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兒到新德里機場,開車需要十幾個小時。路上,十有會遭到曼哈迪的盤查,甚至是巴塔拉伊父親的阻攔。”
夏嫣然嚴肅的說道:“另一條路是從這里往東北走,到印度的錫金邦首府——甘托克,從那里翻過喜馬拉雅山,我們就回到華夏了。雖然耗費的時間可能要長許多,但走這條路的風險要小得多。”
“那就去甘托克!”楚凡果斷的做出決定。
在那爛陀寺,楚凡干掉了曼哈迪的人,讓曼哈迪顏面大損,還帶走了最重要的經書,他怎么可能放過楚凡他們兩人?以他父親在印度的影響力,恐怕,現在整個印度的軍隊與警力都在全力搜尋楚凡兩人的下落,機場、車站更是重中之重。
在這種情況下,他倆想悄無聲息的逃出去,概率幾乎為零。
走甘托克卻恰好相反,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選擇這樣一條路,畢竟,他們需要翻越高不可攀、兇險萬分的喜馬拉雅山,才能回到華夏。
出乎兩人的意料,在前往甘托克的主干道上,竟然有軍隊設卡攔截,以他倆的華夏人面孔,肯定會被一眼就認出來。楚凡兩人還不能動手,否則,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曼哈迪那里,往后的行動會更加艱難。
“怎么辦?”夏嫣然把車子開進一個岔道口,但這條路不對,根本繞不過去。
“棄車!”
楚凡下車,等夏嫣然也下了車之后,他愣是把轎車舉起來,扔進一旁的麥田。有綠油油的麥子遮擋,短時間內,這輛車是不會暴露的。
隨后,楚凡帶著夏嫣然悄悄潛行回到主干道路旁,等了有半個小時,終于有輛運輸車開了過來。在貨車開過去的剎那,楚凡兩人迅速出動,敏捷的竄上貨車車廂。
貨車司機哼著歌,大搖大擺的開了過去,很快就被設卡攔截的軍隊給攔住了。
“長官,我是個長途司機,車上都是酒水,您行個方便…”貨車司機笑嘻嘻的拿出煙來,卻被為首的軍官冷冷的推到一旁。
軍官嚴厲的喝道:“給我搜!”
頓時,有兩名全副武裝的戰士竄上車,一陣翻找,對軍官搖了搖頭。
軍官探頭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落在里面那十幾個大號橡木酒桶上,以這酒桶的型號,塞個人并不是問題。
“把酒桶打開!”軍官厲聲喝道。
貨車司機被嚇一跳,急道:“長官,這不能打開呀,里面裝的都是最名貴的葡萄酒,打開就全毀了…”
“滾開!”軍官毫不客氣的把他推開,厲聲喝道,“把酒桶打開。”
“是!”
兩名戰士不敢怠慢,合力啟開一個酒桶的蓋子,一股濃郁的酸澀酒味就飄散出來。一個戰士還伸手在里面攪了攪,確認什么也沒有之后,把蓋子扣上,再開第二個。
貨車司機都要哭了,連連央求道:“長官,不能再開了,這酒是甘托克市市長訂的,出了岔子,我擔當不起呀。”
“再廢話我一槍斃了你。”軍官用槍指著他的頭,惡狠狠的把他推開,絲毫不為所動。
酒桶接二連三被打開,貨車司機欲哭無淚,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面對這幫不講道理的官兵,他一點轍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可都是錢吶,要是讓他賠償的話,把他老婆孩子都賣了也賠不起呀。
很快,酒桶就剩下一個了,兩名戰士正要開啟酒桶的蓋子,軍官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馬上大聲招呼道:“快,在吉塔村后山的寺廟里,發現大量尸體,兇手一定是那兩個華夏人,馬上過去增員。”
頓時,車上的兩名戰士跳了下來,催促貨車司機趕緊走。隨后,軍官帶著一隊人馬迅速趕往寺廟,留守這里的警力少了大半,只剩下十幾個警察在這里敷衍了事。
貨車司機把被開啟的酒桶都蓋好,罵罵咧咧的開車繼續上路。在開出幾百米之后,最后一個酒桶蓋子突然被掀開,夏嫣然先探出頭,然后靈敏的跳了出來。
緊接著,楚凡也從酒桶里跳出來,揉了揉腰,埋怨道:“看你挺苗條的,可你身上的肉咋這么多?擠死我了。”
“你還敢說我?”夏嫣然又羞又怒,剛才倆人蜷縮在一個酒桶里,她整個人幾乎都貼在楚凡身上,能清晰感覺到他身體每一處的變化。她都沒嫌楚凡惡心,他竟然還倒打一耙。
怪我肉多,我還嫌你零件礙事呢。
夏嫣然揉了揉胸,還好,沒被擠壞,否則,非把他切了不可。
“你站崗,我先休息一會。”夏嫣然懶得理他,在里面清理出一塊空地,一屁股坐下去,靠在車廂上,閉上眼睛。
外面有各種酒水箱子遮擋,就算把車廂門打開,也很難發現兩人的身影。但還是要保持警惕,誰知道會遇到什么變故?
