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捕頭他們應該已經帶著人闖進了道觀,只要帶著他們去到前門便可。
但是看著朝他們方向過來的大約十幾個守衛,紀顏寧咬牙說道:“你們帶著她們出去和官兵匯合,我去把那些人引開!”
紀九在前面帶路,自然是聽不到紀顏寧的話的,她這是對容澈說的。
容澈蹙眉:“你一個姑娘家,如何能將他們引開?我去即可。”
紀顏寧說道:“他們的人不少,武功也不低,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若是你被抓住,兇多吉少。他們現在還需要好幾個姑娘,自然不會對我下死手,你多照顧她們些。”
她說著便朝著另外的方向跑了出去,沒有給容澈再說話的機會。
容澈剛想離開,又忽而頓住了腳步,對著那一直在看著自己的目光望過去,眼神直視著花盡顏:“她們既然如此聽從你,你便要保證她們安全出去,官兵此時已經在門口,去找到他們即是。”
花盡顏早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去,剛才還誤會他們險些誤了出逃的時機,如今倒是識趣地點頭。
容澈頭也不回地朝著紀顏寧的方向跟了過去。
在道觀內巡查的一隊守衛聽到動靜連忙朝著聲音的來源的方向走了過去,只是還未走出走廊口,眼前便閃過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正急匆匆地往假山的方向跑。
“有女人跑出來了!快去追!”帶頭的巡查的護衛說著便朝著紀顏寧的方向追了過去。
紀顏寧的跑的并不快,只是這路彎彎繞繞的倒是也很難抓到她。
幾個守衛分散開來從不同的路上將她堵截住,一群人團團圍繞著她。
“居然還有人敢跑出來,看來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帶頭的護衛冷哼一聲,目光盯著紀顏寧。
紀顏寧看著這些團團將她圍住的人,呵斥道:“別過來!”
這些守衛的人似乎并沒有把她當回事,上前便打算將她擒住,但是紀顏寧手中握著匕首,他們沒有立即上前。
紀顏寧說道:“你們已經抓了不少的女人,就算放過我一個又如何,家中父母年邁,只有我一個孩子,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讓他們可怎么活?”
她說得凄慘,臉上悲色盡顯。
看到這么一個大美人在他們面前如此示弱,有兩個守衛為難起來。
有的人卻是不買賬:“放了你,我們可沒有好下場!”
紀顏寧道:“你們到底要抓這么多的人來做什么?難道你們家中就沒有姐妹女兒嗎!若是她們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們又當如何!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廢話可真多…”帶頭的男人不耐煩了。
他正想上前一把抓住紀顏寧,突然旁邊有個身影一閃而過,他下意識抽出刀來,轉頭一看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容澈摟住紀顏寧的腰,躍上了一旁的屋頂之上。
他帶著紀顏寧往后山的方向而去,只是沒想到還沒下屋頂,有兩個人一躍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容澈下意識躲避,一掌打在其中一個人的胸口上。
月光將黑夜照得明亮,那人顯然看到了容澈的臉,他驚訝不已,但是因為受傷只能往后退了幾步,他的同伴抽劍上前往紀顏寧砍過去。
容澈眼疾手快將她摟得更緊,側身和紀顏寧換了一個身位,手臂額卻被劃出了一道口子,血液瞬間染紅了他的胳膊,他只能尋找時機縱身躍下了屋頂,然后帶著紀顏寧翻墻而出,逃出了道觀。
“不好了!密室里的女人全都不見了!”一個護衛慌忙上前道。
從另一個方向跑回來一個受傷的道士,對著他們大喊道:“大人,外面來了好多官兵,說是過來追查什么逃犯,結果那些女人都發瘋似的沖了出去,現在被那些官兵護住了。”
“他們是怎么發現這里的?”其中一個金吾衛不滿地質問。
另一個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們既然敢來,那就吧他們全遷滅了,區區一個縣衙的府兵,能有多少人!”
“去追剛才逃走的兩個人。”他們的頭兒發話道。
其他人不解:“為什么?”
“他不死,我們就得死了。”他的眼眸里閃過濃烈的殺意,“他是暄王。”
“帶走剛才那個女人的是暄王?老大,你沒看錯吧?”
“暄王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其他的人都驚訝起來,若真的是暄王,他們在這里做的事情只怕長安那邊也知道了。
他們的老大道:“暄王必須死。那些女人先不管了,去把后山給我看住了!”
