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愈演愈烈。
先是大周皇族的周長勛,隱約交代了北皇族并沒有接寧軒轅重返王族的具體打算,沒直說,不過意思很明顯。
言道,前不久的動靜。
的確有部分寧氏族人,決意迎王歸來,并且提前釋放消息,目的就是鬧得人盡皆知,倒閉北皇族做出選擇。
可惜,終歸寡不敵眾,目前寧家大體方面的態度,是主動放棄第一王儲,權當他三十年前就早夭了。
同時也坦言,八部眾那位當之無愧的核心,也是最矚目的人物,第一魔將白玉。
正值閉關重要期,少則五年,多則十年,均不會與外界接觸,所以,寧軒轅基本上可以斷了這份念想。
有白玉在的八部眾,和沒有白玉在的八部眾,是兩個概念。
重現太子黨的昔日輝煌?
一場玩笑罷了,最后周長勛還故作幽默的寬慰寧軒轅,洗洗睡吧,別癡心妄想了,北皇族根本沒多少人拿你當回事!
畢竟出身自其他皇族,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泄露內幕,那就說明,基本符合事實。
北皇族決定放棄寧軒轅。
第一王儲?
寧家不承認,那就是徹頭徹尾的笑話,再加上寧軒轅交出兵權,這等于活生生上演了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
剎那間。
來自國都的嘲諷和謾罵,更上一層樓。
“他寧軒轅,充其量算條沒人要的喪家之犬罷了,真以為自己即將飛黃騰達了?活該。”
“漬漬,誰會料到,第一屆統帥,會是這么個見利忘義的白眼狼,淪落至此,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吶。”
落井下石也好,幸災樂禍也罷,今時今日的寧軒轅,似乎走到了眾矢之的,人盡皆敵的慘淡境地。
內院。
議事廳。
三位元老,正在各懷心思的喝著茶,外界的風波議論,雖然他們沒主動了解,但也知道,這場針對寧軒轅的潑天罵名,具體的導火索在哪。
一年前走馬上任的寧軒轅。
以鐵血手腕,壓得一批利益結合體險些喘不過氣,農業稅收的取消,更是引得這群趴在勞苦大眾身上吸血的貴族集團,暗暗咬牙,恨不能將其敲骨吸髓。
無奈這位是總兵統帥,敢怒不敢言。
如今風水輪流轉,誰不是爭先恐后的上來踩幾腳,再潑潑臟水,何況還有皇族的后代,駐扎國都替他們撐腰。
“當初是我們推他走上統帥的位置,如今為了避嫌,他主動退步,以免我們難做人。”
“可,外界顛倒是非,誤導大眾不說,還言辭鑿鑿證實,他寧軒轅是狼心狗肺,做出了背棄信仰的勾當…”
王伯昭抿抿嘴唇,吐出茶葉,站在趙功新的角度,看不清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三位元老都懂。
外界的謾罵,顯然有本土家族介入其中,故意抹黑寧軒轅,參照燕京的格局,六大超級家族,崩盤了三家,余下十尊二品門閥,嫌疑最大。
寧軒轅當時親自督辦的政策,若說對誰的利益沖擊最大,排除超級家族,這十家門閥理應心知肚明。
因此,趙功新請了這十尊門閥的家主喝茶,這批人就在隔壁的議事廳。
還有五分鐘開場。
趙功新看看腕表,示意道,“走吧。”
此時的議事廳,除卻幾位老家伙偶爾交頭接耳,最受矚目的,是一位靠在椅子上休憩的白發老人。
宋軼!
