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諸事已經議定,贗胎化身和降府府主夫人便開始運轉功法,積蓄體內的力量。
接近圣胎境層次的氣息何其恐怖,在兩人積蓄力量之時。
僅僅只是氣息余威,就將腳下的石板給震了個粉碎。
隨著氣息不斷攀升,師弋本體和林傲二人,都不得不后撤一段距離。
就在周圍環境都因兩人的氣息,而出現種種異象的時候。
一股更加浩瀚的氣息,于此時悄無聲息的顯現。
師弋知道,這股氣息應該就是鎮守現世的九鼎了。
很顯然,之前在須彌山頂時。
降府府主夫人并沒有動用全力,贗胎所賦予她的實力,遠不止她所展現出來的那么多。
她會有所保留,也是為了避免引動九鼎。
就這樣,九鼎浩瀚無際的氣息,瞬間就蓋過了兩人身上的氣勢。
接著,兩人在九鼎氣息的作用下,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整個過程,就好像海浪撫平沙灘一般,不留下半點痕跡。
不知過去了多久,贗胎化身重新恢復了意識。
恢復行動之后,師弋馬上檢視了一下化身的狀態。
在確認化身安然無恙之后,師弋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很難理解九鼎氣息的可怕。
在之前轉移的過程中,師弋只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只陷入泥潭的螞蟻,根本連掙扎都做不到。
不過,也正因為九鼎的強悍,它才可以成為絕地天通計劃的基石。
否則的話,上古時期的帝王。
又憑什么將神、妖、鬼等等實力強大的異類,統統清除出現世。
在確定自身無恙之后,師弋又迅速的環顧了四周。
師弋很快就發現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降府府主夫人。
五行類修士的肉身承受力,終究是要差上一些的。
其人此時正趴在地上,尚未恢復行動能力。
只要確定人沒死就行,師弋的視線沒有在降府府主夫人身上停留,而是繼續的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如今,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兩人,正置身在一片巨大的森林之中。
這森林看起來就很不一般,處處透露著一股蠻荒的味道。
高大的樹木直聳入云,樹身怕是百人都沒有辦法合抱。
這樣神異的樹種,師弋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遇到過。
雖然無法完全確定,此地是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但是,看周圍的環境。
至少師弋知道,這肯定不是自己一直生活的現世。
面對陌生環境,更需要小心行事。
所以,師弋并沒有貿然行動。
恰在此時,降府府主夫人也轉醒了過來。
眼見對方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師弋便隨口問道:
“接下來,我們該往哪里走,道友可有頭緒。”
降府府主夫人聞言,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隨后面露難色的說道:
“我與師道友一般,都是第一次來到這里。
不瞞道友,我也是心中沒底。
不若,我們隨便選一個方向,先從這森林當中出去再說吧。”
對于降府府主夫人的話語,師弋未置可否。
不過在心里,師弋還是頗不認同的。
在師弋看來,越是不熟悉的環境,越應該制定一個行動目標。
以避免搞到最后,弄得個南轅北轍的結果。
兩人這次來到域外這片陌生之地,拋開一些細枝末節上的差異。
其實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歸根結底,都是沖著人去的。
只有有人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圣胎境修士的蹤跡。
降府府主夫人被贗胎鎖死的境界,才有可能被解開。
而師弋也能通過與域外之人進行交流,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簡單一剖析,接下來的行動目標就已經很清晰了。
隨后,師弋揮手在虛空當中一劃,神倉空間被師弋給打開了。
接著,師弋往空間內一摸,羅盤法器便出現在了師弋的手中。
這個時候,就算是師弋自己都不禁在心中感嘆,神倉空間的便利。
隨著修為一步步提高,反倒是神倉空間,成為了師弋最常用的手段。
因為血脈能力的源頭乃是血脈分身,所以,哪怕雪軀都夠共享到血脈能力。
與本體關系更加密切的化身,自然也不在話下。
而無論本體還是化身,都是共用一個神倉空間。
如此一來,師弋完全可以和贗胎化身,保持更加密切的聯系。
就好像現在,憑借神倉空間,贗胎化身可以輕易做到與師弋共用羅盤法器。
而之前,師弋打算在此次域外之行。
為八威策補充修煉真意,以助力自身修為提升。
同樣也是因為神倉空間,才能夠有實施的基礎。
不然的話,光是將八威策在現世與域外之間傳遞,都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師弋手持羅盤法器,打算先偵測一下天地元氣的聚集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修士所留下的蹤跡。
只見師弋手持羅盤,直接將神念完全展開。
在贗胎的加持下,化身的神識也有了一個長足的進步。
雖然依舊沒有達到,兩倍于圓覺境層次,可以秒殺該境界修士的地步。
但是,單就使用偵測法器能夠偵測的距離而言。
極限狀態下,贗胎化身已經可以做到,覆蓋方圓五里的范圍。
這比尋常高階修士,超出了一半距離還多。
只見,師弋手持羅盤,直接將神念如同羅網一般延展開來。
正常情況下,師弋能夠借天地元氣,感知到五里范圍內的一切異動。
任何天地元氣的異常聚集和移動,都逃不過這種偵測手段。
然而,這一次師弋的偵測,卻遇到了阻礙。
當師弋將神念撲開之后,感官之內完全被一片紅色所覆蓋。
這種紅色正是偵測法器,對天地元氣的一種標注。
只有天地元氣聚集到一定程度,才會顯示出這種紅色。
一般情況下,也只有修士本人、元晶礦、法陣等少數個體,才會達到顯示紅色的濃度。
排除掉元晶礦深埋地下,法陣等人為情況又較為稀少。
