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嬌嬌聽到慕容憶雪仍舊成為了二皇子妃,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不過即便慕容憶雪成為了二皇子妃,她們元府也用不著怕她,反正以后她們勢不兩立,用不著理會。
雖然二皇子府和慕容府都解釋了新婚當日的事情,但是不少的流言蜚語依舊傳滿長安,都道慕容憶雪原本是想和其他的男人私奔的,沒想到被左相抓了回去。
什么樣的傳言都有,慕容憶雪自然也都聽到了,她受了傷,被二皇子接到了皇子府養著。
她現在已經是二皇子妃,可是卻比不上在慕容府時自在,皇子府里的下人們對她意見頗多,雖然不敢明說,但總會變著法得為難于她,就連她身邊的丫鬟跟著受罪。
原本以為當了二皇子妃,就能擺脫父親壓制,利用二皇子庇護自己,可是當她真的成為二皇子妃之后,才感覺到日子有多么的艱難,二皇子對于她也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上心。
至于蘇貴妃,知道她受傷之后只是托人來問候了幾句,連東西都未曾送來,可見蘇貴妃對于她這個皇子妃很不滿意。
當初兩家沒有結親的時候,蘇貴妃和二皇子對自己都各種恭維和接近,可是當她真正成為皇子妃之后,這對母子反倒是冷淡了下來,真的只是為了她的身份罷了。
若她不是左相之女,或許二皇子不可能容忍在婚禮上逃婚的妻子。
可是她卻不能將事實告訴他,因為換成元嬌嬌的目的,也是因為自己不愿意嫁給他。
慕容憶雪和元嬌嬌都受了傷,但是長安里卻鮮少有人注意到元府里的事情。
紀顏寧將珍珠留在元府里,畢竟現在的珍珠在她的熏陶之下,也能算是個不錯的小藥徒了,平日里照顧元老夫人和元嬌嬌的身體,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安排好了這些,紀顏寧正打算回柳府,可是剛出門便看見了迎面而來的段家的人。
段無瑕和段夫人她都是見過的,而和他們一同前來的那個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段無瑕的父親段。
紀顏寧看著這天色將晚,段家的人現在過來,難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上前行禮。
還沒等段夫人開口問起元嬌嬌的事情,段看著紀顏寧,問道:“你就是柳羲兒的女兒?”
其實他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因為紀顏寧的容貌可以說是繼承了柳羲兒所有的優點,看到紀顏寧,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柳羲兒一般。
紀顏寧微微頷首,說道:“正是,顏寧見過段將軍。”
段看著她,有些感慨:“果然和你母親長得很是相像。”
在一旁的段夫人眼眸微閃,看了一眼紀顏寧。
紀顏寧自然注意到了段夫人不自然的臉色,她笑著說道:“是啊,旁人都說我的相貌隨的母親,性子卻隨了父親。”
她這么落落大方,倒是讓段夫人遷怒不起她來。
紀顏寧又問道:“你們是來看望嬌嬌的嗎?她剛醒,正需要休息,何不明日再來?”
段夫人道:“過來是想和元老夫人商量一些事情。”
紀顏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即道:“那晚輩就不打擾你們了,告辭。”
她微微頷首行了一禮,隨即帶著丫鬟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段看了紀顏寧的背影,心里倒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段夫人輕哼一聲,對段無瑕道:“兒子,我們走。”
段回過神來,看到段夫人的表情像是吃味了,他道:“不過是感慨她一個孩子,父母走的早也不容易。”
“覺得不容易,你干脆認她當女兒算了。”段夫人道,“反正她是柳羲兒的孩子,你定然是不會介意的。”
段道:“你這是哪里話,人家有父親,我為何要認她當女兒。”
“誰知道呢。”段夫人不再理會他,隨即朝著元府的正堂走了過去。
段轉頭正要和段無瑕說話,看見段無瑕一副冷淡的模樣,隨即就跟上了段夫人。
段:“…”
紀顏寧回到了柳府,沒多久就收到了那邊的消息。
她果然沒有猜錯,段家去元府,正是為了兩家的親事而來。
段無瑕和元嬌嬌定下了親事。
一個江洋女大盜和一個冷面大理寺少卿。
紀顏寧倒是覺得不錯,起碼段家很適合元嬌嬌,沒有太過復雜繁瑣的各種親戚,而且段無瑕確實是個有擔當的人。
