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習俗
“阿凡哥，這是我阿爹年輕時穿的衣服，你先將就著穿上吧。”
就在楚凡洗完澡的時候，紫煙也捧著一疊衣服走過來，側過臉，把衣服從門板上遞過去。
之前，楚凡把人家看光光了，現在，雖然隔著門板，可楚凡還是覺得別扭，老臉都紅了，連忙把衣服接過來。可等衣服拿到手，他就傻眼了。
這都什么和什么呀？
紫煙給他拿的是苗疆的傳統服裝，那種手工織出來的老粗布，用土法浸染出來的藏青色，外表不怎么樣，卻很結實、耐磨。而且，精美的手工刺繡，還有細密的針腳，讓這件衣服變得珍貴許多。
可問題是，這種苗疆傳統服裝，和楚凡平時穿的衣服大不相同，他竟然不知道怎么穿了。如果不是沒穿褲衩，他肯定會厚著臉皮問問紫煙姑娘，可現在，他臉皮再厚也說不出口啊。
好在，紫煙可能也知道他不會穿這種衣服，在外面解釋給他聽，他這才勉強把月白色的襯褲找出來，先穿在身上，這才打開門，走出來。
“你們苗疆的衣服太繁瑣了。”楚凡低著頭，費勁的系著扣子。這種服飾上的扣子是全手工制作的，不但緊、還多，密密麻麻一排，至少有二十多個。
一件衣服而已，至于弄這么多扣子嗎？穿費事，脫更費事。
紫煙的臉蛋紅撲撲的，上前幫楚凡把扣子系上，讓楚凡泄氣的是，自己半天也系不上一個扣子，可在她靈巧的小手擺弄下，一個個扣子很輕松的就系上了。不服不行！
沒多久，一個濃眉大眼的苗疆小阿哥，就展現在她面前，讓她更是喜上眉梢，幫楚凡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后退兩步，笑道：“阿凡哥，你穿上這套衣服，比阿爹年輕時還俊哩。”
“沒辦法，誰讓哥長得帥呢？嘿嘿！”楚凡的自我感覺也很好，這衣服簡直就是為哥量身定做的，太合適了，就是這衣服上的圖案有點夸張，竟然用金線繡了一條龍，感覺有點怪怪的。
紫煙咬著嘴唇，聲音微微發顫的問道：“阿凡哥，這衣服…你喜歡嗎？”
“喜歡，我太喜歡了。”楚凡頭都沒抬，自顧自的在身上打量，隨口問道，“你們這兒有沒有賣的？等我走的時候，多帶幾件回去。”
紫煙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變得蒼白如紙，眼睛黯然傷神，卻強撐著笑臉，勉強說道：“我們這兒的衣服是不賣的，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親手做給你。”
“那就不用了，太麻煩。”楚凡的話剛說完，紫曼就從屋里出來了。
“阿姐！”紫曼遠遠的叫了一聲，快步跑了過來，見到楚凡此時的造型，頓時眼睛一亮，驚喜道，“小阿哥，這身衣服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真帥氣。”
“那是必須的。”楚凡得意洋洋的叉著腰，很想大笑幾聲。人要衣裝不假，但也要人長得帥才行。不信你給王麻子穿上一套試試，再好的衣服也是白搭，麻子還是麻子、坑還是坑。
不等紫曼開口，紫煙突然拉住妹妹，淡淡說道：“時候不早了，阿凡哥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望著姐妹倆離去的背影，楚凡感覺很納悶，怎么苗疆的女孩子一陣風一陣雨的？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就生氣了呢？我也沒招惹你們吶？
既然想不明白，楚凡也懶得想那么多，自顧自的回到房間，在紫煙的床上躺下，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出神。這時，房門開了，谷風叼著眼袋走了進來。
“大叔，你還沒睡呢？”楚凡趕忙坐起來，打聲招呼。
谷風在紫曼的床上坐下，說道：“紫煙姐妹去和她們母親一起住了，我和你在她們的房間住一宿。抽煙嗎？”
“整兩口。”楚凡也不客氣，接過谷風遞來的旱煙袋，放嘴里抽了一口，頓時，一股辛辣的煙沖進肚子，在肺內循環一周，從鼻孔噴出來。
“好煙，用酒噴了，味道很不錯。”楚凡夸贊一句，又抽了一口。
他這種抽法，看得谷風心驚肉跳，要知道，他抽煙是不往肚子里吸的，俗稱吧嗒煙，就是抽一口吐一口，煙從煙袋桿進入口腔，就直接吐出去了，沒有一個像楚凡這樣，還往肚子里吸的。
如果換成是谷風，只需一口就能抽迷糊了，勁兒太大了，一般人可享受不起。可楚凡卻像沒事兒人一樣，谷風終于相信，楚凡不簡單。
“年輕人，你是想去拜月教吧？”谷風沉吟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楚凡也沒遮掩，很干脆的點頭道：“沒錯，我就是去拜月教，我老丈人和丈母娘被抓了，就關在拜月教里，我得去救他們。”
“什么？”谷風騰地站起來，怒道，“你已經成親了？”
楚凡愕然道：“對呀，怎么了？”
還怎么了？谷風真想上去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來。你個敗家玩意，結婚了你穿我衣服干什么？難道看不出來，那是我結婚時穿的衣服嗎？
