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嬸,我想要一塊地,自己種點東西。”
這天,周鳴找到夏嬸,說了一個事情。
“地多著呢,但你想種啥?”夏嬸不解問。
“種點糧食。”
“糧食,家里還有好幾缸呢,夠吃好一陣子了。”
“我不是種來吃的,我要搞一塊試驗田,做產量試驗。”
“試驗田…產量實驗?”
夏嬸一臉迷茫,不知道周鳴說的是什么,但還是把他帶到了地頭,在眾多撂荒的土地中,任他選了一塊。
本來周鳴還擔心,這些荒地都是有主的,不能隨便種,但夏嬸告訴他,村里的荒地都是可以隨便種的,好地就不行了,得等撂了荒之后,如果原主人不繼續種,你才可以隨便用。
這時周鳴才知道,由于這個位面無盡廣闊,土地相當廉價,不受重視,只要你種的過來,地想怎么圈都行,地主階層有,但佃農階層,幾乎沒有。
倒是為了爭奪獵場,林堡村與周圍幾個村寨,常因獵物歸屬發生摩擦。
于是在大面積的荒地中,周鳴找了一塊殘余地力尚可,距離溪流不到10米的好地,圈了一畝下來,開始做產量試驗。
種田,說起來只是兩個字而已,但做起來,卻是一個系統工程。
首先是翻耕,就是一項重體力活。
因為沒有大型耕牛可以用(即便有,也主要是用來拉貨的,根本不會耕地),周鳴是先用一種堅硬木料,造了一架木犁后,再扛到地里,自己充當“人力耕牛”,完成了翻耕工作。
這個過程中,負責扶犁的夏小燕異常心疼,好幾次在周鳴停下歇息的時候道:“山河,我們還是別干了,家里的麥子多著呢,不用你再種了。”
她以為周鳴是不想看她阿爸的臉色,打算自己獨立。
“我不累。”
周鳴搖搖頭,他修煉有一小陣子了,已頗有效果,爆發狀態下一牛之力是可以使出來的,但不能長久。
所以這一畝地的翻耕工作,花了他兩天時間。
其次就是選種和播種了。
找夏嬸借了100斤麥子,通過幾種方法,選了10斤良種出來,再利用自己打制的小型播種耬車,拿到地里,小半天不到,就完成了播種工作。
種子播種下去后,夏小燕以為這樣就完了,卻沒想到,忙碌才剛剛開始。
肥料。
一個多月的時間,周鳴天天在弄這種東西。
先是建了一個廁所收集人畜糞便(這個世界有廁所,但限于城里),而后河邊的黃泥,森林里的腐殖土,爐灶里剩下的草木灰…都成了收集對象。
再把這些東西配比、攪拌、曬干,凝結成細微顆粒后,再釋撒到麥田里,正好趕上了麥苗的拔節期。
跟著周鳴忙活這些事情的夏小燕,有些埋怨他不帶她在周邊游玩算了,還得忍受村里人的流言蜚語。
“張山河是不是中邪了?最近老是做些奇怪的事情。”
“他一定是瘋了!地上的糞便都撿回家,當成了寶一樣。”
“夏叔,你快帶張山河去修士那里看看吧,他肯定是邪魔護體了,他連河里的泥都挖回家。”
“難不成還是因為田妮兒的事,讓他徹底瘋了?”
夏小燕也多次關心中透著濃濃擔憂:“山河,你沒事吧?”
“沒事啊,不必理會別人在背后怎么說,再有兩個月,大家就都明白了。”
周鳴淡淡說道,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當然,剩下的兩個月,周鳴也一刻沒閑著。
麥地里的草是要經常鋤的,至少要鋤兩次,還有在偏干旱與關鍵生長節點(如抽穗期),要給麥地澆水。
所以周鳴用他大匠級別的木工手藝,打制了一臺人力抽水機,因形似飛龍,故稱“水龍機”,用來給麥地澆水,這臺巧奪天工的水龍機,引來了數百村民的圍觀,以及全村持續多日的討論。
水龍機的面世,雖然還是有多數村民認為:張山河被那邪魔附了體,但也有部分村民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若是邪魔附體之后,人能變得如此聰明厲害,他們也想被附體一番。
再看到張山河整天在夏家后院“叮叮當當”、“哐哐哧哧”,搗鼓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給人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不少對張山河比較熟悉的村民,開始覺得他變陌生了,幾乎認不出來了。
而距離那塊麥地成熟的最后半個月,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從田邊傳來的嘖嘖驚呼。
老少娘們特有的尖細驚呼。
“哎呀娘呀!這地里的麥子長的太高了,比普通麥子高了一大截,還特別壯實!”
“我數數這條麥穗上的麥粒,1、2、3…88還是86來著?我快數暈了,一般的麥子有四五十粒就不錯了!還每粒都那么飽滿!”