長安城里有不少流言都說,段將軍心中還有當年的青梅竹馬兼未婚妻的柳羲兒,所以對段夫人格外的冷淡,甚至只生的段無瑕那么一個孩子。
其實內情卻不是如此。
段夫人體弱,生育于對她來說是個負擔,好不容易剩下了段無瑕,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段體恤她,這才沒有繼續要孩子,而且府中也沒有其他的姬妾。
旁人只看到了段家只有一個孩子,卻看不到段對夫人的體恤和關心。
紀顏寧不知道段心中對柳羲兒的情感如何,但是不管怎么樣,柳羲兒已經不在,多說無益。
寶昌記的生意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在加入了其他的商號之后,雖然有些小問題,但是吳庚和秦玨處理的都還不錯。
她的眼光不錯,當初選中了秦玨,在關鍵時刻還能幫上自己一把。
經過了元嬌嬌的事情,紀顏寧留了一個暗衛給元嬌嬌,隨即便準備踏上北行的路程。
之前只和柳牧與安氏說起過此事,所以柳員知道這件事之后,卻不同意她離開了。
不過連柳牧都未能攔住紀顏寧,就更不用說柳員了,他雖然是長輩的,可紀顏寧也只能算是寄住在柳家的外人罷了,她何去何從,旁人自然管不了。
北境的軍報時時傳來,蕭少北吃了幾次虧,還好都沒有造成大的損傷。
但是在丁振傳回來的奏報之中,將責任全數都推到了蕭少北的頭上,甚至直言這樣的毛頭小兒真不適合當北境統帥。
朝中的人對于這樣的結果乃是心知肚明,有丁振在,蕭少北自然就被束縛了。
當初就有御史上奏,說他們兩人有矛盾嫌隙在,奈何皇帝根本就聽不進去。
現在對上燕兵,他們怎么可能齊心協力一起對抗外侵呢?
紀顏寧也擔心,丁振并非尋常的武將,他心中有著不少的算計,蕭少北恐怕還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白鷺書院的知禮堂下了學,許多學子都已經離開的學院,只有紀瑯慢吞吞地在后面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有些無精打采的。
小貴公子和小胖團子看到紀瑯這般,湊過來問道:“紀瑯,你快點!剛才瞧你聽先生講課就不認真,怎么下了課還一副懨懨的模樣?”
“就是,難不成遇到了什么麻煩?”
紀瑯將自己的書本收拾好,隨即跟著他們兩個人走出了房間,朝著學院的門口走去。
“我在想,我的以后。”紀瑯一副深沉的模樣,仿佛思考著一件人生大事。
小貴公子笑道:“這用得著怎么思考?能在我們白鷺書院念書的學子,自然是要走科舉的道路的,然后入朝為官,為皇帝分憂,為百姓做事,承擔著這大魏國的興衰存亡。”
小胖團子道:“嘖嘖嘖,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覺悟。”
“這不是先生教的嗎!”小貴公子道,“看不出來只能證明你有眼不識珠。”
小胖團子切了一聲,走到了紀瑯的身旁,說道:“雖然我們未必能承擔起大魏的興衰存亡,不過他說得倒是挺對,我們長大后就是要入朝為官的,難不成你還想著去當武將不成?”
從白鷺書院里出來的學子,會有各種各樣的方式入仕,除了科考,還可以走后門,即便考不中進士,讓家人安排個職位,都不是事兒。
紀瑯輕嘆一聲,說道:“你們忘了,我是個商戶出身。”
小貴公子道:“那不是正好,反正你們家不差錢,隨便送些錢財,總會有人動心的。更何況紀瑯你這么聰明,不用擔心考不上進士,你若是考不上,我們乙班就沒幾個人能考上了。”
盡管年紀小,但他們都出身世家,很多事情的門路自然都一清二楚。
紀瑯搖頭,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回去經營我們家的商號。”
原本正要走出學院門口的小貴公子和小胖團子突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看著紀瑯。
胖團子道:“你瘋了吧?”
小貴公子道:“你的舅舅是兵部侍郎,外祖父職位也不低,再怎么樣也不能回去經營鋪子吧?”
胖團子糾正道:“紀家寶昌記怎么能算普通的鋪子,我爹說那是江南第一商號呢!”
小貴公子瞪了胖團子一眼,說道:“再怎么說也是商戶,怎么能比得上入朝為官?”
大魏以士族為尊,畢竟有權利在手,商戶的身份在他們眼里是低賤的。
“也是。”小胖團子轉頭看著紀瑯,說道,“你怎么會想回去經營商號呢?”
他們三個人正在說著話,完全沒有想到背后有人在看著他們。
“你們還不回去嗎?”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三個小個頭轉身一看,發現是鏡淵先生,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