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知道吃瓜很趣味,可你們要不要圍觀得這么快?”
下車回到宿舍,把放在這里的手機打開一看,白純就愣住了,手機郵箱里,近十多個聯絡的郵件,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基本上,都是微博UP主,每天收不到不知多少投稿稿件,俗稱“自媒體”的一群人發來的。
反倒是白純先前,寄極大期望的、多半時間閑得蛋疼,極少有人投稿的市報、教育報,這些主流媒體,一個也沒瞧見。
愣了一會,白純才搖了搖頭,將那群人的心思想清,一一回復這些郵件來。
大多數,都是來求證音頻的真實性,有兩三個,想與白純取得聯系,詳細了解一下這件事。
而當白純上網,以關鍵字搜索之后,才真正被嚇了一跳。
本地的各個貼吧,已經被自己搞出的這件事,徹底給鬧得沸沸揚揚,俱都是在求證,兼求內幕的。
而在其他各個社區論壇,討論這件事的同樣多不勝數,白純搜索關鍵字,搜索了五頁,關于這件事的貼子,依舊存在。
這是白純第一次以當事人,真實地了解網絡媒體的快速。
從自己發貼到現在這種程度,不過一夜一天,連本市、本省的教育報紙之類的媒體,都沒有人在意的情況下,網上已經鬧得不可開交。
白純不知道什么是熱搜指數,也不了解其中內情,他雖然計劃好了這一切,但內心想著,這件事想傳開,怎么也要個十天一周的。
卻沒想到,消息傳開的速度,比暴君發了稿費找小姐還快…
“事情有變,那計劃也要隨之改變了…
首先,如果我是江海平、我是云中鶴,我在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后,我會怎么想,會怎么做?
…呵呵,當然是把提出問題的人先解決掉…
這樣的話,這兩天,江海平之流的壓力會很大,但對我的施壓,想必也會前所未有的重,且不再有一絲顧慮,力圖在這股風浪襲來之前,將我壓服,息事寧人,然后再慢慢收拾我…
…雖然不想承認,但依這個社會一慣的尿性來說,這確實是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按這種情景來看,白純無論是硬挺還是服軟,似乎都失去了意義,因為自己在情理上占據的上風,人家根本不管。
好在,這種兩難的局面,白純先前也想過,畢竟自己既然不甘心給人當小廝一樣地耍著玩,總會與對方懟上。
“算了,權當提前給自己放假,自學一段時間好了…”
自己如今依恃的,是那些人眼中的“網絡暴力”,眼看這股風潮越來越大,那自己根本就不用非得去學校受氣。
即使這次學校手眼通天,壓下了這件事,但自己也無非是提前去一層層找教育局,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一個鄉下地方握點小權,還真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
早做了斷,也省得大好時光,凈跟這群狗東西磨嘰了。
“媽蛋,早知道放假前,把書搬回來了…”
從進了校門,白純就感受到了異常。
無論是門衛,還是來上學的學生,甚或是路過的老師,看到自己時,都不免側目,信息時代的發達,讓他們已經了解了學校的這件大事。
路上看到化學老師沈紅,白純謝過對方的關心,便依舊如常,進了班級。
仿佛一頭狼,進了羊窩,傾刻班級就靜了下來。
白純也不理他們,把書本往書包里裝,懶得再在這里多待上一秒。
“白純!出來!”
一直關注這邊的云中鶴,從辦公室里走來,看著白純的目光里,恨意深重。
就是因為白純,他被校長訓了半天,這次還要背鍋扛雷,以后前途都遭受影響了。
白純掃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繼續裝書。
“我叫你出來!你聽見了沒有!”
白純:“滾!”
“…”
班里同學:“…”
整個班級,連聲粗重的呼吸聲都沒有,原本還想看白純笑話的一些人,聽見白純這么干脆利落地說話,臉色都變了,一個個俱都偷偷瞄向云中鶴。
云中鶴一張臉,已經漲得跟茄子一般,教學這么多年,他還第一次被學生這樣無禮對待,一時間,氣得心跳都快了幾分:“你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還算是個學生么!”
“我不算個學生,你這樣的垃圾,就能算個老師么?”
白純轉過頭,站在百十余學生的邊角處,看著這個平素在班里肆意污辱老師這一職業的云中鶴,心里長久壓抑的怒火,終也忍耐不住,一發不可收拾:
“云中鶴,你自己是個什么樣的東西,難道這幾十年來,就沒有點自知之明?肆意辱罵羞辱學生,把學生當成你發泄生活不滿的工具,每天站在這百十人面前,難道就不覺得自己那瘋狗一樣的性子,會被這百十號人牢記一生,唾罵幾十年么!我跟你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你竟然還能理直氣壯地喊我出去?云中鶴,咱們之間的恩怨,不止你我清楚,這百十號人,又有哪個不清楚?!你現在還有臉說這些話嗎?!”
“你!!!”
看著一些學生有意意無意地看自己,聽著白純字字見血的不屑言語,暴怒的情緒,沖擊著云中鶴的理智,讓他整個人頭腦都有些充血。
看著這些學生的眼神,云中鶴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在自己的“地盤”,卻有了種不安、心慌的感覺。
虧心事做多了,任是誰,在某一時刻,也難免心虛。
白純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懶得再廢話,拎著書包,就往外面走,云中鶴想攔,卻又一時被白純氣勢所壓,沒有底氣說話,悶得極為難受。
只是,還不等白純走兩步,就見一對二十來歲的男女,走了過來,一看到云中鶴與白純這時的緊張場景,頓時就是眼中一亮。
那個拎著包的妹子,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男人,急步走了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云老師,我表弟白純他年輕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白純你也是,出了這么大事,竟然還不告訴家里,非得表姐來才行是吧?”
狡黠的眼睛,朝白純眨了眨,擠眉弄眼。
白純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就在妹子的擔憂中,一把上前抱住了她,嘴唇都快咬到對方耳朵了,大聲叫道:“姐,你怎么才來啊,我都快被這個不要臉的人渣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