貨車的速度自然不能和楚凡兩人自駕的車速相比,但勝在安穩,楚凡倆人在車廂里藏了一天。終于,在晚上九點多鐘,到達了印度北部最大的城市——甘托克。
趁著車子還沒到達目的地,楚凡倆人輕松跳下貨車。
“這就是喜馬拉雅山吧?”楚凡抬頭看了眼山頂,說道,“翻過這座山,我們是不是就回到華夏境內了?”
“理論上是這樣,但你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然后再跟你逃命?”夏嫣然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當先朝前走去。
看她東張西望到底樣子,好像還要找個像樣的酒店,好好的吃一頓,楚凡急忙道:“大姐,我們不是來旅游的,就我們倆這形象,萬一被人認出來…”
“你就放心吧,這里華夏人很多的,沒人會懷疑到咱們倆身上。”夏嫣然突然一指前面的飯館,興奮道,“喝點羊雜湯吧,暖融融的,一會兒爬山也有力氣。”
楚凡真弄不明白,她一個女孩子,怎么會喜歡喝這東西?不過,這次夏嫣然不計后果的陪他來印度找舍利子,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人家。既然她喜歡羊雜湯,那就喝吧,管飽!
但很快,他就喜歡上這東西了,真是太鮮美了,濃濃的羊湯,切碎的羊雜,再撒上蔥花,熱氣騰騰的,喝一口渾身都冒汗,暖融融的,別提有多舒坦了。
吃飽喝足,倆人又購買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以及一些食物和水。雖然,倆人的實力都不弱,但誰也不敢保證會遇到什么未知的風險,所以,這也算是有備無患吧。
除了兩個大背包之外,倆人分別穿了一件羽絨服,在這個地方,中午可能要穿裙子,但到了晚上,滴水都能結冰。所以,羽絨服是必須要穿的。
準備妥當之后,倆人找個僻靜的地方,離開甘托克市區,扎進山林,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高山進發。
他們這算是偷渡,所以,不能從開辟出來的山路翻山,不過,倆人也不必緊張,只要避開印度方面的邊防軍,到了華夏地界,就徹底安全了。
倆人一走就是大半宿,楚凡在前面開路,曾經的神器龍魂斷劍,愣是被他當成了砍柴刀,凡是阻礙兩人腳步的荊棘藤條,還有橫七豎八的枝干、灌木等等,都被他清理干凈,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山頂。
這里,幾乎寸草不生,背陰坡的地方還留有厚厚的積雪,都已經凝結成冰了。
“難怪這里會這么冷。”楚凡搓了搓手,問道,“渴了吧?喝點水!”
不等夏嫣然從背包里把水掏出來,楚凡已經從懷里摸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喝這個,還熱乎呢。”
夏嫣然一愣,遲疑了一下,才把水接過來,仰脖喝了幾口。果然,水溫熱的,喝到肚子里暖和了不少,這要是冷水喝下去,非肚子疼不可。最關鍵的是,她恰好來了親戚。
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對不對,一定是湊巧…
突然,楚凡閃身擋住夏嫣然,厲喝道:“誰?出來!”
夏嫣然遽然緊張起來,四下打量,可她愣是一個人都沒看到。
“楚凡,你發現什么了?這大半夜的,還是山頂,哪有人吶?”
楚凡盯著前方一塊凸起的巨石,冷聲道:“威亞斯,既然來了,就要躲躲藏藏了,有失你婆羅門掌教的身份。”
在夏嫣然震驚的眼神注視下,巨石后面緩緩走出一個身穿白色僧袍,長發披肩,目光炯炯有神的印的僧侶。他看上去年紀應該超過五十,可面色紅潤,眼神清澈,又好像只有四十歲,甚至更年輕一些。但他的頭發已經花白,顯然他已經不年輕了。
“大梵天神,果然不同凡響。”
威亞斯的華語比他女兒還要流暢,如果只聽聲音,誰會相信他是印度人?可他赤著腳、耳朵上還戴著兩只碩大的金環,皮膚黝黑,怎么看都不像是華夏人。
“但我很好奇。”威亞斯一挑眉,“我躲在那,沒有人能夠發現我的存在。可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楚凡冷聲道,“直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威亞斯淡淡笑道:“別緊張,你們對我女兒有救命之恩,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不過,你是我婆羅門的大梵天神轉世,就應該留在印度,輔佐我,把婆羅門發揚光大。”
“想讓我留下,輔佐你?”楚凡冷笑道:“你還沒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