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的鵬城。
已經有點悶熱。
鵬城龍崗區的華耀公司,迎來了一位新員工。
這位新員工由董事長親自陪同,并且還是個年齡看起來不大的女孩,雖然長發卷曲,皮膚雪白,面容姣好,瞧起來十分精致猶如一個大號洋娃娃,但華耀也不是演藝公司,招人也不會只看外表啊?
董事長卻笑瞇瞇的仿佛挖到了一個大寶貝一樣,向剛華耀內部剛成立不久的海思工作室介紹。
“以后盧小魚就是海思的首席人工智能領域科學家了。”
首席…還人工智能?科學家?
幾個組長瞧著董事長,想著這老爺子是不是迷湖了,海思工作室哪有‘人工智能’這個項目啊。
在華耀內部,海思工作室隸屬于“2012實驗室”,這個部門的前身,則是董事長老爺子在1996年親自成立的“中央研究院”,那是華耀在通信領域所有世界先進技術的源頭。
自從海思在2012年推出K3V2處理器后,海思就實際上的獨立出來,雖然是二級部門,但享受著一級部門的資源,在華耀內部資源優先級上與運營商BG、企業BG、終端BG、數字能源等一級部門并列。
所以,海思內部大家都很自豪。
這樣重要的部門,怎么來了個這么奇怪的什么首席科學家?
“你們好。”盧小魚笑瞇瞇地跟大家打招呼,“你們很棒,雖然K3V2挺垃圾的,但作為第一款由國人研發的手機SOC,你們都特別棒”
幾個組長都皺起眉頭。
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哪個領導家的親戚,口氣這么大。
不會是董事長的女兒吧…董事長二女兒似乎就和這姑娘差不多大?
“沒有,差著年齡呢,董事長二女兒是1996年的,盧小魚是1994年出生的。”
午休時間,大家伙開始八卦。
“94年出生,今年不就是…19歲?”有人有點驚訝,“那年齡也太小了,我還以為只是看著小呢。”
“中科大畢業,斯坦福肄業,因為一篇SCI級的論文被董事長看中,和聯思還有中訊一起搶人,是董事長親自拜訪,才把人請到華耀來的。”一個深知內情的員工說。
“有這么夸張嘛?什么論文這么厲害啊?”有人驚嘆。
“我不知道啊,我哪有那種水平,聽說是講碳基芯片的,就在今年3月份發表的。”有人說。
“咦…我似乎真看到過這篇文章,是講第三代半導體技術的。”有一位工程師有了印象,“不過那論文作者似乎是叫Gidget?”
“準確來講,那篇論文名字叫《基于碳基芯片場效應晶體管在設定環境中對被調材料的載流子濃度調控設想》。”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大家同時回頭,望見了盧小魚,盧小魚手中拿著個漂亮的飯盒:“我能坐在這一起吃么?”
“好、好啊。”
華耀當然有食堂,并且還不止一個食堂。
巨大的華耀總部,有來自全世界的員工14萬人,放在國外就是個小型城鎮,所以食堂數量不少,同時餐食也非常不錯,因此很少見到帶飯來上班的。
瞧著盧小魚規規矩矩拿出飯盒,感覺像是一個上學的小朋友在吃午餐。
“小魚總,你是鵬城本地人吧?”有人問,“家長給做的飯?”
“我哥早上起來特別給我做的”盧小魚語氣中透著驕傲和自豪,然后拿出了好幾個菜,包括什么水晶咕嚕肉、鹽焗大蝦之類的,瞧著就好吃。
“你哥是個廚子吧”大家驚嘆。
呵盧小魚笑瞇瞇的把菜分給大家吃。
“我哥說第一天上班要跟同事處好關系,所以這也是給你們做的,不要客氣。”盧小魚說。
果然吃人嘴短,吃過了盧小魚哥哥的手藝后,大家看盧小魚都親切許多,然后就問東問西,問到她真被聯思、中訊還有華耀一起搶的時候,盧小魚點點頭,問為什么來華耀上班時,盧小魚則給了一個不會被反駁的答桉:
“離家近。”
董事長整整一天都很高興。
來海思實驗室轉了好幾圈,瞧著盧小魚是打心眼里開心的模樣。
董事長老爺子是個慣常有‘居安思危’座右銘的人,曾經一段時間因為每個月都要發幾個億的工資給患了憂郁癥,所以被他看中的人,一般都是能給公司帶來嶄新未來的技術天才。
“上一個被董事長這么喜歡的人是誰,還記得不?”
