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不做二不休,都已經對暄王下了手,而且被大理寺知道了,現在若是不趁機把人給收拾了,以后只會給自己留下諸多隱患。
蔡孟聽著大當家的話,臉色已經黑到底了。
“暄王既然已經傳話去了長安,想必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現在段無瑕又知道是你動的手腳,你這個涼州知府的位置,早就已經保不住了。”姚昀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蔡孟聽到姚昀的話,猛地瞪了他一眼。
他溫怒道:“若不是你行事如此不小心,又何至于引來這么多的麻煩!”
姚昀確實一臉的無辜:“我自問行事已經夠縝密的了,誰知道她們就看著了莊子的那塊地,那里當初可是你選的,要怪也怪不到我的頭上。”
誰能想到暄王一行人,居然二話不說就只想要那個莊子。
他們發現那些尸骨,也都是在意料之外,這只能說明自己運道不濟。
蔡孟怒道:“怎么,還開始怪起我來了?!”
大當家看著他們兩個人爭吵,開始說道:“你們也別吵了,現在人家都已經在山下了,估計蔡大人的那些士兵如今也已經歸順了段無瑕的手下,還是想想現在該怎么辦吧。”
他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游走打量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姚昀開口道:“現在暄王已經在寨子附近,但是找不到他的人,段無瑕不敢確定暄王是不是在我們的手里,他一定會派人過來交談打探的,到時候,就用暄王作為威脅,先拖上一陣子。”
“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大當家開口道,“難不成讓我們整個山頭的兄弟都散了?”
姚昀聽到大當家的話,只是嗤笑了一聲:“誰讓你掉以輕心,明明我都將暄王引入了山洞,你倒好,連個人都沒抓住。你和朝廷作對,又惹上了暄王,無論暄王是死是活,你覺得朝廷會放過你嗎?”
大當家聽到姚昀的話,正想反駁,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是啊,當初他還能靠著蔡孟的庇護,然而現在,蔡孟的狐貍尾巴露出來,早就已經不能算是涼州知府了,他這個山頭怎么可能還保得住。
大當家說道:“可若是他們一直圍在山下,那我們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蔡孟說道:“逃不了也得逃,只能殺出去。”
他心中憤然,倒是沒想到暄王會讓大理寺的人來,將他的計劃都打亂了,現在他心痛得很,早知道再尋個其他的法子,將人皮燈籠的案子轉移到旁人身上就好了。
大當家看著蔡孟,冷哼一聲,說道:“你說得倒是容易,我們這些兄弟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
他好不容易壯大的馬坡山,好不容易樹立的威名,豈能一下子就沒有了?
三個人意見不同,一時之間看對方都覺得有些不順眼了。
要不是礙著山下有官兵圍堵,大當家還真敢將蔡孟給抹了頭!
至于姚昀,他可看不透這個人,自然不會輕易動手,可是一想到姚昀將自己拖下水,心中也是氣不過。
山寨的二當家走了進來,對大當家的說道:“大哥,后山那片地方都搜過了,還是沒有看到暄王和他手下的影子。”
暄王掉入山洞的時候,他的身邊跟著五六個侍衛,卻能躲過了他幾十個人的埋伏,不得不說,這些人的武功實在是太過厲害。
蔡孟說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人給找到!”
若是找不得,他覺得自己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暄王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他不能讓暄王活著。
大當家的目光瞥了蔡孟一眼,說道:“蔡大人,現在不是我們不找,是我們根本就找不到。”
蔡孟咬牙,說道:“他們就那么幾個人,想要拿住還是很簡單的,只要抓住了暄王,我們就可以用此作為威脅,離開這里。”
大當家看向了蔡孟,焉能不知他心里所想的是什么。
又一個土匪匆忙上前道:“大當家的,外面的那些官兵在外面喊話,說只要我們沒動暄王,將蔡孟和姚昀給綁出去,他們就不會對我們山寨如何。”
聽到這土匪的話,蔡孟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開口道:“這樣的離間計,稚童才會信!聽聞段無瑕此人向來嫉惡如仇,不講清理,只怕這是他的挑撥之意。”
大當家微微挑眉,不知道將蔡孟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姚昀若是說道:“看來大當家的心里還是想將我們交出去。”
大當家笑道:“這是哪里話,他們這些當官的,嘴里說出來的話,沒一句能信的,老子又怎么可能會上當呢!”
