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府府主夫人眼見攻擊手段奏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在她漫長的經歷之中,還是以人作為對手的時候更多一些。
像蠱雕這種上古妖物,降府府主夫人也是第一次遇到。
眼見危機解除,降府府主夫人回過頭,就想要對師弋說著什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師弋突然臉色一肅,對降府府主夫人喊道:
“小心,快躲開。”
降府府主夫人聞言,下意識的將頭轉回了身前。
原本那些受到心力影響,已經當場斃命的蠱雕,不知為何竟然又重新活了過來。
它們蜂蛹著朝降府府主夫人飛了過來,以頭頂如鹿茸一樣的長角,向著其人頂了過來。
蠱雕的那對長角威力不凡,當它們與降府府主夫人的法華相接觸時。
降府府主夫人的法華,馬上就出現了裂紋。
僅僅只是被蠱雕的長角頂到了三次,降府府主夫人的法華便徹底崩散。
面對這種情況,降府府主夫人心中大驚。
以逼近圣胎境的實力,降府府主夫人的法華比一般的圓覺境修士厚的多。
然而即便如此,卻禁不住蠱雕的長角攻擊。
眼前這妖物體型看似嬌小,然而在它們的體內,卻蘊藏了極其驚人的力量。
不過,此時降府府主夫人已經顧不得想那么多了。
因為法華破碎之后,那大群蠱雕已經朝她的本體逼近了。
面對這種情況,降府府主夫人不敢怠慢,她直接開啟了報身能力。
那些蠱雕可不管這么多,它們接近降府府主夫人之后,直接用那彎彎的喙去啄對方。
降府府主夫人身為魂道修士,她的報身能力自然也與流派相互呼應。
她的魂道報身名為魂環,這個報身能力對付單個敵人乏善可陳。
然而,一旦進入群戰,魂環便能展現出驚人的威力。
只要敵人接觸到魂環報身,魂環就能夠在一瞬間,將敵人的神魂相互置換。
之前就已經提過了,就像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一般,肉身和神魂是一對一相互匹配的。
如果貿然更換身體,最后只能是神魂與身體不兼容。
這種不匹配,別說是操縱身體自行活動了。
甚至就連呼吸都無法自如控制,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消亡。
只要神念足夠強大,奪舍看起來誰都能做。
然而,其他流派的修士想要成功占據其他人的身體,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有能夠調整神魂波動的魂道修士,才真正擁有奪舍他人的資本。
簡而言之,奪舍不是誰都能做的。
有此前提,回過頭來再看魂環報身的能力。
直接將攻擊目標的神魂置換,完全就是一擊必殺的強悍手段。
被置換了神魂的敵人,在無法控制肉身的情況下,直接慢慢等死。
很快,啄向降府府主夫人的蠱雕就僵硬著身體,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
魂環報身的威力,已經開始逐漸顯現了出來。
不過,有之前心力失手的先例,降府府主夫人也不敢再放松警惕了。
事實證明,她保持警惕之心,是再正確不過的了。
只見那些被魂環置換了神魂的蠱雕,不一會兒,竟然從僵直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這種情況簡直和剛才如出一轍,降府府主夫人也搞不明白,這些蠱雕為什么會具有如此神通。
這些蠱雕就好像殺不死一般,它們如烏云一般,將降府府主夫人團團圍住。
在那彷如嬰兒一般的叫聲中,這些蠱雕頭頂的長角開始放出光芒。
接著,這些蠱雕如箭一般,朝著降府府主夫人猛沖而去。
降府府主夫人看到這種陣仗,也意識到了不妙。
她本能的想要避讓大群蠱雕,不讓它們靠近。
然而,她的水屬性能力根本無法對這些蠱雕奏效。
魂環報身雖然讓前赴后繼的蠱雕墜落不少,但是這些蠱雕實在是太多了。
即便是魂環報身,也無法完全兼顧到。
就在這時,一只蠱雕剛好沒有被魂環報身置換神魂。
只見它在接近降府府主夫人的手臂之后,就好像魚兒入水一般。
直接無視了降府府主夫人身體之外的報身能力,一頭扎入了降府府主夫人的手臂。
看到這一幕,降府府主夫人不禁花容失色。
她能夠感覺到,那只蠱雕正在她的皮下不斷地啃食她的血肉。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降府府主夫人將心一橫,直接激發了體內的天地元氣。