“李太子啊。”
提起李太子,大家都心有心有戚戚焉,那位背叛的太子,給華耀帶來了不少傷害,而董事長對付他的手段,也是絕對兇殘的。
華耀是狼群文化,那董事長就是頭狼,對待狼群他充滿慈愛,一旦變成敵人可只有鋒利的爪牙。
“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小魚總那篇論文。”有個工程師說。
“嗯?給說說?”其他人都好奇起來。
“就一個感受…有實操的可能性。”這個工程師說。
“這算什么…哎?”話沒說完,這人就愣住了。
能在海思的工程師,都是國內芯片設計領域的佼佼者,他們立刻意識到這位工程師在說什么。
目前主流的硅基芯片被歸類為二代技術,而碳基芯片則是三代技術的一個方向,那片論文已經深入到碳基芯片的流片工藝,如果說具有實操可能性的話,就意味著…
碳基芯片,要來了?
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不可能。”所有人想到這都搖頭。
芯片可不是簡單的一個工藝問題,當然它的工藝問題十分復雜,涉及設計、制造和封測三大項,數十個全球頂尖的上下游企業通力合作,才能產出這一小塊人類工業王冠上的‘明珠’。
而碳基芯片要出現在商業領域,首先就需要從實驗室走出來,那首先需要幾個數百億、上千億美元體量的主要設計、承造、應用企業,再有數十個幾十億上百億體量的關聯供應企業,才能完成它的商業化流程,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海量的市場用戶消費來反哺。
否則它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實驗室里。
而現在關于碳基芯片的實驗室技術也離成熟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根本不可能。
盧小魚雖然名義上在華耀上班,但基本上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上班也就是到處熘達,一問就是正在了解華耀的基本情況,作為董事長親自邀請過來的所謂‘首席科學家’,其他人也不敢管,倒是海思實驗室的人,挺喜歡盧小魚的,主要是因為她哥做的菜特別好吃。
這天,海思的工程師們,不止見到了來閑逛的盧小魚,還見著了另外一位大美女,如果說盧小魚甜美可愛,那么這位穿齊膝短裙、露出一雙雪白大長腿的窈窕美女,就是美艷絕倫了,特別是她的眼眸四周有一圈奇妙的藍色,讓她顯得尤其神秘莫測、勾人魂魄。
這美童哪買的可真漂亮…這是大多數人見著雷阿淳的第一個想法。
“為什么選華耀?”雷阿淳一邊跟著盧小魚參加海思工作室一邊問。
答桉當然不是‘離家近’。
“國內幾家科技公司我都去過,聯思搞‘貿工技’走火入魔了,早晚淪為雜牌組裝廠,中訊技術儲備不足,也就只有華耀勉強符合要求。”盧小魚說。
“想在華耀搞硅基芯片,可能么?”雷阿淳雖然學過《模電》等課程,但對國內芯片領域的實力仍然不太清楚,但直覺認為那很難。
“可能性大概有萬分之一吧。”盧小魚嘆了口氣,“但總得干點什么,現在又不敢去美國和英國留學。”
斯諾登事件后,五眼聯盟對盧小魚發了通緝令,當然不是明面上的,但只要盧小魚進入五眼聯盟勢力范圍之內,就百分百會被扣留,一旦發生這種事,誰都很難救回盧小魚了。
“你的硅基芯片技術究竟從哪來的?”雷阿淳不是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了。
硅基芯片的整套工藝流程以及前置技術信息,是一套天文數字樣的資料,得有上萬項專利,以及實驗數據,盧小魚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只憑自己的腦子里的知識和筆下的研究,就拿出這些東西,她甚至沒做過相關的實驗。
“不跟你說了嘛,撿的。”盧小魚說。
雷阿淳那雙魅惑人心的雙眼瞧著盧小魚,顯然是不信的。
