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此子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那個小麻雀是賴上刀鋒了。
每天刀鋒前往光明洞的期間都能碰到它。
小家伙是個沒臉沒皮的，就知道對刀鋒撒嬌賣萌，可惜，刀鋒不吃這一套。
他會給它幾個蠶蛹解解饞，但不多給，免得它喪失自主覓食的本能與覺悟。
今天刀鋒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就不去觀看戴沐白等人打生打死了。
好可惜呀！
個屁。
刀鋒穿過靜謐的樹林，直奔校門口而去。
由于他時間抓的很好，這會校門口依舊空無一人。
到達門口時。
“鈴鈴鈴！”
躺在躺椅上，身邊備著一杯枸杞水，正瞇著眼的念老嘀咕一聲。
“這小子時間掐的夠準的。”
“念老好！”
“嗯，去吧。”念老帶著笑意微微點頭，懂禮貌的年輕人就是讓人舒坦。
“嗚嗚！”
念老看著被他綁起來封住嘴丟在角落里的三個人不滿的道：“都老實點，小小年紀就知道夜不歸宿以后還得了？現在的學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三人欲哭無淚，您老就行行好，至少先給我們把嘴上的膠帶撕開呀！這三更半夜封到現在賊難受了！
念老一瞪眼。
“怎么滴？一個個眼睛瞪得這么大，是對老頭子我有什么不滿嗎？沒大沒小的！看來得讓那邊好好教育才行了，不然讓這種風氣蔓延，學院就毀了！”
“嗯？你小子還擠眉弄眼！這是想要造反嗎？老頭子我還管不了你們了？！”
被念老一瞪眼的那位欲哭無淚：我沒擠眉弄眼，是您老的唾沫星子灑入我的眼睛了。
念老：還敢狡辯？看來得我親自出手教育教育你這死不悔改的硬骨頭了！
刀鋒這次直奔目的地——一間不算大的鐵匠鋪，其位于天斗城外圍。
這一家鐵匠鋪沒什么好說的，平平常常的一間，沒有門路，沒有龐大的財力，也沒有高人坐鎮，更沒有特色產品。
前天聽那老板嘮嘮叨叨，似乎以前還輝煌過，在天斗城最繁華的那片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可惜后來老師傅去世了，且后繼無人，再加之競爭對手高價挖墻腳，一些機密技術也被挖走的師傅帶入敵營。
鐵匠鋪就此迅速衰敗了下來。甚至被逼到了這天斗城外圍。
可這與他刀鋒何干？
但刀鋒當時出于禮貌還是認真的聽那鐵匠鋪老板說完了。并說好兩天后下午來租用鐵匠鋪半天。
這鐵匠鋪生意不是很好，要不然老板兼顧唯一鐵匠也不會有時間與刀鋒在那里回憶往日的輝煌。
在商談好費用后這事也就這么成了，刀鋒付了定金。
老板當時開玩笑道：“看小哥你出手大方，要不我把這鐵匠鋪打包賣給你得了。”
刀鋒那時搖頭笑道：“我倒是也想，只是這口袋沒幾個金魂幣，實在是硬氣不起來。”
鐵匠鋪中。
躺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嘴里哼著老掉牙的曲調，右手一把蒲扇，臉上的胡茬明顯，頭發微微凌亂，整個人顯得有些不修邊幅，這中年漢子就是鐵匠鋪的老板了。
他的氣有些頹廢。
聽到腳步聲，躺在躺椅上的中年漢子睜開了眼，一看，連忙用手掩住了眼。
哀嚎道：“小哥快快轉過身去！你亮瞎我的眼也！”
刀鋒笑道：“這浮夸的演技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那中年漢子有些無趣的伸開了手，一雙飽經人情冷暖的雙眼無奈的看著刀鋒道：“真是個扎心無情的小哥。
算了，直入正題吧，小哥要的我都準備好了，先聲明啊，一應損耗都不包含在租金里的。”
“老板放心吧，我懂規矩的。”
中年漢子咧嘴一笑：“這感情好，小哥跟我來！”
鐵匠鋪不大，但也不小。
中年人指著堆積如小山般的煤炭豪邁的道：“小哥盡管用，大方的用，別給我省！省就是不給我面子！”
刀鋒點點笑頭：“要是不收錢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小哥真愛開玩笑，我先給你把爐子熱起來！”
一翻操作后灼熱氣息開始彌漫。
“小哥需不需要我給你打個下手？”中年漢子殷勤的道。
刀鋒嘴角一勾：“工錢怎么算？”
中年漢子嘿嘿笑道：“小哥這么懂事我還能不會做人？”
“…”
“好，就按小哥說的來！”中年漢子心里樂開了花，又撈了筆外快！
和痛快人做生意就是舒服！
弗蘭德：…
刀鋒從魂導器中取出大塊大塊的礦石丟進了爐子中進行加熱。
中年漢子并沒有驚訝，這年輕人無論氣度，舉止，外貌，都非一般人，再結合其兩手空空進來，他大概就猜到了定是有魂導器在手。
