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景泰花園小區門口,被門衛攔住了。
“李先生,您現在不能進去了。”門衛保安客氣的說道。
李斌頓時怒道:“我的家,我為什么不能進去?”
“李先生,您的房子已經被銀行查封了,門窗都上了封條,您就是進了小區,也回不了家。”保安耐心的說道。
這下,李斌傻眼了,連家都回不去了,自己該去哪兒呢?
旁邊,出租車司機等急了,忍不住問道:“我說,我這大老遠的把你送回來,你不會連車費都掏不出來吧?”
“這個…要不,你把電話借我,我叫朋友給我送點錢過來,到時候我給你三倍車費。”李斌急切的說道。
司機無奈的掏出手機:“遇見你,算我倒霉,趕緊打,超過五分鐘我可是要收費了。”
有道是患難見真情,平時李斌身邊的朋友不少,吃吃喝喝的,洗個澡,按個摩,關系都很不錯,可今天他才知道,人要是落魄了,連狗都不睬你。
他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可愣是沒有一個人愿意過來幫他的,氣得他差點把司機的手機給摔了。剛把手揚起來,司機眼疾手快的把手機搶了回來。
“你特么瘋了?這是我的手機,你有氣也不能摔我手機呀?”司機罵罵咧咧的說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就沒看黃歷呢?遇上你這么個喪門星,算我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算了算了,車費我也不要了。”
司機轉身上車要走,李斌急了,劈手把保安腰間掛著的甩棍搶了過來,把司機和保安倆人都嚇一跳。
“你…你想干什么?”司機緊張起來,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眼前這位已經一無所有了,什么事兒干不出來?
他是光腳的,可自己是穿鞋的呀,哪怕是把車劃個道子,那也是自己遭錢,惹不起呀。
保安更是急了,這要是有個什么事兒,自己肯定脫不了干系,到時候,飯碗可能就保不住了。當下,他急忙道:“李先生,你冷靜點,有什么話好好說,大不了,打車錢我替你支付了還不行嗎?”
“哈哈哈哈哈!”李斌大笑起來,把兩人笑得心里發毛。心說,這老家伙不會是受了刺激,神經失常了吧?
笑了半天,李斌竟然哭了起來,嗚咽著說道:“想我李斌,叱咤商場三十余年,沒想到,今天卻要一個保安來給我支付車費。哈哈哈,我都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
“那個,李先生,剛才是我口無遮攔,您別介意。”司機的口氣也軟了下來,說道,“這樣,就當交個朋友,車錢我不要了,真的,咱們以后再會…”
“站住!”李斌怒喝道,“我堂堂御醫坊董事長,會差你這幾個車費?你等著,我馬上就把錢給你。”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啊!”司機話沒說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雙手捂住嘴,驚駭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就在剛才,李斌竟然把甩棍對準了自己的嘴,狠狠敲了下去,當他低下頭,捂住嘴的手顫抖著慢慢攤開時,手心里赫然放著兩顆沾滿鮮血的牙齒。其中一顆牙齒金燦燦的,很明顯是顆金牙。
李斌滿嘴鮮血,卻渾然不覺疼痛,伸出顫抖的左手,輕輕捻起那顆金牙,遞給司機,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顆金牙,就當做給你的車費了,行嗎?”
“這…這…”司機有些為難了,哪有坐車用金牙付賬的?還有,這也太血腥了。
“拿著!”李斌不由分說的把金牙塞給司機,冷笑道,“我李斌就算落魄了,也不需要你們同情。”
說完,他把甩棍扔給保安,轉身蹣跚的朝遠處走去。
從那以后,燕京市就多了一個乞丐,可他不要人家的施舍,每天從垃圾箱里翻撿食物,困了就找個背風的地方睡覺,臉上臟兮兮的,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就是曾經那個,叱咤風云的御醫坊醫藥集團董事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他為了一己私欲,欺騙了多少無辜少女?毀了多少人的幸福?而今天,他也終于得到了應得的報應。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這天,終于到了趙玉鳳等人開庭宣判的日子,包括趙玉鳳、曹鐵柱在內,涉案人員高達二十四人,在燕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接受宣判。
楚凡帶著梁曉翠和卞輕舞,戴著墨鏡,低調進入審判大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不長時間,和梁曉翠一樣的那些受害者,和楚凡他們差不多裝扮,像怕被人知道似的,一個個戴著口罩、眼鏡,進入審判大廳,三三兩兩的坐下來。
最后,曹雪玫也來了,讓就坐在了最后一排,剛坐下,眾多身穿黃色馬甲,手上戴著手銬,腳上還戴著腳鐐的犯人,被一個個帶進來,排在前面第二位的,赫然就是她的父親——曹鐵柱。
半個多月不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垂頭喪氣的低著頭,行尸走肉般跟著隊伍,走到最前面,排成兩排。
在他們每個人身后,都站著一名持槍的防暴警察,誰敢有異動,子彈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打爆他們的腦袋。在這種形勢下,誰還敢不老老實實的?