突然，谷風瞪大眼睛，失聲問道：“你要救的人，是一男一女，還是夫妻？”
“您這話問的，我老丈人和丈母娘，不是夫妻是什么？”
“他們…四十多歲？還有個女兒？”
“大叔，您沒事吧？”楚凡心說，這老頭好像腦子有毛病，他們沒有女兒，我媳婦哪兒來的？
谷風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你要找的人，是前任圣女唐蓮夫婦吧？”
楚凡頓時驚喜道：“大叔，你認識唐蓮？那是我丈母娘啊，你知道她被關在什么地方嗎？”
真的是，他真的是來找唐蓮的。
谷風絕望的閉上眼睛，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好半天他才睜開眼睛，說道：“我知道唐蓮夫婦被關押的地點，但我不會告訴你，也不會讓紫煙給你帶路的。”
“為什么？”楚凡皺眉道，“我救了你兩個女兒，難道只是讓紫煙給我帶個路都不行嗎？”
“就因為你救了我兩個女兒，我才更不能讓你去送死，你明白嗎？”谷風大聲喊了起來。
頓時，隔壁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只穿貼身褻衣的母女三人，都光著腳跑了過來。
“怎么了？”紫煙急忙擋在楚凡面前，急切道，“什么送死？你們到底因為什么，怎么還吵起來了？”
“阿爹，你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嘛。”紫曼拉著阿爹的胳膊，讓他在床上坐下來。
兩女的母親看上去還很年輕，長得和姐妹倆有六分相似，看得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女人。而現在，雖然已經成為兩個女孩的媽媽，但她卻依然風韻猶存，絲毫沒有因為操勞而過早的衰老下去。
她們母女三個，都穿著月牙白的貼身褻衣褲，唯獨不同的是，母親的肩膀上還披著一件外衣。見到楚凡，她的眼睛也是一亮，頗有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尤其是這套衣服，是當年她和丈夫結婚時，谷風穿的，現在穿在楚凡身上，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谷風，一樣的瀟灑帥氣。
“他爹，小阿哥是客人，還救了咱們的女兒，你好好和人家說話。”紫煙母親耐心勸道。
谷風一瞪眼，大聲道：“你們女人家家的，知道什么？他已經成親了，這次去鳳凰寨，是要去救被關押二十年的圣女唐蓮夫婦，這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他爹，你小點聲。”紫煙母親被嚇一跳，連忙過去把窗戶門都關上。這事兒要傳出去，可能會給他們家都帶來滅頂之災。
紫煙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了，她萬萬沒想到，她剛剛喜歡上的男人，竟然已經結婚了，媳婦更是前任圣女唐蓮的女兒。
這么多年來，拜月教，乃至整個苗疆的人，都在追查唐蓮女兒的下落，就因為唐蓮、唐琴兒這一脈叛逃的原因，拜月教圣女之位一直虛設，為的就是把唐蓮的女兒抓回來，接任圣女之位。
只有這樣，才能洗刷她們母女、祖孫四代人，帶給拜月教的恥辱。
整個苗疆的人都在尋找唐蓮的女兒，可現在，楚凡竟然自己跳出來，還要主動送上門去，這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以為，你能把那怪獸打跑就天下無敵了嗎？”谷風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卻依舊憤怒，“狂妄，自大！你知不知道，那頭怪獸就是拜月教大巫師豢養的寵物？大巫師連那么強大的怪獸都能降服，想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
谷風噴了楚凡一臉口水，見他不出聲了，這才慢慢冷靜下來，深吸口氣，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送你離開苗疆，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還有，馬上把這套衣服脫下來，我女兒是不會嫁給你的。”
“什么什么？”楚凡以為耳朵出現幻聽了，連忙追問，“你女兒嫁給我？誰說的？我們才剛認識啊。”
紫煙母親無奈說道：“在我們苗疆，男孩子要是穿上女孩送的衣服，就表示她喜歡你，如果這件衣服是她父親結婚時穿的新衣，就表示她要嫁給你。你穿上了這套衣服，就表示你愿意娶她。”
楚凡瞪大眼睛：“我哪知道這些呀？這不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