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道了。”帝天悶悶的說道。
“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與那名人類搞好關系。也許,他當真是我族的破局之機。小家伙已經逐漸打開了心結,我會分出一縷神識教導于她。至于那海神唐三我記住他了。膽敢謀我族之氣運,盜龍神之遺物,真是好膽!日后,我必殺之。”
“是,主上。”
伴隨著帝天的回答,虛無縹緲的聲音逐漸消散,那種揮之不去的玄奧氣息也隨之消散一空。
生命之湖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兩只呆貓天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紛紛在天空中停了下來,瞪著空洞的眼眸。歪著頭仔細的打量著周圍。
不過也就只是幾秒鐘的時間。
她們的疑惑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再次沒心沒肺的打鬧了起來,再次揮灑下道道圣光。
帝天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提起魂力將圣光隔絕在外。
這兩只天使哪里都好。
聽話,無需投喂,看著也養眼,還喜歡主動幫助受傷魂獸們療傷。
若是在腳底下栓根繩兒,甚至能當風箏放著玩。
可唯獨就是喜歡朝著周圍無差別播撒圣光。
碧姬倒是很喜歡她們,但這可讓黑暗屬性的帝天煩透了。
雖然這種飄蕩的圣光對他并不能造成什么傷害。
但是這真的很煩啊!
就好比經常有人用打火機里的小電機時不時的電你一下,還是十七八個一起電。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這經常令獸神感覺到煩躁和火大。
六翼天使本身的神圣特性,再加上傳承自千朝光這位光明之神的純凈圣光威力極強,令他每次出行都不得不凝聚出一個魂力屏障在身上。
但一想到千朝光是魂獸一族的未來。
他留在這里的這些研究人員更是這未來的重中之重。
帝天也就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龍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隨手將兩只嘻嘻哈哈簇擁上來的呆貓天使趕到邊上自己玩去,帝天將眼神投向了不遠處的研究區域內。
那里現在正在進行著第二武魂賦予法的實驗,并且已經卓有成效,可以初步投入實用。
眼見一頭瀕臨大限的熊類魂獸煥發出了第二春,身化魂靈仰天咆孝。
帝天突然感覺到,魂獸一族的前途一片光明。
兩個月后。
亡靈半位面,科研部大樓高塔反正就是那么個類似的東西吧。
科研部門,由于最先是尹來克斯牽頭建立的。
因此,其主體建筑形制跟尹來克斯曾經的魔法塔——永恒之塔極為相似。
雖然這座能容納上千名科研人員同時進行工作的巨大魔法塔,并沒有超神器永恒之塔那樣強悍的各種功能,但實用價值卻是要比永恒之塔更強的。
傳統魔法塔所需的功能一應具全不說,并且還融合了一部分藍星上的建筑思路,以及一部分魂導科技。
從外表上來看,這座魔法塔的規模似乎并不大。
但若是走進去就能發現,里面其實運用了極為高超的空間拓展手段,使得內部空間足以用廣闊來形容。
就在科研部最下層的部分,有著一個在幾年前就建造完畢,但卻一直都沒有投入使用的區域。
據知情人透露,這處絕密區域其實是一座秘密監獄,未來會用于關押君王所擒獲的重要敵人。
也有人猜測,這里可能是藏著寶貝的地方,君王手中最珍稀的寶貝以后可能都會藏在里面。
還有某單名一個樊字的好事者在私下傳言,這里其實是君王背著女主人偷偷金屋藏嬌的地方,等以后君王 還沒等他編出來以后君王會怎么樣的時候,他就被自己敬愛的君王抓了起來,拔了整整十根頭發。
現如今,這處位于科研區最下層的秘密區域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被正式投入使用。
只有極少一小部分高層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其他人和不死生物們只能看到,這處區域竟然破天荒的由龍一這位不死軍團軍團長,帶著龍二和龍三兩個小弟親自鎮守。
除了當初在不死帝國尚未建立的時候,已經有多久沒有東西能珍稀到由骨龍小隊親自看守了?
