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握著鋼杖,這段時間溫養,以此寄托飛劍,可謂是如同臂使。
但是飛劍術殘缺,少了一口‘飛回咒’,飛的出去,卻收不回來。
每次放出飛劍,還要特地撿回來。
好在每次都能刺殺敵人,但若是有個萬一,飛劍收不回來,那可就尷尬了。
“飛回咒,哪里去找?”
方斗有些頭疼啊,御使法器的手法,屬于高等技能,罕有術士掌握,遇到一個已很不容易,弄到手更是難上加難。
飛劍修煉,至此告一段落!
方斗回望身上,天罡法壇坐落其中,正在勾勒一副符召。
‘山鬼符召’,役鬼書中的法術之一,勾動山川精氣,能化生‘山鬼’,具備力大移山的神通。
若是方斗本身修為,起碼要突破法師,才能著手修煉這道符召。
但有了天罡法壇,現在就能嘗試。
深山石壇,光紋閃爍,空中浮現絲絲線條,像是河中水草飄忽不定。
但是,在法壇的收攏下,光線開始靠攏,逐漸勾勒出符召的輪廓。
“再有三個月,就能成功了!”
方斗研究役鬼書,發現里面,除了‘五鬼搬運術’和‘山鬼符召’,其他法術都超過能力范圍。
五鬼搬運術需要以骷髏修煉,賣相陰氣森森,方斗不喜歡,選擇了山鬼符召。
一日,蔡捕頭從縣城趕來,請方斗進城。
原來是新縣令到了,令他來請方斗到縣衙見面。
“方斗新來的縣令,似乎聽過你的名字頭一個點名要見你!”
按照往日規矩縣令到任后,先見過六房書吏再見當地的官紳、富商、官員家屬等等。
令蔡捕頭差異的是,新縣令到任縣衙的人還沒認全就叫蔡捕頭來請方斗。
“新縣令叫什么?”
“縣令大老爺的名諱,姓冠名洗,字子清。”
冠子清,這個名字沒聽過?
方斗奇怪了也不是熟人啊!
“但你放心縣令對你沒有歹意,令我好生解釋,叫你過去,沒別的意思!”
蔡捕頭拍著胸脯,“我有了前車之鑒偷偷以刑辟術查探過,新縣令心懷坦蕩不是前任那般胸懷詭詐的小人!”
方斗想了想,答應前往縣城一趟。
“雞大師去不?”
公雞搖搖頭,一溜煙鉆入山中。
“走吧蔡捕頭!”
二人來到縣城時率先趕到縣衙這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縣令說了,讓我請你用過晚飯,再去見他!”
縣衙的伙食不錯,蔡捕頭一聲招呼,大木桶盛著米飯抬上來,還有爽口的腌菜、燒得熟爛的羊肉。
“知道你飯量大,早叫人準備了!”
蔡捕頭說著,給自己添了碗飯,剩下的都是方斗的。
上次方斗在他家,把兩個月的存糧都吃光,這次有了經驗,特地讓廚房多準備些飯菜。
廚子問他,準備幾人份時,蔡捕頭狠狠心,報個數字,“按五十人的飯量準備!”
“我的乖乖,老大爺請這么多人過來?”廚子都驚了。
蔡捕頭搖搖頭,“不多,就一個!”
廚子:…
蔡捕頭吃了幾口飯,將菜湯澆在碗中,攪拌幾下,呼嚕呼嚕吃完。
“小…”
蔡捕頭放下碗筷,正要勸方斗慢慢吃,等他抬頭,卻發現方斗已經吃完了,面前放著空空如也的木桶、菜盆。
“吃完了!”
蔡捕頭心想,這次不光飯量變大了,連吃飯速度都快了。
抱著這個想法,他帶著方斗,來到縣令辦事的書房內。
“大老爺,方斗小師傅帶到了!”
“請進來!”
方斗見到縣令時,心里第一個反應,好年輕啊!
眼前這位縣令,約莫二十多年,看上去就是剛工作的小青年,身材也消瘦,像是衣架子般撐起寬大的官袍。
“蔡捕頭,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蔡捕頭道了一聲是,退出房門外。
縣令冠子清起身,走到方斗面前,“小師傅,最近《天問》一文,研究得如何了?”
方斗腦海靈光一閃,知道縣令的來歷了。
“不錯,我是思賢的同窗,當初在山陽學院讀書是,大家同睡一床鋪,一塊餅子掰成兩半吃!”
冠子清哈哈笑道,“聽思賢說,他遇到一位奇僧,還在書信中,說了你和歷險的諸多往事,讓我好生羨慕!”
“我比思賢運氣好,前幾屆便高中,一直在京城墨林院候差,直到前些天才補了本縣空缺。”
“聽說前任縣令多為不法,還是你出面揭發的?”
方斗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我雖然短發,卻不是僧人!”
“那也無妨,在家出家,皆是修行!”
縣令和方斗攀談起來,或許是有了嚴思賢這層關系,他在方斗面前,也不端著架子。
當夜,二人促膝長談,期間剪了七八次燈花,直至燈油燃盡,方覺天色已啟明。
天邊啟明星高高掛起,縣衙不遠處的民居,響起一聲雞鳴聲。
“不知不覺,竟然談了一夜!”
冠子清看著方斗,眼神帶著嘉許,“方斗,可以看得出,你心向名學,讀書時善于琢磨。”
“你所在寺廟,靠近深山,想必沒什么書籍。”
“今后,你若是想讀書,可以來縣城這邊,我若不在,直接找書童來借便是!”
他是兩榜高中的進士,學問又比嚴思賢扎實,對方斗起了愛才之心,鼓勵他多讀書。
方斗這段時間,苦苦修煉名教養氣法門,神態沉穩、氣韻內斂,是以讓縣令見了心生好感。
“那就多謝縣令大人了!”
冠子清點了點頭,“對了,聽說你的寺廟年久失修,門匾早已失落多時。”
“不錯,我新近取了個名字,叫雞鳴寺!”
“雞鳴起舞,寓意不錯!”
冠子清沉吟片刻,“只是有一樣不好!”
“寺廟寺廟,實則有區別!”
“寺者,即為官署名稱,也是僧侶供佛之地。”
“廟者,才是供奉鬼神的場所。”
“聽聞你的殿內,供奉了儒生‘杞子’,心向名教,這是好事!”
“我替你改個字,就叫雞鳴廟如何?”
冠子清進士出身,一手書法扎實,起碼在墨林院,抄寫了好幾年官方文書。
除了‘雞鳴廟’三個大字,還贈送一副對聯。
上聯‘三更燈火五更醒’,下聯‘雄雞一唱天下白’,橫批‘聞雞起舞’。
“獻丑了!”
冠子清擱下筆墨,取出私章在角落一蓋,紅泥小印出現了。
方斗越看越是滿意,拱手答謝,“多謝縣令大人!”
鉛筆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