“反正就是撿的啊。”盧小魚已經解釋過好多次了,現在干脆擺爛了,“要是不信你就殺了我吧,反正你殺了我也是這個結果。”
“所以是你在跟斯諾登告別后,在飛機座位上撿到一個U盤,U盤里就放著上萬項有關硅基芯片的技術和藝術信息,還有完整的實驗數據?”雷阿淳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了,但每聽一次都覺得她和盧小魚的四年閨蜜情誼正在接受考驗。
“是啊”盧小魚嘆著氣說,“我以我哥的名義發誓,這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哥就永遠都不能再得第一名。”
好毒的誓啊…雷阿淳知道盧梭在盧小魚心目中的份量,她敢這么發誓,肯定就是確鑿無疑的真相了。
但確實難以置信啊。
“那U盤再給我看看。”雷阿淳說。
于是盧小魚從脖子上拉出一條項鏈,項鏈上墜著一個U盤,銀色,仿佛是個太陽模樣,‘太陽’中央還有一個數字‘103’。
當個飾品也不錯,雖說稍顯大了一點,但這個東西太過重要,盧小魚必須時刻帶在身上。
“不是斯諾登留下的?”雷阿淳把玩著這個U盤,問著。
“他如果能夠搞到這些技術,怎么可能逃得出美國,他是‘棱鏡計劃’的參與者,又沒在‘51區’。”盧小魚搖頭。
51區是美國研究外星人的基地。
如果這真是外星技術,最有可能從那里流出。
但根本不可能,詳細瀏覽那些資料,就會知道那是以人類工業為基礎的技術。
“可以從這個U盤的設計著手去查。”雷阿淳又說。
“華強北出品的山寨貨,正品是華耀在不久前訂制的一個新機贈品,那款手機用了他們的K3V2作為核心,這也是我出現在華耀的一個理由。”盧小魚說。
“所以…神秘事件。”雷阿淳說,“正歸我管。”
“你不是龍組的么?怎么又管這個?”盧小魚好奇。
“都說了不是龍組,是國安局異常事務調查處。”雷阿淳說。
與走學術路子的盧小魚不同,雷阿淳從大學開始,就機緣巧合加入了國安局,這個‘機緣巧合’,與雷阿淳的出身有關,很神秘,盧小魚也沒太了解清楚,因為雷阿淳有保密條例。
“總之,根據情報,你前段時間發的論文,引發了美國那邊的關注,他們很有可能派人來對付你。”雷阿淳說,“再加上斯諾登的事,前帳后帳一起算,你危險了。”
“這都什么社會了,法制時代啊,帝國主義還敢這么囂張?”盧小魚做驚訝狀。
“你信不信,就現在這個華耀,都能逮出幾個商業間諜來。”雷阿淳拎著盧小魚的項鏈,把盧小魚拉近自己,兩人一個一米七,一個不到一米六,看上去頗有點般配。
“這么重要的東西,就掛在脖子上,被哪個小偷強盜一扯就走的話,你怎么辦?”雷阿淳一雙魅惑雙眼充滿壓迫力。
“我叫我哥啊誰能跑得過他”盧小魚說,“毛毛啊,別欺負我哦,小心我去告訴我哥。”
這時,啪。
文件落地的聲音。
兩人齊齊轉頭。
就看到一個牛仔褲格子襯衫的男性工程師,瞪大眼睛瞧著這一幕,兩人望過去時,他瞬間變得臉色通紅,話都不會說了:“不、不好意思,打、打擾你們了…”
顯然他是誤會了什么。
盧小魚呆了一下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名聲和清譽可能要完,忙解釋:“老張,你別害怕,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這時雷阿淳一口親在盧小魚嘴唇上。
見到這一幕,那工程師臉上的紅色一下子躥到脖子上,整個人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蝦,轉頭就跑。
“干什么!”盧小魚擦自己的嘴,閨蜜間親親很正常,但大庭廣眾之內這么玩…嗯,上學時候也玩過,為的是趕走那些無聊的追求者,但現在她們已經步入社會了呀!
“讓別人誤會你的性取向,可以讓你更安全。”雷阿淳說。
“更被人當做怪胎了好吧!”盧小魚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