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武大帝,是道?是人?
呼呼呼 劇烈的罡風在黑色而又貧瘠土地上呼嘯。
在這顆荒廢的星辰上，到處可見滿目瘡痍，似乎是什么大戰的遺跡。
不，應該說是這顆星辰，都是一場大戰的犧牲品。
身材高大的老道忽然聽到了一道神秘的聲音。
又見面了？
第幾世？
張三豐的心頭閃爍過一片疑問，但心中雖驚不慌，因為他感受到這道聲音的主人，氣勢很是虛弱、蒼老，似乎不是全盛時候的狀態。
“什么人？望現身一見？”
老道沉著開口。
他是奔著玄天皂雕旗而來的，但來到此地后察覺到此地和那旗子的神秘關系，知道恐怕在不弄清楚這一切是什么關系的情況下，真武大旗是拿不到手的。
對于張三豐的請現身一言。
那蒼老的聲音輕輕笑道：“你現在不就在我的背上站著嗎，還用什么現身一見？”
說話之間。
蒼老聲音落罷，整片黑色的大地都搖晃起來，霎時有煙塵仰天，激起千丈之高。
一片片山脈起伏，灰色的大地紋路，在張三豐腳下鋪成幾幅壯觀的圖畫，看起來…
像是一頭大龜的背甲。
而這連綿起伏從大地上露出的約三萬里之廣的幾面背甲，若按照一頭正常老龜背上甲殼的數量來算的話，才不過是十之二三。
這也就是說，這片腳下大地的真身，若真的顯露出來，恐怕要是一尊幾十萬里方圓體型的恐怖巨獸。
張三豐驚然，立即從大地上縱身而起。
卻在這時，空氣之中縷縷帶著玄黑而又血紅的氣息，在他沖天一側緩緩凝聚，逐漸，化為了一位身著古老袍子，但渾身血污的老人。
老人駝背弓腰，笑看著張三豐，上下打量，道：“還是這個模樣，天地輪回的力量，果真是神秘的不可思議，即便再來一世，樣貌還是與老夫初見你的那一世，沒有絲毫區別。”
張三豐停在空中，眸子深邃若古星，道袍被罡風吹動的獵獵而舞，看見神秘老人主動現身，雖然不是本體，只是一縷元神凝聚，但似乎并沒有顯露出什么惡意。
并且，其言談幾番提到與自己相熟，又說道輪回、轉世…
張三豐平靜而立，直接請教：“前輩，是什么人？”
他雖然這世已經癡活兩百余歲，但在這不知是什么時代便誕生的龐然大物面前，稱其一聲前輩，再合適不過了。
“我？”神秘老人聞言，兀自一笑，道：“老夫當然是你這位帝君曾仗之行遍宇宙的老玄武咯。”
帝君！
張三豐赫然心頭一驚，隨即心頭若清風拂過，盡是一瞬，便波瀾不驚，道：“前輩話說清楚，什么帝君？貧道…”
話說到一半。
張三豐忽地看向這片大地，似乎是在尋找那面消失在這顆古星上的旗子，沉吟道：
“前輩說貧道是真武大帝？而前輩，是大帝足下的玄武？”
神秘老人含笑道：“話可以這么說，但又不全是這樣。”
他說罷，瞥了眼張三豐，
“看來你今世還沒有覺醒上個輪回的記憶，相比較觀音那女禿，你有些慢了，是因為這一世中，你有什么執著的事情嗎？認為這一世，比前一世，更值得堅守…”
張三豐平靜不語，只是看著老人，讓他盡管繼續說。
老人看向這頭頂的天地宇宙，開口道：“說你是真武大帝，沒錯，但大帝卻不是你，你與真武大帝之間的關系，關系到天地至尊們的八身辛密。”
張三豐輕語：“八身？”
“八身，能全證八身者，可為天地宇宙之唯一主宰，既是那些古來的道祖、佛陀、天帝、神皇…”
老人細數神話辛密，一字一句道來。
張三豐心頭反而更為平靜，道：“前輩說，貧道是真武大帝的八身之一？”
“哪八身？貧道又是哪一身？”
老人平靜笑道：“你是…”
“顯身。”
顯身。
“顯身何意？”張三豐看向老人。
老人道：“顯圣諸天，在十方世界有影，應眾生所愿，普世度人，為至尊們的另一種存在，卻不是至尊之全貌。”
“你，就是大帝連續兩世，或許更多世的其中一方天地的顯身，可以說，你在這方天地內，就是這方天地內眾生心中的真武大帝。”
對于老人將自己和真武大帝的關系講解的如此透徹，張老道還是心頭紋絲不動。
老人見之，心中微動，一雙蒼老眸子仿佛要洞徹張三豐內心。
若穿越了萬古的滄桑雙眸，赫然，在張三豐的身上，看見了一股道念…
“人生能選定一件事，不更易，不放棄，真是一件幸事，有一世的你也有這股道念，但比起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弱了很多。”老人明白了什么，卻又毫不在意。
張三豐只問道：“前輩說透徹吧，前一世，何意？”
老人回憶道：“我也是這一世才覺醒，或許我們見過不止一世，但老夫能想起的，只有上一世…那一世，你早就是張三豐，老夫認識你時，這方天地，還不叫閻浮，而是叫…”
“地球。”
地球…
如果陸青萍在這里聽到這兩個字的話，不知是什么想法。
張三豐完全無動于衷，只因他并沒有絲毫的印象。
只是將老人這些話總結在一起，張三豐想知道更多，道：“既然貧道只是真武大帝的顯身，那真武大帝本尊在何處，為何，貧道在星空之中找到了他的墳…”
老人眸光里忽然升起蒼涼，像是追憶數十萬年前的那段歲月：
“這要從天地宇宙輪回重開說起了，人、神、佛、道都想占據先機，得到宇宙正統，最先醒來的那批至尊，便不可避免的提前交戰了，盡管他們早已對彼此在無數個歲月下無比熟悉，但勝負還是次次不同…”
“那場大戰的結果最終如何，老夫不清楚，老夫只知道，大帝絕不會那么容易死…”
“當年，我與老蛇被元始門下三仙打落星空，我被打爛了龜甲，打殘了元神，墜落在了這片荒蕪星辰，殘靈被元始一脈留在尸體上的仙力鎮封其內，不得出此星辰，到最后，終于等來了你，還有玄天皂雕旗…”
張三豐聞言，陷入了長長沉思，良久，老道望向星空，看見了那邊四道熟悉氣息已近這里，同時問道：
“天地至尊們爭的正統，又是什么？”
老人幽幽道：“在神為洪荒，在道為天庭，在佛為婆娑，在人為華夏…”
“這，也是宇宙輪回，最具代表的四個宇宙大紀年，在這四個宇宙大紀年中，先后出現了神、道、佛、人共十七位天地至尊。”
“神人道佛對天地至尊稱呼也不同，從太古到如今，各族之間各自名稱不同，如神之古皇、道之天尊、佛之世尊，人之天帝。”
自宇宙誕生到如今，世間一共十七位天地至尊嗎？
至尊。
至者極也。
尊者貴也。
天地至尊…
天地宇宙間，站在極盡高遠處，最為尊貴者也。
可為：古皇、天尊、世尊、天帝。
張三豐道眸閃動，看著老人，問道：“真武大帝，是道？是人？”
“大帝證帝為人，證尊為道，兩世有高下之分…”
老人悠悠吐出了這么一句話。
張三豐而后又問道：“你言及老道不止一世，真武大帝，祂定然也不只兩世，其他世呢？”
老人看著張三豐，道：“老夫只有兩世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