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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對你大爺有意見(二)

  吳順利急忙的躲,水杯“啪”的就摔倒了墻上,嘩啦一聲碎了。

  平安是縣里的借調人員,吳順利沒想到他這樣,愣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我操…”

  “操你媽!”平安看看沒趁手的東西,氣勢洶洶的幾步就沖到了屋中間。

  吳順利喝了點酒氣急敗壞的才來的,這時見平安這樣兇猛,心里忽然就怯了,登時又倒出門外,但輸人不輸陣,嘴里兀自的喊:“你小子等著…”

  這時外面許多人都在看,平安已經占了上峰,真要在這里打架有辱二中教師的斯文,站在門口鄙夷的說:“等什么!就現在,你不是找上門來了嗎?誰走誰是孫子!”

  “瘋子!”

  吳順利嘴里罵罵咧咧的還是順著走廊狼狽的走遠了,平安睥睨四下,話里有話的說:“傻逼!光知道耍嘴皮子的賤人!再他媽犯賤,老子用玉米芯堵住你們噴屎的屁yan!”

  孫海超和幾個人看著平安的樣子,都覺著這人怎么這么魯莽?就是個不可理喻二貨。

  下午工作完畢,吃完飯在外面溜達一圈,回來有二十一點多,屋里沒人,孫海超不知去哪了,不過宿舍倒是收拾干凈了。

  總算是清靜了,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剛上班,謝樂迪將平安叫到一邊,說:“平安,你將東西收拾收拾,返回原單位,不再參加縣里的工作組了。”

  平安一愣:“怎么回事?”

  謝樂迪面無表情:“是領導決定的。有些事,影響不好,你這個人,縣里工作組不宜再借用了。”

  平安本來就不想在這,不過這走的不明不白,就問:“總有個原因吧?”

  “你服從吧。”

  謝樂迪說了這四個字,讓平安將手頭的事情移交清楚,然后走人。

  工作組的同事和平安這幾天相處的不錯,都問原因,平安臉上笑笑的說清者自清、能來就能走一切行動聽指揮,心里明白不是因為吳順利那事就是孫海超丟錢的事情。

  服從你老母!

  服從你大爺!

  平安回到二中快中午了,他上樓彭佩然下樓,彭佩然一見平安驚訝:“回來了?”

  “嗯。”平安故意睜大眼一副見到彭佩然欣喜的模樣。

  “怎么就回來了?”

  幾天不見,彭佩然感覺怎么越發的漂亮了?平安瞅著她眼睛眨都不眨,笑笑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彭佩然笑了:“什么真話假話,”停了兩秒,問:“說啊。”

  “真話,就是火熱滾燙的心經不住對你的思念和向往,想你了,漂洋過海回來看你…”

  彭佩然笑的咯咯的:“我不信,不過還是高興。假話呢?”

  “縣里食堂飯不好吃,那管后勤的準是丑八怪,人也懶,菜買的不講究,吃進去總是拉肚子,晚上整宿睡不著,我有些寢食難安…的想你,還不如就回來。”

  平安說著話和彭佩然站到了一個臺階上,他這還是在說彭佩然的好。

  彭佩然睜大眼說:“這都是假話,我就不信。”

  “算了,知道彭大總管冰雪聰明蕙質蘭心,我告訴你,你別外傳。”

  “啊,我哪會傳給別人,你說。”

  平安這時忽然皺眉:“怎么這么香?真好聞——你身上怎么這么香?”說著還故意的用鼻子使勁嗅了幾下,宛然被香味吸引的模樣,往彭佩然身體跟前湊了一步。

  兩人距離太近,彭佩然往后倒,靠在了墻上,躲無可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盯著平安,平安和她近距離對視著,瞧著她細膩的肌膚,忽然嘆了一口氣,往樓上走。

  彭佩然心呯呯跳著正想這個平安!卻見他又半道折返,有些失望的張嘴問:“你到底怎么了?”

  “你來,我告訴你。”

  彭佩然禁不住的笑了:“我怕你!”

  彭佩然跟著平安到了他的宿舍,平安拿起一個罐頭擰開遞給彭佩然,彭佩然說:“我不吃,”平安就將罐頭放在一邊說:“我還不是借花獻佛。”

  這罐頭是彭佩然給平安的,彭佩然說:“給你的就是你的。你開了你不吃?”

  “我哪有空,我正秀色可餐呢。”

  彭佩然似笑非笑的盯著平安,平安讓她坐,她不坐,平安看火候差不多了,說:“兩件事,一個,我在機關尋隙滋事,試圖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罪不可赦,此其一;二,宿舍同住的那人錢丟了,我是最大的最主要的嫌疑人,領導本著懲惡揚善的指導精神,念我初犯,訓斥一頓,打回原籍,永不錄用。欽此。”

  彭佩然有些不信:“你?跟誰打架?”

  “跟可打之人。”

  “那說你是嫌疑人,有證據?”

  “有證據的話,我這會能回來見你?恐怕是你去拘留所看我了。”

  彭佩然皺了眉:“這不胡扯!你偷東西?你身上哪件衣服不值兩個月的工資,什么眼神!”

  “哎小彭同志,你這話就不對了,穿的好就能證明這人就是良民?”

  “那好,不說這個,事情總會澄清的。你跟人打架,跟誰?就你?不能夠啊,就不說你好不好,平時你和大家伙相處的都不錯,跟泥鰍似的,你能得罪誰?”

