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母女反目成仇,不及黃泉不想見
暗無天日，不見五指的地下，殘破不堪的墻壁，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千仞雪緩步走進密室里，她身上泛起六翼天使的光，抬起美眸慢慢的，惆悵的打量著。
打量著自己父親犯錯的地方。
打量著比比東生下自己的地方。
打量著自己被打上孽種身份的地方。
她看著比比東，微弱的天使光芒下這個女人披頭散發，四肢被鐵鏈禁錮，她朝著光芒的地方微微昂首探去，卻在看到六翼天使之后痛苦的蜷縮了起來，眼底是嘲諷，怨毒與悔恨。
諷刺，一個在這里從女孩被迫蛻變為女人，現在卻向往著這微弱的光，她本該把這當做是恥辱的印記。而另一個在這里被迫降生，卻又從新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回避一生的地方。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每個人看似都是無辜的，但每個人卻又像是罪有應得。
良久之后，比比東看著眼前的女兒，看著那如出一轍的六翼天使的光芒，只覺得諷刺，虛偽而又不堪入目，她回想著千尋疾禽獸般的嘴臉，壓下心中對千仞雪僅剩的慈愛，譏諷著：
“不孝子來過了，現在不孝女也來了。”
而千仞雪再也忍不住了，像是卸去全身氣力一般，她咬牙快步來到比比東身前揪住了她的衣襟怒聲道：“難道你就這樣恨我，難道我在你心里就真的是污點，永遠無法抹去？”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是無辜的？”千仞雪眼中微微泛起濕潤。
“無辜？！”比比東一口血沫噴在千仞雪粉嫩的面頰上：“你是那個畜生的女兒，你身上流著他那骯臟的血，你出生就帶有原罪！你憑什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比比東黛眉緊蹙著：“有你在，時時刻刻刺痛我！”
比比東粉面含煞著：“有你在，我永遠無法找回小剛！”
比比東勾著譏諷帶著嘲弄：“是你，讓我覺得，自己永遠是個臟女人！”
千仞雪這一次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她心中只覺得若是時局允許，沒有千道流的阻止，比比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她拋棄，轉而投入玉小剛的懷抱，半晌之后，她才重新開口問道：
“那他呢？”千仞雪踉踉蹌蹌，扶著墻壁站起身來：
“他總是無辜的，他曾經一心一意維護你，曾經對你全心全意。”
千仞雪說的是洛九天，她居高臨下質問著：“可你對他只有利用！”
“他那是活該！”比比東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認命一般躺倒：
“身為弟子，竟然對自己的老師有了不該有的邪念！”
一只素手緩緩抹在臉上：“小小年紀，竟然偷看老師洗澡！”
抹去眼中的淚：“滿腦子齷齪的念頭！他比那挨千刀的千尋疾更令人作嘔！”
擦去嘴角的血：“師父為老不尊，徒弟大逆不道！”
蜷縮起身子，翻了個身，側身對著千仞雪：“他起了邪念，就要做好覺悟！”
千仞雪身子前傾，質問道：“所以，你就要利用洛九天，利用他毀了武魂殿，毀了藍電霸王龍，這樣你和玉小剛就能在一起了？就不必再顧及世俗的想法了？因為沒人會再去非議你們？”
“更甚至于毀了整個斗羅大陸？”
“這樣就沒人會傷害玉小剛可憐的自尊心了？”
然而聽到這話，剛剛還半死不活，失去了對生的希望的比比東卻是翻身坐起，美眸中閃動著驚人的神采：“你胡說！小剛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人，他只是缺少一個契機證明自己而已.......”