足以見到君王對此地的重視。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里的守衛力量要比他們想象中更強。
這里是由尹來克斯親自負責的區域,并且有重重疊疊的多重嵌套魔法陣進行包裹。
倒不是擔心外面有人進來,而是擔心里面的人出現什么差池。
因為這里面躺著的,是海神唐三的半個女兒,不死君王與帝國女主人的好友——王冬。
“呃頭好疼”
恍忽之間,王冬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極為長久,過程又十分不美妙的夢。
在那場夢中,自己似乎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的扯掉了一塊,整個人在很長一段時間當中都渾渾噩噩的,不太完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自己才算是“正常”了起來,對曾經的記憶也能較為清晰地回憶出一些概念性的情節。
“唔我這是怎么咳咳我去,這什么玩意?”
在一個上方呈現出半透明的特制匣狀容器之中,王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如果有懂行的人在這里,那他一定就能認出來。
這個長得跟棺材很像是親兄弟的玩意一般被稱之為休眠倉。
原本,剛剛沉睡了兩個月之久才清醒過來的她,整個人還都處于一種迷茫期。
就像是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個巨長巨長的覺,起來的時候感覺腦子昏昏沉沉的那種感覺。
然而,就在她自言自語的低聲咕噥的時候,一股粘稠的、翠綠色的液體順著她剛剛張開的小嘴和自然而然的呼吸,直接一股腦的流了進去。
這種充斥了整個休眠倉的粘稠狀的翠綠色液體,并不像是那些R18作品里的那般邪惡。
反而帶著一種馥郁的清香,令人如同置身于大自然的懷抱之中,充滿了安全感。
這些液體在進入到王冬的口腔與鼻腔之后,就自然分解為了一股醇厚溫暖的生命力量,悄然融入了她身體的各個角落。
不斷滋養著王冬的氣血、血肉、骨骼,與經脈。
這是由生命之水和一部分天材地寶煉制的營養劑,足以保證魂師在沉睡或是深度冥想的時候也能保證有充足的營養。
理論上來說,在王冬醒過來之前,她就已經浸泡在這粘稠液體中足有兩個月。
她也就這么持續不間斷的攝入了兩個月,不應該會有過激反應出現。
只是現在乍一蘇醒,先前同樣進入了休眠的各種生理活動重新復蘇,導致出現了一些正常的生理反應。
大概類似于大腦判斷身體溺水了,想要趕緊控制各個器官出現反應,將水迅速排出體外。
但實際上,身體并沒有溺水,只是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所以直接鬧了個烏龍。
就這樣,劇烈的咳嗽了大概有一兩分鐘的時間,王冬才逐漸平靜下來,適應了這味道還算不錯的營養液。
待她平靜下來之后,腦子里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也不是自己身上的衣物和魂導器究竟都去哪了。
更不是為什么現在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這個棺材模樣的一池子粘液里,腦子還有點疼。
剛才自己這行為算不算是自己在喝自己的洗澡水?
甚至是洗腳水?
有著嚴重潔癖的王冬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反胃,胃部開始出現一陣陣的痙攣與蠕動。
但她一想到自己萬一吐了之后,發生的事情將會更惡心,她就硬生生的將嗓子里涌上來的酸水給咽了回去。
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直到實在感覺憋得有點難受了,她才自暴自棄、破罐破摔的開始重新開始攝入營養液。
不得不說,沙凋少女平日里的生活確實是挺樂呵的。
在跟自己的腦洞和營養液斗智斗勇過后,王冬終于后知后覺的開始打量起如今自己的處境來。
休眠倉上層的半透明倉蓋上呈現出磨砂的質感。
除了她頭部所在能看到外界以外,剩下的部分都被一層“薄霧”遮蔽了起來。
王冬試圖運轉體內魂力,但卻發現,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隔絕了她對于武魂和魂力的使用。
那是一個扣在她下丹田部位的精妙煉金裝置,上面還閃爍著魔法符文的光輝。
這是個什么玩意?
新型的魂力限制器?
王冬這么想著,想要伸手將其從自己身上拿下來。
但是,當她伸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一種澹黃色的光環固定著,只能在有限的范圍之內移動。
而自己的腦后也有一些癢癢的感覺,似乎正有某種管道,不斷在往自己的身體里輸送著什么東西。
王冬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但她能感覺得到,那輸送進來的力量都被注入到了自己的精神之海內,清清涼涼的,感覺十分舒服。
精神之海內有著一種十分充實的感覺,像是正熱著的三九天痛飲了一大杯冰水那樣。
就連先前混沌昏沉的意識都逐漸清明了起來,頭疼也在迅速好轉。
現在自己這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發現自己并沒有能力掙脫束縛之后,王冬仰面朝天,開始靜靜地回想起了在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她就記得,自己是在跟葉骨衣聯手對戰萬魂斗羅來著。
就在自己放大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對魂導器產生了劇烈的排斥感。
凝聚到一半多的魂技直接失控,對自己造成了魂力反噬和魂技反噬。
之后,自己就兩眼一抹黑,什么都記不得了。
還有自己脖子上的這個掛墜,看起來怎么跟死要錢的脖子上那個黑龍逆鱗那么像呢?
