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酒店。
達官顯貴,上流人士,齊聚一堂。
作為這場盛世婚禮,當之無愧的焦點,無論是郎帥,還是新娘許如煙,均露出滿意的笑容。
哪怕被其他事影響心境的許如煙,也情緒高亢,活躍起來。
一條長達數十米,搭建于兩側酒席中間的綴花舞臺,郎帥捧著一束鮮花,急不可耐的站在盡頭。
鳳冠霞衣,穿金戴銀的許如煙,則站在大舞臺中間,面朝一眾嘉賓。
七彩燈光閃動,隱隱綽綽的美人身姿,即使沒有露出廬山真面目,依然給現場來客,一股驚為天人的感觸。
果真,結婚的女人,方為最美。
“神父在上,親愛的新郎官,你是否愿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
負責見證這場婚禮的神父,一番誠摯致辭,頓時讓現場喧鬧的氣氛,逐步安靜下來。
郎帥手執一束鮮花,眸中閃爍點點星光,“我,我愿意!”
嘩嘩嘩!
一陣如海浪般的掌聲,此起彼伏。
作為郎帥的親生母親羅淑蘭,一輩子在外人印象里強勢,精干老練的她,也罕見的露出柔情一面。
微微垂首,拿起方巾,簡單擦去眼角的淚痕。
喜極而泣!
“親家,今天是孩子的喜事,你得高興,別讓孩子見著了心里難受。”羅淑蘭對面,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笑聲提醒道。
許如煙的親爺爺,許蒼。
作為許氏一家之主,這位老家伙,哪怕年紀大了,依舊精神抖擻,頭腦清晰,精氣神更是堪比中年人。
“來,許老,我敬你。”羅淑蘭拿起桌上酒,主動邀杯。
“喲。”許蒼哈哈大笑,“親家您客氣了,以后如煙嫁過去,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您請多包涵。”
“都是自家孩子,心疼都來不及,哪敢刁難?”
一番客套寒暄,郎帥已經邁開緩慢步伐,走向大舞臺中間的許如煙,他神情鄭重,眸光激動,似有一股男兒柔情,氤氳而生。
“親一個,親一個。”
“哈哈,抓緊過去,揭開新娘蓋頭,深情接吻。”
許蒼抬頭觀望,喜意躍上眉梢。
羅淑蘭嘴含淺淺笑容,一副滿足,欣慰的模樣。
只等郎帥和許如煙僅有數米距離的時候,本該繼續安靜,莊重的現場,陡然發出一道酒杯墜地后破碎的聲音。
猶如星星之火,瞬息燎原。
一眾來自各領域的達官顯貴,忽然轉移關注,齊齊拿出手機翻閱,再之后,一副心神復雜的打量向高高在上的許如煙。
“老爺,出事了。”許蒼堪堪意識到問題不對勁,常年跟在身邊的管家,緊急上報一條,已經在燕京本土卷起軒然大波的新聞。
羅淑蘭也在迅速了解。
終于梳理清晰來龍去脈的許蒼,一巴掌重重拍向桌面,大怒不已,“在我許家孫女出嫁的節骨眼上,放出這樣的新聞,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一份報紙,公然擺在近前。
羅淑蘭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臉色也倏然間,青白幻變。
千金許如煙,罔顧律法,迫害時年不足十八歲的平女云柔,導致對方雙目失明不說,事后連下數道警告,責令本土大型醫院,不得診治對方,否則,就是與許家過不去!
報紙頭版,加粗加重的標題,字字有力,直指許如煙當初犯下的罪行。
而,來自于參與者之一的孫海,同樣提交出一份自白書,非但坦白諸多細節,還供出主犯正是許如煙。
許如煙的世紀婚禮,開席不過半小時,外界竟然鬧出這樣的風波,從這場爆料來看,證據確鑿,鏗鏘有力。
何況,受害者云柔已經主動站出來,接受采訪。
“什么狗屁玩意,一個螻蟻般的賤女,也敢站出來,公開指責我許家?誰給她的勇氣和膽魄?”許蒼氣得青筋暴跳,張嘴咳血。
他許氏向來清譽在外,這場丑聞如果不強行鎮壓下去,往后對許家的聲望,將會形成難以想象的沉重打擊。
而許如煙的問題,嚴格來說,已經觸及律法,深究下去,后果更嚴重。
雖然,以許氏的影響力,還不至于送許如煙伏法,可大門大戶的顏面,于他們這種而言,比命還重要,豈能造人踐踏?
即使這場丑聞,確有發生。
“出什么事了?”許如煙也瞧見氣氛詭異,不少人看待她的目光都變了。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令她不自在。
等郎帥將報紙拿過來,許如煙一眼就認出了云柔,“這個賤丫頭,竟敢跳出來指責我,豈有此理!”
“我給了她十萬好處費,已經很仁至義盡了,現在又站到公眾平臺污蔑于我,這是沒錢生活了,準備反咬我一口?”
站在許如煙的個人立場,她當初做完手術,考慮這丫頭家境不好,隨手就賞賜十萬大洋,幫對方改善生活。
如今…
“好人真難做,我算看走眼了。”許如煙憤憤不平地丟出這句話,握著報紙的玉手,都在顫顫發抖。
今時今地,依舊不懂反省!
毀了一位無辜女孩子下半生,竟然認為十萬就能此間事了,一筆勾銷,關鍵,這位許家千金,并不覺得這筆錢是基于賠償。
而是,她許如煙大發善心之舉,云柔必須感恩戴德!
今天云柔跳出來指責她,實乃白眼狼的行徑,簡直將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演繹的淋漓盡致。
“許千金大婚當日,竟然有人敢公開污蔑,我倒是要瞧瞧,是哪家的報行,負責印刷傳送這條爆料。”
關鍵時刻,一位報業集團的大亨,挺著大腹便便的肚子,公開表示,他來查查誰在背后耍陰謀詭計。
本名甄劍。
與許家老爺子關系不菲。
“務必追究到底。”許蒼坐在不遠處,猛拍桌案,并陰沉著眸子,趾高氣揚的指令道。
甄劍擺手回應,“老爺子請放心,這事我一定給您辦妥。”
許如煙心思飄飄,剛鎮定情緒,倏然間瞪大眼睛,與此同時,一整座婚宴現場,都詭異的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