伴隨著體內天地元氣驟然爆發,降府府主夫人的手臂轟然爆裂。
舍棄了一條手臂,固然擺脫了飛入體內的蠱雕。
但是,降府府主夫人也被牽扯了一部分心神。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只蠱雕躲過了神魂置換接近了其人。
而這一只蠱雕的位置,乃是降府府主夫人的心臟處。
如果讓這只蠱雕飛入心臟,那降府府主夫人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之前,那些被蠱雕在體內筑巢的凡人,就是降府府主夫人的前車之鑒。
然而這個時候,降府府主夫人根本來不及阻止那只蠱雕的接近。
眨眼的功夫,那只蠱雕的前半身。
已經飛入了降府府主夫人的胸口,只有后半身還留在外面。
而降府府主夫人,只能絕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在她的眼前。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只手臂突然飛速的探了過來。
一把揪住那只蠱雕,并將它從降府府主夫人的體內扯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出手之人正是師弋。
看到師弋伸出援助之手,降府府主夫人不禁面露感激之色。
對于師弋而言,此舉再正常不過了。
兩人既然選擇同行前來域外之地,師弋自然不可能看著對方死在自己面前。
在抓住那只蠱雕之后,師弋手上猛得一用力,直接將那蠱雕給活活捏死了。
不過,師弋并沒有把那蠱雕的尸體丟掉。
此時,師弋的心中還有一個想法需要驗證。
不過片刻,師弋手中的那只蠱雕的尸體,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原本已經死亡的蠱雕,它的身體竟然開始微微顫抖。
被師弋給捏碎的骨頭,則不斷地開始重塑。
沒錯,這只蠱雕就像先前一般,正在快速的重生。
面對這種情況,降府府主夫人自然是一臉懵比。
然而,師弋的心中卻不斷串聯著某些事情。
不死樹、不死果、不死術、不死人,這些上古之時的秘聞。
與此時師弋手上,正在不斷重生的蠱雕實在是太相似了。
它們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如果往深了想,上古之時絕地天通計劃的實施,會不會也與此事有關呢。
這個發現讓師弋的心中震動不已,師弋甚至不敢再繼續揣測下去。
反正,自己已經到達了域外之地。
隨著不斷深入了解此地,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現在最優先要處理的,乃是眼前的這些蠱雕。
一念及此,師弋將心中的不安強壓了下去。
這個時候,躁動的蠱雕將師弋也納入了攻擊目標。
面對這些蠱雕,師弋堅毅的面龐始終沒有什么變化。
只見師弋兩手用力一撮,直接將手中那只正在不斷重生的蠱雕碾成了飛灰。
接著,師弋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師弋不止閉上了雙眼,就連口耳三竅也一同封閉了。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被師弋完全封閉的鼻竅瞬間打開了。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師弋的鼻竅就帶起了陣陣風雷之聲。
常言道,鼻乃肺之苗。
肺的呼吸之能,可以說大半都是由鼻竅來實現的。
正因為如此,鼻竅可以看做是肺的延伸。
肺是五行金屬性的代表,鼻竅同樣具備金屬性特性。
只是,鼻竅這個金屬性特性,實在是太微弱了。
絕大部分修士,基本都無法支配鼻竅這個金屬官。
曾經的師弋同樣無法做到,然而自從得到歡兜血脈之后,這種不可能便化為了可能。
歡兜血脈對應著四罪當中的混沌,而混沌力量的源泉,正來自于七竅。
七竅當中的每一竅,都能夠在歡兜血脈的增幅之下,獲得極為強大的能力。
不過,七竅出則混沌死。
一旦七竅同時開啟,歡兜血脈的持有者,就會于一瞬間暴斃。
正因為如此,在一般狀態下,師弋都在或主動或被動的限制自己的五感。