二當家目光微動,想說什么,但是聽到這話,一時卡在喉嚨里,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大當家對那傳話土匪說道:“你回去傳話,就說暄王在我們手里,若是他們敢輕舉妄動,我們就先祭了暄王的項上人頭。”
那土匪點頭,隨即轉身出去了。
姚昀看向了大當家,說道:“罷了,總之還能拖一下,我先去看看那兩個小美人,那兩副皮囊若是不用,還真是可惜了。”
還沒等大當家的說話,姚昀已經徑自朝著屋子外走了出去。
跟著他身邊的兩個護衛一同隨著他離開了。
只留下蔡孟站在原地,眸子有些深沉。
大當家開口道:“蔡大人,你放心,好歹這些年來你對我們馬坡山也是有照顧的,我們自然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反目。”
蔡孟的臉色緩了緩,說道:“多謝大當家。”
他微微頷首,隨即帶著自己的人也離開了屋子。
看著他們兩個人都離開了,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二當家說道:“大哥,你怎么看?”
大當家眸子微動,說道:“派人盯緊他們兩個,別讓他們有其他的動作。”
二當家點頭,說道:“那暄王還要繼續找嗎?”
“當然要。”大當家說道,“你讓人準備準備,真打不了就跑。”
他也沒那么傻,真對上官兵,他們這座山怕是要夷為平地了,更何況涼州和長安離得不遠,真惹了大事,只怕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時的姚昀正帶著自己的護衛往后山的山洞里而去,他來過許多次,自然知道那兩個女人被關在哪里。
“大小姐,有人朝著后山過來過來了。”一個侍衛對紀顏寧稟報道。
紀顏寧聽到這話,微瞇起眼睛,說道:“幾個人?”
侍衛回答道:“三個人。”
紀顏寧說道:“他們到后山來,或許是要去山洞看,在周圍埋伏,將人給解決了。”
自然不能讓他們發現異常,也不能讓他們回去通風報信,只能把人給解決了。
侍衛聽到紀顏寧的吩咐,立馬就下去布置了。
只是三個人而已,他們還不放在眼里,那些想要靠近附近的山匪都被他們一一清除了。
姚昀一路過來,倒是覺得后山似乎格外的安靜。
難不成容澈又回了山洞附近,打算從山洞離開寨子?
一想到這里,姚昀突然頓下了腳步,他此時已經走到了山洞附近的小路上,仔細得打量起附近,發現周圍比尋常要安靜許多。
之前的守衛似乎沒有那么安靜過。
“主子。”姚昀身邊的侍衛看見他停了下來,有些不解。
姚昀看向了周圍,說道:“剛才忘了件事情,先回去。”
兩個護衛不覺有他,便轉身跟著姚昀打算回去。
只是突然之間沖暗處飛出來一把利劍,直接就插入了其中一個護衛的胸口。
“有人…”另一個護衛的話剛說出口,突然閃過一個身影,只見劍光閃過,脖子一疼,便直挺挺得倒在了地上。
姚昀后退幾步,抽出袖子間的匕首,正打算和對方拼了,沒想到對方抬腿一踢,將他手中的匕首直接打落在地,隨即脖子上搭上了冰涼的利劍。
“別動。”侍衛冷聲開口道。
姚昀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人劫持住了,他看向了那個侍衛,眸子有些陰沉。
侍衛才不會管他的心情如何,抓住他就往后山的方向拽了過去。
藏在草叢里的其他侍衛將地上的兩具尸體扔到了不顯眼的地方。
“大小姐,是姚昀。”侍衛將姚昀帶了過去,對紀顏寧說道。
看到紀顏寧,姚昀也是驚訝不已。
“你是怎么進來的?”姚昀知道,那山洞里的密道,可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就算是發現了,有特殊的機關,旁人根本就進不來。
他自然驚訝于紀顏寧是如何進來的。
紀顏寧上前兩步,目光打量著姚昀,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居然讓我給逮到你了。”
姚昀看著紀顏寧,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與我作對?”
若不是紀顏寧,他的莊子又怎么可能會暴露?
他不相信,只是一個無緣無故的小姑娘,就將自己逼至如此地步。
紀顏寧看向了他,說道:“作惡多端,人神共憤,對付你這樣的惡人,還需要什么理由呢?”
姚昀的目光緊瞪著她。
紀顏寧問道:“人皮燈籠,是你做的吧?”
“你想如何?”姚昀問道,他知道在這個女人面前,一切的偽裝似乎都會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