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湖西市來的耿直boy讓滬江老司機有些傻眼,誰能想到你我都懂的行話里面居然還鉆進個“字面意思”。
一代名車普桑早已經停產多年,保養這么完好的桑塔納2000用來當收藏品都不為過,居然還有人真的開著它到處跑。
“趙老哥,黃總,邵總,林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有機會再聚。”
李白倒是沒想過與這幾位萍水相逢的老司機有更多的交往,他坐在駕駛室內沖著幾人擺了擺手,便踩下了油門。
失望的不止是這幾位滬江老司機,還有崔語鶯,拍賣會結束后,她東張西望,沒有看到李白的身影。
MMP拐了老娘的一塊錢跑路,也不曉得還回來。
與多種因素交織而意外恢復記憶的郭文凱不同,崔老板被催眠術屏蔽的記憶至今沒有任何松動,看到李白依然是相見不相識。
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準備退房返回湖西市,反封建迷信協會的會長王老頭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東西買到了?”
這老頭寶刀依舊不老,哪怕已經退休,專業素質也沒有半點兒退步,居然猜到李白已經得手。
“買到了!”
拍賣會場上的其他競拍者絕對不會想到李白湊了三千多萬,會專門逮著一件拍賣品實力硬懟,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得手。
“買了幾件?花了多少錢?”
王老頭很好奇李白為了參加一場拍賣會,如此興師動眾的湊齊一筆3300萬巨款,最終是為了什么樣的寶貝?
李白干脆直接地回答道:“就一件,2205萬!”
周院長應該沒有告訴王老頭,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問。
老頭沉默了半響,似乎在倒吸冷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那東西能吃?還是會讓人長生不老?”一般人真干不出這種瘋魔的事情。
換成其他人,在驟然乍富后,最常做的事情應該是買房買車,然后再找一兩個美女談談理想和人生,或者一言不合強塞不動產證,拖著妹子去民政局扯證,從此人生美滿。
卻沒人會像李白這樣莫名其妙的跑到滬江,花兩千多萬去競拍一只巴掌大小的玉魚。
這大概是瘋了,可是當事人又是精神科的醫生,使這件事聽起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不能吃,也不能讓人長生不老,理由就三個字,我喜歡!您老有事嗎?”
李白無意與王老頭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不然會沒完沒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給自己打電話,應該不止是詢問拍賣會。
王老頭的注意力終于從拍賣上收了回來,說道:“你正好人在滬江,所以請你幫個忙,我有個老朋友,最近遇到點麻煩,你給他看看。”
“麻煩?不是病?首先聲明,我是醫生,只看病,不當打手。”
能夠請動王老頭這樣的大神,李白聽出事情有些不簡單。
“電話里說不太清楚,我的老朋友說是被鬼纏住了,嚇得不行,光天化日的怎么可能有鬼呢?反正我是不信的,你過去看看應該能弄明白,咱們反封建迷信協會的首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王老頭的話在李白耳中怎么聽怎么像是在甩鍋,他說道:“王會長,我們跨省別人,真的好嗎?”
自己剛剛加入的反封建迷信協會應該是屬于湖西市,貿貿然到滬江市搞事情,就不怕當地的協會有意見嗎?
“咱們反封建迷信協會是全國總協會,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你還怕搶了誰的業務?趕緊去處理完,我幫你跟老周請假,保證不扣你的工資和資金。”
哪怕已經退了下來,王老頭頤指氣使的威風依舊威脅不減當年。
“好好好,我先去看看,但是不保證一定能找到問題。”
李白先打了個預防針,畢竟不是正常出診,真要是有什么事,就怕沒完沒了的賴上自己。
許多所謂的妖魔鬼怪,幾乎都是人們自己嚇自己,要是真有個把的,多半都跟清瑤妖女一樣,忙著吃雞打別人黑槍呢,誰有功夫出來嚇唬人。
“聯系方式等會兒發到你的手機上,不要怕,神擋殺神,鬼擋殺鬼,殺人犯法,法律上可沒有說殺鬼神犯法,又不是什么保護動物,盡管放手去做。”
王老頭也不怕李白同學真的遇上妖魔鬼怪,大大咧咧的下達了首長指示。
“好好好,等回頭,我帶兩個鬼給您嘗嘗。”
李白翻了個大白眼,這個老爺子也是心大,真把神馬反封建迷信協會當回事了。
兩分鐘后,一個聯系人姓名和一個手機號以短信的形式發了過來。
李白撥通了短信里的手機號。
“是高先生嗎?”
“喂,我是高今岳,是李醫生嗎?”
電話里的聲音透著虛弱和疲憊。
“沒錯,是我,您現在方便嗎?”
李白打算快刀斬亂麻,要是真的有妖魔鬼怪作祟,那就干脆利落的收拾了。
“方便,方便,您在哪兒,我讓人去接您。”
對方確認了打電話過來的正是老友介紹的專家后,語氣立刻激動起來,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用接,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開車過來。”
“好,您記好我這兒的地址,東鋪區江張西路…”
滬江市面積極大,甚至比作為錢江省省城的湖西市還要大的多。
即使用了手機導航,規劃出最近最通暢的路線,李白依然花了兩個小時,才抵達高今岳給的地址所在。
幸虧拒絕了接送,不然光路上就得花費四個小時,太陽都要快下山了。
高先生的家在一片高檔排屋區的邊角,隔著一道綠化墻,正對著繁華的商業街,算得上是一處鬧中取靜的所在。
剛把桑塔納2000在排屋門前停好,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便推門而出,迎了上來。
“李醫生是嗎?”
“您好,高先生,我是李白。”
李白下車后,與對方握了握手,便上下打量起來。
雙眼布滿血絲而無神,面部皮膚松馳,嘴唇沒什么血色,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覺,與在之前通話時判斷的一樣,精氣神虛虧的亞健康狀態,即使現在沒病,也會遲早把大病誘發出來。
察覺到李白正在審視自己,高今岳并不以為意,望聞切問是醫家的傳統,對方一見面就進入工作狀態,這才是真正的敬業。
他苦笑著說道:“李醫生,不瞞您說,我已經半個月沒睡過安穩覺,再這樣下去,恐怕真要撐不住了,來,請進屋坐!”
李白一邊跟著高今岳走進排屋,一邊問道:“能說說情況嗎?”
排屋客廳里站著一個穿著素色居士服的男子,約三十多歲,腰間系著一枚指頭般大小的墨貔貅,左手纏著幾串粗細不一的珠鏈,手上還捧著一只風水羅盤,不斷打量著屋內各個角落,口中念念有詞,似乎還在掐算著什么。
看到高今岳帶著客人進來,他當即停下掐算,抱了抱拳。
“這位是我請來的周師傅,幫忙查看風水,周師傅,這是湖西市的李醫生,我的老兄弟介紹過來,正好在滬江辦事,順便過來看一看。”
高今岳連忙替兩人介紹。
“您好,周師傅!”
李白對風水師并不感冒,只要不裝神弄鬼,他也懶得拆穿。
在某種程度上,風水師其實兼任地質勘探,建筑設計,空間布置,色彩設計等學問,和祝由術一樣,并非完全都是神神鬼鬼的玩意兒。
只不過西方科技大興,原本統治了人類文明幾千年的東方學術反而日漸衰落。
“李醫生好,兩位請稍等,我還沒有全部推算完。”
風水師周師傅微微一笑,再次拱手后,繼續不斷移動位置,掐指推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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