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海之大(下)
葉展攥著手中的饅頭，胡吃海喝的往口里填了幾口，從行李箱中掏出自己從葉家帶出來原本打算在火車上喝的半瓶水，結果在火車上沒喝到帶的水，所以到現在也一直都在葉展的行李箱中，將手中的水瓶湊到嘴邊，咕咚一陣，冰涼的饅頭加上冰涼的水，葉展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離家之人的苦。不過這種苦不用幾天就會結束的，只要找到的王明，不但能救出自己的父親，而且也會讓自己結束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
可是關鍵是這王明現在在哪里？要是王明知道自己來找他還好，他能來接自己，哪怕是王明來找自己，一眼就能認出葉展的樣子，不用問那個面黃肌瘦，個子不高，而且頭上還插著兩根草的孩子，便是葉展了。
葉展抓起放在一邊的鞋，看了一眼腳后跟上的血泡，比起昨天晚上小了一些，試探著穿上鞋，看了看天馬上就要亮了，葉展趕緊收拾起所有的衣服，塞進旅行箱里，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要不早點出來，待會兒該碰上晨練的老人了，一會兒自己還想向他們問路呢，腰肢被人看見昨天夜里睡在草叢里，說話該難為情了。
果不其然，葉展拖著行李箱，順著那條大路，沒走兩三步，就碰上一群晨跑的老人。葉展趕緊走上去，將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一邊。“大爺們，向您打聽個事情，您課聽說過霞石路？”
“什么，什么石路？”那人看起來有點耳背。
葉展從懷里掏出信封，放在那位老人的面前，又重申了一遍“大爺，是霞石路…”
“這個地方？貌似聽說過，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啊…小伙子，你再問問別人吧…”老人沒停住腳步，抓緊步伐趕前面的同伴去了。
葉展揣起信封，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不知道霞石路在哪里的人，不過這個人不同于以前的人，以前的人是一點都不知道上海有霞石路這個地方，但是這個人貌似知道，但是記不清楚了，沒辦法！老年人嘛，記性難免會有些差，自己再找人問問看看吧！
“霞石路？”“沒有聽說過，我在上海生活了近五十年了，不知道上海還有這么個地方啊…”葉展再上前攔住一個正在路邊涼亭里遛鳥的老大爺，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回答他。
霞石路！你到底在哪里啊！不知不覺中葉展已經離開昨天晚上睡覺的草叢幾里地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腳后跟黏黏糊糊的，似乎踩到什么液體物質了，不用多想，葉展也知道一定是自己腳后跟上的血泡被磨破了，現在黏糊糊的液體，一定就是血泡里面的血。想到這里，葉展也沒有停住腳步，反正血泡已經被磨破了，索性就不去管它了，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找到父親的故交王明，讓他想想辦法設法救出父親才是。
葉展忍著痛疼拉著行李箱，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每碰到一個晨練的人，葉展總是要上去問問，問了一個早上，也就僅僅聽過那么一個人聽說過霞石路但是又記不起來了。葉展就想再等著那個晨練的人轉回來再問問看看，看看能不能記起什么。可是等了好半天，那個老人也沒有回來，碰見一個人好像是和那人一起晨跑的，葉展上前問了一句，那人說道：“老王頭，是住在那邊的，我們每天早上晨跑跑到路這邊，然后再跑回去，我的家是在那邊，所以要再跑回去，他們幾個家都在那邊了，當然就不會再回來這里了。怎么了，小伙子，找老王頭有什么事情嗎？”
“沒有，沒有事情，我就是想找剛剛那位大爺問個事情，他剛剛說知道霞石路這個地方，但是又說記不起來了，我想找他仔細想想看看，晚輩著急去霞石路找人。”葉展將自己的來意全部吐露給老人。
“霞石路啊…這個地方還真是沒有聽說過，不過，老王頭可能知道，他年輕的時候送過報紙，不過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們每天早上都會來晨跑的，你明天再來找他吧，他一會兒得去醫院照顧他妻子了，估計是不會有時間接待你了。”老頭一句話講明白了葉展剛剛心中的疑慮，為什么那個大爺連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就往前追同伴去了，原來是想早點結束晨練，好去醫院照顧自己的老伴啊！
“好的，大爺您先忙著吧！”葉展微笑著送走了那人，自己則拉著行李箱到了路邊坐下，剛剛和這人說話的時候，葉展就感覺自己的右腿在打顫，不是因為走多了，而是因為自己右腳下的血泊破了，那個地方不時的傳出痛疼感，一陣一陣的，慢慢的便酸麻了自己的右腿。那人走后，葉展便再也支持不住了，趕緊跑到路邊脫下自己的鞋子一看，右腳后的位置襪子上全是血看看鞋里也是黏黏糊糊的全是血。
擦了擦鞋里的血，換上一雙新襪子，摸索著穿上鞋。葉展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意妄為了，就這樣坐在路邊一整天，一直到晚上路燈再次降臨，葉展趁著沒有經過的時間，拉著行李箱又到了身后的草叢中，與昨日的草叢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個地方的草叢稀薄，不像昨天晚上的那塊地草叢茂盛，不過葉展也沒得選擇。只想在這里再住一宿，明天早上再等著今天晨跑的那個老王頭，希望通過他，能找到王明。
就這樣想著，葉展就緩緩的進入了睡眠。一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昨天的那個時候。一夜下來，竟也沒有昨天的噩夢，睡得想當舒服，腳下也不像昨天那樣疼了，就那個被磨破血泡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疤了，不過因為時間太短，現在也只是軟軟的一層而已，但是葉展沒有時間等它結全疤，現在來說，也只能這樣了！
葉展試探的穿上鞋子，輕輕的碰了一下正在結疤的地方，一陣鉆心的痛！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將昨天晚上鋪蓋的衣服全部塞進了行李箱，就坐在路邊等著昨天遇到的老王頭。
一陣嘻嘻哈哈的大笑聲從遠處傳來。
葉展定睛一看，不錯，就是昨天早上的那群人，中間那個穿著白色秋衣的人，便是昨天遇到的老王頭。
“大爺，您還記得我嗎？就是昨天向您問路的那個人，因為就只有您聽說過霞石路這個地方，所以我又來找您了，您看，我是有急事到那邊找人，您能不能幫我仔細想想看看，告訴我大體位置也行啊…”葉展知道老人趕時間，想早點晨練完去醫院照顧老伴，所以說的很快，也想盡量幫老人節約時間。
“嗖，是你啊…怎么不記得，記得你，霞石路啊，是以前的老上海改造之前的西部舊城區的一條老街，當年我送報紙的時候，經常有人訂報紙，因為那個地方路沒有精修，而且都是土路，每逢一下雨天都是泥濘不堪，所以送報紙的時候，那個地方我是最不喜歡去的，而且每家每戶都住好多人，有的一棟樓上住上幾百戶人，現在舊城區改造了，那條街還在不在我也就不是很清楚了，我所說的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希望會對你有點幫助吧。你要是想找那個老地方，就隨便打個車告訴他去西部老城區，找第九條尾巷子，那第九條尾巷子就是你要找的霞石路了。”
“謝謝您，謝謝您大爺。”葉展來到上海兩天，終于找到了自己需要找的霞石路，地方應該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不過能不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聽到老人的指點，葉展在路上攔了一輛車，按照老人叮囑的，跟司機師傅說去西部舊城區到第九條尾巷子，看來司機師傅是知道那個地方的，沒說話，順著一條大路開了出去。
葉展在心里有點生王明的氣，寫了個霞石路讓自己這一頓好找，還不如寫個西部舊城區第九條尾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