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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壁立千仞

  一個人出門,三個人追出門。

  一個人在前面走,三個人在后面跟。

  一個人騎電瓶車,三個人…終究停下了。

  “還追嗎?”秦紹宏苦澀的詢問同僚。

  孫景師沒好氣的說道:“追上去再挨罵嗎?”

  鄒家芬看著俞興消失的方向,仍舊臉色鐵青。

  秦紹宏與孫景師對視了一眼,都覺沮喪又窩囊。

  他們是不自覺追了出來,不追吧,肯定被員工在背后戳脊梁骨,追吧,追上去還得挨罵…

  現在停在原地一會,更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靠,靠啊!”秦紹宏愣了一會,懊悔的說道,“早知道我上去給他一拳了!”

  孫景師嘆了口氣:“你那么虛,被罵還不夠,非得被打一頓才安心嗎?”

  秦紹宏越想越捶胸頓足,內心深感挫敗。

  “這個俞興,他恐怕是沒法留在公司了。”孫景師搖了搖頭,“他就那種,那種…”

  鄒家芬冷冷的補充:“毫無顧忌!”

  孫景師猛然醒悟:“對對對!踏馬的,他就毫無顧忌啊!”

  但這話一說,三個人面面相覷,年輕人既有錢,又不打算留在公司上班,外面還有電商大佬邀請的工作機會,他到底要顧忌什么呢?

  他可以顧忌,但他選擇不顧忌,那就真不用顧忌了。

  “他早晚會吃虧的!”

  鄒家芬只能這樣恨恨的說了句。

  至于到底多早多晚,三位總監實在沒有心氣討論了。

  “你現在在干嘛?”

  “在數屏幕呢,三十五,哎,不對,是三十幾來著!算了,就算三十五!”

  下午六點鐘,俞興在海岸大廈的15層接到了劉琬英的電話,他之前第一時間和好朋友分享了第一天上班的好消息,而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劉琬英也頗為激動。

  她拋出了兩個問題:“你真撕了啊?哎,你真數啊?”

  “還能假數嗎?香江離的挺近,你直接開車來海岸大廈,看看我是不是在數。”俞興一邊心里默數,一邊說道,“我今天是和同事們撕了一場,他們非要讓我干活。”

  劉琬英實在覺得好笑:“你這種描述真的好小眾啊…”

  “約定好的而已,這才第一天就指指點點,我也懶得多說什么。”俞興又問道,“來不來?請你吃飯。”

  “改天吧,改天蹭個同事的車,現在從鵬城灣大橋倒是方便很多。”劉琬英隨口說道,“我還是對你第一天打工的開撕比較感興趣。”

  “那你等下,我戴個耳機,我得去下一層了。”俞興摸出耳機,繼續向下進行自己的驗證之旅。

  今天雖然打工生涯出現了意外,但他心情不受影響,自己的正事還是需要按照計劃來做的。

  他戴著耳機,一邊和大概間隔了50公里的劉琬英聊今天的情況,一邊繼續用最原始的方法來驗證分眾傳媒的實力。

  劉琬英聽的津津有味,最后忍不住嘆息道:“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哎,你是…哎,我都想學你這么鬧一場了。”

  俞興想了想,很實在的說道:“倒也不是完全無欲,他們要是完全按照合同辦事,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下手,但現在也算是相互成全。”

  劉琬英詢問道:“你真的會不好意思嗎?”

  “會啊。”俞興毫不猶豫的給了答案,又毫不猶豫的說道,“但那是私事,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揭露行業內幕是公事,該做的還得做,怎么能因私廢公呢?”

  劉琬英嘖嘖稱奇:“行,就你這樣,我對投資百曉生的信心又多了些,誒呀,你和他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俞興笑道:“請這位美麗的女士仔細回憶下,這個相遇不是你一起參與的預謀嗎?你有什么好驚奇的?你不就是始作俑者嗎?”

