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毫無情緒波動,只是淡淡的溫潤和儒雅,葉秋渾身一震猛然回頭,便是看到了一雙明亮而清明的眼睛。
而這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他為之所來之人…盧金鱗!
盧家的老爺子,聽到了這個聲音頓時也是渾身一顫,蹭的從坐塌上站了起來,看著自己曾經最喜愛也最聰慧,最后卻讓自己最失望的孫子。
楚文婷看到盧金鱗的樣子,心里頓時就是咯噔一下子,這是怎么回事?這小子怎么好像清醒了?
葉秋大手一揮,而一直關注著葉秋動向的魯家拆遷隊,在第一時間停下了動作。
所有人都看向開口的盧金鱗,有點驚疑不定,尤其是盧家人,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錯覺,他們感覺盧金鱗和平時好像不一樣了。
葉秋自然能一眼看的分明,因為葉秋有著一雙凡人不具備的眼睛…天眼!
其實葉秋在魯家拆遷隊到來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天眼,而葉秋所指之處,也是在指引拆遷隊破壞被人布置在盧家的風水陣勢。
現在葉秋開了天眼,而且風水等級也到了大師級別,再次來到盧家,便是對盧家的風水再次有了更深一個層次的判斷。
葉秋不由得感慨這布置盧家風水惡局的人的確是個奇才,竟然能想到用草木石材,替代法器充當陣眼,想必當初的時候應該也是像葉秋一樣手頭沒有法器,才退而求其次。
畢竟誰都不是葉秋,能有裝逼系統,其實要是葉秋得不到徐家的劍獅八卦,最后也能依靠系統兌換法器,不過就是比較浪費而已。
不過這樣風水布置也導致了大陣法力不強,容易破除,不過換句話來說,誰能想到,有人會用這么大的手筆,用建筑來營造風水陣勢,而且隨著草木生長,根深蒂固陣法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要不是遇到葉秋,這些草木都生長起來,到時候想要破除就不容易了。
果然葉秋當再次看到盧金鱗的時候,盧金鱗后腦纏繞的煞氣已經變得極為稀薄,而手中一直攥著的布包也冒出一陣陣黃光,來抵擋來自盧家的陰氣,從始至終,盧金鱗都沒有打開布包,在場的人除了葉秋也沒人知道,這布包里面就是一件價值連城的風水法器!
劍獅八卦!
而整個盧家的陰氣也隨著陣法的一步步破除,變得稀薄起來,來回翻涌,似乎再作最后的掙扎。
葉秋看這臉色有點蒼白的楚文婷,沒有在意,這盧家的風水陣勢破除在即,盧金鱗也有劍獅八卦護持,這楚文婷也萬萬翻不起浪花來。
葉秋對著盧金鱗微微笑道:“金鱗,你懂什么了?”
盧金鱗靜靜的看著葉秋,隨即就是溫和一笑道:“小秋哥,用心良苦,倒是不怕世人非議,小弟真心佩服,您為盧家做的事,盧家上下也勢必銘記于心。”
盧家人一聽都是一楞,但是隨即就是像看瘋子一樣看著盧金鱗。
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用心良苦?
是特么用心良苦的拆家吧!
還銘記于心,有這一次,絕逼記恨一輩子!
就是葉家的子弟看著盧金鱗的臉色也都是有點古怪,這尼瑪什么情況?這小子沒病吧,大哥都把盧家拆成這樣了還感激?
盧金鱗緩緩的走到涼亭之前,面對著下面的盧家子弟,本身溫潤的臉色也漸漸的變得嚴肅起來朗聲道:“商王建鹿臺,商滅,秦皇建阿房宮,秦滅,這說明了什么?”
盧金鱗微微一頓,然后厲聲道:“富貴王權有時盡!所以我們今天會拿著史書,來諷刺窮奢極欲,二世而亡!”
“然而!”
盧金鱗話鋒一轉,凜然道:“儒道千年,繼往開來,傳承不絕!華夏亦以其為國本!而曾經的盧家也以詩書傳家而驕傲!這又說明了什么?”
盧金鱗聲色俱厲道:“因為德行萬世無窮匱矣!”
盧家的老一輩都是渾身一震,而盧家老爺子則是驟然狂喜。
盧金鱗沉痛道:“人活著,不能忘本,書是盧家的本,德是盧家的根,仁義沒了,盧家也就沒了!”
盧家山下都呆呆的看著盧金鱗,有的人已經羞愧的低下了頭。
“所以盧家拆的好!拆掉這雕梁畫棟!拆掉這金漆碧瓦!拆掉這紙醉金迷!拆掉這窮奢極欲!讀書人的家,不要這種繁華!這曇花再美,也不過剎那芳華,不如野草,春風吹又生!這楠木再值錢,也比不過松柏長青,咬定青山不放松!”
盧金鱗聲嘶力竭,似乎想要榨干肺里的最后一口氣,他想叫,叫醒這些裝睡的人,他想吼,吼怕這些不知所謂的茍且之輩!
葉秋眼中異彩連連,這小子,可以啊!
在盧金鱗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葉秋透過天眼看到了盧金鱗的身上竟然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文輝。
盧家老爺子早已經淚流滿面,他的孫子好了!他最疼愛的孫子回來了!
“說的好!這才是盧家的人!”
盧老爺子顫抖的大吼了一聲,隨即盧家老爺子臉色一橫,頓時心中狠,大聲道:“我現在宣布!盧家下一代的家主,人選就是我的二孫子盧金鱗!盧家上下,莫敢不從!違令者斃!”
全場頓時嘩然,這老爺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盧家上下都是一陣惶恐,這老爺子為什么會做出這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決定?
盧金山臉色慘白,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爺爺,爺爺怎么會把盧家傳給自己的弟弟?
葉家人也是有點訝然,這到是稀奇,請大哥回家沒想到竟然能在盧家看到這么一出好戲!
“大兄,這萬萬不可啊!這立幼廢長,可是要生出禍患啊!規矩不能壞啊!不然盧家要遭禍的!”
“是啊,大兄,這廢立之事怎可草率?大兄三思啊!”
盧家的老一輩大驚,然后紛紛勸阻道。
這世家有世家的規矩,沿襲宗法制度,也是極大的防范了,宗族內亂,這些老一輩看到盧老爺子想要逾制頓時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