而隨著限制程度和時間長短的不同,一旦解開封印,對應的竅穴就會爆發出難以估量的威力。
就好像現在一般,隨著師弋鼻竅封印被解除。
伴隨著風雷之聲,金屬性冠絕五行的爆發力完全顯現了出來。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強橫的氣流從師弋的鼻竅當中四散而出。
那掀起的氣流,將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護在了中間。
周圍涌來的蠱雕,仗著可以重生的特性,直接朝著氣罩沖了過來。
然而,這一次它們錯了。
當蠱雕們一頭撞在氣罩上的時候,鋒銳的氣流直接將它們的身體絞了個粉碎。
一瞬間,在場的蠱雕就少了三分之二。
身體化為齏粉,就算它們可以無限次重生也都是白搭。
但凡活物皆有畏死之心,眼見同伴一瞬間死了這么多,這些蠱雕也知道師弋不好惹。
緊接著,它們便哄叫著打算逃離此地。
利用神念察覺到這群欺軟怕硬的蠱雕打算離開,師弋在心中不禁冷笑。
面對這群吃人的妖物,師弋說什么也不可能輕易的放了它們。
隨著師弋的鼻腔中傳出一聲冷哼,護在外圍的氣罩轟然炸開。
罡風夾雜著大量氣刃,以二人為中心,向著周圍不斷擴散。
那些蠱雕尚未逃出太遠,直接被氣刃追上。
鋒銳無比的氣刃,瞬間就將它們的身體切成了一堆碎肉。
隨著罡風一吹,剩下的蠱雕連渣都沒有剩下。
眼見蠱雕已經被清理干凈,降府府主夫人不禁松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師弋在此,她今天恐怕就不是失去一只手那么簡單了。
不過,對師弋感激之余,降府府主夫人更震驚于師弋的實力。
師弋拿到贗胎一共也不過七十年的時間,而降府府主夫人吞下贗胎,已經有數千年之久。
這一次的遭遇,讓降府府主夫人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挫敗感。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魂道本來就不是那種,沖到臺前與人爭雄的流派。
魂道是一個需要茍命的流派,利用分魂與敵人慢慢耗,才是魂道修士該做的事情。
憑借各流派分魂相互配合,魂道修士能夠掌握非常多的殺手锏。
以靈活多變的手段,將敵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降府府主夫人畢竟是活久見的老妖婆,她很快就將心中的挫敗感壓了下去。
降府府主夫人看著師弋,走向了那群凡人的尸體。
于是她快步跟了上去,一臉媚笑的對師弋說道:
“多謝道友施以援手,剛才那陣仗可是把奴家給嚇壞了。”
降府府主夫人說罷,本以為師弋會給她些反應。
可惜,師弋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
根本就沒有搭理降府府主夫人,只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尷尬的傻笑。
不過,師弋倒不是有意致對方難堪的。
此時,師弋只有鼻竅暢通,其他五竅全部都在封閉狀態。
這種狀態之下,師弋自然聽不到降府府主夫人的話語。
師弋憑感覺走到了那些凡人的尸體旁,隨著一道氣息從師弋的鼻腔中涌出,那些尸體全都化為了飛灰。
人死如燈滅,修真者雖然不信來生。
但是生而為人,死后尸體至少不該被一群畜生羞辱。
做完這一切之后,師弋重新封閉了鼻竅,并睜開了眼睛。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沒想到在這里斷了。
不知我們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
經過了剛才的尷尬,降府府主夫人也不想再自討沒趣,于是她一臉正色的對師弋問道。
師弋雖然是追著金屬性螟蟲的位置前進的,但是對降府府主夫人,卻不能這么說。
略一思索,師弋指著身側的河流開口說道:
“蠱雕這種妖物向來逐水而居,而它們的主要捕食對象就是人類。
既然我們在這里發現了它們,那就說明周圍肯定有人類聚落。
我們不妨沿著上游找找看吧,畢竟凡人也離不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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