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生死領悟
“哦，兩百米之下竟然沒有生物！”葛東旭聞言目中先是閃過一抹驚異之色，不過很快就轉為了思索，好一會兒道：“既然下面沒有生物又是一片暗黑，那就算了，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趣。”
“下面有什么古怪嗎？”妮可低聲問道。
這潛艇里最了解葛東旭的自然是妮可。
“我也說不上來，應該是跟下面沒有生物有關系，所以我感覺下面給我的氣息很不一樣。這種感覺，現在你是不會明白的，我也需要等明天潛入更深的海底之后才能更清晰地去感受。”葛東旭說道。
“嗯，如果是這樣，那我就真不懂了。”妮可點點頭。
她知道葛東旭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東方巫師，而她現在連女巫血脈還沒覺醒，自然是無法明白這些玄奧微妙的東西。
葛東旭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跟著大家一起繼續在海底“觀光旅游”。
其實在海底呆久了，看得魚多了，一開始的新奇勁就會慢慢過去，傍晚的時候，一行人在潛水艇里享受了一次海底晚餐后，潛水艇便浮出水邊，眾人重新回到了游艇。
當晚，眾人都在游艇上過夜。
第二天，許雨沫等人第一次在大海上欣賞到了日出，而葛東旭則第一次在大海上修行。
他明顯感覺到大海上的水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許多，但其他靈氣就少了許多，期間他也曾試圖將神念探入大海。
不過神念在大海里探索遠沒有在空氣中那么自如，每推進一米的深度，神念受到的阻礙就增添一份，不過百來米神念就沒辦法再前進了，葛東旭只好作罷。
觀察了日出，享用了早餐，停在停機坪上的直升機直接把許雨沫三人送回了尼古拉斯科，而葛東旭和妮可則繼續留在了游艇上。
“你要覺得無聊就留在游艇上吧，這次我下去有可能會在海底呆比較長時間。”直升機送走許雨沫等人后，葛東旭對妮可說道。
“親愛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我也會覺得是陽光明媚的日子。”妮可深情地看著葛東旭說道。
葛東旭心里頭一暖，摟過妮可那如水般柔軟的腰肢，親了她的額頭，笑笑，沒再勸她。
兩人再一次登上了潛水艇。
這一次潛水艇沒在上層停留而是一直往下潛。
隨著潛水艇的下潛，生物越來越少，海水的顏色也越來越黑，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死亡氣息從下面散發上來。
葛東旭腦海里回想起昨晚潛水艇艇長對黑海的介紹。
黑海是歐亞大陸的一個內海，面積約42.4萬平方公里，通過土耳其海峽與地中海相連接。
黑海是地球上最深的內海之一，也是地球上唯一的雙層海。
黑海的降雨還有歐洲一些較大河流的流入，使得黑海流入的淡水量總和遠遠超過海面蒸發量，淡化了表層海水的含鹽量，在上下水層形成了密度的飛躍層，也就是上面的海水比較輕，浮在了含鹽量較高的海水上。這樣深水和淺水之間得不到交流。兩層水的交界處位于100到150米深處之間。兩層水之間徹底交流一次需要上千年之久。
不僅如此，由于黑海海水含鹽量較地中海小，所以，這里的海水發生特殊的水交換現象，即表層海面高于地中海的10—20米的水流向地中海，地中海底層的水則流向黑海。
在上層，那是鱘魚、鯖魚和鯷魚等各類魚類生物的天堂，但在下層因為海底的生物尸體腐化分解時消耗的氧氣得不到補充，在這個嚴重缺氧的環境中只有厭氧微生物可以生存。它們的新陳代謝釋放二氧化碳和有毒的硫化氫，使得其他生物根本沒辦法在深海底生存。
在這深海無聲的空間里，只有自遠古時期留下的生命遺跡和人類文明豐碑靜靜地述說著這里曾經擁有過的生命痕跡。
隨著潛水艇的下潛，那來自下層的氣息越來越強烈。
那是無邊無際的沉寂，那是死亡的氣息。
當潛水艇潛到兩層水的交界處時，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縈繞著葛東旭。
生命和死亡似乎在這里交織，似乎在這里有道門把生死隔開。
邁向這道門，向上是生命，向下則是死亡。
身為煉丹師，葛東旭對生命有著極其強烈的感覺，甚至因為對生命敏銳的感覺，他感悟到了生命在四季中的變化，但死亡，對于從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那是一種很難窺探明白的奧秘。
但這一刻，葛東旭卻似乎看到了生命的另外一面，死亡！
它們就那么形象生動地緊緊地挨在一起，一步就是生死。
葛東旭讓潛水艇艇長停止下潛，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他，然后盤腿坐在潛水艇里。
生死就像陰陽就像水火一樣，它們看似完全的對立，但它們卻又是一體的。就像這黑海一樣，上層和下層都是同屬于這一片海域，它們是一體的。
不知生又哪里知道死，同樣不知道死又如何能知道生命的奧秘！
生死在黑海上下層的交界處不斷地交織著，演繹著它們的奧秘。
那生與死之間的氣息變動隨時隨刻都縈繞在葛東旭外放的神念周圍，讓葛東旭感覺自己在生死之間不斷地徘徊。
他“看”到了有魚兒不經意間被洋流卷入下層，然后很快就死了。它也看到有些魚兒從下層掙扎著沖入上層，然后重獲了新生。
一絲絲明悟在葛東旭腦海里升起，掛在他胸口的生死兩儀劍不時有黑綠兩光散發出來。
如此盤坐了一天一夜，葛東旭才緩緩睜開了雙目。
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喜色，左右手驀然掐動法訣，對著一盆放在桌上的不知名植株打去。
那植株有一半立馬變得郁郁蔥蔥，而另外一半卻瞬間枯萎了下去。
看得邊上的妮可眼珠子都快掉落了下來。
葛東旭卻微微一笑，再度捏了法訣，那盆景整株都恢復了郁郁蔥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