  “提出目標簡單,實現目標太難了。”劉琬英不居功,“你現在有錢人了,做事底氣都不一樣了。”

  “要是連錢都不能增加底氣,那我那么費勁的掙它干什么,對不對?”俞興說完這句,給出了最終的統計,“海岸大廈來自分眾的lcd屏幕是79塊。”

  劉琬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俞興現在在做的事情:“79,79…你是真要一塊塊把分眾傳媒十來萬的屏幕都數一遍啊…我真服了,你這樣的干什么不成功?你要是還學醫,也許以后也是個病理大國手。”

  俞興笑著答道:“又不是我自己一塊塊數過去,我是雇人嘛,就像是你剛說的,這筆錢確實很提升我的底氣,沒有這錢,我實在拿不出十來萬的預算來這樣驗證其他家公司的數據。”

  三個月前,連注冊公司的錢都得湊,都得想辦法,現在,預計15萬上下的預算已經可以不怎么心疼了。

  劉琬英沉吟一會,思考著說道:“俞老板,好吧,既然你已經開始做了,那我給你個小建議。”

  俞興立即答道:“來吧,同伙,你說。”

  “…”劉琬英還是把建議說了出來,“你既然要數,要驗證支撐這家公司的最底層數據,那就不要只單純的統計數量,你需要注意的不僅是數量,還有這些屏幕擺放的位置。”

  “比如,寫字樓與住宅的商業價值一定有很大差異,一個公司造假,它如果基礎面沒問題,不代表更細節的位置不摻水,而這是你需要統計的重點。”

  “比如,一線二線三線城市的lcd屏幕分布,這更是顯然的不同,但這個數據最后匯總的時候可以對比。”

  “還有,我現在懷疑,即便基礎數據存在一定的問題,最終能否有效打壓股價也需要打上問號。”

  劉琬英侃侃而談,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英姐,不能只我一個人做,還是得你一起來參與,這就是你能力的重要發揮啊!”俞興很高興被指出問題,“劉琬英,這就是提出問題的價值啊!”

  他繼續勸說道:“你現在在你公司能有這樣的價值嗎?不僅不給你加錢,還要降薪,不僅不給你升職,還面臨著被裁員的風險!”

  劉琬英聽了前面的話還有點高興,這后面的一聽頓時無奈道:“我好像沒跟你說過這個,你是非要往別人傷口撒鹽嗎?”

  “這不用你告訴我,隨便想想也知道,再說了,你之前的并購案不也被叫停了。”俞興苦口婆心,“為什么非要把自己局限在職場,你完全可以多一個選擇,你看我,我這百曉生馬上就要做起來了。”

  劉琬英嘆道:“實在不行,我去百曉生是吧。”

  俞興斷然拒絕:“哦,百曉生不行。”

  他繼續說道:“我這邊適合你的只有調研機構的offer,這就是你綻放光彩的最佳位置。”

  “我越聽心情越低落。”劉琬英無奈道,“你就非盯著我口袋里好不容易攢的錢,是嗎?”

  俞興聽著這語氣里確實有些低落,自己的聲音也稍微低了一些,柔和了一些:“英姐,就像是我們前面約定的,如果基礎數據驗證出問題,分眾大概率就會存在其它問題,按照邏輯,它連基礎數據都動手腳,其它方面肯定也要動。”

  “我不是非要逼著你怎么樣,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愿意,如果你不開心,你可以來換個方向試試,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

  劉琬英好笑道:“做空別人就開心是嗎?”

  “做空別人都不開心,那還有什么開心的?”俞興驚奇道,“并且,我們是正義的做空,如果它不造假,那就不會有漏洞,我們幫行業幫投資者指出問題,順便還掙錢,這不值得開心嗎?”

  劉琬英幽幽的說道:“我很懷疑,你這份正義能保持多久。”

  “調研公司只是出具報告,如果你認為某一次的做空不符合你的意愿,你的資金完全可以不投進來。”俞興正色道,“我們可以半年、一年來調研某個公司可能存在的問題,而一次動作就可以賺到很多回報,你的人生也就有了更多的選擇。”

  劉琬英沉默一會:“繼續數你的屏幕吧。”

  俞興結束了與劉琬英的通話,但能清晰的感覺到五十公里外的一位咨詢公司精英已經心動了。

  這很可能意味著兩人的約定可以提前一些。

  比如,數完鵬城這座城市的屏幕數量。

  打工生涯第二日。

  俞興比昨天起的還早了一些,甚至還跑了一小段路,愈發覺得精神抖擻。

  所以說,打工也有好處,作息比之前還相對規律呢。

  上午八點半,俞興堂而皇之的走進公司,他剛露面就感覺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早啊,大家早。”俞興注意到各種復雜的眼神,友好的沖大家笑笑又打了個招呼。