很快,審判長帶頭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名審判員,在高臺上落座,開始陳述眾人犯下的罪孽。期間,旁聽席上的女人,幾度控制不住情緒,掩面哭出聲來。
沉冤得雪,她們這是喜極而泣,也是和自己悲慘的過去告別。從今往后,她們終于可以放開一切,開始享受生活了。
最后,審判長開始宣讀,對眾多罪犯的量刑,主犯趙玉鳳,犯下強女干罪多起,并間接導致三人死亡,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主犯曹鐵柱,犯下多起強女干罪,性質惡劣,不知悔改,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其余的眾多犯人,最輕的也判了十年,這場深埋十幾年的大案,終于沉冤得雪,涉案的犯罪分子,也終于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審判還沒結束,梁曉翠就站起身來,楚凡也趕忙起身,托著她的胳膊,輕手輕腳的從后門走了出去。剛出門,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呼喊:“等一下!”
楚凡三人回過頭,見一個身材高挑,臉蛋被深色太陽鏡擋住的年輕女人,快步走了過來。
“是你?”楚凡掃了她一眼,她的身份自然一目了然,正是曹雪玫。楚凡嗤笑道,“你還真來了,怎么樣,我沒冤枉你爹吧?”
“對不起!”曹雪玫對著梁曉翠深鞠一躬,誠懇的說道,“我知道,我的一句對不起,彌補不了我父親對您造成的傷害,可他已經為此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作為他的女兒,我只能說聲對不起,希望您能原諒他。”
梁曉翠深深看了她一眼,顫聲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楚凡,我們走!”
“輕舞,你先帶阿姨上車。”
楚凡把車鑰匙扔給卞輕舞,轉過頭對曹雪玫說道:“雖然你爹和你弟弟的人品都不怎么樣,但你這個女人的人品還可以。即便我們成不了朋友,但也算個熟人吧。作為一個熟人,我給你一句忠告,盡早離開太子,否則,早晚有一天你會和你爹一樣,被送進監獄。”
說完,楚凡不再理會曹雪玫,轉身快步朝卞輕舞兩人追去。
當天下午,卞奎一家就踏上返程飛機,回東山省的小漁村了。回市里的路上,楚凡琢磨,是不是給外公買點什么禮品,否則,去了還不對被打出去呀?
回燕京市半個多月了,他一共就去了兩次,還是火燒眉毛一般,坐一會兒就走,比一號首長還忙。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楚凡也終于輕松下來,再不去看看老爺子,非挨罵不可。
在路過一家高檔禮品店的時候,楚凡下車走了進去,可這里的東西,包裝漂亮,質量卻真不怎么樣。以蕭老爺子的地位,家里喝的肯定是特供的煙酒,外面賣的這些大路貨怎么比得上?
對了,買點好茶葉,外公肯定喜歡。
楚凡出了禮品店,開始滿大街找賣茶葉的商店,結果,商店沒找到,卻遇到一個挑著擔子賣散裝茶葉的少女。他只是開車一走一過,就聞到一股清香的茶味兒,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這什么茶,還沒沖泡就這么有味道,要是用開水泡了之后,味道肯定更濃。楚凡二話不說,在路邊就把車停下了,招呼一聲,三兩步來到少女跟前。
“美女,你這茶葉怎么賣的?”楚凡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少女挑著的擔子里,分別用徑直的小竹簍盛放著好幾種茶葉。以楚凡這種喝茶如牛嚼牡丹的主,茶葉就是茶葉,他是分不出什么品種的。
“誒,別抓!”少女突然嬌喝一聲,把楚凡要抓茶葉的手拍開,沒好氣道,“你這人怎么這么冒失啊,茶葉是不能用手抓的,你懂不懂啊?”百镀一下“爪机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