兵,正紛紛拿著武器下車,有兩人搬著拒馬往山路下方走,還有人搬下了  幾個箱子,拿出一些管狀物體組合。

是這附近嗎?為什么車子擋住路上,不干脆停到那空地去?沉洛年有點疑惑,又多看了空  地兩眼,他突然微微一怔,那片大約三十公尺寬的空地,似乎有點古怪的氣氛。

是自己的錯覺嗎?沉洛年眼睛瞇著到處看,卻又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感覺到空地中央凹處,似乎有東西正緩慢地盤旋凝聚…嗯,那是從周圍聚來的,但來源叮就有點虛無飄渺難以  察知了。

  「感覺到什么了嗎?」葉瑋珊突然開口說。

  沉洛年遲疑了一下正想點頭,賴一心卻笑著插口說:「他們還感覺不到吧?」

應該感覺不到嗎?媽的,差點露餡,還好賴一心說得快,沉洛年瞄了葉瑋珊一眼,不知她  是不是故意問的。

  「嗯…你們還沒變體,應該感覺不到有異。」葉瑋珊表情不變,指著周圍的山勢說:

  「這地一山環抱,兩峰虛指,地脈左右而過,是個眾氣匯聚之地,以前有人在這兒蓋房子…

  但住沒多久,就因為鬧妖怪把房子毀了。」

果然在這地方,沉洛年仔細望了望,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眾氣匯聚,莫非這和風水之術也  有關系?

葉瑋珊接著說:「事情傅到宗派,自然知道這就是所謂的聚妖之地,平常沒事,但是每逢  陰歷十五,月華與地氣氣息相引,凝聚道息,就有機會出妖,如果加上道術控制,機率更大,

  到這幾個月,聽說是每月必出,而且不是普通的小妖…」

說到這兒,葉瑋珊見沉洛年和黃宗儒一臉迷糊,她頓了頓,換種方式說:「簡單說,就是  這兒的地勢,能匯聚一股能量,在圓月的時候,這能量有可能產生增強,使妖怪出現。」

  這樣說就比較好懂了,沉洛年和黃宗儒愣愣地點頭,不免又多看了那地方幾眼。

「每次月亮位置不同,這次預估的出妖時間,大約是七點。」葉瑋珊頓了頓說:「因為沒  料到有車接途,我們到得早了些。」

  沉洛年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不過六點出頭,看來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你們等等和那些土兵站一起,別太近。」拿著銀槍的賴一心說:「出現的有多強還不知  道。」

  「如果像剛剛一樣,一出現就殺掉,應該比較好對付吧?」沉洛年問。

  「不一樣。」賴一心說:「這種地方出的妖,通常不是會變大那種。」

  「跟我站一起吧。」葉瑋珊說:「我也不會太接近。」

  「嗯。」賴一心對葉瑋珊笑說:「你也要小心。」

葉瑋珊目光轉向賴一心的時候,臉色自然變得柔和了些,她頓了頓才微笑低聲說:1知道  了。」

總之退遠些安全,沉洛年回頭看看那些士兵,似乎也已經準備好,持槍分站在空地的兩側  入門,有的人身旁還放著像火箭筒般的東西。

又過了二十幾分鐘,突然山路往下那側,傅來一陣騷亂,眾人轉過目光,卻見兩個穿著白色無領襯衫、披件黑外袍的三十余歲青年,推開了拒馬旁的士兵。往這兒走了過來,而這兒畢  竟不是戰場,那些上兵雖然拿著槍,卻似乎不知該怎么處理才好。