  沒有回應。

  昨天的撕逼讓大家看得很爽,但是,爽歸爽,那種異類的表現也確實天然的就出現了距離。

  俞興沒什么情緒波動,依舊到了自己工位,然后開始琢磨和思考昨日來自劉琬英的建議,數據統計確實應該更精細和更有針對性。

  既然是要做空,那一定要給出足夠震撼的利空消息。

  不然,市場應該會逐步消化吧?

  俞興估摸和猜測著情況,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報個班或者多向專業人士請教。

  不,專業人士也沒那么多時間啊。

  要不,周末去鵬城大學蹭蹭金融專業的課,唔,不知道那邊周末有沒有課。

  工作日肯定有,但沒法去啊,還得上班。

  俞興有了些堅守崗位的煩惱。

  “哥,你今天還來啊。”旁邊工位的同事佟興建到崗,驚訝的發現新總監已經坐著了。

  俞興奇怪反問:“我為什么不來?”

  佟興建沒話了,只覺這位內心強大。

  現在已經完全弄清楚這位的來歷了,本來是位醫學研究生,忽然決定創業來做婚戀行業的細分內容,結果…還真做出成績。

  而且,他昨天說的話也被驗證了,同事們都熱情的利用網絡或者現實的關系來研究這個人,但不用怎么研究,網上就有他的報道。

  關于他的水平…

  從目前的信息來看,都沒問題,而像什么劉強東私下的電話,大概也不會是謊言。

  如此也就能徹底理解年輕總監的倚仗了,他就是領完三個月工資就走,又事先有過約定,完全不用在乎別人的想法。

  大家除了羨慕,也明智的沒有太多想法,俞總監不用在珍愛網討生活,自己不行啊。

  所以,盡管并不反感甚至內心隱隱支持他的怒懟,也沒法有什么言語和態度上的交流。

  上午九點二十,副總裁魏佳蘭在一眾人的視線里匆匆把俞總監喊進辦公室,這讓大家都覺遺憾,有什么事還當面說啊!

  “俞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魏佳蘭昨晚就接到電話,知道了情況,但決定今天上班才處理。

  “按合同上下班,按約定不做事。”俞興坐下來,“所以,我怎么做才是不過分的?”

  魏佳蘭皺眉道:“那你為什么來?”

  俞興失笑道:“我發現你們這些領導都是貴人多忘事,不是你們要求我來的?你和昨天那三個總監怎么說話都一個調調?我都不想來鵬城,不是你們非讓我來的嗎?”

  “然后,你就來這當個刺頭?”魏佳蘭不滿道。

  “又開始了。”俞興無奈道,“需要我和多少人再說多少遍?”

  魏佳蘭挑了挑眉:“俞總,你的意思是一點工作都做不了?”俞興斬釘截鐵的說道:“是的,我對工作過敏。”

  魏佳蘭嘆了口氣,略微思索后說道:“俞總,在昨天之前,我認為我們之間都還算愉快,珍愛網認可你創業的價值,你也選擇了珍愛網作為最后的買家,愿意把你的團隊交給我們來發揚光大,就算你一點工作不想做,昨天那種場合,你就不能稍微有點人情,稍微給大家個面子嗎?”

  “合同,約定。”俞興平靜的豎起一根食指,給了兩個詞,然后繼續說道,“在不侵犯我個人利益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聊聊,一邊違背約定,一邊要求我談人情,我接受不了。”

  魏佳蘭陷入長久的沉默。

  她完全沒想到俞興從一開始提出的條件就沒有退讓的空間。

  但轉念一想,珍愛網吃掉瑰愛網的業務,本身并不吃虧,多一個俞興確實很好,他也確實是一個人才,但現在來看,恐怕沒法勉強了。

  魏佳蘭再開口,搖頭道:“俞總,你真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我們不是約定好的嗎?為什么大家嘴里說出來的約定就好像壓根不算數?”俞興攤了攤手,“魏總,你給我解釋解釋。”

  魏佳蘭無奈道:“職場就是這樣,俞總,有的時候,太有棱角不是好事。”

  俞興不客氣的說道:“所以,我是奔著創業去的啊,是你們把我干到職場上面來了。”

  魏佳蘭感受到面前這個男人的強硬,退讓道:“好好好,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奢望你這樣的人才為珍愛網工作,不應該錢買了你的業務。”

  “珍愛網當時可以不買的,還有百合網和世紀佳緣呢。”俞興提醒道,“這也需要我說明白嗎?這是一場商業交易,我難道還需要為此感恩戴德?”

