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
湖面上已經結了一成薄薄的冰,袁武將柳長祗用力一摔,直接在湖面上砸出了一個洞,柳長祗整個人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驚慌失措的在呼喊著。
柳長祗身邊的小廝看到這一幕已經驚呆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朝著湖里去將他的少爺拉了起來。
天氣嚴寒,柳長祗又落入了冰水,整個人凍的瑟瑟發抖,臉色慘白。
紀顏寧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若是再有下次,我不會手軟。”
柳長祗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紀顏寧,他明明比紀顏寧還要大上好幾歲,可是如今被紀顏寧這般俯視著,卻能明顯的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她淡漠疏離的眸子里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他忍不住感到害怕。
不等他回答,紀顏寧已經牽著紀瑯的手,徑直朝著自己的院子里而去。
“少爺,我們趕緊回去換一身衣裳吧,不然該染病了。”小廝扶起了柳長祗,低聲說道。
寒風吹過,柳長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湖邊爬了起來,狼狽地往自己的院子里回去。
周氏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狼狽的回來,急忙遣人給柳長祗換了身厚實的衣裳,又在屋內添了不少的炭火,聽得小廝將事情的原委告知,她氣的直罵人。
“紀顏寧這個賤蹄子,她瘋了嗎!”周氏怒道,“她當柳府是什么地方,竟然這般撒野!”
柳長祗坐在炭火爐子旁,心中卻仍是一片冰涼。
他開口道:“她有什么不敢的,就連祖母都弄死了,她現在自然是囂張的很。”
聽到柳長祗這么一說,周氏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昨日還在說著柳玥兒發瘋的事情,將紀顏寧罰去了祠堂,結果后來柳玥就發了瘋,大家忙得一團亂的時候,突然告知老夫人隱疾發作去世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與紀顏寧有關系。
自從這個瘟神來了柳府之后就沒有一件好事!
小小年紀就這般能力且狠辣,若是再留著她,只怕他們二房三房估計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周氏冷哼一聲道:“她以為有大房的人護著她,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母親打算怎么做?”柳長祗抬頭看著周氏,一想到今日紀顏寧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周氏道:“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們不做,也會有人找她算賬的。”
看著周氏眼里的算計,柳長祗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雖然范氏去世紀顏寧姐弟兩人并沒有去祠堂守著,但范氏始終是他們名義上的外祖母,所以紀顏寧讓人替紀瑯去書院請了幾日的假,這些日子紀顏寧就親自給紀瑯輔導課業。
原本是不愿意放人的阮府在得知范氏去世的消息,也不得不讓柳玥兒回來奔喪。
“小賤種!給我滾出來!”
柳玥兒在范氏的靈堂里哭了大半日,不知道聽得周氏說了些什么,怒氣沖沖的直沖紀顏寧的院子而來。
被護衛攔在外面的她只能在院子外破口大罵。
“紀顏寧,你果然是和你母親一樣不知廉恥!你害死我母親,我要你償命!”柳玥兒越罵越大聲,撒潑似的不管不顧。
鶯兒從院子里面走了出來,看見柳玥兒這般,緊蹙起了眉頭。
她對紀九說道:“大小姐說了,把吵鬧的瘋子綁起來,送到老太爺那兒處理。”
紀九應了一聲,擺手示意護衛們將柳玥兒拿下。
柳玥兒看著這架勢,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大聲吼道:“你們這是想干什么!讓紀顏寧給我滾出來!不然我讓父親把你們都趕出去!”
鶯兒冷笑一聲,說道:“誰趕誰還不知道呢,現在誰不知道你們母女有瘋病,有病就要治,出來亂咬人可就不對了。”
紀九不與她多做廢話,直接帶著人上前將她架住。
柳玥兒掙扎不開,怒道:“明明紀顏寧才是有瘋病的那個!”
鶯兒嗤笑一聲:“誰看到了?我家小姐好著呢!”
說完便轉了身返回了院子里,剩下柳玥兒繼續破口大罵,紀家的護衛押著她往前院而去。
紀九帶著人來到了柳員的院子里。
柳員一臉滄桑,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就連目光就都有些渙散,看見紀九押著柳玥兒前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之后,他擺了擺手,讓紀九先回去。
“父親,你要相信我,這肯定都是紀顏寧害的!”柳玥兒跪在柳員的面前,哭著說道:“父親,您一定要為母親討回公道啊!”