這十大門閥的主心骨,以前因為超級家族壓在頭上,以宋軼為首的這批門閥,倒是沒機會大放異彩。
好在千年王八萬年龜,年逾八十的宋軼,只要不死,總有帶著家族出頭的一天。
“趙元老。”
“趙元老,您好。”
等趙功新,王伯昭一行三人進入現場,十位家主連忙起身打招呼,唯有宋軼點了點頭,沒有起身。
畢竟,這位宋軼宋家主,曾經也是前前任內院的三大長老之一,資歷擺在那兒。
宋家的崛起,是在宋軼退休后,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站穩腳跟。
“我今天邀請大家到場,只想提醒諸位,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趙功新沒那個功夫浪費時間,敲敲桌子,直接開門見山。
宋軼挑起眉頭,好笑道,“此話怎講?老夫有點聽不懂。”
“你還沒老糊涂,別在這裝模作樣。”
王伯昭橫眉冷豎,指名道姓道,“軒轅畢竟是軍人,關于誘導大眾抹黑他的事情,我不想點名,只奉勸各位,講講良心!”
“他十一年戎馬生涯,做到了維護家國穩定,也保護了你們這些所謂門閥,沒他撐著,你們哪來的條件,在國都安居樂業?”
“軍人保家衛國,不是理所當然嗎?”
宋軼揉揉臉,故作恍然大悟,瞇眼道,“忘了,他現在已經不是軍人,而是一條沒人要的喪家犬。”
“宋軼!”趙功新道,“你別太過分。”
“墻倒眾人推,常態罷了。”
宋軼慢條斯理捧起一杯茶,笑容森冷,寧軒轅曾經實行的高壓政策,讓他這批貴族集團,可謂損失慘烈。
現在寧軒轅一朝失勢,他宋軼豈會放過?
顛倒是非,惡意抹黑,誘導大眾一股腦的謾罵這位卸任不久的年輕統帥,的確出自他的手筆。
“軒轅于國有功,你昧著良心打擊報復,私德何在?”王伯昭質問,他這兩年脾氣好了,放在以前,非抽這個老家伙。
宋軼慢悠悠站起身,笑道,“你們說,他寧軒轅若是看見,自己曾經誓死保護的家國子民,現如今,都恨不得落井下石踩死他,不知心里作何感受?”
搞臭一個人,他宋軼最擅長。
“你…”王伯昭勃然大怒,這是還不準備放手?
“宋家于太平盛世茁壯發展,的確該感謝他寧軒轅在國門前維護家國穩定,否則咱也沒這么好的條件。”
“只是很可惜,他好好在國門前賣命就是了,說不定戰死了還能賞他個好聽的謚號,何必得罪貴族集團?一點當看家狗的覺悟都沒有,竟然反咬主人,呵!”
宋軼留下一道冷漠的笑顏,轉身離開,犯我利益者,不得好死!
主人。
看家狗。
這些話,侮辱的何止寧軒轅?
那批站在前線的大好男兒,為的是家國太平,而不是為了維護某些統治層的利益,偏偏,這批統治層視他們為看家狗?
“簡直肆無忌憚。”王伯昭揚手砸碎茶杯。
趙功新嘆氣,“輿論再這么失控下去,以軒轅在北野的凝聚力,那批青壯男兒,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整個燕京,都在罵他們的寧將軍忘恩負義,咎由自取,真當這群駐扎在北野的血性男兒,會始終不吭聲?
“我倒希望這樣。”
王伯昭咬牙,內院一直選擇懷柔政策,可有些人的心,都壞透了,好好說話已經沒卵用,得上刀!
第二日。
既是預料之中,也是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幾乎在寧軒轅登門拜訪方家的同一時刻,北野嘩變。
二十萬大軍,擅自北上!
即將登抵八百里紅河。
這是一批真正上過戰場的精銳之師。
消息還沒大面積爆發,通過特殊渠道提前得知內幕的宋軼,第一時間致電趙功新,公然問責。
‘姓宋的畜生,這批人為誰而來,不需要趙某重復了吧?你敢嘲諷他們的將軍是條看門狗?你怕是沒死過!’
宋軼,“…”
趙功新只留一句話。
辱國之重臣。
管你哪任的大佬,照殺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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