就是多了個挺好看卻不知道干啥用的小盒子。
就在王冬努力回想著先前究竟發生了什么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休眠倉的上空響起。
“小妮子,睡醒了?”
聽著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看著這突然在上空中凝聚成型的老者靈魂,王冬嚇得勐的一激靈。
如果沒有魔法陣和魂力限制器,恐怕這會兒一道魂技已經下意識的甩過去了。
王冬尋思了一下自己當前的身體狀況,冷靜的張嘴問道:“請問前輩是?”
“你叫王冬對吧?我叫尹來克斯,你也可以叫我尹老。”
尹來克斯笑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伸手一點,一套完全由光芒組成的衣裙就套在了王冬的身上。
伴隨著巨大法杖的頂端微微發亮,整個空間都在瞬間亮了起來。
地面之上,一個由無數環形與六邊形組成的巨型嵌套法陣被點亮,伴隨著魔法的輝光釋放著嗡鳴,不斷旋轉。
身處于休眠倉內的王冬突然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失重感。
而后,整個休眠倉竟是那么輕飄飄的直接懸浮了起來,并且呈現出傾斜的角度,得以讓她通過上層倉蓋預留的觀察窗直視尹來克斯。
“至于我的身份?千朝光那臭小子是我徒弟。”
先前尹來克斯笑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吧 王冬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一直在攝入的營養液。
在營養液里說話,再加上休眠倉良好的密封性,人里面說話,外面根本就是聽不到的。
直到他剛剛將通訊設備開啟之后,王冬在里面說的話才能通過轉譯模塊傳遞出來。
先前他是直接讀取了一些對方精神之海中的想法。
通過封印之盒留下的后門,這很容易。
“啊!”
王冬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的大大的。
“您就是傳說中的尹來克斯尹老!?早就聽說過您的鼎鼎大名了,小童和死朝光經常提起您,沒想到竟然”
說到這,王冬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臉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尹來克斯被她這副蠢萌的模樣逗得有些發笑,捋了捋胡子,說道:
“你這小妮子,老頭子我不過是一道靈魂,歲數比天魂帝國的歷史都長,你害羞個什么勁?我見過的各種生物的軀體比你吃過的米粒都多,早就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高情商:各種生物的軀體。
低情商:整個圣魔大陸幾乎所有物種的尸體。
王冬的面色依舊通紅,聲如蚊吶:“尹尹老,所以我現在這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還是我來給你解釋這個問題吧。”
光芒一閃,一道身影出現在休眠倉旁邊,正是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千朝光。
他先是沖尹來克斯行了一禮,說道:“老師,您先去忙吧,三代充能塔那邊的工作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就差您拍板驗收了。”
“哦?不錯,這次效率還挺高。等三代充能塔研制成功之后,年限提升法的效率就將大大增加,你也能迎來一次修為暴漲。”
尹來克斯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身體由下至上開始逐漸化光,閃爍起了銀白色的空間之力。
“年限提升法?那是個什么玩意?”王冬疑惑地滴咕著,“哎哎,死要錢的,這到底是哪?你又為什么把我當咸菜給腌起來了?還是個透明棺材。”
千朝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什么叫透明棺材?這叫休眠倉,專供傷者恢復和魂師進行深度冥想用的。對了,你還記得你自己昏迷之前的事嗎?”
