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看起來渾身上下鼓鼓的,仿佛快被下面的肌肉撐破,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氣質格外冰冷,與這校園林蔭小道的氛圍格格不入。其裸露出來的手掌背更是青筋凸起,無比猙獰,虎口處滿是結疤的手繭…若不是經常摸著槍,豈會這樣?
“你是誰?”而在見到那人筆直向他們走來,連杜老都立即感覺到不對,臉色一變,喝問道。同時臉色有些驚動的望著那黑衣人。
顯然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可這黑衣人給他的感覺,卻竟和他之前在京城龍虎山養老院見到的那些特種軍人一樣。要知道那可是京都大老爺們退下來之后,平時療養身體的地方。
“請問是陳飛陳先生嗎?”只是那黑衣人卻并沒有理會杜老的質問,而是走到陳飛面前微一躬,緩聲道。
“是我,你是誰?”聞言陳飛面無表情道。
“有人托我來給你送一封邀請函。請過目。”那黑衣人頓時拿出了一張邀請函。
可陳飛卻并沒有接,而是繼續面無表情甚至眼神有些冷冽起來的望著對方,漠然道:“誰托你來的?不覺得說話說一半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嗎?”
頓時那黑衣人猛地身子顫了顫,而后更是莫名向下一壓,雙眼原本那平淡的目光之中一下子就變得驚濤駭浪起來。他再次望向陳飛的臉色有些震動,甚至在那震動中,還有淡淡的僵硬和恐慌在彌漫。
“陳先生。那位說你只要看看邀請函,就會答應的。”而后就見其望著陳飛有些顫顫巍巍道。顯然,實力就是最好的威懾。
“看看邀請函?”聞言陳飛微微皺眉,可而后還是講對方手中的邀請函接了下來,私下封條,從里面看到了一張燙金的薄紙,正對著他那一面赫然寫著七個龍飛舞鳳的大字——天空拳擊俱樂部。后面還有時間標注,是今晚十一點鐘。
看到這陳飛微微一頓,目光又注意到紙張左下角還有一行小字,似乎是誰的名字。陳昆!?
“陳若峰?”陳飛眉頭一下皺得更深了。姓陳嗎?
“既然邀請函已經送到了,那我就先告辭。”而就在此時那黑衣人躬了躬身,轉身離開了。見狀那杜老臉上涌現出一抹淡淡的凝重,望向陳飛道:“陳醫生,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沒事。沒什么,杜老你不必擔心。”
可陳飛卻搖了搖頭,示意沒什么。因為這是他和陳家的事情,不想牽扯到其他人。
見此情景杜老遲疑了一下卻最終還是沒多問。在他看來,既然陳飛不想說,那就還是別多問了吧。沒必要。
與此同時,相隔京都大學很遠的京城奢華別墅群內,一棟處在該別墅群最深處,價值最昂貴的別野前,一位身穿價值不菲西裝的神色嚴峻年輕人,立在那接到一個電話,便緊跟著轉過身,推開門進入了別墅之中。
只見在該別墅一層樓的大廳內,一看起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的年輕人,正拿著一本《三十六策》讀的津津有味。而這年輕人雖然與陳飛看起來年紀差不了多少,可他身上那種氣質的沉穩,從容淡定,卻好像是活了數十年的老家伙一樣。
總之給人感覺極為奇怪。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那南疆某寨子地級巫盅師侗泰攪和在一起的陳家第四代領軍人物——陳昆。
老陳家是四九城頂級紅色家族,可他陳昆,卻沒有選擇步入政壇或軍界,反而是專心于謀略,擅交奇人異士。而侗泰正是他當年行走全共和國時,交到的諸多奇人異士,其中之一。
而現在他們有了共同目標。
“和安,有消息了?”只見其見到那神色嚴峻年輕人走進來,頓時眸子微微一亮。
而那被稱為‘和安’的神色嚴峻男子頓時點了點頭,走到陳昆跟前有些遲疑,有些凝重道:“蒼狼說邀請函已經交到他手上了。只是來不來,他也不知道。”
“他肯定會來的。”
聞言陳昆緩緩一笑,嘴角掀起一抹睿智之色:“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聞言那被稱為‘和安’的神色嚴峻年輕人臉上神色更遲疑了幾分,之后竟緩緩道:“昆少,我們非得跟那小子過不去嗎?我有些擔心…”只是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和安。”
只見那陳昆緊緊盯著他,緩緩道:“難不成你怕了?”