  平安嘴里嘖嘖了幾聲:“瞧瞧,你這叫以偏概全,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我和你相處的好,那是我喜歡你想和你相處好,別人?嘿嘿。話說回來,我怎么就跟泥鰍?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彭佩然眨眼:“我覺得你這人品行良好,個性堅韌不拔,而且還帶著自強不息的光環,熱心扎根留縣二中義務教育,說你好呢!”

  “那也不能就是泥鰍。”

  “泥鰍怎么了?泥鰍不好?水陸幾棲動物來著:扔到水里能活,扔到泥里能活,扔到岸上也能活!滑的手都抓不住。”

  平安嘆了口氣:“哪滑?你要抓,一抓一個準!我絕對溫順的自投羅網——看你說的,把我扔來扔去的,你整個就沒有扔到地方。”

  “那該扔哪?”

  “你扔鍋里試試!要不,你攥手里別扔了,看看,能不能和泥鰍培養點真摯的感情?”

  彭佩然翻了一個白眼,笑了,美艷不可逼視,平安看在眼里,心里癢癢。

  平安從縣里不怎么光彩的回來,雖然他表面上若無其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誰被借用幾天打發回來都不會好受,彭佩然到底從平安的嘴里撬出來吳順利和徐鳳霞的事情了,皺眉要去找徐鳳霞問個清楚,平安攔住不讓,彭佩然生氣了:“我也就是看你們倆年紀般配,瞧她工作也行,人長得不錯,有人托我給她找個人家我才介紹給你了。這會看,是我瞎了眼。綠豆對王八,荊棘對刺猬,一個蘿卜一個坑,吳順利腦子有問題,另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去!”

  平安說不關徐鳳霞的事情,是吳順利腦子簡單,彭佩然問:“怎么不關她的事?要是她不說,吳順利怎么就找到你了?街上那么多男的他不找,就知道你從二中去了縣政府?”

  彭佩然對于吳順利和徐鳳霞的事情有些氣憤。張校長隨后和平安談了談,重新給平安安排了課,讓他休息幾天,將教材備一下。

  思想品德有個什么好備的?平安每天在宿舍看考研的書,心想留縣這地方沒意思,這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處于人的社會都是吃五谷雜糧的,小地方矛盾反而能更加集中的體現了,屁事真多,自己還是走人的好,趕緊準備離開。

  看了一會書,平安做了幾十個俯臥撐活動了一下,到外面洗了一下臉,想去彭佩然屋里聊會,可沒人,于是站在走廊上看有個班的學生在賽跑,瞧了一會覺得意興索然,又回去要看書。

  坐下沒一會,有個人就到了門口,平安一瞧,怎么是短頭發的俞潔俞副主任?

  如果誰不懂什么叫“面無表情”,一瞧俞潔就全明白徹底領悟了。

  這女人長的也不難看啊,怎么總是老氣橫秋的?平安很淡然的將書收拾著壓在了備課書的下面,看著俞潔也不說話。

  “也不請我進去?”

  其實縣里的工作組是歸俞潔管的,但是到了組里后,這位女性領導整天不知道忙什么,就沒露過面,而且聽組里的人都議論,俞潔人很嚴肅,他們都沒見俞副主任笑過。

  雖然在縣里的住宿都是在她的安排下搞定的,但是平安并不領情,其實他到真的愿意每天回二中休息,他覺得縣單身集體宿舍那就是一個鳥人窩,自己去了那幾天,幾乎就是眾多鳥人的一部分。

  鳥,禽也,而吳順利那樣沒腦子的就像是獸,自己那幾天遇到了禽獸。

  你都來了還用我請?心里想著,平安還是沒說話,讓俞潔覺得自己是在鬧意見。

  俞潔自己走了進來,絲毫沒將自己當外人,一副領導架勢。

  顯然她是一個人來的。

  “我去省里開會了,又去外省參觀,前前后后的,這么多天。怎么回事,動靜挺大的?”

  俞潔解釋了自己又問了平安,平安想你干嘛給我解釋,我又不是你領導,再說,沒必要,你來無非就是想搞清出了什么事,難道還想讓我回去?

  “孫海超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他的錢沒丟,是他自己放在了床底下的箱子里沒找到。現在找出來了。他回頭向你當面道歉,”俞潔走到了桌子邊,看看上面的書,然后也不看平安,到了窗戶前,外面的綠色盎然,遼遠又廣闊。

  風從吹進來,將俞潔額頭的黑發吹得飄揚了起來,這張臉稍微變得生動了一些:“那件事,錯也不在你,我問了一下,顯然是別人上門挑釁。”

  俞潔轉回了頭,看著平安說:“組里的工作已經到了倒計時的時刻了,人手不夠,我還是希望你回去。”

  平安看了俞潔好大一會,問:“請教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說了,你就跟我走?”

  “你認識俞薇嗎?認識的話,你們什么關系?”

  但是俞潔卻沒有回答:“你是想問我問題才不肯回去,還是因為受了委屈不回去?問題總會有答案,但‘從此山水不相逢,不問舊人長與短’,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如果是因為委屈,就大可不必。人活在世,總會受委屈,總有不如意,不要太將挫折當回事了,克服一下,就過去了。”

  你說的倒是灑脫,一套一套的,克服?我克服什么?

  我問你的是什么,你給我來個受委屈。我哪是受委屈?我是有意見,我對你們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作風有意見!

  高高在上的嘴臉,施舍大老爺的態度語氣。

  我對你大爺有意見!對你們的大爺統統有意見!

  想要我去我就屁顛屁顛的去了,想讓我回,一句服從我就灰頭灰臉的回來了。

  現在又讓我去,玩呢?

  留在縣里工作?好大的一張餅!

  我多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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