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說話有點沖啊!”
“真是的,怎么說話呢,人家出來說和,他不感謝也就算了,現在這還話里帶刺,真是不懂事。天籟小說”
“不過我怎么聽著這小伙子話里有話啊。”
“唱戲?唱什么戲?”
周圍的人看到葉秋的態度也是紛紛出言,但是也有人感覺出來葉秋說話另有深意。
葉秋蹲在地上,拿起一塊較大的瓷片,饒有興趣的看著老學究不屑道:“什么意思?醴陵釉下五彩?這就是你的鑒定?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難道是說,這個老先生的鑒定有問題?”
“這難道不是什么醴陵釉下五彩?”
老學究也是有點驚疑不定,難道這個小子懂瓷器?但是看到葉秋這么年紀,卻是直接否定掉這個想法,這個年紀怎么可能懂瓷器,而且還是醴陵釉下五彩這么偏門的瓷器?
畢竟醴陵釉下五彩,在短暫的衰敗期之后再度崛起,名揚國際的同時也讓人們忽視了在晚清時期那端時間的釉下五彩的價值。
而釉下五彩的珍貴之處,也就在當年湖南瓷業公司被北洋軍閥破壞,導致醴陵瓷業凋零,隨后醴陵瓷器廠大規模的倒閉,很多精良的技藝全都失傳,雖然現如今醴陵瓷業再創輝煌,但是那些失傳的技術卻也再也追不回來了。
真正意義的晚清醴陵釉下五彩,也都收藏在故宮之中,所以他們才會找出這么一個名頭來,就是一般懂瓷器的人都看不準,這個小子怎么能看懂?
“我研究瓷器三十年有余,而且對清代官窯十分了解,我斷定這就是醴陵釉下五彩,你難道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葉秋卻是毫不客氣道:“研究三十年就這水平?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還有,你們這些喜歡捧臭腳的,不懂就別裝懂,讓有心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葉秋最看不上的就是國人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這里面雖然摻雜著幾個故意起哄的,但是其余的這些人盲目武斷的讓自己賠錢,這種行為實在是讓葉秋惱火。
熱心是好事,但是不能妄斷是非,這是碰到自己身上了,要是真遇見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可能真就得認栽了,葉秋甚至都看到了幾個拿著手機開始拍攝的。
這要是傳到網絡上,估計那就又是一場輿論風波,標題可能就是——“莽撞青年撞壞天價瓷瓶拒不賠償,農民兒子無錢治病守家等死!”
鍵盤俠一出動,那么就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哎…這小子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懂裝懂?”
“我們這是見義勇為,他當我們這管閑事呢?”
“有心人利用?利用什么?這么多雙眼睛在這看著呢!”
周圍圍觀的人都不樂意了。
不過這個中年農民還有老學究卻是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葉秋彈彈手指,隨即冷笑道:“清末,吾湖湘先賢翰林院庶吉士熊希齡奉湖南巡撫令創辦湖南瓷業學堂與湖南瓷業公司,創釉下五彩瓷,以“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而名滿天下,這個“鑒定大師”我說的沒錯吧?”
老學究頓時勃然色變,中年農民也有點傻眼,所有人也都愣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葉秋竟然懂瓷器,而且連是誰創的都知道,這么有根有據的形容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兩個字…專業!
然而這還沒完,葉秋舉起瓷片道:“瓷器中的五彩,一般是指釉上五彩或青花五彩,而釉下五彩是先在半成品坯上彩,繪圖案之后,再施釉進入高溫窯,經過幾次焙燒而成的,燒成后的圖案被一層透明的釉膜覆蓋在下邊,顯得晶瑩透亮,而這一塊瓷片上面,分明是釉上彩!”
葉秋搖頭笑笑:“不是我說你們,就是碰瓷兒,也專業一點,現在醴陵瓷名噪海外,國內產量也不低,你買一個也花不了多少錢,多說萬把塊,想訛大錢,還想降低成本,也就這么大的出息了。”
“碰什么瓷!你把話說說清楚!你這是誹謗!”
中年農民一下子就急了,直接跳起來急眼道。
葉秋不屑道:“誹謗?是不是誹謗道公安局去說,你們不是要見官么?那咱們就見官去,把你那個德隆軒的老掌柜也叫上,還紅官窯釉下五彩,這眼力到了這個份上還開古董店?賠不死丫的!我讓他再當場給我鑒定一下!”
老學究一聽葉秋要去公安局也沉不住氣了,對著葉秋道:“小伙子,這還沒到這個份上,我在看看,可能是剛才看的不仔細打了眼。”
葉秋毫不客氣,鄙夷道:“剛才不還一臉的肯定么?張口還二百來萬,這一身行頭標簽都還沒摘呢吧?是不是標簽摘了不好退?”
“你…”
老學究徹底傻眼了,呆呆的看著葉秋,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圍的圍觀者也都愣住了,但是看了看中年農民還有老學究的怔怔的表情都是看出有點不對了。
“啊…還別說,真的是釉上彩,不是釉下彩!這小伙子說的沒錯啊!”
一個圍觀群眾不信邪,拿起了一塊瓷片看了看,卻是現了其中的問題,畢竟常年混跡在琉璃廠,識別斷代可能差點功夫,但是這基礎知識還是不缺的,仔細看看,到底是釉上彩,還是釉下彩都是能分的出來。
這個人一說,周圍的人臉色也都是變了。
“給我看看,哎…真是釉上彩!”
“剛才怎么就沒注意呢!”
“難道這兩個真的是碰瓷的?”
“握草!這碰瓷的也太精明了!都知道唱戲了!”
葉秋手里把玩著瓷片,笑吟吟道:“你們兩個還有什么好說的?”
老學究臉色連變,卻是強自鎮定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看古董打眼是常有的事兒,看不準很正常,這只能說我學藝不精。”
中年農民也是插嘴道:“對啊,我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德隆軒老掌柜和我說這個瓷器值錢,我一個農民怎么懂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