“怕?我…我怎么會怕?”頓時那神色冷峻年輕人撐出一副很硬氣的表情道。可眼神還是很虛。
畢竟現在這件事兒只是他自己私下跟陳昆在一起謀劃的,他家里面完全不知道。可若是一旦暴露了,引得他祖爺爺那邊生氣,那該如何是好?
“和安啊,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懂現在的局勢。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聞言見狀那陳昆哦了一聲,然后收起手中的那本《三十六策》,一臉正色道:“那小子現在在你祖爺爺,也就是許老太爺面前,可是正當紅之人,甚至把你們許家全家族風頭都給搶了。這一點,我沒說錯吧?”
“沒錯。”
一聽到這那許和安頓時有些憤怒,甚至咬牙切齒道。在他看來,陳飛那種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在他祖爺爺面前成為當紅之人,甚至把他們許家都給‘擠開了’,連帶著他們許家都被迫低調了許多,因為后面沒人撐腰了。
而他許和安之所以會稱呼許老太爺為祖爺爺。其實是因為這里面藏著小故事的。
原來此許家,非彼許家。
許老太爺當年有個情同手足的戰友,兩人關系極好,又加之剛好都姓許,便干脆結拜為兄弟。許老太爺為老大,他那位戰友老二。
不過后來,許老太爺那位二弟因為一場戰役犧牲了,只留下妻子兒子。而這,也就是許和安他們許家的由來。
而為了好分辨他們老家跟老許家,外人一般都會在他們家族面前加個小字。當然這也只是私下時候說,如果和他們家族人面對面的時候,還是會客氣一點,稱呼其為許家。
至于這位許和安,則正是該家族如今第三代公認的領頭人。
以往都是他們家族的人,在許老太爺面前當紅,說得上話,畢竟有以往那份情誼在,他們也善于利用…可現在,他們許家這種在許老太爺面前‘當紅’的地位,卻竟被陳飛這么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家伙搶了。
他許和安怎可能不氣?
“這就對了。”
陳昆將手放在胸前交叉握著,淡淡道:“都現在這種局面了,要是你還不采取行動的話,你難道是想放棄掉許老太爺這棵參天大樹?恕我直言,若是沒有許老太爺的影響力在四九城照拂你們許家,你們家族真的也就只能算三流而已。”
“我…”聞言那許和安臉上神色頓時有些僵,極為難看。
可無法否認,陳昆所說的雖然直白,但確實沒錯。
若是沒有老許家,沒有許老太爺為他們許家撐腰的話,他們家族真也就是個三流而已。像陳坤這種老陳家第四代領頭者,也根本不可能瞧得上他們家。
“我們現在都有共同的理由敵視他。我這個堂弟,若是當當順順利利回歸家族的話,你覺得對我陳昆的地位,不是一個威脅嗎?”緊跟著那陳昆又緩緩開口,眸子中滿是冷然之色。像他這種人,依靠著老陳家翻云覆雨,指點乾坤!可若是依仗都沒了,那還能夠指點什么呢?
“我…我明白了。那就照計劃行事吧。哦,對了,你找那人真有把握能夠除掉他?若是事情失敗了,東窗事發怎么辦?“聞言那許和安重重點了點頭,而后又微微有些擔心道。
蒼狼是他親自派出去的,自然很清楚他實力層次屬于什么階段。可就連蒼狼那種特種兵超級精英,都在剛才給他打來的電話中坦言陳飛這個人,深不可測,可能連他都不是對手。所以他陳昆找的所謂奇人異士,真搞的定,行得通嗎?
“和安,你放心吧。”
可聞言,那陳坤卻頗為自動,更無比自信的站了起來,雙手負后,緩緩冷笑道:“我找的人,別說是殺他如屠雞狗,就算是到最后東窗事發了,這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不過是一場地下拳擊戰,江湖上的恩怨仇殺而已。上面不會管這個,長輩們更不會管。”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極為肯定。因為他很清楚江湖,有江湖的規則,連國家都不會輕易越過那界線。
所以既然是江湖恩怨,即便濺了血死了人,也頂多就只是那個圈子內的事兒,和他們這些局外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很簡單易懂、通俗的道理。
“那就好。就這么辦吧。”旋即就見那許和安緩緩起身,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去準備準備了。”
隨后不久一輛豪車駛出了這別墅,這夜晚的暮色,隨之變得更肅殺和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