王冬呼呼的點了點頭:“當然記得,記的清清楚楚。我當時對魂導器突然出現了莫名的排斥,就像是小時候那樣,然后我的魂技失控反噬,后面我就不清楚了。”
“嗯,那就對了。”
千朝光抬手敲了敲休眠倉上面的水晶觀察窗,又伸手在某個地方點了幾下,發出清脆的叮冬聲。
伴隨著他神識的注入,休眠倉表面的魔法符文一個接一個的點亮,很快就在觀察窗上顯示出了一行又一行的數據。
脈搏、魂力儲備、精神力總量、氣血旺盛度、武魂解鎖程度、生命力評估、身體狀況概覽等等一應俱全。
就連大小都有顯示。
只不過王冬并看不太懂那上面的大寫英文字母a代表著的是什么。
“當時在你魂技反噬之后,你全身經脈斷裂超過六成,精神之海開裂。如果不是我在邊上,并且治療及時,你現在墳頭草估么著都得有半尺高了。”
千朝光一邊說著,一邊操縱著休眠倉。
王冬突然感覺到,先前一直插在自己腦后的那根管子被拔了出來,那種美妙的清涼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這管子是干什么的?”王冬好奇的問道。
“注入高濃度靈魂之力用的,精神之海開裂的后遺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痊愈的。再加上你的靈魂曾經受到過一次嚴重創傷,這就更難完全治愈。”
“他娘的,大鵝。你昏迷的這兩個月里用掉了我足足三千單位的靈魂之力。你知道這是個啥概念不?”
千朝光面無表情的在休眠倉上點了幾下,一股純乳白色的粘稠營養液從末端的注入端口涌出,與碧綠色的營養液逐漸混在了一起。
王冬尋思了幾秒鐘,果斷回答:“不知道,那代表啥?”
“通俗易懂的說,是在靈魂中提取出的純凈能量。一頭十年魂獸大概能提取出零點二單位,一個無魂力的普通人在死后大概能提取出零點五單位,百年魂獸正好一單位。”
千朝光一邊繼續操作一邊解釋道。
就在說話的功夫之中,那原本翠綠色的營養液就因為大量乳白色液體的混合,從而轉變為了看起來更加嬌嫩欲滴的碧綠色。
伴隨著一呼一吸之間,它們不斷被王冬的身體所吸收。
各項由于沉睡而保持在一個極低水平的身體數據也在逐漸回升。
不過,在武魂解鎖度那一塊,依舊是明晃晃的百分之零。
“不過對我來說,三千單位的靈魂之力也就那么回事,這東西儲備量還挺多的。”
“真正珍貴的是現在注入的這玩意,科研部那幫人把這個稱之為神圣生命精粹,從六翼天使的羽毛里提取出來的。”
“這可以幫你清除體內積淤的內傷,并且純化光元素力量。一根天使羽毛大概能萃取出一毫升左右。現在你用的這些大概有個十升吧。”
“我滴個媽呀!”
王冬又尋思了幾秒鐘,頓時滿臉驚恐。
“這玩意聽起來好像就很貴的樣子!從六翼天使的羽毛里提取?你你你你該不會該不會想讓我賣身以報吧?你死了這條心吧,小童不會同意的!”
“滾你大爺的。”千朝光笑罵道,“逗你玩呢,這玩意對其他人來說是無價之寶,對我來說唾手可得。六翼天使我這有的是,拔完了羽毛還能再長。”
“六翼天使有的是?你擱這養雞呢?骨衣現在不才四翼嗎?”王冬狐疑道,“對了,你打算啥時候把我從這透明棺材里放出來?”
千朝光搖搖頭,凝重的說道:“這你就先甭管了,反正我有就行。除非你答應我一些條件,否則我不能告訴你,也不能把你放出來,一直持續到我將問題徹底解決。”
見他如此認真,根本不似尋常那般開玩笑的樣子。
王冬臉上的嬉笑也逐漸收斂,轉化為嚴肅。
她看了看自己依舊被鎖著的四肢,以及眼前那明晃晃的武魂解鎖度:0,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王冬試探著問道:“我的身體有問題?”
千朝光再次搖了搖頭:“不,不是你的身體有問題,你的身體很健康。是你的身份和身世有問題。你對魂導器表現出的排斥,正是源自于你的身世。就連你的武魂,也同樣源自于你的身世。”
“我的身份?”王冬愣了愣,“可我我我能有什么身份?我不就是昊天宗的少宗主么?”
“不,你的身份遠比你自己所知道的更為復雜。如果放任不管,在不遠的將來,這會給你,給我和小童,給史來克學院,以及給整個斗羅大陸都帶來一場極為嚴重的危機。”
千朝光第三次搖了搖頭,語氣和聲音也逐漸變得低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