容澈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他在看到那個金吾衛驚訝的表情時,便知道那人認識自己。
紀九帶著少女們和縣衙的官兵們匯合,轉頭回去找自家小姐,才發現紀顏寧根本就沒有出來。
“我家大小姐呢!”紀九著急地問后面的女子,“就是剛才和我一起救你們出來的姑娘,她去哪里了?”
女子見到官兵都激動地哭了起來,被嚇得不輕,哪里還能注意到紀顏寧去哪里。
紀九著急地在人群中找了幾遍也沒有發現大小姐的身影,趕緊去問后面的人。
花盡顏開口說道:“剛才我們差點被發現,她去引開那些守衛了。”
紀九怒道:“怎么可以讓她去!大小姐不會武功!”
花盡顏一時語塞,當時情況緊急,紀顏寧說走就走了,她能有什么辦法?
捕頭聽到他的話,也蹙起眉頭來。
他道:“不如派一部分人把這些女子都送回去,剩下的進去救紀姑娘。”
若不是紀顏寧,他們也無法找出女子們的藏身之地,更是解決不了這個失蹤案。
捕頭分出一部分官兵護送這些女子回縣城,其他的人和紀家的護衛一起進去救紀顏寧。
“我和你們一起進去,道觀里我比你們熟一些。”花盡顏說道。
捕頭道:“花小姐,你還是隨他們一道先回去,總不能讓你再回那虎狼之穴。”
花盡顏垂眸,沒有反駁。
紀九和捕頭帶著人再次沖入了道觀內,卻發現里面除了兩個道士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人。
那些金吾衛和他們所帶的手下,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在氣頭上的紀九把道士毒打了一頓,逼問出了他們的去向,然后眾人又朝著后山的方向趕過去。
天空中的云朵將月亮遮住,原本來明亮的大地一下子變得暗沉下來。
容澈手臂受了傷,他抓住紀顏寧手腕在后山一直往前跑。
“啊——”紀顏寧驚呼一聲,突然崴了腳,摔倒在地上。
容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紀顏寧:“你怎么了?”
紀顏寧甩開了他的手:“腳崴了,別跑了。”
容澈道:“他們很快便會追過來的。”
紀顏寧道:“他們追的應該是帶走姑娘們的官兵吧!怎么可能會來追我們?”
容澈沒有解釋,只是蹲了下來:“我背你。”
紀顏寧看著容澈的背影,猶豫著,沒有動。
容澈轉頭看著她,說道:“要想快點離開這里,就別矯情了。”
紀顏寧咬唇,只能爬上他的背。
容澈背著她繼續往前走,他的夜視能力很強,所以腳步沒有慢下來。
紀顏寧靠在他的背上,覺得有些別扭,但又不敢亂動,她現在只能選擇相信眼前的這個人。
突然感覺到手上有些粘稠,她伸手一看,驚道:“你的手臂受傷了!”
“無事。”容澈說道。
紀顏寧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屋頂時他幫自己擋了一劍。
她垂眸,輕聲說了句多謝。
容澈眼角含笑,沒有接話。
他們兩個人行走在夜色中,周圍顯得靜謐無比。
紀顏寧再次打破了沉默:“你真的是來調查失蹤案的官員?”
容澈反問道:“不像嗎?”
“你出來可有帶人手?”紀顏寧問。
容澈道:“在路上。”
紀顏寧蹙眉,顯然對他的回答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任誰聽了這回答都會懷疑的吧?不過他這個人本身就很奇怪,她倒是不想過多的糾結于此。
就在他們還在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后面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應該是有人追上來的。
“仔細點搜,務必把他們兩個找出來!不能留活口!”
紀顏寧聽到這動靜,有些詫異:“他們怎么會追上來?”
放著那些女子不追,居然來了那么多人來追他們,這似乎說不過去。
紀顏寧細想了想,她推測道:“他們認識你?”
容澈道:“你那么聰明,能不能先想想怎么甩掉他們。”
他們兩個人,一個受了傷,一個崴了腳,若是被追上,只怕是必死無疑。
“你找個逆風的方向,我身上有毒藥。”紀顏寧冷靜地說道。
夜晚的風有些微涼,這樣的風應該足以讓藥粉撒向他們。
容澈聽罷,便往左側的山上跑了過去。
“人在那邊!”突然有人看見了他們的身影,大喊了一聲,隨即帶著人朝著他們所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容澈找了個有利的地形,然后躍上了一個大樹的樹干。
紀顏寧從袖間取出藥包,順著風向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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