  「干什么的?站住!」吳中尉往前走過去說:「這兒部隊演習,閑雜人等…」

「我們不是閑雜人,這次的排長是你嗎?」為首那個濃眉深日、嘴角微微下撇的男子,取  出一張證件,對著吳中尉遞廠過去。

  「咦?」吳中尉望過去,吃了一驚說:「你們也是?那他們…」

  「所以不關你的事丫。」男子推開了吳中尉,目光轉向賴一心說:「你們是白宗的?」

  賴一心難得地收起笑容,點頭說:「沒錯,我是白宗賴一心,請教兩位是…?」

「李宗,我姓周,他姓郭。」濃眉男子笙氅四人,微微皺眉說:「都是小孩子嘛,你們可  以走了。」

  「我不明白。」賴一心睜大眼睛說:「這兒是分配給我們處理的地方。」

「因為我們倆本來有事情要忙,但現在又有空了。」周姓男子說,1而這地方一直部是我  們李宗的,沒錯吧?這樣懂了吧?」

  「這地方這次交給我們處理,是你們宗長同意的。」葉瑋珊沉著臉插口說。

  「別爭這9了。」周姓男子皺眉說:「小孩子就早點回家吧,這邊讓我們來。」

  葉瑋珊臉色微微一變,正想繼續說,賴一心卻搶一步說:「知道了。」

  「一心?」葉瑋珊微微一怔。

  「沒關系。」賴一心搖了搖頭,回頭對葉瑋珊笑說:「都是同門,不要傷了和氣。」

葉瑋珊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頗不愿意忍受,但又不想和賴一心爭執,最后輕輕一跺腳,轉  身往旁走開。

  「可以讓我們觀摩吧?」賴一心對著那周姓男子笑問。

「隨你們。」周姓男子見賴一心很爽快地讓開這地方,臉色好了一些,但也許是天生嘴角  下垂,看起來還是不怎么可親,只見他撇了撇嘴說:「你們都還在念書吧?白宗是怎么回事,

  專收一些小孩?」

  「只有我們這組比較年輕啦。」賴一心笑說。

  「這樣嗎?」周姓男子哼了一聲,望了望東方偏南的圓月,一面看了一下時間。

  「賴小弟。」另一個長得較白凈,但也是板著一張臉,仿佛有人欠他錢一般,他走近說,

  「抱歉啦,現在大家都缺妖質。」不過在那種表情下說,感覺不出多少誠意。

賴一心似乎不在意,只點點頭說:「沒關系,大家目的是相同的,哪邊多一份力量都是好  事。」

  「你這樣想就好。」這人大剌剌地說:「我叫郭家念,他是周懷云,沒見過你們。」

「我們這組成立的時間不長。」賴一心往外警廠望,見葉瑋珊似乎還在生氣,不好叫過來  介紹,只好不點破組長其實是葉瑋珊。

「差不多了,你退開吧。」周懷云拉開外袍,從衣側抽出廠一支一公尺左右的細劍,緊跟  著郭家念也拿出一支同樣的武器,站在另外一側。

  在一旁的葉瑋珊,見狀低聲念:「沒創意、爛宗派。」

  沉洛年站得近,聞聲訝異說:「什么?」

  「李宗每個人部用一樣的武器!」葉瑋珊低聲說:「我最討厭這宗的人。」

  「怎么了?」沉洛年問。

  葉瑋珊說:「很多人很霸道、沒禮貌、像流氓!」

  像流氓?沉洛年訝異說:「入門派前,不是都篩選過?」

「不是真的流氓。」葉瑋珊說:「李宗大部分都是從軍警特系統找的,本來就不是好  人。」

  「呃…」本來就不是好人?沉洛年頗覺好笑,沒想到葉瑋珊在這種地方也有點孩子氣。

「好吧,本來可能還好,但是加入李宗之后就變壞了!以前…」葉瑋珊說到一半突然一  頓,轉口說:「剛剛那人就很兇,誰怕他們兇?一心絕對打得贏他們。」

  「也許因為常常需要應付壞人,口氣就差了。」沉洛年目光一轉說:「一心功夫會比警察、軍人厲害嗎?」

  「當然。」葉瑋珊臉上仿佛寫著「這有什么好懷疑的?」一面說:「他是天才。」

  這…別和戀愛中的女人爭執才是善策…沉洛年咳了咳,沒繼續說下去。

  「沒生氣?」賴一心這時正笑著走近,看到葉瑋珊的表情,似乎是松一口氣。

  「誰說的?」葉瑋珊臉又板了起來,微瞋說:「為什么要讓給他們?」

「沒必要為這種事情吵起來啊。」賴一心低聲說:?宗長知道也不會高興的,而且既然我  們兩個沒事做,剛好可以對洛年和宗儒解釋過程。」

  葉瑋珊似乎仍頗不能釋懷,但也不想為此和賴一心吵架,噘起嘴不說話了。

此時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脫下了外袍,賴一心一面看,一面對沈洛年和黃宗儒說:「他們和我們雖然同門,但他們是兼修派的,和我們專修派不同,所以要兩個人一起施術,才  能開啟門戶,若是我們來開啟,只要瑋珊一個人就可以辦到。」

