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累了,元嬌嬌一夜睡得很沉,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紀顏寧已經不在身邊的。
珍珠端著水進來,看見元嬌嬌醒了,便說道:“元小姐先洗漱吧。”
元嬌嬌嗯了一聲,隨即問道:“紀顏寧呢?”
珍珠說道:“大小姐她下樓了。”
元嬌嬌一聽,倒是沒有遲疑就起床洗漱,這才推門而出,走了樓梯,看到大堂里的紀顏寧正在看著手中的一本泛黃的書籍。
她撇了一眼那書封,大約是茅山術一類的書籍。
她倒是不知道紀顏寧又怎么會對這種書籍感興趣,不過紀顏寧愛看書倒是真的,而且是什么樣的書都能看得專心致志。
聽到了腳步聲,紀顏寧抬起頭來,看見了元嬌嬌,她今日穿的是鵝黃色的錦裙,看起來俏皮又活潑,倒是很適合她。
紀顏寧身邊的侍衛說道:“準備早飯。”
那侍衛應了一聲,隨即朝著后廚的方向走了過去。
元嬌嬌說道:“你起得倒是挺早。”
“我一向如此。”紀顏寧說道,“許是你趕路太累了,所以貪睡了些時辰。”
元嬌嬌搖頭,輕笑咧嘴道:“不,我也一向如此。”
以前和紀顏寧在一起的時候,不得不早些起床,但是后來去了元府,元老夫人最是疼她,自然不會對她多加苛責,所以平日里她倒是不用起的太早。
紀顏寧看了她一眼,倒是沒說什么。
侍衛將飯菜端了上來,元嬌嬌的面前放了一碗肉糜粥,她用勺子輕輕舀起一口,正要吃下去,卻被紀顏寧喚住了。
“等等。”紀顏寧將她手中的粥連同勺子一同拿了下來。
元嬌嬌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她:“這粥有問題?”
紀顏寧說道:“不知道所以要格外的謹慎。”
她們吃飯之前都是珍珠先檢查過一遍的,省的暗藏在客棧里的小廝動些手腳。
紀顏寧都細細檢查過一遍之后,這才說道:“放心吃吧。”
元嬌嬌這夾起了一個包子,打算放入口中。
“包子?”紀顏寧微微瞇起眼睛,一把奪過元嬌嬌手中的包子。
元嬌嬌兩次被奪食,一臉幽怨地看著紀顏寧:“我大老遠的跑過來看你,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紀顏寧眸子微動,倒是無視她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說道:“包子里菜不知道有沒有毒,所以小心為上。”
若是在平時也就罷了,不過她覺得以蔡孟的性子,只怕是無孔不入。
在涼州城的地界上,她不得不小心。
元嬌嬌道:“那我掰開來給你看看。”
她說著頗有些不服氣地又拿過了那個包子,將其一分為二,將其中的一半遞給紀顏寧。
紀顏寧倒是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抽出手中的銀針,用來試探一番。
她的眸子沉了下來。
銀針變黑了。
看見紀顏寧的臉色不好,元嬌嬌湊上前一看,臉上也有些呆滯,隨即將手中的包子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把客棧給封了,我倒是要看看,誰那么膽大包天居然敢對我們下毒!”元嬌嬌沖著侍衛吼了一句。
隨著元嬌嬌的這聲怒吼,突然一個人影從柜臺的地方猛地往大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侍衛眼疾手快,縱身一躍,落在了門口處,一把將那個要逃跑的人踹回到了客棧的大堂里。
那個小廝看著將自己圍住的幾個侍衛,一下子嚇得臉色煞白。
“我…我不是…你們放了我!”那小廝開始掙扎了起來。
元嬌嬌沒有吃早飯,火氣大得很,走到了那小廝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是你,你跑什么?”
