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手中拿著的這件東西,乃是一只有著火紅色外表的鈴鐺。
沒錯,這只紅鈴鐺乃是一件心器,而它正是六賊破魔宮那座假秘境的核心。
師弋搗毀了六賊破魔宮,這件心器自然也落到了師弋的手上。
說起來,師弋拿到這件心器的過程頗為曲折。
從之前那圣胎境修士殺死降府府主夫人的行徑就能看出,對方乃是一個心性狠辣的絕情之人。
這種心性自然也會反應到,其人所制作的假秘境之上。
為了徹底不留追溯痕跡,在六賊破魔宮毀滅的那一刻。
作為這處秘境核心的火鈴,也馬上就開始了自毀。
如果換了其他人,縱然有毀掉六賊破魔宮的能耐,可最后這件心器注定是拿不到的。
而有夢境輔助的師弋,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這這點。
當然,如果只能察覺不能阻止心器自毀的話,那一切也是白搭。
以師弋的修為,自然不可能阻止圣胎境修士的手段。
不過,師弋卻從另外一個角度,將這件火靈給保了下來。
沒錯,這個手段正是逆光珠。
很早以前就提到過,逆光珠的功能除了回溯一件器物的時間之外,它還擁有復原器物原貌這一功能。
師弋雖然無法阻止火鈴的自毀,但是保下心器殘骸卻是沒什么問題的。
有心器殘骸在手,利用逆光珠很輕易就能將它的時間,回撥到自毀之前。
而這件火鈴正是經歷了這些波折之后,才出現在了師弋的手中。
不過,逆光珠的回溯效果雖強,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夠修復的。
就好比師弋手上的這只火鈴,它雖然被逆光珠給救了回來。
但是,存在于其內的器靈卻是徹底消亡了。
活物,這是逆光珠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溯的。
一件心器在失去了器靈之后,直接變成了殘次品。
只見,師弋手持火鈴將心力灌入了其中,火鈴馬上就開始當當作響。
伴隨著聲響,一陣陣火浪從火鈴之內翻涌而出,瞬間就將周圍化作了一片火海。
這火鈴的威力看起來還不錯,如果被其他修士得到,估計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然而,師弋卻在心中搖頭不已。
隨著實力越來越強,師弋的眼界自然也越來越高。
尤其師弋的潛在敵人已經變成了圣胎境,參照物不一樣了,要求自然也不同了。
更何況同為心器,心協鏡比這火鈴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很明顯,在失去了器靈之后。
這件心器的威力,十成可能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這種殘次品,注定無法給師弋帶來實力上的提升。
沒有辦法,只能以后找找看,有沒有重新放置器靈的方法了。
一念及此,師弋不禁嘆了口氣。
隨即師弋便停止了心力的注入,而后周圍的火焰也隨之戛然而止。
師弋暫時放下了此事,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工作在等待著師弋。
之前沒打招呼就用步虛符返回舜國,師弋并不是怕范國修真界,因為秘境被毀一事找自己麻煩。
自己拳頭比對方大,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主要還是因為師弋心系那件工作,才直接離開了范國。
沒錯,這項重要工作正是制作巫器。
域外那邊,贗胎分身已經安排了人手搜尋旱魃的下落。
這邊自然也要盡快,將巫器給準備好才可以。
九牧之金這煉制巫器的主材,師弋手中尚有余裕。
畢竟,當初師弋可是用溶血能力。
把大巫之墓里的四具棺槨,全部溶合打包帶走了。
那些九牧之金師弋一直沒有動用多少,如今正好排上了用場。
師弋相信,以溶血能力進一步提煉的九牧之金作為原料。
打造出來的巫器,其效果肯定還在原版之上。
而打造這巫器的具體方法,師弋也通過師弈秋已經拿到了手。
如今萬事俱備,只需要進行煉制就可以了。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師弋在煉器方面的能力并不出眾。
這么多年走下來,師弋唯一一次煉器經歷,還是為了度雷劫所煉制的引雷針。
為了煉制那件法器,師弋失敗了好幾次才最終成功。
從那以后,師弋再也沒有自己獨立煉制過法器。
至于升煉徹骨劍,嚴格意義上并不算是煉器,只是在原有基礎上的再升級而已。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初師弋既然選擇了煉丹,那自然要適當的放棄一些其他方面。
幾乎一竅不通的煉器,以及只會煉制陰符半瓢水的制符,都是屬于無奈被放棄掉的部分。
無論煉丹、制符、亦或者是煉器,都屬于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夠有所成就。
如今,師弋卻需要從零開始學習煉器。
并且需要煉制的還不是一般的法器,而是一件巫器。
這件巫器還是屬于頂尖水準的,不然的話,它也不可能盜取九鼎的力量。
這一切從無到有,師弋需要在三個月以內完成。
這其中時間有多么的緊迫,自然不必多提。
想到這里,師弋便抓緊投入到了準備工作當中。
域外,眠月洞。
三個月時間一晃而過,這段時間師弋一直在盡可能收集著域外的情報。
如今師弋雖不能說盡知域外事,但是這里的大體狀況,師弋卻也已經了解了。
就比如此前所提過的,域外共有五域之分,每一域天地規則也迥然不同。
在此基礎上,這段時間師弋匯總信息,還總結出了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
很早以前就提過,天地沒有意識只有規則。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只要在天地規則以內行事,天地看誰都只是稻草扎成的狗而已。
從這方面來說,天地還算公平。
修士之所以成為天地打擊的對象,也是逆天求生所引發的結果。
修真之人破壞生老病死的既定循環,自然不被天地所容。
正因為如此,修真之路上雷劫、天劫、萬劫接連不斷。
天地對只是有些苗頭,還沒有完全擺脫生死束縛的修士尚且如此。
可以想一下,在這域外不死之神遍地走的地方,天地對祂們又是怎樣一種態度。