所以,一般能被偵測法器呈現出來的紅色,最常見的只會是修士本身。
然而,現在羅盤法器呈現在師弋感官之內的盡是紅色,這明顯不可能是修士所留下來的。
這只能說明,此地空氣中的天地元氣濃度,比現世要高處許多。
甚至已經達到了,修真者體內天地元氣的濃度。
如此一來,偵測法器的偵測功能,自然是受到了影響。
想到這里,師弋明白了問題所在。
原本尋找出路的計劃才剛剛著手,就突然擱淺了,這種情況很是讓人覺得棘手。
不過,就在師弋打算將羅盤法器收起來的時候。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了,師弋的腦海之中。
師弋下意識的撥動了一下,羅盤法器之上的指針。
指針在師弋的動作之下快速旋轉,隨著幾圈旋轉。
最后,指針緩緩的停了下來。
師弋順著指針,看向了羅盤所示的方向。
這一刻,困擾師弋多年的心事,終于有了答案。
當年,師弋在出發去往天淵秘境的前夕。
曾經針對最后一只金屬性螟蟲,進行過一段長時間的尋找。
然而,最后那件事情卻無疾而終了。
因為羅盤法器根本無法定位,最后一只金屬性螟蟲的位置。
當年,師弋對于無法定位的原因,設想了許多種可能性。
然而,這些可能性最終都被推翻了。
師弋一度很困惑,這最后一只金屬性螟蟲,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為什么羅盤法器始終無法,對它進行定位。
現在,情況終于明朗了。
原來,那最后一只金屬性螟蟲,并不在現世范圍之內。
它在不明原因之下,竟然來到了域外之地。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為何,但是通過金屬性螟蟲這條線索,至少現在師弋有了一個明確的行進方向。
想到這里,師弋開口對降府府主夫人說道:
“跟我來。”
說罷,師弋直接御空朝著羅盤所示的方向飛了過去。
降府府主夫人見狀,倒沒有什么抗拒。
她跟在師弋身后一起飛行,兩人就這樣開始了對域外之地的探索。
大概飛了半個時辰,師弋發現這片森林簡直大的出奇。
以兩人的飛行速度,依舊沒有摸清這片森林的邊界在哪里。
師弋當即就打算改變行進策略,不繼續在密不透風的森林之內穿行了。
而是飛到森林的上方,那里視野開闊,能更方便的讓二人看清前路。
一念及此,師弋就打算對降府府主夫人說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師弋話還沒有出口。
就聽見降府府主夫人,興奮的開口說道:
“快看,前面有人!”
師弋聞言,連忙咽下了想說的話語,并將視線轉向了降府府主夫人所指的方向。
師弋有些費力的朝前方望了過去,那里果然有不少人影出現。
因為歡兜血脈的副作用,師弋的五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若非如此,師弋應該比降府府主夫人,更早注意到遠處的那些人。
不過,既然有人出現在了這里,那暫時也就不需要往上飛了。
向那些人打聽域外的情況,才是現在最應該做的。
就這樣,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加速,朝那群人飛了過去。
隨著雙方距離不斷接近,師弋已經能夠看清那些人的著裝了。
只見,這些人當中有高有矮都是些精壯男子。
他們身上穿著灰褐色的麻衣,看樣子并不像修真者,更像是此地的凡人土著。
此時,這些人正聚在一條河邊,不知在做些什么。
沒能遇上修士,只是遇上了一群凡人,這固然讓師弋二人有些失望。
不過,能在這深山老林遇上人。
已經實屬不易,兩人都不打算放棄這個接觸的機會。
哪怕無法打聽到關于圣胎境修士的消息,至不濟也應該能了解一些附近的情況。
帶著這樣的打算,兩人繼續向著人群飛去。
很快,師弋他們就飛到了這些人的上方。
降府府主夫人顯得很積極,她直接開口對那些人喊道:
“我有話問你們,這里是什么地方,從哪個方向可以到達最近的人類城鎮。”
然而,令人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凡人就仿佛沒聽到一般,直接無視了降府府主夫人的問話。
修士何等高傲,同類之間尚且因為實力不同。
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來,更何況是對待弱小的凡人。
更別說降府府主夫人實力超絕,她連圓覺境修士都能隨意捏死。
而今,居然有凡人敢無視她的問話。
一下子,降府府主夫人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她懸浮在半空,看著下方無視她話語的凡人,一臉嗔怒的說道:
“哼,不說話是吧,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你們這些人的嘴。”
說著,降府府主夫人就打算動手。
另一邊,師弋看到降府府主夫人吃癟,原本覺得有些好笑。
然而,心細的師弋漸漸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眼前這些凡人要說不識得修真者,完全有這種可能性。
畢竟,師弋的故鄉楚國以及孤懸海外的漣國,那里的民眾都不知修真為何物。
放到眼前這群人身上,他們也有可能屬于這種情況。
不過,不管他們屬不屬于這種情況,都不應該對兩人視而不見。
畢竟,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可是懸浮在半空之上的。
面對這種情況,凡人都會產生敬畏,而不是無視。
現在這些人無動于衷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反常。
所以,在降府府主夫人打算動手的時候,師弋并沒有開口阻止。
就在降府府主夫人蓄勢待發之時,異常情況突然出現在了人群之中。
只聽見,一聲如嬰兒一般的啼哭聲,從下方的人群之中傳了出來。
聽到嬰兒哭泣,師弋下意識想要阻止降府府主夫人。
然而,師弋話未出口,卻直接愣在了當場。
因為師弋發現,眼前這些人盡是些精壯的男性,根本沒有婦孺。
既然如此,那這嬰兒的啼哭聲,又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師弋尚未想通此事,又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接著,啼哭聲一個個響起,不斷在森林當中回蕩…