“我胡說？”千仞雪像是看傻子一般盯著比比東，盯著自己的母親：
“那位才華橫溢的大師在唐三獲取第四魂環的時候差點害死自己的徒弟，而那擁有萬年第四魂環的唐三也不是什么藍銀草武魂，而是十萬年藍銀皇！”
千仞雪冷笑著，心中滴血：“廢物就是廢物，有的東西是埋在骨子里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玉小剛不是藍電霸王龍族長的兒子，他早就死了！九天能夠天賦過人締造傳奇也正是因為他出身不凡，背景強大！你當年能成圣女也是因為雙生武魂！”
“呵，就像你一樣。”比比東斜眸看向千仞雪，不留半分情面道：
“不愧是千尋疾的女兒，他強迫自己的弟子，你就和自己的母親搶男人是嗎？”
“你別忘了你們什么都沒有！”千仞雪氣的胸膛起伏，怒聲道。
“是什么都沒有，但那個每天想著以下犯上的混賬念叨我多過念叨你不是嗎？”此刻的比比東心想著，這以下犯上的逆徒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至少能夠氣氣這乖戾的臭女兒。
“他只是缺乏母愛而已，有我陪在他身邊，他很快就會忘掉你！”
哪知道此刻的千仞雪卻是在心潮起伏之下口不擇言，將心中所想一股腦倒了出來：
“我會在他身邊，我會一直在他身邊，哪怕他還不情不愿，我都會陪在他身邊，一如既往的像是小時候一樣，將他摟在懷里，直到從他心里把你徹底抹去！”
說完，千仞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俯視著比比東，冷冰冰道：
“至于你，你會痛不欲生的！”
“他過幾天就會攻打藍電霸王龍，就會把玉小剛生擒活捉，會在你的面前，會當著十萬魂師的面在大斗魂場，把玉小剛五馬分尸，把他的頭給狗當夜壺！”
“不！”剛剛還神態自若，將千仞雪當成草包女兒的比比東此時卻大驚失色，方寸大亂。她身子向前探去，一把抱住了千仞雪抬起的雙腿，失聲尖叫著：
“他不能這么做！”
“他不能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
“你告訴他，只要他愿意，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母慈子孝，我會做一個好母親的。”
比比東祈求著，禱告著，賭咒發誓著，急急忙忙的剖白著，反省著，悔不當初著，然而千仞雪卻是慢慢的，悲嘆著，心中瘋狂悲憤著掰開了比比東的手：
“可你是想要殺了他啊，是想要讓他和你的敵人同歸于盡啊！”
“賠上整個武魂殿，只為了玉小剛，你這是想要毀了武魂殿歷代教皇的基業啊！”
千仞雪落淚了：我的母親啊，你的人生難道只有情愛沒有母愛嗎？！你還記得他全心全意為你考慮的時候，曾經多少次撮合過你我重歸于好，可是每一次你都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二十多年，只有在聽到玉小剛三個字的時候你才會真情流露。
二十多年，難道只有初戀能夠讓你覺得美好？只有初戀才是你生命的全部？
你這樣子，和那些民間普通的女魂師，那些結婚生子之后因為魂師學院的同學聚會遇到學生時代的初戀而出軌，而丑態畢露，不顧家庭和孩子，毀了自己，毀了生活一切的普通人有什么區別？
你可是教皇比比東啊，你這樣，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區別？
還是說，你像是洛九天說的，只是一個駕馭不了情欲的普通女人？！
千仞雪心中千頭萬緒，心下百轉千回，腦海中浮想聯翩，而比比東卻是一把抽出了千仞雪腰間花紋繁復瑰麗的佩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臉的決絕。
千仞雪一把攥住劍刃，鮮血流淌，她恨鐵不成鋼道：“你想要自殺？”
比比東不回答，只是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千仞雪，那眼神當中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不顧一切也要救下玉小剛，而千仞雪則是賭氣一般，六翼天使附體，拔出了天使圣劍！
“行，我是你生的，我陪你！我把命還給你！”
千仞雪把天使圣劍架在比比東脖子上，將教皇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不過你不能用這把劍，因為這是歷代教皇的佩劍，你不配！”
千仞雪閉上了眼睛，沒有去看比比東，她同時抽動了手中的兩把劍，割了下去！
“要么，我陪你一起下黃泉，要么，此生與你不及黃泉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