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這么神奇?”何在一臉不信。
“咳!我就知道您不信,您可以上街隨便找人問,保管人人都這么說。
都說咱們上庸已斷了神跡,但在咱們瑤城,托神龜大人的福,還是能偶爾看到神跡的,只是…”
店家先是十分自信,隨后又有些難以啟齒。
“你看,我就知道有‘只是’。”何在不屑道。
“客人您誤會了,我不是說靈不靈驗的事兒,而是這神跡…不便宜,我見您三位出手闊綽才說的,若是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
老板那表情,連暖暖都看出想必這老板口中的“不便宜”必是天文數字。
“不怕,咱們有出手闊綽的何少俠。”沈度笑笑,謝過老板便出了酒樓。
“唉,小老兒是沒錢,否則…”見老板唉聲嘆氣,何在正皺著眉,聽見老板這么說,便笑道:“怎么,老板你也有所求?”
“小老兒旁的就不指望了,若有足夠的錢,只想求神龜大人顯靈,保佑咱們禹國再也不要打仗了…”
老板佝僂著背走回酒樓,因著聲音小,何在與暖暖卻沒有聽到,倒是沈度聽見,背影一頓。
何在雖然也想試試那神龜是不是真的靈,但一想到老板都說天價,不由心下忐忑,難道自己又要去“借”了?
“他有錢。”暖暖見何在滿臉寫著不開心,便在何在耳邊悄聲說。
“真的?”何在眼前一亮。
“真的,有這么多。”暖暖指著身后三層高的酒樓肯定地點點頭。
“哈哈,走走走!”何在笑瞇了眼,拉著暖暖跟上沈度,心里樂開了花,他何少俠以后再也不用干偷雞摸狗的事兒了!
凈慈寺位于瑤城最東邊,那老板果然所言非虛,這寺廟十分氣派,光一扇寺門便有十多米寬。
迎客僧人聽聞三人來意,欲言又止,但還是好心提醒他們投宿該去后門。
三人走了半晌方找到一扇極小的后門,敲了半天才有人不耐煩地應聲:“誰啊,這都幾點了,心里沒點數嗎?”
只見那窄門的上半部分被打開,一極胖的和尚的大臉擠了出來。
原來這窄門在門上又開了扇窗,若不想讓人進來,只打開這窗打發走便是,設計倒是頗有心思。
那胖和尚剛要罵人,卻見一背刀少俠正冷著臉拍門,橫眉倒豎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不由一愣,難道是來找茬的?
“開門!”何在早拍得不耐煩了,呀不是沈度不讓,他剛才差點把門踹開。
“干什么干什么?佛門重地豈能如此放肆?”這迎客僧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亦十分兇悍地頂了回去。
“借宿!”何在的聲音更是比胖和尚更大。
“借宿?”胖和尚沒好氣道,“五十兩!”
心想,哪有背著把刀來寺廟借宿的?這小子的衣料雖然不差,卻也不過中上而已,還不夠他們凈慈寺的借宿標準。
“五十兩?你這是寺廟還是強盜窩?”五十兩夠一個普通家庭十年的吃喝用度了!何在氣笑了。
“五十兩!黃金!一個人!愛住不住,想便宜,找客棧啊!”
那和尚一句一頓,嘲諷地翻了個白眼便要關窗。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從側面伸出,只輕輕一拍便熄了何在的怒火,隨后又在胖和尚面前攤開,只見那手上竟托著顆核桃大小的夜明珠。
“我們兄妹三人路過此處,聽聞貴寺供奉的神龜頗為靈驗,便想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前去許愿,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這聲音溫和有禮,讓人無法拒絕。
此時天色已晚,那夜明珠珠光熠熠,那胖和尚借著珠光看清了何在背后的兩人。
說話的素衣男子也便罷了,旁邊的少女端的是天仙一般的好樣貌。
“施主說哪里話,既然有所求,鄙寺自然要大開方便之門。請進請進!”
胖和尚滿臉堆笑,三四層的雙下巴笑成了五六層,飛快地拿走了沈度手上的夜明珠后立即打開門,對著暖暖嘿嘿笑著,就差流出口水來。
何在哪容得別人這般看暖暖,怒火已然升到了八丈高。
“叨擾了。”沈度不著痕跡地阻擋住胖和尚的視線,又傳音給何在:“這寺廟有古怪,先住進去再說。”
何在深呼吸了十幾次方壓下怒火,三人跟著胖和尚入住客房。
是夜,三人各自休息。
暖暖剛在床上坐下,突然發現房間的窗臺上多了一名紅衣小女孩。
那紅衣女孩不過四五歲的年紀,見暖暖看過來,沖她弱弱一笑。
窗外的毛月亮將女孩的臉照得格外慘白,暖暖走到窗前,女孩輕輕越下窗,又在走廊上對她招手。
在紅衣女孩的指引下,暖暖穿過廂房,來到寺廟后院。
路越走越窄,整座寺廟安靜得詭異,遠處似有什么聲音,細細聽去,竟是女子嗚嗚咽咽的哭聲。
女孩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來,暖暖緊隨其后,穿過一個抄手游廊,眼前豁然開朗。
這寺廟竟有一個十分寬闊的水泊,方才的哭聲戛然而止,暖暖只見一女子身著白衣站在水邊,衣裙上血跡斑斑,甚是嚇人。
借著毛月亮微弱的光,暖暖細細一看,這女子竟是今日荒村產子的少婦!
原來哭聲便是由這少婦發出,她此時已然不哭了,正一步步向水中走去。
紅衣女孩面帶急色,跑到少婦身邊想拉住她,小小的手卻一下子她身上穿過。
女孩兒一臉傷心,卻無淚可落,只得回頭焦急地看向暖暖。
暖暖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幾步上前便要拉住那婦人。
然而兩人距離稍遠,不待暖暖拉住,那少婦竟決絕地沖入水中!
“不要!”暖暖驚叫出聲。
危急時刻,那女子突然一個旋身飛回岸邊!濡濕的裙擺帶得岸邊一地水漬。
“為了那樣的人,值得么。”沈度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暖暖驚喜回頭,果見沈度緩步走來。
原來沈度在女孩出現時便已知曉,只是女孩毫無惡意,才一直尾隨不曾出現。
何在聽見動靜,也趕了過來,見了婦人不由大吃一驚:“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