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便是葉施主了,當日千音寺情形混亂之極。貧僧與師弟驟然接到妖魔禍亂千音寺,匆匆趕去。倒也并非真的便是為了那塔中幾件佛宗之物。陸施主救得佛宗之人,貧僧與師弟豈是那般不明就理之人。只是那幾件佛宗之物事小,背后牽涉的干系卻是重大。個中原由,牽扯太多,卻是無法向兩位解釋了。”
明意訟了一聲佛號,目慈目善地道,“當日貧僧主要也是想阻攔陸施主,倒并無害陸施主性命之意。倒是陸施主神通驚人,貧僧竭盡所能,甚至仰仗佛宗前輩之助,亦未能留下陸施主,陸施主之能,著實讓貧僧師弟二人欽佩。”
相比起怒目金剛般的雷僧明惡,明意禪師談吐同給人一種得道高僧的和煦感。
“說得輕巧,這只是你們沒能擋住陸大哥,誰知道你們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葉子渝絲毫不給面子地道。
“算了,當初的事也確實難以說清楚,佛宗有自己的難處,我也有所求,只是相互沖突罷了。有些爭斗在所難免。”陸小天擺了擺手,跟他動過手的人有不少,杜瘋虎在金丹期時被他毀了丹元法器,八足魔牛獸牛昆民被陸小天在靈墟秘境收拾過。野豬妖豬七在藍火槐林被他掄起來在地上砸了個大坑。現在關系不都還挺不錯。
有些性情相投的,不一定剛出現時便一定是朋友,只是在后面發生的一些事情中,行事作風接近,價值觀大抵相似,便相對會越走越近。陸小天也不會在意那些小節。當然,像那些行事不擇手段的,陸小天看不順眼,話不投機,便很難走到一塊了。
比如說金鵬,哪怕是作為他的靈禽,陸小天此時也是放任其自生自滅。
而眼前的兩個佛宗僧人,不一定能做朋友,不過也未必會成為敵人。
“陸施主胸襟讓人敬服。貧僧慚愧。”如意禪師說道,他這倒并非是在奉承陸小天,靳雨早年雖是脫離了佛宗,可身中魔族之毒,佛宗分寺袖手,最終還是陸小天這個外人給拔除的,后來靳雨便定居在邙青原野,與紅月等幾人為伴。明字輩高僧雖無法進入混亂妖域,可想要知道一些事,也并不難。至少在這點看來,陸小天行事在佛宗眼里,還算正派。并非大奸大惡之人。
“既然你們沒有敵意最好,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提。不打擾兩位高僧辦事了,告辭。”陸小天淡然一笑,他有時倒是想找人練練手,熟悉神通運用,眼前兩個法力高深的僧人無疑是極佳的對象。只不過眼下時機不對,場合也不對。
“哼。”葉子渝輕哼一聲,雖然她不介意跟眼前的僧人斗一場,只不過陸小天不想打,她自然不會出手。
“兩位施主且留步,貧僧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番。”如意禪師說道。
“沒找你們麻煩便不錯了,憑什么要讓你們請教,陸大哥,我們走。”葉子渝此時卻是按捺不住生氣了。
“無妨,聽他說說什么事也不打緊。”陸小天搖頭,“佛宗禪師境強者,尋常人便是想要見一面亦不可得,咱們碰到了也是運氣,何必這樣急著走。”
“我才不樂意見他們。”葉子渝輕哼了一聲,雙手抱胸,一副對明意禪師與雷僧明惡抱有極大敵意的樣子。
“陸施主客氣了,若是陸施主愿意,隨時可以到意空寺作客。”如意禪師表情淡然和善。
“這我倒是沒什么興趣,說吧,有什么事。”陸小天笑著搖頭,他只是對佛宗沒有太大的敵意罷了,可對于佛宗的戒心卻是從未降低過,要說去作客,那還是扯遠了。
“敢問陸施主,當年從千音寺取走的佛宗之物是否派上用場?”如意禪師緊盯著陸小天道。
“當年施展秘術從你手中逃脫,我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足足花了數十年,才勉強恢復了些實力,后來出現的時候,便跟魔蜥蛇那老魔碰面了,相信后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你們佛宗自己的東西,能不能派上用場,應該比我更清楚。”陸小天回想起這件事尚且有幾分郁悶,他風里來火里去,跑到千音寺去偷盜佛宗寶物。跟合體境老怪接連斗了好幾場。后來出了些意外,小命差點讓藍鏡湖中的低階妖物給折騰沒了。
如此奔波一番,到頭來全作了無用功。若非后面他自己爭取到煉制佛塵滌骨丹的機會,那一行可當真是虧大了。
“當初藍鏡湖一戰,貧僧亦是勝之不武,若非不得已,貧僧亦是不愿意與陸施主刀兵相見。如此說來,陸施主取走的佛宗之物失去了供俸,應該是失去了其應有的作用。”聽到這里,如意禪師眉頭反而緊皺了起來。
“陸施主,你所言可當真?”雷僧明惡卻是直接出聲問道。
“你要是懷疑我的話,大可以自己去查證。”陸小天眉頭一挑。
“我們要是能親自進混亂妖域,哪里還用得著如此多廢話。”雷僧明惡性情如火,加之當年被陸小天重創,心里一直耿耿于懷,哪里有心情跟陸小天耍嘴皮子功夫。
“師弟,不得無禮。”如意禪師呵斥了一聲,又向陸小天告罪。
“兩位問我這些,可是有什么事嗎?”陸小天反問了一句。
“此事涉及到弊宗的一些秘辛,暫時還不方便向陸施主透露。還望陸施主體諒。”如意禪師說道。
“兩位到此可是與此次魔族入侵混亂妖域有關?”陸小天又問道。
“日后陸施主自會知曉。”如意禪師微微一笑。
“罷了,后會有期。”陸小天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再多作停留,與葉子渝如流星趕月一般消失在遠空。
“師兄,這便讓他們走了?”明惡不解地道。
“不然呢,還要再跟他們斗上一場?”明意禪師道。
“算時間,明竹師弟很快就要來了。真要是想把他們留下來,也未償不可。”雷僧明惡一副不怎么甘心地樣子道,“就是這兩人與我佛宗結怨也不算深,倒是不怎么太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