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的對手只有陰陽師。
在登場的那一刻起,齋藤信海就知道自己的對手將是和歌山的大陰陽師,這一戰不可避免。
大陰陽師今野洋介絕對能夠算得上是一位勁敵,當對方起身的時候,自己就知道三局連捷的美夢恐怕要破滅了,僅僅贏了第一局,接下來即將是一場惡戰。
第二局是否能贏,恐怕都在五五之數。
就算打贏了,齋藤信海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至于能不能撐到第三局,東條與內藤兩家還有東京劍豪水野亮和與一些實力難測的出戰者都在場外虎視眈眈,時刻準備著撿便宜。
想到這里,清田家的供奉陰陽師臉色不禁白了幾分。
青木家主重傷落敗,這次的生死斗平添了變數,雖然知道當下的局面無可避免,但是齋藤信海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場。
此時此刻他要是不站出來,清田與青木兩家就徹底輸了。
至于青木家主的孫子青木大成,這小子冒失莽撞的模樣,看上去就不是一個靠譜的,根本就不能指望。
“麻煩了!是大陰陽師今野洋介,和歌山的那些混蛋只會落井下石。”
清田十二郎轉過頭望向僧人不如,當即恭恭敬敬地雙手合什道:“不如大師,下一場請您…”
他話還沒有說完,青森縣僧人不如卻抬手擺了擺,搖搖頭說道:“貧僧不入紅塵,抱歉了。”
和尚站起身,雇傭兵“女騎士”朱莉也站了起來,笑意盈盈的抱住不如的胳膊,兩人繞過生死斗場地的灰白色地墊,走向東條與內藤兩家的陣營。
“誒?”
“不如大師想要干什么?”
“那個變態女人跟著不如大師要去哪兒?”
清田與青木兩家的人驚疑不定,青森縣僧人和朱莉似乎搭成了一對,東瀛的和尚不忌娶妻生子,勾搭就勾搭了,可是兩人往敵方陣營而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卻見東條家主與內藤家主等人從榻榻米上站起身來,向著不如僧人和“女騎士”朱莉深深一鞠躬,隨后便引著兩人坐下。
事情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
清田與青木兩家上下登時一片嘩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不如和尚可真干的出來,竟然是個二五仔。
不肯幫忙就算了,居然還“叛變”,更加可惡的是,拐帶走了一位重要的出戰者。
這種行為不啻于往清田與青木兩家臉上狠狠抽了一個大耳刮子,還重重的踏了一腳。
“這個不如!八嘎!氣死我了,我要殺了他。”
清田十二郎氣急敗壞的吼幾聲八嘎,卻依然難以發泄自己的憤怒。
在此之前,不如和尚的態度就十分曖昧,既沒有答應替清田家出戰,也沒有明確拒絕,誰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不僅替東條和內藤兩家充當內奸,打探清田與青木這一方的底細,還拐走了他們的一份重要戰力。
能夠從二十八位雇傭兵們里面選拔出來的出戰者,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少了一人,意味著他們這一方的應對力量薄弱了一分。
清田家的家主,清田十一郎臉色鐵青,他十分自責竟然沒能提前看出來這個青森縣僧人的狼子野心,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等于給了清田家重重一擊,或許會演變成致命一擊。
對方從一開始就有恃無恐,清田家與青木家一旦在這場生死斗中落敗,不僅會在東瀛上流社會中被除名,疲于應付各方落井下石的打擊,完全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能力報復回去。
在東瀛,這種墻頭草的行為非但不會招來恥笑,反而會被認為是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的俊杰。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能夠站在勝利的一方,那么說什么都是真理和正義。
歷史上顛倒黑白的例子還少么?
直到現在,也沒多少人敢指著美帝手里裝著洗衣粉的瓶子發出質疑,至于被干躺的那些家伙,恐怕連骨灰都找不到了。
洗衣粉化學武器,這即是正義!
“無恥之徒!”