魂導器嗎？他曾經也有一個，空間還不小。那是他父親留下的。在最困難的時候，為了讓店鋪起死回生，他將它賣了。
可惜，破釜沉舟之舉最后沒能挽回局勢。
被最看重的大師傅在背后捅了刀子，一敗涂地，直接被逼到了要來這外圍掙扎求存的地步。
他搖了搖頭，這就是識人不淑的代價吧。
“老板，你可是收了我的小錢錢的，這么偷懶可不厚道。”
“那當然！小哥見諒，小哥見諒！這一時走神了，我哪是那種不厚道的人！”中年漢子連忙賠罪，賣力的拉起了風箱。
奔騰的火焰升騰，不斷的對其中的礦石加熱。
里邊有兩種礦石，中年漢子都認得，一種為精鐵礦，一種為精鋼礦。
都是性能極為優越的金屬源礦。
不過礦是好礦，但兩者都不好除雜提純，沒有多年經驗的老師傅出手，是很難得到中等品質起步的產物的。
看這小哥的這般年輕，應該沒有這種老道的手藝，但看著他這般從容又讓人難以生疑。
真是個奇怪的年輕人。
關鍵是長得竟有他當年幾分風采，實在難得！
中年漢子心中一聲感嘆。
“火力再大些。”
真是個無情的小哥，打工仔不是人啊？！
中年漢子心中哀嚎一聲，但立即便加快了推拉風箱的速度，他當然知道迅速升溫是提煉兩者的關鍵，一旦錯過便會使除雜難度上升。
這小哥倒是個有點行家的模樣了。
刀鋒看著爐火越加旺盛的爐火眉頭一皺，這個溫度還不夠。
他蹲下來道：“老板，你看著爐子的礦石，等到它們加熱到赤紅帶絲絲橙色時通知我。”
“小哥，這風箱可不輕，你行嗎？”中年漢子看著刀鋒有些猶豫，畢竟是收了錢的，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一下。
刀鋒點點頭。
中年漢子不再猶豫，直接退開站起身來。
刀鋒直接拉動了起來，其初時拉的緩慢，但他的動作帶著一種獨特的節奏感，如波浪拍擊礁石，一拍比一拍更有力，且滔滔不絕。
不消多久，他的拉動速度就達到的中年漢子拼了老命才達到的程度。
這可看傻了中年漢子，這小哥什么情況？拉風箱拉出經驗了？！
速度還在提升，很快就達到了中年漢子最快時的一點五倍左右。
速度還在提升！在達到中年漢子的一點八倍速度時方才穩定了下來。
中年漢子感覺自己這么多年都活到的狗身上，看看人家，這才是專業的！
他也有些眼力，完全能看出刀鋒現在的呼吸，身體都與拉風箱的動作處于一種獨特的共振狀態。
有些類似于喊著“一二一，一二一”的號子，所有人隨著節拍把全部力氣往一處使。
但他學不來，這看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就難了。體能是第一步，而后是對身體的絕對掌握。
這種掌控力不是長久鍛煉就能就能擁有的，還需要一點點微不足道，但不可或缺的天賦。有的人身體平衡感差些，那么他花費十倍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能達到這種程度！
總之一句話。
此子不除，它日必成大患！
有點不對勁，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爐子的溫度持續上升。
空氣間也漸漸灼熱。
半個小時后，背心已被汗水打濕的中年漢子開口道：“小哥，有橙色了！”
刀鋒一步步的緩慢下來，最后松開了手。這是在調整節奏。
刀鋒擦了一把汗水起身，沒有一絲休息，立即便開始了鍛造。
中年漢子看著他連忙道：“小哥不脫開上衣嗎？你這身長袍不利于散熱！”
刀鋒搖搖頭：“無妨。”
錘落。
“碰！”
中年漢子被嚇了一跳，這種力度也太驚人了！
“碰！”
“碰！”
錘子如雨滴般落下，連綿不絕。
這是什么錘法中年漢子看不出來，但錘子揮舞之間，空氣中仿佛有無形氣流生成，其配合著那落下的錘子以極富旋律的節奏跳動。
看著，感受著，中年漢子的心跳都被其操控，按照著其節率跳動，他甚至毫無所覺。
“升溫。”
刀鋒將提煉完畢的成品丟進了熔爐后，擦了一把汗。
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中年漢子驚醒。
“啊？”
“拉風箱，升溫。”刀鋒淡淡的道。
“哦哦哦！”中年漢子連忙蹲下拉起了風箱。
刀鋒補充了些水分，靜靜地等待兩種金屬化水。
這兩種金屬按書上說因該是在二比一的情況下得到的金屬最為硬度最高。
刀鋒手里多出了一把小斷刀，大概計算了一下需要的比例后，他用小破劍在其上砍下了一塊丟進熔爐中。
現在只要等它融化。
下一步就是成型，淬火，開鋒。
這需要一點時間。
刀鋒心中暗暗為鐵匠鋪老板鼓勁。
他為自己決定雇傭他而感到驕傲。
沒有他會很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