天地如果有意識的話,自然恨不能讓那些擾亂生死界限的神祇,全都死翹翹。
可惜,整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天地規則所能逆轉的范疇。
作為一名拼盡一切追尋長生的修士,師弋很不愿意承認,可又不得不說。
上古巫覡的不死之術,雖然有著極大的副作用。
但是,長生不死的目標確實是達到了的。
只要尚存一丁點碎屑,那些神祇就能夠不斷的復活。
天地用來對付修士的雷劫、天劫、還有萬劫之類的手段,用在這些不死之神身上,很明顯是沒有什么效果的。
換言之,不死之神能夠在域外安然無事的存在無數歲月,本身就是天地失利的表現。
天地已經拿那些神祇沒轍了。
本來嘛,神祇的力量來源于天地,祂們的神軀直接就是規則的造物。
天地真想要整治祂們,只需要將規則之力收回,神祇也就完蛋了。
然而,不死之術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接受了不死之術的神祇,不僅心性發生了改變。
而且,祂們身上的能力,也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關于這一點,從五猖神這個原本的財神身上,就能夠很明顯的看出來。
這種改變,讓天地無法再通過收回規則之力來瓦解不死之神。
不過,天地并非活物更不是人,她不會因此產生氣餒的情緒。
即便明知道不死神祇很難被殺死,但是天地卻不斷在這方面做著努力。
于是,經過千萬年的針對性調整,域外之地的規則變得迥然于各處。
甚至,衍變出了五種截然不同的地域環境。
沒錯,域外之地之所以會存在五域。
正是天地在對抗當地不死之神時,所引發的規則異變。
這種方法有沒有用師弋并不知曉,反正那些不死神祇一個沒死,最難受的反而成了他們這些修士。
從中階開始,修士逐漸掌握規則之力。
從最初的報身、法身、化身,以及圓覺境帶有規則之力的流派功法。
最后,就是圣胎境層次的心域了。
修士所掌握的規則之力,源頭一直都是自身。
這一點,修士和行者完全不一樣。
行者雖然也掌握規則之力,但是他們的力量源頭卻是天地。
這種源頭的不同有好也有壞,好處是力量源于自身,不會存在被天地剝奪的可能性。
而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需要適應外部環境。
以往天地規則穩定不變,那自然感覺不到什么影響。
而一旦天地規則發生了改變,修士自身規則被壓制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可以說,五域之地的出現,反倒是修士這幫池魚被殃及的最慘。
如果從其中一域到達另一域,便是圣胎境修士都需要停下來適應一下當地環境。
不然的話,十成實力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
了解清楚這些之后,師弋也覺得當初定下三個月的時間,確實是有些苛刻了。
眼看三個月的期限,已經只剩下半天時間了。
師弋動用卷軸,直接到達了委托團體的根據地。
既然知道對方無法無法履約,師弋也不打算過分苛責,此來也只準備延長委托期限而已。
不過,當那小團體的首領看到師弋到此之后,連忙開口對師弋說道:
“原來是道友啊,我晚些時候就準備去尋你呢。
幸不辱命,那旱魃如今所在的位置,已經被我們的人發現了。
道友你看,我們什么時候啟程,去往那旱魃的所在地。”
師弋一聽這話,原本準備延期的打算自然是打消了。
能夠按時找到旱魃,對于師弋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沒想到,自己委托的這幫人,還是蠻靠譜的。
一念及此,師弋笑著好回道:
“辛苦了,我這邊自然是越快動身越好。”
那首領聞言,先是沉吟了片刻,隨后他爽快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即可就動身啟程吧。”
對于這個提議,師弋欣然應允。
雙方約定在眠月洞口匯合之后,師弋便直接退出了夢境。
之后,師弋在眠月洞口等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之前在夢境中見到的小團體首領。
跟著其人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名成員。
很顯然,他們一行四人打算與師弋共同踏上這次行程。
對于這種安排,師弋倒不會有什么抵觸,說白了還是藝高人膽大。
除了實力深不可測的圣胎境修士以外,師弋覺得其他人根本威脅不到,贗胎化身的安全。
之前就說起過,這個團體的成員與師弋的贗胎化身境界相仿。
倒不是說,眼前這些人全都身具贗胎。
就好像這小團體的首領一般,其人的境界在半步圣胎境徘徊,應該是渡劫失敗才導致的結果。
這種情形,應該和林傲的原身情況差不多。
原本就是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所以雙方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就踏上了行程。
師弋從那首領的口中知曉,如今旱魃正位于蠻荒域。
蠻荒域乃是五域之一,因為天地規則作用下,此域頗似遠古蠻荒時代。
所以,也就因此而命名了。
這蠻荒域在五域之中的面積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論及環境的復雜程度,那絕對可以算的上是五域第一。
并且,蠻荒域所存在的神祇,在五域之中也是名列前茅。
非到萬不得已,沒有人喜歡往這種地方鉆。
“道友或可聽我一言,反正那旱魃乃是游神。
與其去往蠻荒域那么危險的地方,不如等祂自己出來,這樣豈不是輕松的多。”那首領一邊飛,一邊對師弋勸道。
師弋聞言,笑著回應道:
“能等到旱魃從蠻荒域出來固然很好,可道友能告訴我,祂幾時才會出來么。”
在師弋問話之下,那首領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
很顯然,他也無法給出準確的時間。
想要揣摩一名游神的行動軌跡很難,更別說對方還是受不死之術影響,心性已然大變的不死之神。
師弋知道,這首領是想要偷懶,不愿再深入蠻荒域了。
不過,師弋可管不了那么多。
這一趟行程,自己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