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漢子看著楊莫手中的鍛體丹,咳嗽著笑了出來,笑聲中滿是凄涼。
笑聲漸停,邋遢漢子目光悠悠,看著一動不動的楊莫。
“小友既然你能看得出我的特殊,何必拿這個消遣我。”
楊莫如此舉動看上去,很體貼,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這試探對邋遢漢子的傷害,不比剛剛來人說的話傷害少。
“原本以為你挺特殊的,可時間久了,看你這么可憐,我也只是把你當做普通的老人家而已。”楊莫見漢子沒有收下鍛身丹,索性收了起來。
“老人家!”
邋遢漢子語調一揚:“我可是狂離!”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狂離是什么身份!老人家!”
“是,我是蹉跎百年,看起來是難看了些,想當初,我可是······”
狂離激動地說到一半,看著楊莫平靜的神色,喉嚨一堵,苦笑道:“你打聽過我的消息了,是,吧。”
楊莫點頭,來這個鎮子的第二天就發現了特殊的狂離,他的身份自然打聽過,否則也不會說什么教本領的事情了。
狂離嘆了口氣:“走吧,帶你看看什么叫心高氣傲,什么叫自作自受。”
“百年前,我還是七品煉丹師的時候,心比天高。”
狂離頂著寒冷的風站起身,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容,向門外走去。
楊莫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狂離出了門,大雨將他淹沒。
一步一步,不緊不慢,明明只是凡人,面對這種情況卻有種超脫的心態。
楊莫起身踏出門口,身后的大門漂浮而起,眨眼回到原位,擋住了狂風。
大雨紛飛,在楊莫身前兩尺就自動分開。
風雨不落于身。
浮空而起,離地不過半尺,恰好不會被地上的雨水碰到,楊莫這才跟上狂離。
狂離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每一步踏下,地上的雨水就濺起一片水花。
楊莫靈力透出,如同一片透明的雨棚,隔開了雨水。
苦笑一聲,狂離看著雨水自兩旁屋檐落下,再無風雨襲面,空白的半個街道在雨天中顯得如此詭異。
而后一股火焰環繞身側,眨眼蒸干了一身的雨水。
“沒想到你居然將控火做到如此地步,七品煉丹師應該不遠了。”
想到楊莫年輕的面容,狂離感嘆了一句,轉而說到:“想當初,”
“圣地在我眼里也不過是強一些的門派,出言不遜也是常有的事情。”
“林寶閣也曾幾次請我入山修行。”
“然而我自認為能比林寶閣的開山祖師更出色,一直拒絕,
想以自己的天賦和努力繼續在煉丹上繼續突破。”
狂離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自顧自說著,也不管楊莫是否在聽。
“直到某天,林寶閣來人給出一個難題,我還記得當初我是如何狂妄,如何不自量力。”
“林寶閣的人帶著一枚丹藥來,說是什么玄黃亂神毒,讓我們嘗試研制解藥。”
“這毒從未聽過,眾人詢問毒藥由來,林寶閣只說十分難以煉制,乃是閣主親自煉制的,只是此毒無解。”
說到這,狂離腳下一停,抬起頭看不到楊莫身影,四下環顧依舊沒有發現。
一時間覺得自己浪費了這么多口水。
楊莫的聲音突然傳來:“怎么不說了?”
地上的雨水凝聚成楊莫的面孔,開口說著。
狂離不可思議道:“你這是入了道境!”
如此年輕就有如此修為!
何等妖孽!
“哦,沒有,這只不過是一些小手段,如今下雨,正好練習練習,畢竟太久不曾用過,生疏不少。”
“那你這年歲御物境界也是極為離譜。”
“嘿,你現在沒有半點修為,看我年齡全靠猜,能猜得準么。”楊莫不會向別人透露自己真實年齡。
真說出來,就不是木秀于林的說法了,而是真正的逆天,沒有絕對的手段,楊莫還真不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楊莫也對晴兒也是千叮萬囑,不可以透露出他的真實年紀。
“你手段是多,看上去也極為成熟,做事算的上全面,可一身的氣息不會錯,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歲!”
狂離語氣極為自信,“別否認,反正你說什么我也不會信的,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楊莫一時沉默下來,沒有開口。
這兩個月的相處,兩人多少有些理解對方。
“繼續說你的故事吧。”
“故事?我說的是事實,不帶任何修飾,我狂離還用不著說故事來騙取同情。”
雖然耽誤了一會,不過狂離確認楊莫在聽,也不在意剛剛發生的事情。
邊走邊說:“這玄黃亂神之毒是林寶閣的閣主煉制出來的,卻沒有研制出解藥!”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整個圣地都沒有解藥!!”
“所有得到消息的鎮子,都沸騰了,然而毒丹只有一枚,林寶閣也有言在先,十年只能煉制出一枚玄黃亂神之毒。”
“雖然毒丹在手,可林寶閣閣主煉制手法太強了,不說藥香一絲一毫都沒有外泄,整個丹藥渾圓剔透,晶瑩飽滿,說是延年益壽的神丹都有人信。”
“眾多煉丹師也用出很多手段,毫無進展。”
“有人提議分開丹藥,可這么小一顆丹藥,又夠幾個人分呢。”
地面上的雨水突然變化成楊莫的模樣出現在狂離身前幾十米處,開口說到:“然后你們就動手來了場比試?”
“當然,這是傳統的規矩了,若是要動武,個個都是煉道境界,放開手腳,只怕死傷慘重。”
個個煉道境界?
楊莫沒想到這邋遢的家伙以前居然會是個煉道強者。
“這比,自然有個三六九等,一二三四。”
“我拿了第一,就有了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那時候沒有現在清醒,認為自己既然是第一,這枚玄黃亂神毒丹就該歸自己。”
“反正十年而已,也不算長。”
“眾人雖然不滿,但對我也無可奈何。”
“可笑的是我拿到毒丹,一整年過去,卻沒有絲毫進展。”
“隨后我將毒丹一分為四,分析了很多,卻看不出任何成份,更不用說解藥了。”
“又一年過去,四份毒藥只剩最后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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