這兩個名詞,曾在瑪蓮口中聽過,不過當時她并沒解釋,沉洛年還沒開口詢問,黃宗儒已  經先說:「兼修?專修?」

  「嗯,我們讓門人走專精的路線,兼修派則只有一種。」賴一心說。

  講了等于沒講,沉洛年和黃宗儒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部是迷惘。

在一旁賭氣的葉瑋珊聽不下去,板著臉插話說:「就是發散和內聚的差別,雖然都是用炁,我們會分成不同的修煉走向,讓內聚型偏向武術,發散型偏向道術;兼修派則是武道兼  修,缺點就是兩門都不精。」

「還是瑋珊說得清楚。」賴一心呵呵一笑,接著說:「不過優點就是他們每個人郡可獨立  作戰,不像我們最少兩人一組,這也是他們宗派比我們興盛的原因之一。」

  「遇到強點的妖怪,還不是得來兩人?」葉瑋珊說。

  賴一心不禁好笑說:「瑋珊…」

  「沒錯喔。」黃宗儒卻認真地說:「要應付強敵,還是要專業分工比較好。」

「對吧!」葉瑋珊何三分得意,嘟起嘴說:「你不也說不同武器配合會有相輔相成的效  果?」

平常一板一眼、落落大方的葉瑋珊,在賴一心面前還挺容易出現小兒女姿態的,突然發現  這點的沉洛年,心中不禁暗暗好笑。

「是、是…」賴一心苦笑搖了搖頭,接著說:「他們正在施術,過一會兒可能就會有妖  怪出現了。」

沉洛年目光轉過,果然感覺到兩人指著地面的細劍正不斷散出一股氣息,那應該就是所謂  的炁,而且那氣息不只是單純地泛出,還在空間中建構出獨特的運作流轉模式,而這些氣息,

  正和那空地中央本就存在的氣息揉合在一處,在月光照耀下,逐漸地改變。

  「那些動作就是施術?」黃宗儒問。

  「你還沒變體,感覺不到炁和周圍氣氛。」賴一心微笑說:「現在只能看看樣了。」

  「喔。」黃宗儒點點頭,沒繼續問卜去。

沉洛年卻有點煩惱,如果沒變體就不行感受,那自己為什么能感受到?自己已經變妖怪了嗎?但說也奇怪,幾次傍晚渾沌原息往外泛出,賴一心和葉瑋珊雖然在旁邊,卻似乎完全沒有  注意到,這又是怎么回事?渾沌原息和所謂的炁與妖炁,到底有那些差異?

又過了兩分鐘,賴一心突然說:「怪了,這樣下去時間會…瑋珊,你覺得我們要不要  幫…」

  「不要!」葉瑋珊說。

  「呃…這個…」賴一心表情有點無奈。

這兩個人怎么了?沉洛年和黃宗儒兩人忍不住對望,不知道這是不是打情罵佾,不敢插  「好啦,濫好人!」葉瑋珊嘟起嘴說:「你去說。」:

  賴一心露出笑容,往前踏出兩步說:「冒犯了,我們也想出點力氣,不知可不可行?」

  那李宗的兩人對視一眼,郭家念這才說:「有勞了。」

葉瑋珊本就站在圈外,她取出匕首,往外一指,一股強大的炁馬卜順著匕首往外發散,以  同樣的方式在外筑構流轉,和另兩人的炁結合,使得中央那股異樣的氣氛更強烈。

而賴一心臉上的笑容這時也已經收起,他拿著銀槍,表情嚴肅地站住葉瑋珊身前,似乎正  小心防范著什么。

又過了兩分鐘,依然是什么動靜都沒有,而這段時間中,葉瑋珊的炁不斷往外送,越來越多,果如賴一心所言,葉瑋珊一個人所能放出的炁,居然和李宗的兩人合力相差仿佛,但奇怪  的是,這樣的三人合力居然仍沒出現任何妖怪。