韓秀影也忍不住對那個光頭和尚的行為表示出自己的鄙夷。
就是這樣,六根不凈,貪戀紅塵權勢,這種假和尚修個P的佛,只會愚弄世人罷了。
戴安娜卻松了一口氣,滿不在乎地說道:“帶走了那個女變態也好,看著就煩。”
那個日御十男的女變態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或者還是想要換換口味,這幾天竟然盯上了自己的男票。
為此毛妹差點兒沒跟對方動手。
這個瘟神是主動勾搭上那個禿驢也好,還是自己被睡服了也罷,趕緊滾的遠遠的。
“不過,這下子麻煩了。”
韓秀影轉過頭望向指尖幾乎快要嵌進掌心的清田十一郎和面無表情的清田氏老祖。
這是東瀛內部的財閥戰爭,作為華夏人,她完全愛莫能助,有心無力。
生死斗場上,同樣一身狩衣打扮的大陰陽師今野洋介仿佛吃定了對手齋藤信海,微微一躬身,打了個手勢,從容說道:“齋藤君,請!”
他的話音剛落下,場外傳來一聲咆哮。
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出現,驚呼聲與尖叫聲并起,連主持生死斗的那些人同樣驚慌失措。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頭龐然大物左顧右盼的走了過來。
那是一頭身高一丈有余的巨型棕熊,四肢著地時,體形堪比貨車。
“好,好大的熊!”
齋藤信海瞪大了眼睛,東瀛也有熊,但是絕對不會有這么巨大。
身長至少有三米吧!
他心底寒氣直冒,簡直太可怕了!
“嗷!”
巨熊看到大陰陽師今野洋介,嗷嘮了一嗓子,一路帶風的跑過來,用腦袋頂他的手掌。
在陽光下,一身棕黃色的毛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乖,熊本君!”
今野洋介摸了塊鯛魚燒,塞進巨熊嘴里。
雖然鯛魚燒都不夠塞牙縫,但是巨熊卻舔著舌頭,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況紅豆餡的鯛魚燒比蚊子要大多了。
場下就像炸了鍋似的,一片雞飛狗跳,主持生死斗的大佬們腿肚子都在發軟。
特么這頭巨熊不會吃人吧?
要是發起瘋來,在場的恐怕沒有一個跑得掉,全得喂了熊。
“齋藤君,熊本君就是我的式神,他是一頭北美棕熊,體長三米,重七百公斤。”
大陰陽師撓著巨熊的腦門,又塞了一塊鯛魚燒,有些得意的向對手介紹自己的戰斗伙伴。
盡管語氣淡然,卻充滿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意味。
能夠被稱為大陰陽師,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此時此刻的齋藤信海連話都說不出來。
對方的式神是巨熊,自己的式神是一只烏鴉和一條狗,戰斗力對比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誰強誰弱。
一鳥一狗加起來都不夠對方半爪子拍的。
“啊啊!啊啊!”
白烏鴉阿宅不安的撲扇著翅膀,還沒有正式開打,它就已經有些慫了。
至于黑柴阿吉,驚恐不安的汪汪大叫,給自己壯膽。
要不是柴犬天生忠心耿耿,不會棄主人于不顧,若是換作二哈什么的,恐怕早就嚇得管自己跑了。
“別慌!”
齋藤信海向一鳥一狗打了個手勢。
陰陽師不是馴獸師,對于動物的控制力有很大的區別。
白烏鴉阿宅和黑柴阿吉的智力和戰斗力明顯強于它們的同類,能夠如指臂使的被齋藤信海驅使。
“齋藤君,你想清楚了嗎?”
大陰陽師今野洋介的威脅之意更加重了幾分。
逼迫對手投降和擊殺對手,對于這局生死斗并沒有任何區別。
“戴安娜!”
李白沒有顧著繼續搗鼓自己的卡司爐,而是死死盯著場上的巨熊。
“嗯?”
毛妹一臉緊張的轉過頭,她的手正揣在兜里,摸著一支硬貨。
自己身上的小手槍打在那頭巨熊身上,恐怕就和撓癢癢沒什么分別!
光是這一頭熊,就能把清田和青木兩家給一塊兒屠了。
“你說,這熊掌燉起來的味道什么樣?”
李大魔頭突然想把自己帶來的頂級和牛肉給扔了,再好的和牛肉能跟熊掌比嗎?
必須不能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