“我沒跑,我只是想到了有急事。”小廝眼神閃躲,分明就是心虛。
元嬌嬌目光泛冷,看來紀顏寧的擔心果然是有道理的。
看著原本嬌弱的小姑娘目光變得如此冷冽,小廝微微顫動,突然他的手邊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元嬌嬌刺了過去。
紀顏寧急忙站了起來,只是還沒等身旁的侍衛沖過去教訓那小廝,元嬌嬌已經抬腳將他的手上的匕首踢到了一旁,只聽得“哐當”一聲,那匕首已經穩穩地插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還沒等小廝反應過來,元嬌嬌神色一凜,隨即將他再次踹倒在地上。
侍衛抽劍上前,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想著來行刺?”元嬌嬌輕哼一聲,說道,“來送死還差不多。”
她當初武功差的時候想來很有自知之明,打不過就跑。
紀顏寧上前,輕瞪了她一眼,說道:“這里的侍衛武功都比你高,用不著你親自出手,幸好遇到個弱的,要是來個武功高強的,你就危險了。”
元嬌嬌撇嘴,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她不過就是想秀秀自己的武功罷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跟著段無瑕倒是學到了不少真本事,現在就算是有人抓自己,她也未必用逃跑了。
紀顏寧抬手對侍衛說道:“拉下去。”
掌柜上前說道:“姑娘。”
紀顏寧的目光看向了掌柜,神情冷淡。
掌柜原本還想著求饒的話立馬卡在了喉嚨之中,他訕訕道:“姑娘,這件事,我們店里一無所知,我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般。”
說著垂頭嘆息了一聲,似乎很是懊惱。
紀顏寧淡淡道:“罷了,你若是不知情,我定然不會怪罪于你,但是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若是還有人這般,你這個店,就不用再開下去了。”
明明紀顏寧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細細軟軟的,可是聽起來卻讓掌柜覺得有幾分害怕,想到土匪來刺殺那日,這姑娘神色始終都未曾露過一絲的怯色,更是知道這人惹不起。
掌柜連忙說道:“這件事本就是小店的錯,我們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紀顏寧沒有再接他的話,目光看向了元嬌嬌,說道:“吃早飯。”
元嬌嬌點頭,跟著紀顏寧坐回了桌子上。
這些飯菜都試過了,除了包子,其他的都沒有問題。
等吃了早飯,紀顏寧正想繼續看著手中的書,錦鶴卻匆匆趕了回來。
“大小姐。”錦鶴上前道,眸子里有些急色,說道,“屬下隨著少卿大人一同前往馬坡山尋找王爺,但是我們去到的時候,王爺已經不見了。”
紀顏寧微怔,隨即回神道:“什么叫不見了?”
錦鶴如實將事情稟報了一遍。
其實段無瑕他們晚上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馬坡山附近,才發現暄王府的侍衛和涼州衙門的官兵起了沖突。
蔡孟確實想把那些侍衛一網打盡,好在段無瑕帶著人及時趕到,一舉將蔡孟給拿下,這才平息了廝殺,只是卻一直沒有看見暄王。
后來才得知,他們之所以起了沖突,就是因為蔡孟的人誤報,將暄王和幾個侍衛帶入了山洞之中,后來暄王就失蹤了。
蔡孟說或許王爺是被山匪給抓走了,但是侍衛們不傻,當即就想抓住蔡孟好好審問一番。
奈何大晚上的,加上蔡孟的人手眾多,侍衛的一部分人已經分出去找王爺,剩下的一部分和這些人糾纏起來就有些麻煩,就是在這個時候,段無瑕和他的人就遇上了正在廝打之中的人。
蔡孟覺得大事不妙,直接就自己一個人逃跑了。
現在山匪沒剿,王爺失蹤,就連蔡孟都找不到了。
所以錦鶴這才回來報信。
紀顏寧眸子微動,沒有過多猶豫,便說道:“留了四個人在客棧里看著,其他的人跟著我一起去馬坡山。”
元嬌嬌隨即跟了上前,紀顏寧轉頭看了一眼她,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帶著我一起吧,總不能讓我一個人留在客棧。”元嬌嬌可憐巴巴地看著紀顏寧。
紀顏寧說道:“珍珠和紫蘇就別跟過來了。”
珍珠和紫蘇相視一眼,只能頷首點頭。
紀顏寧和元嬌嬌走出了客棧,讓侍衛牽馬過來,一行人朝著馬坡山的方向而去。
馬坡山里涼州城還是有著一段挺遠的距離的,快馬趕過去也得幾個時辰。
不過好在錦鶴識路,紀顏寧他媽到達馬坡山附近的時候,已經是近黃昏。
聽到這浩浩蕩蕩的馬蹄聲,段無瑕他們自然知道有人過來了,沒想到紀顏寧和元嬌嬌一同過來了。
段無瑕走了上前,看了一眼紀顏寧,只是說道:“還在找。”
元嬌嬌卻接話道:“這附近荒山野嶺的,暄王不會真的被土匪抓走了吧?”
段無瑕說道:“我們正在和馬坡山上的土匪交談,若是他們不識趣,那我們就只能先攻山了。”
畢竟不知道容澈現在到底在哪里,攻山先除了這些礙事的山匪,才能繼續找容澈。
紀顏寧聽著段無瑕的話,也不由的點頭。
現在容澈和蔡孟都找不到人的情況下,只能說這樣的做法最為妥當。
“不過,我覺得蔡孟已經和山匪勾結在了一起,就算是問起他們的時候,他們未必肯說實話。”紀顏寧思忖道。
即便是自己沒有看見容澈,也謊稱容澈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