  「奇怪。」周懷云他那濃眉蹙成一線,突然望著賴一心說:「你們在之前搞了什么嗎?」

  「胡說八道!」葉瑋珊瞪眼說:「你們自己辦不到就別…」

  「瑋珊!」賴一心連忙打斷。

  沉洛年可真是差點笑了出來,看樣子葉瑋珊還不是普通討厭李宗的人。

郭家念瞥了葉瑋珊一眼,沒想到卻被葉瑋珊一點不讓地回瞪,他有點意外地說:「你這小  女孩真兇!」

  眼看葉瑋珊要回嘴,賴一心連忙搶著說:「別見怪,她今天心情不大好。」

「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葉瑋珊低聲說:「現在怎辦?我不想陪他們鬧下去了,反正妖  質也不算我們的。」

  「這樣抽手不大好吧?」賴一心遲疑地說:「支持到月華效果消失如何?」

  葉瑋珊沉吟了一下,不吭聲了。

沉洛年在一旁觀察著葉瑋珊的炁息,發現葉瑋珊的炁本來是淡淡的,在全身周圍飄散盤旋、時遠時近,但她要使用的時候,就會集中匯聚到那支漂亮匕首之上,進而往外發射,這時候就能產生足夠的凝聚力,并加以控制,也就是說,自己的渾沌原息,如果用一樣的步驟,說  不定也可以這樣使用。

但問題不是怎么用,而是不能用吧?隨便一用,妖怪馬上就出現了…感覺上,自己的渾  沌原息運行上雖然頗似他們口中的炁,叮是實用上卻不同,并不具有威力。

  咦,他們不正想找妖怪嗎,自己倒可以助一臂之力,而且說不定可以耗掉一些渾沌原息?

想到這兒,沉洛年心中一喜,見沒人注意自己,他稍退了一步,想將收集在喉底的渾沌原  息,透過手指放出。

但那原息雖然聽話的運行到了手端,卻不待集中,馬上就往外散射,沉洛年一驚,連忙又  把原息收回喉底,心中有點迷惑。

  啊,一定是因為沒有拿著匕首…,

這幾日,葉瑋珊和賴一心兩人,偶爾會和眾人聊到炁息的使用,尤其葉瑋珊更是會找沉洛年特別多提一些發散型的特性,因為這種型的人,本身體質容易發散,所以必須拿著用炁息淬  鏈過、適應了自己炁息的匕首,就能以心念將炁息在武器上凝聚,進而催出運用。

至于內眾型的人,一樣也需要和武器培養感情,但是原因恰好相反,當他們的武器和本身炁息融合之后,從體內迫出至武器的過程會更順暢,如果炁息夠強,武器貫通度又夠,就有可  能借著武器,將炁由武器向外激發出一小段距離,當初沉洛年看到瑪蓮砍斷巨大的果凍妖怪,

  就是這種情況。

不過用匕酋凝聚發出,是為了施用道術或者攻擊,現在只想叫來妖怪,把原息一股腦送去那中間該也可以吧?沉洛年想到此處,也不從手指放出了,直接微微張嘴,將凝眾的渾沌原息  往場中央空處送去。

果然一出口就散成一大片,那股渾沌原息,受了場中二人的氣機牽引,很快地往中央凝聚,和原來的氣息融合,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一陣能量狂暴,場中央炸出一股輕響,亂流狂  卷、塵埃四起,在煙塵中似乎出現了一個東西。

成功了嗎?沉洛年連忙把渾沌原息收了回來,藏入喉中,此時眾人目光都向著場中央集中,只兒煙窿漸散,那兒漸漸出現了一個似人的身影,仔細看去,那人十分高大,身高超過兩公尺,穿著原始的皮衣裙,雙足精赤,左手拿著一支短矛似的物體,右手提著一個超過半人高  的狹長盾,正背著眾人,向四面張望。

弄了半天,弄來一個原始人?眾人正瞪大眼睛時,那人腦袋轉了過來,眾人大吃一驚,忍  不住退了半步。

  原來那人上顎居然爆出兩條長牙,就這么往下延伸,超過下巴之后往外勾出,這么一來,

  那張嘴自然稱不上好看,口唇外翻不打緊,里面的其他牙齒也生得亂七八糟。

這人皮膚黝黑泛青,頭上無發無眉、滿臉橫肉、有對銅鈴大眼和幾乎被壓扁的鼻子,總之奇丑無比;他看清了四面眾人后,突然仰天怪嘯一聲,跟著二話不說,對著手提銀槍的賴一  心,飛身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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