  他不客氣的說道:“是你沒睡醒還是我沒睡醒?”

  話太直白!

  魏佳蘭心里瞬間動怒,幾秒后又收了起來,緩緩說道:“俞總,作為珍愛網的一員,我當然希望有更多人才為公司效力,但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迫你,我只是有一些肺腑之言。”

  俞興伸手,看看有多肺腑。

  “咱們這個社會,這個商業環境,多個朋友多條路。”魏佳蘭真誠的說道,“你從創業到職場,這三個月即便只是走個過場,難道你就不能積累一些經驗嗎?很多事是相通的,我給你一個建議,你畢竟年輕,畢竟是醫學跨越到商業,做做事,處處人際關系,三個月后想走就走,這沒壞處。”

  俞興點頭道:“好的,我不接受你的建議。”

  他不待對方反應,也給了個建議:“你把這個留給下一位年輕人,這也是我給你的建議。”

  魏佳蘭明白徹底沒什么好說的了。

  她無奈的抬手,示意對方可以回去工作…回去摸魚了。

  俞興起身,問了句:“魏總,我辦公室和配車還有嗎?”

  魏佳蘭愕然的看了眼面前的年輕人,啼笑皆非的說道:“你覺得呢?”

  俞興嘆息:“這是你和我約定好的啊。”

  “最終解釋權歸我所有,可以嗎?”魏佳蘭終于能稍微抒發情緒,“你想要解釋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公司現在用車緊張,預計三個月后可以給你勻出來一輛奔馳e。”

  她看著俞興,笑道:“至于辦公室,我不想給了,可以嗎?”

  俞興聳聳肩:“我只是覺得,我坐在外面容易影響同事。”

  魏佳蘭揮揮手,沒有再繼續溝通的興趣。

  俞興無所謂的離開辦公室,繼續坐到工位,琢磨自己的事情。

  魏佳蘭心情有些煩躁,她沒想到俞興的想法那么堅決,本來總覺得只要人進來,怎么都好說。

  她左想右想,還是覺得這個事需要再匯報下,但是,得找個好時機,畢竟,李總當初詢問的時候是自己給了傾向性的意見。

  魏佳蘭在晚上的飯局找到了機會,趁著李總心情好的時候把事情簡要的提了提,談到大學生的不成熟,以及,他和總監同僚的沖突。

  “喔,那個俞興啊。”李松聞言,皺了皺眉,“算了,隨他去吧,社會沒他想象的那么好混。”

  魏佳蘭這才算是放下心。

  李松又說了句:“把戀愛合約的業務做起來,這比一個人的去留重要,這是真正對公司有益的。”

  魏佳蘭立即點頭,表示信心。

  李松沒有再說什么。

  魏佳蘭關于俞興的忐忑徹底消除,除了注意那位在公司的動靜,全部注意力都轉到了新業務的開辟之上,而俞興也確實沒有再作妖,只是保持安靜。

  打工生涯很無聊。

  數屏幕數量也很無聊。

  整個十月中上旬,俞興的日常就是兩種無聊的疊加,唯一讓他覺得有趣的地方是劉琬英明顯增加了對lcd屏幕數量的關心。

  按照俞興下班就去數數的規律,劉琬英也幾乎每天在六七點鐘都會打個電話過來,時間或長或短,內容涉及的是lcd實時數量,以及,還有做空機構的運轉。

  俞興因為這么頻繁的電話聯系,甚至有種她喜歡自己的錯覺。

  “在干嘛?”

  “數屏幕。”

  “在干嘛?”

  “數屏幕。”

  “在干嘛?”

  “打籃球。”

  十月十五日,劉琬英逐漸習慣保持溝通的電話里聽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她驚訝的問道:“今天怎么不去數了?”