“等這塊地收割了,不知道能打多少斤麥子?700斤,800斤?看起來好像不止。”
“這真是那張山河種出的地?他不是沒怎么下地干過活的人么?他隨便種一種,就能把地種成這樣子?”
“老娘是種了四十幾年地的好手了,竟然有人種的地超過了老娘,還是個男的?”
“看張山河種的這地,他那是什么邪魔附體,分明是神仙附體,種地神仙附體!”
等到試驗田里的金麥完全成熟,準備收割的這天。
陽光明媚,天清氣爽。
微風徐徐,非常舒適。
全村的老少娘們,以及部分的老少爺們,足足三四百號人,團團圍在這塊麥田旁邊,交頭接耳,嘖嘖稱嘆,紛紛猜測產量。
“800斤肯定有。”
“900,至少900斤!”
“900斤以上,但不會超過1000斤。”
“我覺得會超過1000斤,而且在1300以上。”
“1300?這不可能,我們種一畝地也就收500來斤,這一塊地,抵得上我們種兩塊?”
“老娘也是不信,最多1000斤!”這位婦女抱著胳膊,一臉不服。
手上拿著把鐮刀的周鳴,站在地頭,望了眼面前的麥地,金燦燦一片,再對旁邊前來幫忙的幾個嬸嬸點點頭,開口道:“開始收割吧!”
“好嘞!”
幾位嬸嬸俯下了身子,揮舞著鐮刀,握著麥稈的根部,一把把地將其割倒,手法干脆又利落,臉上帶著笑容。
熱火朝天的場面,甚至引得不少圍觀者手癢,也拿來了鐮刀,加入了收割大軍中。
麥地收割到一半,因為周鳴的早早提醒,夏叔跟他的兒子夏虎,把家里兩臺木制裝置扛了過來,放在了麥田中。
兩臺裝置,一臺是脫粒機,用于麥子的快速脫粒;另一臺是風車,處理麥粒中混雜的碎葉與空粒,得到較為干凈的麥粒。
兩臺裝置一露面,便引起大量注意,感到十分驚奇,因為脫粒機的效率,是普通打谷機的十幾倍,省了許多力不說,脫粒的更為徹底。
風車則給予了人們很多啟發,原來麥粒中的雜物,還能這樣處理,既高效又省力。
小半天的忙碌結束。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
這一畝地的金麥,全部收割脫粒完成,變成擺放在地上的16個麻袋后,產量,成了人們最期待關心的事情。
即便有人根據經驗,已大致猜出了產量大小,但還是把石秤抬了過來,一袋一袋地稱量后,再把數量相加。
總產量:1580斤。
該數據一公布,周圍一片轟然。
平時不怎么下地的老少爺們還好,只覺得產量很高、很神奇。
經常在地里干活的老少娘們則一臉震驚,而后徹底炸開了鍋。
“1500多斤,這…這怎么可能?”
“這一畝地,等于我們種三畝,還要多幾十斤?”
“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張山河,快過來告訴嬸嬸,你地你是怎么種出這么多糧食的?”
“張山河,我女兒巧兒就是你媳婦了,你要覺得不夠,我再把小女兒云云搭上,兩個女兒都嫁與你!”
“老娘服了,這種地,老娘是真比不過那張山河,但老娘不會甘心的,老娘一定要把那張山河的種地方法學到手,再打敗他!如果他不教,老娘適當犧牲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
這位五十來歲的壯碩婦女,粗黑的大餅臉上,露出一口歪斜的黃牙,嘿嘿地暗笑。
這天之后。
林堡村的全體村民,對張山河的觀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從游手好閑、不務正業,變成了聰明能干、勤奮刻苦。
邪魔附體,變成了神仙附體。
討人嫌的窮小子,變成了人人熱情招呼的“好少年”。
夏小燕的煩惱則增加的更多,因為一日之間,她“情敵”的數量多了無數,前來夏家提親的媒婆更是快把門檻蹋壞,這讓她心里產生了極大的危機感,也有些許的自卑,突然變得優秀的張山河,離她的距離,似乎比不優秀時拉開了一些。
而顆粒歸倉后,周鳴給林堡村全體村民的震驚,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他發明的人力脫殼機,對麥粒的脫殼效率,是石舂的數百倍。
他發明的石磨,可以將脫殼后的麥粒磨成粉,再加水揉成面,做成好吃的面條。
他還建了一座面包房,把面團烤制成松軟的面包,口感、味道,比之于原先的麥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當他把面條、面包的做法和吃法,傳授給村里的家庭婦女后,短短數日,面條、面包,就在村民的食物結構中,迅速占據了主導地位,并向周邊飛速擴散。
總之,這短短的四個月,周鳴的種種舉動,在林堡村這個村子中,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轟動,讓全體老少爺們、老少娘們,驚呆了一次又一次…
種田狂魔,當之無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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