柳員的目光看向了柳玥兒,沉默著一言不發。
柳玥兒說道:“父親,女兒和雨晴的病肯定也是紀顏寧動的手腳,她根本就是想害我們柳家的人!”
柳員開口道:“你和你母親對羲兒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柳玥兒原本還想繼續說什么,聽到柳員的話,突然懵住,她心虛道:“女兒不知道父親在說什么。”
柳員道:“你母親的死與紀顏寧無關,是我讓她自盡的。”
“父親——”柳玥兒一臉震驚地看著柳員。
柳員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會讓人去阮家替你要一封休書,以后就去莊子上生活吧,若是你執意再鬧下去,你母親的葬禮就用不著你在這兒了。”
柳玥兒搖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不要。”柳玥兒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自從她知道柳羲兒的孩子回到了柳家,就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她與柳羲兒之間的恩怨居然還沒有結束。
柳玥兒抬頭看著柳員:“姐姐是你的女兒,我也是你的女兒,為何你總是如此偏心,從小到大眼里只有姐姐,如今難道父親要為了已經死去的姐姐要毀了我嗎?”
“你容不得她,這個家自然也容不得你。”柳員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讓你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卻似乎沒有發現。”
柳玥兒道閉上了眼睛,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母親說,只要這個家沒有了柳羲兒,她就是柳府唯一的嫡女,柳羲兒曾經有的,都會是她的。
可是柳羲兒被趕出柳府之后,她卻依舊沒有得到想要得到的東西。
父親依舊對她漠然,柳羲兒的未婚夫也不同意將婚事換成她,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她終究是什么都沒有得到。
“我知道了。”柳玥的目光黯淡下去,說道,“還有一件事要拜托父親,此事不要與雨晴說起,為她選一個遠離長安的夫家,對她也算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后的好了。”
柳員應下,讓柳玥兒退了下去。
柳玥兒突然的安靜讓周氏感到不解,盡管她再次找了柳玥兒,旁敲側擊也為能套出什么話來。
見她一副心如死灰又不再去紀顏寧的院子鬧的時候,周氏知道,利用柳玥兒是沒戲了。
范氏最后見的人是柳員,沒多久就死了,柳員還親自處置了范氏身邊的親信,柳家的人自然不敢多說什么,畢竟柳員仍是這柳家的一家之主。
紀顏寧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更是讓周氏恨得牙癢癢。
柳家正在辦喪事,紀顏寧從后面偷偷出了府。
她與元嬌嬌相約的是今晚一起去百芳閣看花魁大會的初選。
為了不引人注目,她們兩個人都穿了男裝,還用了束胸,將頭發用玉冠束起,看起來確實有幾分紈绔公子的味道。
“你是不是還抹了粉?這臉那么白,看起來娘們兮兮的。”元嬌嬌手執一把折扇,笑嘻嘻地指著紀顏寧的臉。
紀顏寧挑眉,她可沒有抹粉,不過被元嬌嬌這么一說,她倒是想把自己的臉抹黑些。
她反擊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大冬日的拿什么不好,偏偏帶一把折扇,怎么,覺得太熱了?若是讓人看見,還不被人笑話。”
元嬌嬌蹙眉,隨手便把扇子給扔到了一旁,冷哼一聲,便朝著百芳閣去。
紀顏寧輕笑一聲,邁著大步便追了上前。
她們兩個女子出門,就不宜帶著丫鬟了,而是帶了紀九和袁武。
紀顏寧之前讓紀九在百芳閣花了高價定了二樓的隔間位置,既能將下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也能讓她們兩個人女子與其他人分開,不受打擾。
今夜的白芳閣比尋常還要熱鬧許多,一樓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看起來十分的擁擠。
中間的地方搭了一個比試的舞臺,而舞臺周圍則有不少寬闊的地方擺上了凳子,聽說那是要花大價錢才能得到的位置,與比試臺距離最近,觀感自然最好。
而在那些凳子之外,則由圍欄隔開,有人專門看著,就是剩下那些來看熱鬧的人所待的地方。
只是外層的人太多也太過擁擠,若是矮了些站在后面,可就看不到什么什么熱鬧了,所以便有人早早的搶了靠前的位置。
元嬌嬌從二樓往下看,她們現在的位置在比試臺的左上靠前,是個十分不錯的位置,她笑道:“嘖嘖嘖,果然有錢就是好,帶著你過來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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