  “賊無聊,我也不是機器人啊。”俞興笑道,“我放松放松神經,另外,下周末籃球團建,我報名了。”

  劉琬英先愣后笑,足足笑了半分鐘:“哎,你這人,怎么回事?工作工作你不干,團建報名那么積極啊?人家怎么給你報的啊?”

  “我和廣大同事又沒沖突,他們巴不得看熱鬧。”俞興吐槽道,“我往那一坐一整天,我現在發現,我這樣摸魚摸多了也空虛。”

  劉琬英覺得很有趣:“正好,他們就想你工作。”

  “不,我昨天剛找了新的活,現在改監工鐘志凌他們的工作。”俞興這種時候更不可能工作了,“下周末來鵬城唄,給我加加油,正好,我這一周多的調研,我感覺啊,確實存在問題。”

  劉琬英認真了一些:“你說。”

  俞興斟酌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個例,鵬城的總量現在沒出來,但我這些天去的寫字樓和住宅,感覺分眾在寫字樓的屏幕比例似乎沒他們宣稱的那么高。”

  按照分眾的說法,他們大部分的屏幕都在繁華的商業大廈和寫字樓。

  可是,隨著俞興實地走訪的積累,他真實感受到的好像不太對,住宅的屏幕要比寫字樓多多了。

  “住宅的商業價值要低很多,以次充好是常見的手段。”劉琬英的心情既有些沉重,也莫名的興奮,“那就下個周末見。”

  “ok,我這幾天再繼續走訪看看。”俞興結束通話,繼續練球,打算團建活動也露一手。

  可惜…真正到了周末的籃球團建,籃球場上壓根沒有人給俞興傳球。

  “俞興,加油,俞興,加油!”場下的劉琬英看著折返跑的俞興,覺得場面頗慘,而且,球員不給他傳球,教練也不把他換下來。

  俞興沖著許久不見似乎又格外明媚動人的劉琬英攤了攤手,也有些無奈。

  “防他,放他!”劉琬英把雙手放到嘴邊,使勁的喊道,“就防持球的!”

  俞興聽到了喊話,忽然醒悟,都不給自己傳球了,還管什么球隊死活,還管什么比分輸贏。

  他放開了自己的防守人,主動的夾擊對手的持球人。

  籃球團建,或者說,陪著老板打球團建。

  珍愛網的老板李松是持球人,并且,他持球突破格外容易,上籃也總是能夠輕易得手,這自然也是職場關系的潛規則。

  俞興陡然一包夾,李松倉促出手。

  俞興把球拍了下來。

  籃球被對手搶到,又傳回給老板李松。

  李松晃了兩下,試圖再突破上籃。

  俞興給出空間,仗著年輕強健的身體,第二時間起跳封蓋。

  李松臉色不悅,慢慢回防。

  第三個回合,李松再度持球。

  俞興壓根不聽旁邊“你去防底角”的呼喊,就站在李松面前給予防守壓力。

  俞興絲毫不給面子,拿不到球就專心防守,quadrakill,pentakill!

  一連蓋了李松五個球。

  滿場的歡呼聲漸漸淡了,大家都覺得既尷尬又興奮。

  李松來了脾氣,非要打成俞興一個球。

  俞興面對中老年式的運球,輕松搶斷,一條龍上籃,迎來了滿場的沉寂。

  他擦了擦汗,沒聽到教練的換人也不再打了。

  “嘿,李總,你們玩吧。”俞興徑直下場,“明天見。”

  劉琬英先前只從電話里聽見描述,今天看到具象化的這一幕,已經快要笑死了。

  李松臉色難看:“哎,俞興,你球打的不錯。”

  俞興擺擺手:“你也湊合吧。”

  籃球比賽沒結束,但李松的比賽熱情已經完全被澆滅,他看著俞興離開的背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讓這個家伙趕緊從公司滾。

  劉琬英走出球館,笑吟吟的說了句:“你是真壞啊。”

  俞興又擦了把汗:“比賽嘛,不就這樣,不傳球,我只能防守,哎不,你在場下喊的啊。”

  劉琬英眨眨眼,嫣然一笑:“與有榮焉,俞老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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